第5章 牛奶和手套 他再次心平氣和的和她說，……
晚上打的到家，江媽媽問江明月誰送她回來的，江明月撒了個謊，聲稱是陸謹言打的送她回來的。
江媽媽不疑有他，把閨女需要用到的熱水壺提前放到衛生間，給她備好洗漱用品，然後叮囑她早點睡。
“謝謝，媽媽。”
江明月洗漱好躺到床上時，忍不住拿起手機翻了翻，除了先前項磊發的那條微信外，她與陸謹言的聊天內容還停留在他早上發的那條消息。
她盯着他的頭像發愣，半晌，她退出微信，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拿起今天做錯的習題溫習，一刻鐘後，她熄燈睡覺。
今天晚上，她沒有寫日記。
第二天，江明月早早起床，天氣晴好，終于不下雨了。
她糾結要不要發微信問陸謹言，今天早上他會不會來接她，猶豫很久，還是沒敢發出去。
刷完了牙，她鼓起勇氣發了一條語音給他，讓他早上不用來接她，她爸爸順路送她去學校。
怕他看不見，她還連發了三條文字。
吃早飯時，江明月問江爸爸能不能送她去學校，江爸爸同意了，“行啊，沒問題，小陸怎麽不來接你？”
江明月繼續撒謊，“他今天早上請假了，好像家裏有事。”
江爸爸點點頭，早早收拾好，先去地下車庫把車開上來，然後再上樓來接江明月。
江明月穿好鞋的時候，陸謹言的微信才姍姍來遲，只有兩個字，好的。
好的……
江明月反複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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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兩個字，既看不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也無從窺見他昨天晚上到底幹什麽去了。
算了，別想太多，是她僭越了。
等到了學校，江爸爸想要把江明月送進學校，正好項磊推了輪椅過來，江明月就讓他爸先回去，說同學來接她，江爸爸見狀，直接掉頭去了公司。
項磊打着哈欠推着江明月向教學樓走去，“江明月你昨天怎麽不點我發給你的錢啊？那不是我發給你的，是謹言讓我轉發給你的，他那會正在忙，不是故意不送你回去。”
江明月緊緊抓住輪椅扶手，“你誤會我了，我沒有生氣，我為什麽要生氣？已經麻煩你們接送，我怎麽好意思再收錢，我自己有零花錢，而且，打的到我家才二十幾塊。”
大概江明月在項磊的眼裏是那種不會撒謊的普通女生，所以項磊也沒往深處想，信了她的話。
項磊這人比較聒噪又唠叨，和她說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他和陸謹言在北區那邊被國際班的顧凱給堵住，雙方發生了矛盾，被人舉報，最後三人都去了校政治處。
突然得知陸謹言沒空的原因，江明月心裏火燒火燎，她誤會了陸謹言！
她還以為他被國際班的肖雪喊去參加了舞會……
江明月捂着怦怦亂跳的心，連忙問項磊，“你們昨天打架了？沒事吧？”
“嗨，沒打架，就鬥了幾句嘴，顧凱那家夥非說謹言搭讪肖雪，奇葩一個！他把肖雪當成寶，可肖雪在我們眼裏，哼，啥也不是！”
“東城高中美女何其多，肖雪算什麽！再說她那也不是謹言的菜呀！”
江明月心裏踹踹不安，很想接着問一句，那誰是陸謹言的菜，可擔心說出口又會被項磊察覺她的小心思，于是退而求其次，接着問他後來怎麽處理這件事的。
如果事情嚴重，去了政教處，要麽做檢查，要麽記大過，還要叫家長。
項磊按下電梯，把輪椅推進去，“沒什麽大問題，警告了我們幾句，你知道的，老鄭那人愛說教，等我們從辦公室出來都十點半了。”
這樣一對比，倒是顯得她今天早上的行為有點小家子氣。
江明月後悔了，她不應該如此草率下結論，陸謹言在他媽媽面前許下承諾，要接送她三個月，以他的為人，肯定不會食言，昨晚那種情況，确實是沒法脫身。
回到教室後，馬曉玲立即撲過來，和江明月分享今早得知的小道消息。
“明月，陸謹言和國際班的顧凱昨晚在北區香山樓打了一架，鬧到了政教處！”
“聽說是為了肖雪，倆男生争風吃醋，大打出手！”顏晶晶也湊了過來，加入讨論，“肖雪當時也在現場，嗚嗚，陸謹言竟然真的喜歡肖雪！”
江明月小聲替陸謹言解釋，“謠言止于智者，都是誰傳出來了！項磊剛才和我說了，陸謹言和顧凱拌嘴，倆人沒打架，被其他人惡意舉報，所以才被帶到政教處。”
馬曉玲與顏晶晶面面相觑，項磊是陸謹言的死黨，項磊的話肯定能信。
顏晶晶忽然松了一口氣，立馬改了口風，“切，我就說陸謹言怎麽會看上肖雪？！敢情是肖雪那邊故意放出假消息，來迷惑大家！不要臉！”
江明月哭笑不得。
陽光燦爛，江明月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來，萬分期待晚自習的到來。
等到了晚上七點，她憋不住，發信息給他，“陸謹言，你今晚有空送我回家嗎？”
這次陸謹言秒回，“九點半來找你。”
六個字，簡潔有力。
江明月努力控制住表情，不能讓同學看出來她想笑，心底泛起一絲絲隐晦的甜蜜。
接下來複雜的數學題看着都沒那麽令她反感了。
九點半晚自習鈴聲響起那一刻，陸謹言如約出現在高三五班教室後門口，外間走廊又響起前天晚上的起哄聲。
“陸謹言，你今晚又來接江明月啦？”
“不要每次都問，未來三個月，直到她腳好，不出意外，我都會來接她。”
罕見的是，陸謹言居然今晚沒有調侃對方，反而正兒八經地回答了對方。
一時間，看戲的衆人愣住，下一秒又齊刷刷鼓掌，還有人誇陸謹言好樣的，敢做敢當。
江明月迅速收拾書包，佯裝自然地轉身看向他，她所有的精心準備，在看到他帥氣的俊臉時，徹底不堪一擊，想好的臺詞卡殼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
算上昨天白天，加上今天白天，湊成兩日，仿佛過了六個秋天那樣漫長。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黑色立領機車皮夾克，黑色休閑褲，顯得膚色極白，整個人格外的帥氣逼人。
江明月心髒怦怦跳，暗戀的人就在眼前，若是半點反應也沒，根本不可能。
心跳差點跳出嗓子眼時，陸謹言走了進來，
“走吧——”他接過她手裏的書包，把她攙扶到輪椅上，推着她出了教室。
人聲鼎沸，周圍許多人照舊向他們投來打量的視線，有羨慕的，有不屑的，有好奇的，有同情的。
江明月看不見陸謹言的表情，不過猜出來他肯定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她非常佩服他這一點，定立足，膽子大，視人群如無物。
她從口袋裏掏出耳機戴上，聽英語聽力轉移注意力，同時掩蓋她的心虛。
今晚陸謹言的車不在樓下，他徑直推她出了南區校門，在萬人矚目裏，帶她去了關東煮隔壁的奶茶店——陸氏茶語。
江明月眼皮一跳，他帶她帶他家的奶茶店做什麽？
奶茶店還沒打烊，要收割一波晚自習後的生意，有三三倆倆的女生跟着陸謹言進來，她們紛紛跑去吧臺前買奶茶。
陸謹言說了一句話，江明月沒聽清，摘下耳機擡頭看向他，“你說什麽？”
陸謹言走到前臺，拿了一杯剛做好的熱牛奶返回來，他把吸管戳進去，把牛奶遞給她，“多喝牛奶對你腳有好處。”
“啊——”
周圍有女孩子的尖叫聲，還有閃光燈的亮光。
江明月愣愣地接過牛奶，熱乎乎的，杯子上的卡通圖案很好看，印着‘對不起，請原諒’的Q版字體。
她內心一動，他在向她道歉嗎……
陸謹言見她愣神，擡手敲了敲杯壁，“別發呆，趁熱喝，等我五分鐘，我去後面處理一件事，很快出來。”
“哦。”讓她等多久，她都願意。
江明月坐在窗戶旁邊，不敢回頭看向身後，生怕被他察覺出來。
她眺望窗外的風景，門口有許多學生路過這裏，不斷向裏面張望，見她坐在裏面喝牛奶，一個個頗為驚奇。
身後的女生們還在竊竊私語，都是羨慕她之類的話，還誇陸謹言人好，售後服務到位，她們也好想被陸謹言撞一下。
江明月脊背一僵，飛揚的心情瞬間跌到谷底，心底泛起苦澀。
她在亂想什麽？！倘若不是陸謹言撞倒了他，害她摔跤骨折，她哪裏有此待遇？！
現實的殘酷粉碎了她的幻想，嘴裏的牛奶也不甜了。
陸謹言對完店裏的帳出來，注意到江明月又戴上了耳機，整個人傻愣愣的坐在那裏，他給她準備的牛奶，她好像沒喝完，還捧在手裏。
剛才她還很激動來着，一會兒的功夫又沉悶了，女生果然善變，和陸女士差不多。
他走過去，“我好了，送你回家。”
江明月飛快回神，“好，麻煩你了。”
陸謹言的小電驢就停在店門口，店員幫忙推她出去，等她坐穩，習慣性要把書包擱在面前時，頭盔被他掀開，她猝不及防對上他清澈見底的黑眸。
此刻，他眼裏醞釀着不滿與質疑，“江明月，我衣服很臭？”
“啊？”江明月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陸謹言瞧她又露出了傻兮兮的眼神，不由得好笑，居然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再次心平氣和的和她說，“最後說一次，不要再把你的書包放在我背後，硌得我腰疼。”
江明月漲紅了臉，原來是這事。
“你不臭，我只是怕被人說，你……”她比劃一下拿掉書包後倆人之間的距離，暗示過于親密，容易惹人瞎想。
原來如此。
陸謹言一點即通，他戴上頭盔，示意她坐好，“管那麽多做什麽？自己安全最重要，你抓穩我——等會，你不冷嗎？還帶着毛線手套？戴我這個。”
陸謹言注意到她戴着半截子的毛線手套，指頭全部露在外面，這點溫度抵擋不了騎車時的冷風，中看不中用，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本來看着就不聰明。
江明月心又慌了，她眼睜睜地看着陸謹言摘掉他的黑色皮手套，向她遞過來。
他眼裏的嫌棄太過明顯。
她其實是故意的，藏了不為人知的小心思，隔着厚手套拽他的衣服沒有丁點感覺，露指手套能夠清晰觸摸到他的衣服，偶爾還能透過他的衣服，無意間觸摸到他結實的腰背。
摸不到他的手，摸他的衣服也很賺了。
雖然她的想法有些猥瑣，可能會讓人覺得她是私生飯，但，說實話，她明知道自己與他不是一路人，只是卑微地想要在暗戀裏多一些東西。
她下意識接過來，在他的監督下，脫掉她的毛線手套，無意識遞給他，忽然又一縮，他大概戴不上。
“給我吧。”陸謹言大咧咧拽過她企圖後退的手，三下五除二戴上她的手套，倒是沒有怪味，有女生用的護手霜香味。
手套有彈力，她手小，他戴上去就聽到撕拉一聲，崩壞了一點點。
倆人相視無言，須臾，陸謹言咳嗽一聲，“明天陪你一副。”
“呃，不用，不值錢——”
陸謹言沒搭理她，發動車子駛離店門口。
江明月立即帶上他的皮手套，雙手頓時變得暖和，裏面還有他的餘溫。
手套上面沒有明顯的品牌标志，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牌子，從質感判斷，應該不便宜，關鍵一點，她竟然戴上了他戴過的手套！
啊啊啊，她要瘋了，今晚又要失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