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這天聞弛從魏尹那裏出來, 正打算回鳳臨宮。

可誰知他走到半路,就被人攔了下來。

看着前面規格比他的更高一級的鳳辇,聞弛站了站才緩緩低頭行禮。

随後站立在那鳳辇之前的宮女将簾子掀開, 露出一張沉靜溫柔的面容來。

太後看着低頭行禮的聞弛, 緩緩笑道:“原來是皇後, 正好哀家從宮外回來,倒是想與你說說話。這樣, 你就陪哀家回宮去吧!”

見到來人是太後的時候,聞馳的心便咯噔了一下。

聽到她的話, 聞弛只能起身跟随在鳳辇一側,卻是不停地朝鈴铛打眼色, 想要讓她去找人求救。

可是太後的人十分謹慎, 立時便有4個宮女圍攏上來, 将他們團團圍住,鈴铛和另一個宮女怎麽都沒有辦法見機離開。

聞弛出門不習慣帶太多人,身邊就只有她們兩個, 如此便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到了太後宮裏, 太後風塵仆仆的, 卻也并不去梳洗,卻是直接坐在上頭, 笑眯眯地看着聞弛。

見聞弛不動,旁邊宮女直接說道:“見了太後還不趕緊行禮!”

聞弛心知這一關是過不去了,只能老老實實跪下。

太後見狀, 卻也不讓他起來,只問道:“皇後今日是打算去往何處?”

聞弛回道:“臣妾從司禮監回來,正要會鳳臨宮。”

太後勾唇笑道:“哀家看你這走的方向可不太對呀,前面你再走幾步就是永乾殿了, 莫不是去找陛下的吧?”

聞弛一臉莫名,想了想才發現鳳臨宮和永乾殿是一個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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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卻繼續滿含醋意地說道:“哀家聽說,自你封後之後,陛下對你頗為盛寵。這才幾日不曾去你那裏,你便要去永乾殿請人了?”

聞弛低着輕輕眦了眦牙,這股濃濃的酸味,真的是熏得他腦仁發疼。

他知道現在自己已經沒有再說話的必要了。

果然太後這就站起來,走到他面前,說話聲音卻已經有些發冷了,“把頭擡起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

聞弛聽話擡頭,便見對面女人的眼神在自己臉上逡巡許久,随後依舊帶着笑意道:“果然是個美人,怪不得陛下婚後,便日日流連在你那裏。”

聞弛心想,這還真沒有,狗皇帝也就隔三差五來一趟,晚上大多還是被他趕回去的。

可現在這女人可聽不進人話,她将他喚來這裏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查找事實。

果然太後下一句便說道:“只是哀家卻十分好奇,宮中美人有那許多,能長久勾得住陛下的人,卻只有你,可你除了這張臉,還有什麽呢?”

聞弛只眨了眨眼,看着眼前這個歲月對其頗為寬容臉龐,卻并沒有開口的打算。

而太後也不需要他回答,接下來她便立馬說道:“來人,将她的衣服給我扒下來,我倒要看看她那裏裝着個什麽樣的東西!”

聞弛聞言一下愣住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太後竟然會出這種下三濫的賤招。

他心知要遭,再管不得三七二十一,起身就要往外沖,随即卻發現大門早已被一隊精悍的護衛護住,而此時朝他走過來的人便是其中四個。

聞弛的臉一下子白了。

雖然他自認為自己作為大男人,被男人看了也沒什麽所謂,但畢竟這個身體是女人,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讓他覺得太惡心了些。

随即他腦中靈光一閃,忽然大喊道:“太後娘娘,陛下還從不曾碰過我,若是今日發生了什麽,陛下定然是會知道的,到時臣妾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此話一出,太後臉上也露出詫異之色。

可随即她想了想,卻又笑着說道:“怕什麽,哀家只是要看看而已!”

說着她一揮手,4個彪形大漢沖了上來,一把将聞弛按在地上,随後伸手便要撕扯他的衣裳。

聞弛的臉被死死按在地面上,可是眼角餘光卻看到其中有人已經開始在脫褲子了。

他忍不住在心中狠狠罵了句娘,開始奮力掙紮起來。

可他畢竟穿着女人的身體,力氣跟男人又怎麽比。

眼見着那幾人就要開始扒拉他的褲子,聞弛一下子紅了眼,死命瞪着太後,恨不得上去扒了那老巫婆的皮。

就在此時,大門忽然被人轟然撞開!

屋內所有人動作都停了,聞弛怔怔往後看,卻看到乾承帝帶着大批侍衛站在門外。

對方只看了聞弛一眼,随即擡眼看向太後道:“母後,朕不知您今日回宮,未曾相迎,特特前來觐見母後。”

說着他邁步上前,一步步走向聞弛。

之前一直壓着聞弛的4個護衛臉色煞白,慌張地放開了手,随後一隊鐵甲侍衛便沖上來,就當着太後們的面拔出刀兵,眨眼間便那四人血濺當場!

殷紅的血液噴了一地,聞弛被吓了一大跳。

更有不少血液朝他臉上噴濺過來,卻被一個大袖遮擋住了。

聞弛下意識要往那邊看去,一只手恰好捂在他眼睛上,将他的腦袋掰過,靠在了一條溫暖的大腿上。

而大腿的主人此時還在說道:“這四人衣衫不整,礙了母後的眼,兒子這就将他們拖出去。”

太後這時還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好一會兒,她卻緩緩笑了,開口道:“陛下說得是,剛剛的場面實在太過不堪,哀家也被吓到了呢!”

此話一出,聞弛便能感覺到附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只手掌,不可察覺地微微顫抖着,顯見是被氣的。

聞弛卻粗喘着氣,伸手附在了那只手的手背上安撫着對方。

他緊緊捏住那只手,随後将它拿下來,借勢站了起來。

只是此時太後的眼裏已經沒有他了,她只看得到眼前站着的氣勢逼人的男人。

她的視線一遍遍地在對方臉上身上流連着,那神情簡直讓聞弛作嘔。

乾承帝卻恍若未覺,只說道:“見母後安好,兒子便放心了。兒子宮中還有許多事情未決,這便告退了。“

說着他便要帶聞弛離開,可此時太後就出聲道:“陛下國事繁忙,哀家是知道的。只是哀家多日不在宮中,卻是對陛下想念得很。如此陛下便把皇後留在哀家宮中,好陪哀家說說話,也讓哀家多知道些陛下的事。”

乾承帝聞言,擡頭又看向太後。

太後下意識地微微擡頭,朝他展露出自己最完美的角度,并且帶上了一個明媚如少女般的笑容。

乾承帝卻看得面無表情,好一會兒,他開口道:“既如此,兒臣便留下來陪母後說話,至于其他人就沒必要留在這裏礙事了。”

此話一出,太後的眼睛随即亮了起來。

聞弛卻怔怔看向乾承帝。

很快乾承帝所帶來的侍衛便将太後的那些護衛驅趕出去,而常明卻看向聞弛,示意他跟他一起離開。

聞弛站在那裏,腳步不肯動,乾承帝卻低下頭來看他,笑着對他說道:“你快回去吧,朕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說着他朝常明看了一眼,常明随即上前,強硬地将聞弛帶走了

直到聞弛走出太後的宮殿,都沒能醒過神來,鈴铛卻沖上來拉着他的手不住掉眼淚。

常明催促道:“娘娘,您還是趕緊會鳳臨宮吧,臣會加強鳳臨宮的守衛,之後您無事盡量少出鳳臨宮。”

聞弛聽了沉默點頭,就要帶鈴铛往回走。

走了幾步路,聞弛卻忽然頓住了,他轉回頭看向常明問道:“常明,太後會吃人嗎?”

常明愣了愣,“娘娘莫胡說,太後不吃人。”

聞弛默默點點頭,重複道:“是啊,太後不吃人啊——所以我有什麽好怕的?”

說完,他便轉頭又回了慈安宮,卻把身後的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聞弛進去時,便看到正殿裏左右兩排椅子,乾承帝坐在其中一排的第二個位置。

而本應該坐在正上方鳳位上的太後,此時卻坐在乾承帝身旁,半個身子都快貼到他懷裏去了。

此時見聞弛進來,兩人都轉過頭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聞弛朝太後笑了笑,随意行了一禮,便說道:“太後娘娘,您出宮這麽久,臣妾也想您得很,便想着也要與您多說說話,親近親近,怎麽能就這樣走了呢,這樣實在太過不孝了!”

話說完,也不用太後示意,聞弛便又站直了身體大搖大擺地走到乾承帝身旁,一屁股坐下。

他随即假笑着說道:“娘娘您出宮出得多,能與臣妾說說在宮外的見聞嗎?”

一邊說着,他一邊卻是抓住乾承帝的手臂,一把将他扯過來靠在自己身上,離那太後起碼有個半尺遠!

太後見他如此撕破臉的樣子,一下子愣住了,都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

聞弛卻緊緊挽着乾承帝的手臂,自顧自地在那裏說道:“臣妾卻是聽說外面好玩得很,秋風山的落葉紅豔,到了冬天卻是白雪皚皚美麗得緊,想來娘娘在宮外見過那許多美景,必然是有許多可以說的!”

說着,他朝太後露齒一笑,那笑容別說有多乖巧多懂事,又有多貼心了!

乾承帝看了眼他那臉上的笑容,随後收回來了之前的驚詫,卻垂下雙眸忍不住露出淡淡笑意來。

兩個人這一來一回,卻把太後氣了個倒仰。

有這女人在這裏,太後即便再不要臉也不能明晃晃往自己兒子身上貼。

而聞弛就是看她每一次出場都一副端莊淑雅的樣子,吃準了她終究還是要臉面的。

尤其是在心儀的人面前,沒有哪個女人願意露出自己撒潑不要臉又惡毒的樣子。

于是聞弛便大咧咧坐在那裏,陪着乾承帝直坐到深夜,太後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拉着個臉将兩人放了出來。

聞弛一臉假笑拉着乾承帝,匆匆走出慈安宮,率先便爬上了龍辇。

等到乾承帝坐上來,聞弛忍了忍,實在沒忍住,當着他的面就炸了:

“你就說吧,你有什麽把柄握在她手裏,值得你這麽忍她?總不能因為你是個大孝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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