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白言飛受寵若驚,揉揉紅腫的眼睛:“這怎麽行,都這麽晚了,你又日理萬機的,我……”

溫庭裕聳肩:“那怎麽辦呢,你都緊張的哭了,我總不能當做沒看見。”

白言飛臉一紅,其實他也談不上有多傷心難過,只是突然被人百般寵愛着,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滿足老師們的期待,又莫名其妙被鐘子霖潑了一盆髒水,又急又惱的,心裏一亂就沒控制住,……其實他淚腺挺發達的。

過慣了低到塵埃裏的生活,他有點扛不住突然身價倍增備受矚目。

以前旁觀明星的時候沒有感同身受,覺得他們穿着漂亮的衣服對着鏡頭笑笑就有大把鈔票進賬,既光鮮又輕松;現在自己站到了鎂光燈下,才覺得充滿自戀的搔首弄姿一個小時,還不如在菜市場跟老板讨價還價來的輕松。

至少讨價還價的時候,他可以随心所欲,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不會有人規定他必須發揮性感冷豔的魅力去誘惑老板,把人家挑剩下的菜全部都半價賣給他。

悠悠見白言飛不哭了,小心翼翼地爬到他身上:“爸爸不哭了,悠悠給爸爸吃糖。”

他從衣袋裏掏出一顆奶糖放在白言飛手裏,白言飛既好笑又感動,抱起悠悠感激地親了一下:“悠悠真乖。”

溫庭裕坐在床上托腮看着他:“你這麽居家又親切的,扮冷豔确實困難了一點。”

白言飛心裏一陣沉痛:“我一向都是四有青年五好鄰居嘛,随時随地都散發着春天般的溫暖,對待小夥伴都像夏天一樣火熱。”

溫庭裕看他又開始耍貧嘴了,估計是心态又調整好了,這就循循善誘起來:“我這麽跟你說吧,在鏡頭前尋找感覺,這本身就是一種虛幻抽象的東西。你今後是要往影視那塊發展的,身為一個演員,基本技能就是要将抽象的感覺具現化在自己的身上。”

白言飛半知半解地點頭。

溫庭裕又說:“比如你現在拿到一個劇本,其中一句臺詞是要求你帶着悲痛的表情說出來。但究竟悲痛到什麽地步,具體是怎樣的一種表情,劇本肯定不會給你畫出來,這就得你自己去揣摩了。”

白言飛又點頭:“我知道每個人對一切抽象形容詞的理解都不一樣,剛才杜老師心裏的性感冷豔,就是一只饑腸辘辘的冰原野狼在雪地裏霸氣的撕咬野兔。但那是一種什麽感覺,我根本不知道呀,我又沒有見過野狼。”

溫庭裕笑笑:“杜老師喜歡旅行攝影,去過國內外的很多地方,本身性格也比較感性,他的想法眼下你不一定能理解。以後這方面的問題,你可以跟生活中的朋友或者威哥溝通一下,這會對目前的你有更大的幫助。”

悠悠聽着他們的談話,突然從白言飛的懷裏掙脫出去,在枕頭下面摸出一張照片,很起勁的舉起來說:“爸爸眼裏的性感冷豔就是這樣子的!”

照片上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星,一襲黑色的抹胸晚禮服長裙,氣質十分性感誘人。

溫庭裕看看照片,又看看白言飛,似笑非笑的:“好萊塢當紅女星科琳利茲,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确實很性感。”

白言飛滿臉通紅的把照片搶過去:“我就喜歡這種類型的,你有意見嘛!我還喜歡好幾個女明星呢,也喜歡陶媛媛的,興趣愛好很廣泛!”他說着,又在悠悠的屁股上揍了兩下:“小混球,不要亂動爸爸的東西!”

悠悠笑着跑走了。

溫庭裕摸着下巴沉思:“你還是少YY吧,意淫傷身的。科琳利茲是一位美國石油大亨的地下情人,媛媛也跟她的主持人男朋友關系穩定,你沒什麽希望的。”

白言飛的臉更紅了:“呸,我就收藏一下偷偷看看都不行啊!”

溫庭裕越發沉思了:“收藏在枕頭底下看?那更不好了,意淫傷身,撸管傷腎,回頭公司還得花錢買虎鞭給你補身體。”

白言飛羞得一頭栽進被子裏,嗚咽着:“別說了好嗎!”

溫庭裕不依不撓的:“你這樣不行啊,一些綜藝節目最喜歡開藝人隐私方面的玩笑了。談個撸管都能把你羞成這樣,以後怎麽應付那些牙尖嘴利的主持人?回頭人家給你打上一個标簽——萬年處男。”

白言飛惱羞:“我又沒上過這方面的課,根本不知道怎麽應付你這樣的下流話題啦!”

溫庭裕很無奈:“這麽簡單的問題還用上課?你随便打個哈哈不就過去了嗎,再進階一點還可以直接把話題抛還給我,消除掉你本身的尴尬。”

白言飛的眼睛頓時瞪得比銅鈴還大:“我敢問你平時是怎麽撸管的?我這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溫庭裕看着他一臉震驚加無辜,很無奈地摸摸他的頭:“Shaw說得對,你這孩子太實誠了。我真搞不懂你這麽傻乎乎的,以前這麽窮是怎麽活下來的,居然沒被壞人拐走真是奇跡。”

白言飛低頭看看自己:“誰要拐我,我都這麽大了又賣不出錢,要拐也是拐悠悠吧。”

溫庭裕笑笑:“所以說你傻乎乎的,蠢帥走在外面很危險的,比如會有人問你酒店男公關月薪三萬幹不幹。”

白言飛皺着眉:“你說誰蠢帥?……等等,那種電線杆上的廣告真的有月薪三萬嗎?”

溫庭裕嘆了口氣:“……算了,這些成人話題以後再慢慢教你吧。回頭再繼續剛才的,所以,每個人心中對于特定表情的幻想都是不相同的,別人的想法對你不一定适用。你只能靠多方溝通和經驗積累,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己的喜怒哀樂标準,有了這套标準,今後拍片的時候入戲就會更方便。”

白言飛:“……”

他突然覺得,自己在溫庭裕眼裏,是不是就是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雛雞?表面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其實稍微一挑逗,天真單純的本質就原形畢露。

傻白純是他的天性,這一點恐怕遭受再多的生活磨練都改不掉的。

溫庭裕看他愣愣的,問:“聽見我說的了嗎?”

白言飛趕緊回過神,連忙點頭:“哦哦聽見了,但熟練的掌握這些竅門全都得靠時間和經驗,具體操作上,我到底要怎麽根據要求做出合适的表情呢?”

溫庭裕說:“表情其實分兩塊,一塊是身體語言,這個比較簡單;另一塊就比較困難了,你知道是什麽嗎?”

白言飛稀裏糊塗地搖頭。

溫庭裕說:“是眼神,眼神不對,一切的表情就都不對。就拿剛才的悲痛舉例子,假如你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那是很簡單的事情,身體語言就有了。但鏡頭拉近以後,觀衆會發現你的眼睛裏并沒有痛苦,觀衆當然不懂得什麽深奧的表演技巧,他們只知道你演的不好,讓他們無法感同身受的跟角色一起痛苦。觀衆無法入戲,演員自然就不合格。”

白言飛點頭:“你的意思我懂,但剛才你也說了,每個人對表情的理解不一樣,我怎麽才能做出讓所有人都滿意的表情?眼神痛苦還比較簡單,演戲的時候回憶一些悲傷的事情就可以。但是杜老師要求冷豔性感,這到底是什麽樣子的眼神?我想試着模仿清秋姐,但杜老師說我……像便秘。”

溫庭裕笑了:“你是在學她以眼殺人?性感的眼神其實分很多種,有甜蜜的,魅惑的,冷傲的,清秋擅長冷傲路線,而科琳利茲擅長的就是魅惑。對她們這些富有經驗的藝人來說,一個簡單的廣告根本不需要投入感情,自然就能迅速找到感覺。而你從來沒有上過鏡,簡單的去跟清秋學形似當然是不行的,學不到她的神。”

白言飛挺糾結:“那我該怎麽辦呢?”

溫庭裕笑笑:“你不是要學她以眼殺人嗎?那你可以拓寬思路,不要使勁糾結冷豔性感。只要能激發你的情緒,讓你亢奮或者發怒的想象都可以的。拍廣告不是演戲,不需要念臺詞,情緒不必非常準确,杜老師讓你性感,你可以用其他情緒來代替性感,最後只要做出來的表情足夠冷酷,能讓他滿意就行了。”

白言飛已經被溫庭裕說的稀裏糊塗,他教授的知識太高端了。現在自己連最簡單的性感都做不到,還要用其他類似的情緒來代替性感?這到底是要怎麽搞啊?

溫庭裕見白言飛不是很理解自己的意思,拉起他走到衣櫥前:“來,看着穿衣鏡。不用着急,先把你的身體語言搞定。”

白言飛擡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他身穿淺藍色的連帽衛衣和藏青色的牛仔褲,身形氣質自然是沒的說。但跟羅清秋不一樣的是,他怎麽看都像個青春開朗的運動少年,跟性感完全不沾邊。

溫庭裕站在他身後,雙臂繞過他的身體:“把手擡高,舉過頭。”

他溫暖的呼吸輕撫在白言飛耳邊,像是柔軟的羽毛在逗弄。白言飛緊張地吸了一口氣,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有着一副年輕而敏感的身體,被陌生人靠的這麽近,好不自在啊。

但是他又不好意思開口讓溫庭裕站的遠一點,人家既是退役影帝又是頂頭上司,願意屈尊親自指導,感恩戴德還來不及,怎麽敢再給他提要求。于是,白言飛只能艱苦地忍耐着,由着溫庭裕的身體靠緊他,雙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

溫庭裕很認真,一邊思索着,一邊在鏡子裏給白言飛調整身體姿勢。

“手臂擡到最高,手肘曲起放在腦後,角度再小一點。”

“雙腳開立,要比肩寬。你的身材很好,上鏡的時候不用覺得害羞,盡量放開了展示自己的魅力。”

“新人缺乏經驗,上鏡放不開手腳,稍微脫一點就很不好意思,其實沒有關系。就算是你裸着上半身拍照,拍完以後攝影師做完後期修飾,打上LOGO和廣告詞,圖像自然就很賞心悅目,不會讓人覺得淫穢下流的。”

白言飛外套的拉鏈拉上了一半,手臂舉起以後就把衣服勒高了。溫庭裕一邊說着話,一邊順手給他拉開了前襟。

“別!”白言飛嗚咽一聲,但是外套拉鏈已經滑下去了。

前襟敞開,光滑結實的胸膛一覽無餘,胸口上面那兩點激凸已經微微挺立起來了。

溫庭裕一愣,看見白言飛耳根通紅,都快要滴出血來了。他向後退了一點,語氣有些微妙:“你……身體很敏感嘛,我也沒怎麽碰你。”

白言飛一臉惱羞,按照溫庭裕的要求舉高手臂站着不敢動,嗚咽道:“那怎麽辦啦,處男就是這麽不争氣!”

溫庭裕摸着下巴:“顏色很嫩。”

白言飛怒道:“你這是職場性騷擾!先,先別再亂碰我了,要不然我下面那個說不定也要激凸了!”

溫庭裕沒理他,摸着下巴審視着他在鏡中的形象,幽幽道:“你現在這樣的形象,不是就很性感嗎?”

白言飛正沉浸在激凸的危機中無法自拔,聽溫庭裕這麽一說,視線投向了鏡子。

鏡中人雙頰泛紅,嘴唇有些微微的濕潤,衣襟散開,腰線修長,蜜色的胸膛肌肉細膩緊實,上面突起着兩點小小的,嫩紅色的肉粒,呃……确實有點性感嘛,挺肉欲的……

白言飛看着自己,覺得挺帶感,一會兒就忘了下面激凸的危機。他舉着手臂在鏡子前面左右轉動着身體,若有所思又有點新奇的樣子,他也在時尚雜志上見過性感男模,就跟溫庭裕說的那樣,他并不覺得他們猥瑣下流,那裸露的肌肉反而帶着陽剛的雄性魅力,別有一番美感呢。

他興致勃勃地一邊照着自己,一邊對溫庭裕說:“哎,沒想到我還真的能走性感路線呀,你看我的乳頭形狀是不是挺好看的?”

溫庭裕一頭黑線:“……剛才是誰連撸管都不好意思談的?”

白言飛已經完全被鏡子裏的自己迷住了,心不在焉地嘿嘿一笑:“撸個管跟露個胸哪能一樣啦,男人的胸又不值錢。”

溫庭裕嘆息着扶額,悠悠一直站在旁邊好奇地看着他們折騰,溫庭裕小聲問悠悠:“你覺得爸爸帥嗎?”

悠悠點頭:“帥,爸爸帥的自己都沒發現呢,但是我知道!”

溫庭裕又問:“那你覺得爸爸傻嗎?”

悠悠又點頭:“傻,爸爸的神經有時候比電線杆還粗呢。”

溫庭裕伸手摸摸悠悠的頭:“真聰明。”

悠悠看着溫庭裕,小聲說:“溫叔叔,爸爸雖然傻,但也不許你趁機欺負他,更不許調戲爸爸!”

溫庭裕:“……”

他突然覺得,白言飛的腦子可能跟悠悠換一下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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