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邊關和皇宮
韓擒虎夫婦收到家書已是十幾天之後的事了。
定遠侯,也就是榮王妃、韓逸雲兄弟的親生母親梁馨雅興奮的闖進大帳,驚喜的喊:“老虎老虎,你快看,我們寶寶會寫字了,還給我們寫了信呢?”
她走進去才發現韓擒虎正和幾個将軍談論着什麽,此刻那幾個将軍都回過頭詫異的看着她,有的還看看韓擒虎,低笑了幾聲。她這才發覺自己激動之下有些冒失,竟将平日二人夫妻間的昵稱喊了出來。便呵呵笑了兩聲,擺擺手道:“別管我,你們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我還有事呢,這就走了。”
說着她不經意的用眼角餘光掃了韓擒虎一眼,微微挑眉,朝他擠擠眼。韓擒虎便明白這是讓自己一會兒去找她的意思,含笑點了點頭。
韓擒虎生的高大,滿身的陽剛之氣,屬于不怒自威、往那一站就能吓哭孩子的那種。這樣的男人溫和起來尤其是笑的時候總容易有那麽一點的違和,似乎這種人天生就不該笑,而應該展現他們威嚴的一面。但這個男人看向妻子的時候眸子裏是淡淡的卻有堅定的溫情,笑起來也極其自然,帶着些縱容的寵溺。
梁馨雅轉頭要走,左将軍吳宏興便叫道:“副元帥留步!我們也有事呢。”他說着看右将軍周文征,笑道:“文征兄,剛你不是還說要巡查城防嗎,這就出發吧!”
被稱作文征兄的那位彪形大漢猛然一怔,點着頭“啊啊”、“嗯嗯”的應和幾聲。二人拱拱手,道了聲:“元帥,副帥,失陪了。”便含笑而去。
另幾個将軍也紛紛各找借口告辭。
不過片刻功夫,恢弘的帥帳內就只餘了韓氏夫婦二人。韓擒虎忙從帥臺上下來,驚喜的問:“小寶的信呢,快給我瞧瞧!”
他此刻急切的像個孩子。
梁馨雅笑了笑,伸手将他輕輕一推,嗔道:“着什麽急,平常也沒見你這麽着!”
韓擒虎嘿嘿笑了兩聲,湊過去攬了梁馨雅的腰,輕輕捏了捏,央求道:“我的好夫人,你知道我性子急,就別耍我了。”
梁馨雅這才把信拿出來。夫妻二人對着那寥寥幾十個字看了半天,又是贊嘆又是窩心,最終決定吧這封信好好珍藏起來。梁馨雅告訴韓擒虎,韓逸雲在家書上說他們的小兒子韓睿從冷宮裏救出來個九皇子,而且進了宮,跟皇子們一塊讀書去了。韓擒虎有些不放心,在他看來那些皇子們可哥哥都是人精兒,他們的小兒子還太過單純,怕他吃虧。
梁馨雅道不以為然,她說:“寶寶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吧,宮裏那些人還不敢對他怎麽樣。再說還有秦武呢,不會讓人欺了他去的。雲兒是天生的将帥之才,足以支撐起韓家了,我不想束縛了睿兒。唉,這孩子,從出生就沒在我身邊兒呆過多長時間,想想就覺得愧對于他。”
梁馨雅有些傷感,韓擒虎把妻子攬進懷裏,輕輕拍着他的背,柔聲道:“別想這麽多了,等天下太平了,讓你天天陪着兒子,看你膩煩不膩煩!”
“又胡說!”梁馨雅笑着在丈夫的胸口輕擂了一下。
韓逸雲這些日子幫姜瑾瑜找了不少的名醫,說辭都是大同小異:前些年虧了身子,損了根本,傷了筋骨,調養得當或可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但習武就不行了。韓睿有點不想接受這個現實,這日,他問韓逸雲:“哥,真的就不行了嗎?”倒不是他真執着于讓姜瑾瑜習武,不懂武功而為君的例子不勝枚舉。只是他知道姜瑾瑜想習武,即使他沒說,韓睿就是能感覺到。
這些日子他發現自己姜瑾瑜越來越硬不下心腸,他不想姜瑾瑜因為這個原因而傷心或自卑、自暴自棄。
韓逸雲想了想,道:“有一個人或許可行。”
“是誰?”韓睿急切的問。
“這人具體叫什麽名字我也不知道。”韓逸雲陷入了回憶之中,“我九歲的時候在師父那見過一次,武功極高,智謀過人,精通醫術及天文地理,擅使毒物,江湖人稱‘逍遙客’。聽說此人來無影去無蹤,且為人怪異,狂傲孤僻,放蕩不羁,做事随性。能不能遇上就看緣分了,再者……”說到這,韓逸雲嘆了口氣,“就算遇上了他也未必肯救治。”
韓睿想了想問:“哥,他跟你師父有交情嗎?”
“倒是有些。”韓逸雲點點頭,接着毫不留情的打斷弟弟的希望,“不過,你別想着通過我師父找到他。據我所知從那之後他就再沒跟我師父聯系過,師父說除非他自己出現,不然你就是找破天也別想找到他。”
韓睿嘆口氣:“那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韓逸雲道:“你也別急,我們好好調養,未必就不行的。”
韓睿淡淡的“嗯”了一聲,沒精打采的。
他跟韓逸雲這依法談話本來是瞞着姜瑾瑜在偏殿進行的,可是韓逸雲出去的時候,一開門,姜瑾瑜就在門口定定的站着。韓逸雲給了自家弟弟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自顧自走了。姜瑾瑜一腳跨進門來,倔強的昂着頭,道:“我不治了。”
韓睿看了他一眼,道:“你胡說什麽,再這樣我不管你了。”
姜瑾瑜生了極大的氣,他跳起腳大吼:“你就會這麽威脅我!不管就不管,我自己管自己好了!”
韓睿看了他一眼:“那好,我明天就回王府去!”他覺得自己很委屈,他費這麽大事是為了誰?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說着便命四兒收拾東西。四兒哪敢亂動,兩個主子說風就是雨的,一會兒吵起來了一會兒又好了,他摻和進去只有兩面受氣的份兒。韓睿見他不動便惱了,喊着他的名字道:“四兒,你腰杆子硬了,爺還使喚不了你了是吧!”四兒聞言只得磨磨蹭蹭進了屋子,摸摸這個疊疊那個,就是不往包袱裏裝。剛裝進去了幾件,瞅韓睿不注意又掏了出來。
鬧了半天也沒走成,最終總還是姜瑾瑜低了頭。
事後想想韓睿也覺得自己挺孩子氣的。姜瑾瑜是實實在在的小屁孩一枚,他可是成年的靈魂,他不該跟他一般見識的。于是,便只字不提先前的事。二人和和氣氣的吃了午飯,睡了一覺,下午照例和姜瑾瑜一起去練習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