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想念父母了

皇宮大內是最藏不住事的地方。

雨華殿裏鬧的這麽一出,沒過多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不胫而走。上至皇帝下至嫔妃,乃至皇子公主、宮女內侍們,反應不一。

太和帝從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念叨了句:“算那小子有造化!”

李權低着頭一聲不吭。

麗妃聽了氣的盤子碟子摔了一地,大罵道:“那小畜生也不知哪世修來的福氣,還真俘獲了韓家那小子的心。要我說,就別管他,凍死病死最好!”說着她又問一旁的大宮女蘭兒:“你說,以前也沒聽過韓家那小子這麽好心。我明裏暗裏不知讨好了他多少次,也沒見他這麽護着佑兒的。這次,真是中了邪了!如今韓家大權在握,你說要是那小子幫冷宮裏那小雜種奪皇位可如何是好?”

蘭兒想了想,躬身道:“娘娘多慮了,這才哪到哪兒,沒影兒的事呢?誰不知那韓小侯爺乃是個浮萍心性兒,又被慣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別管什麽奇珍異寶,喜歡的就寶貝兩天,不喜歡的轉手就仍,眉頭都不帶皺的。今日這樣明日又那樣,什麽時候長情過?這次該也是一時新鮮罷了,過段時間您看,還不定怎麽着呢?要我說娘娘還是跟小侯爺來往着,讓十六殿下也多跟小侯爺接觸,沒有壞處的。”

麗妃絞着帕子凝着眉,想了想道:“你說的有些道理,倒是本宮冒失了。”

說着他緩緩走到窗口,抿着嘴怔了半天神兒。蘭兒也跟着他走到窗口,安分的在她身後垂手侍立。突然,麗妃回頭問:“你說,本宮現在補救會不會晚了?”

蘭兒低頭道:“不晚,小侯爺才幾歲,知道什麽?小孩子都那樣,不記仇的。”

除了麗妃住的芙蓉殿,聽說還有幾個宮裏都扔出了不少的碎瓷器。至于那些好好的瓷器是如何碎的,原因昭然若揭。

再說宮外,是夜,四皇子卧室的燈亮了一夜。

據說三皇子府裏響起了一陣的鬼哭聲。

翌日一早,雨華殿裏便迎來了不少不速之客。剛送走了一波妃子又來了一波皇子,大家都在表達着對這個突然從冷宮裏冒出來的皇子的關懷。各種補藥補湯倒了一鍋,奇珍異寶對的桌子都放不下了。

三皇子姜潢是姍姍來遲的一個。

他問了姜瑾瑜兩句話便不住的拿眼觀察着韓睿。

他的眼神陰鸷犀利,盯着人看的時候就像一條毒蛇,往往令人不寒而栗。韓睿有一瞬間的心煩意亂。他不喜歡這三皇子,從上一世就不喜歡。不是因為他出生冷宮,也不是因為他不合群,就是覺得這人不正常,怎麽說呢,太邪性!明明看着你笑,卻有一種陰森之感。最重要的是他敏銳的覺得這人對自己有某種企圖,不像企圖皇子那樣只是觊觎韓家的權勢。他針對的僅僅是自己這個人!

姜瑾瑜覺察出了什麽,他緊緊的瞪着姜潢,像一頭護崽的小獸。似乎敵人表現出一點的威脅,他就會猛地撲上去,給其致命一擊。氣氛僵持了一會兒,水也沒有說什麽。又過了片刻,姜潢笑意盈盈的跟韓睿說話。直到姜瑾瑜快忍不住爆發了,他才開口說告辭的話。

臨走之前他邪邪的勾起唇角,在姜瑾瑜耳邊嘀咕了一句:“現在守在你身邊的可未必就是你的,好自為之。”說着他看了韓睿一眼,道:“我可是志在必得呢?”他這話說的随意,卻讓姜瑾瑜産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他紅了眼,兇狠的瞪着他。姜潢卻“呵呵”低笑了兩聲,看着韓睿點點頭,轉身走了。

姜瑾瑜咬着牙,握緊了拳頭,眼裏滿是堅定。韓睿問:“他跟你說了什麽?”

姜瑾瑜搖搖頭,道:“沒什麽,就是提醒我一句話。”

韓睿正要問是什麽話,有人報說:“四殿下來了!”

從韓睿進宮起,四皇子姜涵已特來拜訪了兩三次,前幾次都被韓睿以身體不适為由拒絕了。這次是無論如何也搪塞不了了,韓睿便附耳囑咐了四兒一番,和姜瑾瑜親自迎到殿門口。作揖寒暄了幾句,也不說讓姜涵進去坐。姜涵擡眼往殿內掃視了一圈,笑道:“見你一面還真不容易呢?”

韓睿笑道:“四殿下真會開玩笑,我有什麽見不了的,不過是殿下來的不巧罷了!”

姜涵聽了這話覺得有些尴尬,他有意和韓睿二人套近乎。見姜瑾瑜叫了聲“四皇兄”便站在韓睿身邊一句話也不說,便擠出一抹笑意,道:“九皇弟的身子可好了,這些日子太忙,也沒顧得上看你。我讓人送來的千年人參可服用了?那可是好東西,我好容易得的呢?”他跟姜潢不同,他好像又把邪惡的東西全隐匿起來的本事,留在外面給人觀看的全是溫文爾雅,任誰見了都會誇一聲謙謙公子。

姜瑾瑜說:“我不知道什麽人參!”

韓睿眉頭跳了跳,在他後背捏了一下。這小子,腦子不會轉彎啊!

“你都吃了還不知道什麽人參!”不等姜瑾瑜說話,又道:“就你說一股子土腥味的那個。”韓睿圓場道。既然決定幫姜瑾瑜當皇帝了,便不可再像以往那樣張揚跋扈圖一時之痛快了,起碼在他們實力沒有強大到不懼一切之前,不能樹敵太多。所以在四皇子面前最好還是別說他視為珍寶的千年人參被自己給扔了,盡管事實就是如此。

姜瑾瑜“哦”了一聲,“那我吃了。”

又說了幾句話,四皇子便說還有事就走了。韓睿甩甩頭,回到殿內,可巧看見窗子便的幾株梅花,幾只丹頂鶴。不免想起自己王府的小院內也有這些東西,那幾株梅花還是母親親自種上的呢?丹頂鶴是過生日的時候父親送的,想起往事種種,不免心中悵惘。有一年多沒見他們了吧!

想着韓睿回到殿內,便叫:“四兒,準備筆墨!”

“爺,您要寫字?”四兒眼中有驚詫之色。

“哪那麽多廢話,讓你準備就準備!”韓睿道。

四兒一溜煙的跑了,不一會兒端着筆墨紙硯進了來。韓睿讓他放桌子上,四兒磨了墨,韓睿便捋捋袖子,從幾支筆裏面挑出一支竹竿兒點翠的。不大,看着就好使。他執筆飽蘸了墨汁,想了想寫了父親、母親幾個字,又看了看,雖然醜了點,倒挺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手法。有寫了幾個字,最後畫了幾朵梅花,長出一口氣,放下筆,對四兒說:“好好收着,明兒交給我大哥,讓他跟家書一起送到邊關去。”

四兒捧了那張紙,小心翼翼的,像是捧着的是什麽稀世珍寶,撅着嘴小口的吹着氣,以使那墨跡能快些幹涸。

這期間姜瑾瑜的眼神一直在韓睿和那張紙之間流轉。韓睿望進他烏黑的眸子,笑道:“要不要學寫字?”

姜瑾瑜堅定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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