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從總會大樓出來, 魏北骁臉上的驕傲之情越來越明顯,本來當兵多年,每天訓練站崗,身板就和青松一般, 這會挺着胸膛, 下巴高高擡着, 頭都快仰到後面去,看起來很是滑稽。

“正常點, 人家都在看你。”林嬌拍了拍他的背, 笑道:“你在前線保衛祖國,保衛人民,平時低調得很, 這會怎麽這麽嘚瑟。”

“那不一樣。”魏北骁真想牽着嬌嬌的手,再好好親一親, 可惜正在大街上,得注意影響,“去了二三十個人,就你一個人通過, 還成了咱們省的會長, 關鍵那些人對你也是敬佩得很, 這誰能做到?就你能做到。”

林嬌偷偷擰了擰他腰間的肉, “你不要再嘚瑟了,人家都在看我們, 好好走路。”

魏北骁吃痛, 抓住小手揉了揉, “我正常走路,你手疼不疼?”

林嬌失笑, “我掐你,你問我疼不疼,大傻子。”

“想想還覺得你真厲害,那些人對你那麽佩服,我太高興了。”

“你在軍區應該能看到報紙吧,都是行業內人。”林嬌沒提之前被諷刺的事,“今天幹爸他們都在忙其他産品展覽的事,方芳不舒服,要不我們逛一會商場?”

“走吧。”

“會不會耽誤你?你不在酒店,萬一有任務找不到你怎麽辦。”

“酒店最安全,附近反而更需要多注意,去逛吧。”

“那行。”林嬌不再多問,過了條馬路,走到市中心最熱鬧的商業區。

首都的百貨商場,比在冰海,在淮市看到的都要大個三四倍,多了很多其他地方買不到的東西,比如好幾種樣式的收音機,大大小小擺了十來臺,看樣子在京市已經開始普及。

成衣高高挂着,常見的海魂條紋短袖,藍白運動褲套裝,花襯衫喇叭褲等,看的人眼花缭亂,然而真正下手又不知道買些什麽。

“去那邊,有賣玩具的。”

魏北骁拉着她的袖管往裏走,來到一家玩具店前,小青蛙,撥浪鼓,模型,小風車,塑膠娃娃,應有盡有,集合當下年代最先進最熱門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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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個盒子裏裝滿了透明彈珠,彈珠裏面五彩斑斓,這是前世她小時候看男孩子玩過的東西,記得最早也要八十年代才出來,沒想到京市已經有了。

林嬌起了童心,先給小弟買了模仿軍事飛機、坦克的模型,其實只比巴掌大一點,做工簡易,說是模型,都屬于登月碰瓷。

買了幾把彩色的玩具槍,三盒拍洋畫,一盒子彈珠,大概有二十來顆,這就把小弟的禮物解決了。

買了三四個塑膠娃娃,這時候外國貨占極小部分,洋娃娃最受歡迎,不是小時候玩過的金發芭比娃娃,而是眼睛黑溜溜,還會晃悠的小娃娃。

要是晚上一個人看着,還有點瘆得慌,但到底新鮮,就站在這一小會功夫,已經有兩個小女孩吵着要了。

買了幾個小風車,又看到風筝,選了一個蝴蝶,一個鳳凰,晚上起風時,正好可以在田埂上放風筝。

走到學習用品區,看到一盒子模仿水果做的香味橡皮,比那些玩具做的還要好,橙色橘子,紅色草莓,紫色葡萄,綠色、紅色蘋果,一毛錢一塊,價格不算便宜。

縣城供銷社一塊橡皮才三分錢,但看着确實精致,也很少見,林嬌選了十來塊,準備拿回村送孩子。

“給你買套運動裝好不好?” 又繞回成衣區,林嬌指着挂出來的衣服套裝道。

正好有個小夥子穿着藍白套裝得意洋洋路過,魏北骁淡淡看了一眼,道:“不要,我穿軍裝。”

林嬌悶笑兩聲,“這不是挺時尚的,還挺貴,二十六塊錢一套,要大半個月工資了。”

魏北骁無動于衷,“給智文買,他的年紀穿合适。”

藍白運動裝就是類似以後的小中學校服,提前幾年出來,買到的人都當個寶,特別确實适合年輕小夥子穿。

林嬌沒再逗她,幫大弟買了一套,價格這麽貴,還得補一半布票。

走到箱包區的時候,沒找着拉杆箱的影子,式樣很多,卻都得提着走。

嘆了口氣,想要從搜索欄裏買拉杆箱,就得想個好理由避免衆人懷疑,還得避免看着方便也要去買,畢竟回去路上都能看到。

“給外公外婆他們帶些什麽?”林嬌看了半天,不知道挑些什麽。

·

“你回去拎得了這麽多東西嗎?”魏北骁接過她手裏新買的小旅行包,掂了掂重量,“酒店還有一個大箱子,不用買那麽多禮物,你拎回去吃力。”

“那不行。”林嬌義正言辭,“必須得買,兩個舅舅舅媽都得買,我們婚房從蓋到裝修買東西,都是外婆她們一手收拾的,趁着這次機會,得好好選禮物。”

走到護膚品區,乳霜,護手霜是任何女人都難以拒絕的東西,臺面上多了供銷社沒有的潔面乳。

牌子是雀翎,早有耳聞,雀翎潤膚脂屬于當下貴婦奢侈護膚品,一般只有大城市的百貨大樓才有得賣,價格比一般乳霜要貴個兩塊錢。

一瓶潔面乳一塊六,一罐潤膚脂三塊八,買了四份,又買到最難買的紫紅頭油,三塊五一小瓶,難得見到,買了好幾瓶。

頭油在這個年代相當于香水剛出來的時候,平時舍不得用,去重要場合才舍得用一點,用完覺得自己容光煥發,形象提升十八個檔次。

常見的雪花膏沒買,縣供銷社都有得賣,就連爺爺的代銷點都有袋裝的,沒必要從京市再拎回去,費勁得很。

給兩個舅媽買了的确良襯衫,又給外婆選了一個低調實用的皮手包,逛到飯點才回去。

等回到了酒店,應鵬等人正打算去樓上吃飯,“嬌嬌去逛百貨大樓了?”

“是的,幹爸你們忙完了?”林嬌接過魏北骁手上的旅行包,敲了敲808的門,“幹媽,我買到了紫紅頭油,你過來拿。”

“是嗎?”李容面色露出驚喜笑容,“紫紅頭油是真的難買,咱們淮市每個月都進不來多少,到底是首都,一下能買到好幾瓶。”

應鵬背着手走到門口,“不是吃飯嗎?怎麽又看起了頭油!”

方剛笑道:“哎呀,女人家就喜歡噴香的東西,你要看到了煙酒茶,一樣走不動路。”

“你餓你就先上去吃,又沒人攔你。”李容沒好氣道,轉而對魏北徐笑道:“北骁,先陪你幹爸他們上去吃飯,我們等下就來。”

應鵬擺擺手,“先什麽先,快點,我們在門口等你們。”

林嬌掏出瓶瓶罐罐,分了潔面乳、潤膚脂、頭油給李容和方芳,“給,特地給你們買了一份,等忙完比賽,我們再去逛逛。”

“還給我買啦?”方芳喜不自禁,“雀翎可是大牌子,聽說很好用,就是貴了點。”

“你這孩子,花這麽多錢幹什麽。”李容嘴上責怪着,面上布滿欣喜,拿着頭油瓶聞了聞,“真好聞,這雀翎潤膚脂味道也比別的雪花膏要好聞,嬌嬌有心了。”

“好了沒?聞不夠了還,聞那能管飽啊?”

聽到應鵬的催促聲,林嬌從挎包裏拿出文件袋,沖着他招了招手,“幹爸,來看。”

“什麽?”應鵬走進房間,接過文件袋,疑惑問:“什麽東西,我可以打開?”

林嬌将禮物分開裝,“你看了就知道。”

應鵬面帶好奇将文件袋打開,撐開袋子往裏面瞧了瞧,看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是白紙公章。

将文件緩緩拿了出來,剛拿出來一半,看到标題【胥省白酒協會成立書】,瞬間驚愕住,嘴巴不自覺張開看向林嬌,見到她淡定的笑容後,依然反應不過來。

緊接着,洶湧澎拜的狂喜突如其來,重重沖擊心髒,耳朵發出‘哔哔’聲,雙手開始顫抖,捏的文件袋嘩嘩作響。

“怎麽了你?”李容急忙站起身扶住丈夫,剛想問看了什麽文件,看到标題後,同樣愣住。

應鵬被喊醒,霍地一下将文件全部抽出來,完全控制不住手下的力氣,将紙張邊緣捏的變形。

一目十行看下來,看到下面的簽名,還不放心,手伸到文件袋裏将公章和會長徽章都拿了出來,眼睛眨都不眨,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主任怎麽了?”

方剛和門口等着吃飯的人都擔心走了進來,面帶疑惑看着渾身顫抖,不知是驚喜欲狂還是驚吓過度的應鵬。

屋裏屋外,唯有魏北骁和林嬌從容淡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應鵬倏然大笑起來,血氣上湧将他的面色漲得通紅,仰着頭狂笑不止,模樣有些瘋癫。

像是某些藝術瘋子費盡心思鑽研多年,忽而靈光一閃,終于實現追求,取得卓越成果,被巨大狂喜沖擊到精神失常,只知道癫癡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應鵬笑着笑着流出兩行眼淚,踉跄着走到林嬌面前,伸出一只手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好閨女啊!!哈哈哈哈!好閨女啊!!!”

李容終于反應過來,驚問:“胥省成立白酒協會了?!嬌嬌!這是怎麽回事?!”

林嬌起身将發癫的應鵬扶到單人沙發上坐下,幫他順了順氣,“幹爸,你別這麽激動,省得再厥過去。”

知道他會高興,沒料到他能高興成這樣,眼神都有些渙散,真怕他無法承受這波沖擊,精神真的失常。

古有範進中舉發瘋,從青春時期考到白發蒼蒼,多年壓力,委屈心酸造成心理承受能力越來越脆弱,等心頭繃着的那根弦一松,心底的苦楚全部湧現上來,無法承受得住,因此發瘋,可以理解。

但應鵬看完文件之後,變成接近發癫的狀态,确實太過出乎她的意料。

原以為他想釀酒就是為了業績,為了仕途,真沒想到他心裏是這般真情實感,是真的想釀出淮酒,真正想發揚胥省白酒行業,帶領老百姓致富。

想起方剛曾說,應鵬有一顆為民的心,林嬌此時真切感覺到這顆真摯的心,同時真正承認這句話。

“胥省白酒協會?!”

“主任,什麽意思?咱們省不是連個委員都沒有?”

“主任,你別光顧着高興,說出來讓咱們聽聽啊!”

“還能怎麽,肯定是智嬌同志上午出去忙活了,文件就是她拿出來的。”

“真有白酒協會了?!要真有,省裏就百分之百會批資金建廠了啊!”

“那可不,還會求着你建,咱們省這麽多年,就缺個酒廠了!”

“有了白酒協會,以後貿交會什麽比賽都可以參加了!這訂單量完全不用愁啊!”

“智嬌同志,是這麽回事嗎?咱們省真的要建白酒廠了?!”

“建廠得回去才知道,現在是要問是不是真的成立白酒協會了!”

“對對對,智嬌同志,主任,你們快說說吧,大家都急死了!”

應鵬靠在椅背上,情緒慢慢平複下來,臉上挂着滿足的笑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理外界聲音,李容正拿着手帕幫他擦幹淚水。

林嬌看向焦急的工作人員,道:“是真的,早上我去考了品鑒師考試,考過關之後,韓有福會長便将胥省協會成立書交給我,咱們省從今天起,就有白酒協會了。”

“品鑒師考試?!”

“你考過關品鑒師了?那個可難考了,十大名酒廠每年都沒幾個考過關的。”

“這麽難考?考完有什麽作用?”

“作用大了去了,考過就能加入白酒協會,像明天的白酒比賽,沒有協會委員,咱們就不能參加。”

“白酒協會可以向省裏申請資金建廠,向政府提稅務利潤改動建議,在行業內所有賽事裏都有很大的話語權。”

“沒有白酒協會,就很難走向全國,走向全世界。”

“智嬌同志,你真是胥省的大功人,就算這次比賽拿不到訂單,回去也能直接建酒廠了。”

“呸呸,你什麽烏鴉嘴,肯定能拿到訂單。”

“是是,我是烏鴉嘴,我就高興啊,淮峰縣要建了酒廠,周圍幾個縣得多好些個吃商品糧的人。”

“酒廠要建起來,雪赤糯米高粱也會跟着帶動起來,老百姓日子眼看要好過了,智嬌同志,你功德無量啊。”

“嬌嬌啊,你到底長了什麽腦子,咋就能這麽聰明,這麽機靈。”應鵬大喜過後,漸漸恢複平靜,臉上依然還挂着笑容,看着林嬌的眼神,充滿濃濃地慈愛,口吻輕柔又敬佩:

“真是百年難遇的奇才,這品鑒師說考過就考過了,還給胥省老百姓帶回來這麽大個驚喜。”

“考的還是滿分,二十幾個人就她一個人考過了。”

魏北骁冷不丁出聲,說的話讓房間裏的人更加驚訝:

“二十幾個人,就智嬌同志一個人考過了?”

“能去參加考試的人,基本上都是大酒廠的人才,全都沒有考過智嬌同志?太牛氣了吧!”

“要不人家怎麽聰明,天生就是幹大事的人!”

“大酒廠的人一個沒考過,智嬌同志直接考了滿分,我滴娘,神人啊這是。”

“我們智嬌同志是開創人,要比也是跟酒廠的開創人比,跟普通人才放在一起提,拉低檔次。”

“說的是,人才也沒上過華報大頭條,也沒親自發明酒,咱們是開創人!”

眼看方剛帶着其他人越吹越過,林嬌連忙起身道:“幹爸,先上去吃飯吧,不然等下連剩菜都沒了。”

應鵬正聽在興頭上,依依不舍起身,“走,先吃飯,不能餓肚子。”

李容見到他這不想走的樣子,取笑道:“前面還說我們磨磨蹭蹭,現在輪到你了,不一樣走不動道,光拿着文件聽這些話能填飽肚子啊?”

房間裏響起哄笑聲,林嬌握住魏北骁的手,與大家一起前往餐廳。

京市烤鴨是特色,然而一些名店早就被衛兵砸了,平日裏只能在國營飯店裏吃到。

貿交會是國家外交大會,自然少不了廚藝出名的大師傅,中午菜品裏就有片好的烤鴨,林嬌包着餅吃了好幾塊,味道非常正宗。

吃飯時少不了話題,旁邊人還在說着許家姐弟的事情,林家聽了幾句便抛之腦後,與大家說說笑笑今天發生的事。

一大早,林嬌換上白襯衫黑褲子,盡量顯得職業一些,魏北骁看到她的穿着,換了一身與她一樣的白襯衫黑褲子,穿成了七十年代情侶裝。

兩人并肩站在酒店門口,吸引了所有過往視線,個個眼神裏都帶着欣賞和莫名笑意,就像發現誰和誰在談戀愛的隐晦笑容。

沒站幾分鐘,有個人路過低聲說了一句話,魏北骁擡頭看了眼樓上,林嬌明了點頭,看着他離開。

應鵬已經和方剛拿着三斤酒去參加國際評鑒團比賽,如果昨天林嬌只是成了品鑒師,今天就要去當評鑒團的評委,勉強能特別推薦一款酒。

這也是昨天去參加品鑒師考試的目标。

沒想到她成了胥省白酒協會的會長,不但能百分之百特別推薦冰珍酒,還直接升到九樓去當世界級标杆賽的評委。

門口出現一輛公共汽車,是韓有福帶着其他省白酒協會的會長來了。

這些人都是華國酒業響當當的人物,除了十大名酒酒廠的廠長,還有一些葡萄酒廠,黃酒廠的廠長。

林嬌笑着迎上去,“韓會長,早上好。”

“你怎麽還親自下來接了,樓上等着就是。”

韓有福與其他廠長都穿着白襯衫短袖,看着比昨天要精神些,畢竟比賽現場有各國記者,他們個人形象就是國家形象。

“這位就是智嬌同志吧,真是年輕有為啊。”

“智嬌同志,早聞大名,幸會。”

“智嬌同志,看來今天可以嘗到你的酒了。”

“我們調了好多關系,都沒能嘗到這出名全國的好酒,今天得一飽口福。”

“今天恐怕沒辦法讓你一飽口福,統共就二斤。”林嬌沒有任何怯場之意,也不沒有過分鎮定,面對衆多後世都響當當的人物,态度輕松自如,“等到下一批釀出來,你來淮峰縣,不醉不歸。”

“哈哈哈,性格很是爽朗,好,有機會一定到淮峰縣不醉不歸。”

一番寒暄,韓有福領頭走進酒店,衆人緊跟其後。

混合酒香蔓延整個賽事現場,周圍擺了一圈桌子,桌子上放着每個評委的名字,中間場地擺滿了調酒臺,來自各個國家的調酒師正在忙碌中。

國外的調酒師熱情活潑,雙手舉着不鏽鋼搖酒壺,手腕靈活擺動,冰塊撞擊聲響徹會場。

國內調酒師安靜沉穩,拿着酒瓶不疾不徐往量杯裏倒入晶瑩透亮的白酒,細流汩汩,酒香四溢。

林嬌找到自己的位置後,場內響起清晰的嘩然聲。

外國調酒師直接吹響口哨,周圍走動的記者,突而整齊一致舉起相機,對準她咔嚓咔嚓按着快門。

“什麽情況,一個小姑娘成了評委?”

“竟然還坐在韓會長旁邊,難道她也是會長?”

“怎麽可能,你看看其他會長,哪一個不是頭發都白了的,她才幾歲。”

“不是會長,怎麽可能坐在那裏。”

“面前有牌子,讓我看看,胥省白酒協會會長,林智嬌。”

“林智嬌?!冰珍酒的林智嬌?”

“是她,都寫着胥省了,冰珍酒就是淮牌酒,淮市就是胥省下面的,怪不得能坐在那個位置。”

“我就說嘛,一般人怎麽可能坐在各大廠長旁邊,還這麽年輕漂亮,全國除了胥省林智嬌,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牌子才剛出來吧,我剛進來都沒看到,沒想到能在這見到林智嬌。”

“有什麽好激動的,都沒參加過比賽,直接當評委了,也就是生在一百年都出不了一個釀酒師的胥省,放到咱們這些省,哪還有她的事。”

“可不是,才幾歲,就敢坐在評委席上,真不怕閃了腰,咱們這些人哪個不是在行業內刻苦了十來年的,倒反過來被她點評了,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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