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玉佩寶貝的小金珠
第4章 . 玉佩寶貝的小金珠
蕭三有一張英俊的面龐,小麥色皮膚,濃眉大眼,很符合時下的審美。
簫容景平時也沒怎麽注意這個小厮的容貌,此時心底莫名有點不舒坦。
那女人不管他要不要,不管他喜不喜歡,都是他的東西,被一個小厮看去了算什麽。
更可氣的是這只是一個夢,簫容景哂笑一聲只得丢開腦去。
要不是做了這個夢,他早把那人忘了,現在想起來,不由多問兩句。
“城西那個最近怎麽樣了?”
蕭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城西那個是哪個,他立刻跪下自省道:“這些交給青碧姑娘負責了,我以為不重要,沒有多問。”
簫容景擺擺手讓他起來,“之前交給你的事呢?”
兩個月前,簫容景讓他查一塊玉佩的來歷。
蕭三恭敬答複:“那塊玉佩是鎮國公嫡長子十六年前給自己剛出生的嫡長女打造的。”
鎮國公歷經三朝更替,權勢滔天,卻在鼎盛之際甘願退一步,上交權柄。家中子息繁盛,男丁衆多,唯有一嫡長孫女視為掌上明珠。
簫容景輕輕叩了叩桌子,沉思道:“十年前鎮國公一家返鄉祭祖,在鄒縣那嫡長女可有丢失過?”
蕭三臉上露出一絲難色,這樣的人家,極為看重女兒名節,丢失過這一類事情就算有也掩蓋的嚴嚴實實,更何況這是十年前發生的事,陳年往事不好追究。
簫容景也知此事甚難。
十年前他被擄走到鄒縣鄉下山林,中了數刀裝死躲過一劫,但傷勢極重無法動彈,又沒有吃喝,在他覺得自己要活不成的時候,一個小姑娘救了他。
傷勢太重他幾乎一直在昏沉,只感到一雙小手給他敷了草藥,替他包紮,又給他喂了水和一點面餅。
他費力睜開眼,只記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幾天後下了一場暴雨,他被來鄉下祭祖的鎮國公找到帶回了京城。
當時他剛滿十三歲,上有同父異母的嫡長子哥哥,下有同父異母的嫡三子弟弟,他雖身為嫡子,夾在中間卻被視為眼中釘。
蕭家這一代一共有三任皇後,前兩任都難産死了。大皇子母族勢力強盛,三皇子母親位于後位無人敢委屈,只有簫容景貴為嫡子,卻母族落敗,在宮中生存很是不易。
當初回去後他如履薄冰,沒辦法也沒勢力去查誰救了他,後來時過境遷,等有了勢力,但憑借救他那人留下的一塊樸素沒有任何花紋的玉佩,根本找不到人。
直到前不久前往鄒縣鄉下,一個姑娘撞了過來,馬匹受驚無意磕破玉佩,才發現另有玄機,外面一層玉磕破,裏面赫然是一塊質地上乘雕工卓絕的美玉。
大概因為那姑娘擡頭一瞬間清亮的眼睛,瞬間重合了曾經的記憶,握着玉佩的簫容景心思一動,順便撿走了驚馬的小姑娘。
只是鎮國公那嫡長孫女好端端跑到鄉下林子裏,莫非是什麽後宅隐私?要說是別人,這塊玉佩又對不上。
簫容景隐隐覺得有點不對勁,“鎮國公家還有其它姑娘嗎?另外旁支的呢?”
蕭三答:“旁支并沒有留在祖宅,都遷走了,只留下了一些看門人。當時回來祭祖的只有嫡支,連庶子庶女都沒有過去,鎮國公家只有一位嫡孫女宋玉珠。”
簫容景可有可無點點頭,也說不上失望。雖然年少時那雙溫暖的小手和清亮的眸子讓他難忘,但他分得很清楚過去和現在。
小時候他和大哥不也情誼深厚,不出幾年大了就慢慢有了隔閡,直到後來他被擄走也有大哥的一份推波助瀾。
他也見過那個宋玉珠,和其他姑娘沒什麽區別,連對方長什麽樣都忘了,只是年少時那份救命之恩到底是放在心上的,“派個人遠遠看着宋玉珠,不用安插人過去,有什麽危險幫一下就行。”
蕭三點頭稱是。
同人不同命,簫容景做了一夜的夢,依舊精神飽滿處理着政務,絲毫不受影響,反觀昭昭,像被吸幹了精氣,蔫蔫趴在床上,連早膳都沒吃。
她總覺得夢裏的事情是真的,昭昭向來直覺敏銳,非常信任自己的感覺,但現在現實和夢境不一樣了,她的腦袋便被攪成了漿糊。
翻身下床,從櫃子裏翻出藏起的包袱,昭昭小心翼翼把自己的寶貝疙瘩摸出來,打開破舊發白的帕子,裏面赫然是一顆小金珠。
昭昭也不記得小金珠從哪來的了,只把它當成一個寶貝,每天晚上都要摸一摸。
這次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擔心小金珠被人偷走,昭昭便忍着沒動。但現在她太難過了,屁股疼疼的,肚子也疼疼的,腦子裏亂亂的,再摸不到小金珠,她要傷心死了。
小金珠拇指般大小,上面有一圈花紋,原來摸在手裏有起伏的小疙瘩,時間久了花紋褪掉表面滑溜溜的。
昭昭很是得意,這是被她給摸出來的。
摸過小金珠,昭昭瞬間開心了,她剛把東西藏好,門被推開,春桃進來伺候她梳洗,還悄悄塞給她一個熱熱圓圓的東西。
昭昭咧嘴笑了,她對食物的味道敏銳的很,不用看也能猜出這是一枚水煮蛋!
青碧進來便看到昭昭咧嘴開心的笑,她就搞不明白了,這傻子怎麽能那麽開心。
看她那麽開心青碧心底就不舒坦,語調有點陰陽怪氣:“今天天氣好,姑娘要不把衣裳拿出去曬曬。您身子骨弱,要多活動活動才成。”
春桃透過窗子向外瞥了一眼,外頭陰天,陰冷冷的,她欲言又止,低下了頭。
昭昭沒注意兩人的動作,她自顧自玩着手指,一個一個掰着數數。
青碧是壞蛋,她才不理她。
掰着手指數到三,昭昭嘆氣發現才過了三天,她轉頭看向春桃,問道:“你知道大人什麽時候過來嗎?”她屁股都快好了。
春桃低頭不語。
青碧得意笑了,“想見主子?要我不在主子那提到你,你估計一輩子也見不着。”
昭昭悚然一驚,一輩子?那是有多久。
青碧又道:“要是姑娘肯聽我安排,我也不介意替你說上幾句好話。”
一旁的春桃見昭昭一聲不吭玩手指,不由替她着急,不得寵的外室能有什麽好下場,趕緊抓着男人的心才好,要是能有個孩子,後半生更是有了着落。
昭昭可不知道有人替她急上火了,她擡頭看了一眼青碧,認認真真搖頭:“不聽你的。”
青碧火冒三丈,她瞪着昭昭,“那你半年內就在這好好呆着吧,呆到死最好。”
“不要半年的,最多兩個月,大人就來找我了。”昭昭嘀咕一句,繼續掰着手指玩。
被氣狠的青碧摔門而去,她原本以為自己過來照顧,能有更多貼身伺候主子的機會,誰知道竟像被流放了一般。
青碧實在氣不過,當天趕回了王府見了自家老子娘。
老子是王府的管事,狠狠訓了她:“一切以主子為重,多餘的念頭收收,不然我和你娘多年在王府的體面遲早被你敗光。”
沒得到安慰又被訓斥的青碧哭着找了她娘。
張嬷嬷是王爺的奶嬷嬷,在王府裏很有幾分體面,也因為她的謹慎守禮,其它嬷嬷都不見了,只有她,還有一個朱嬷嬷在王府裏。
到底是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張嬷嬷心疼女兒,安慰了半天,為難道:“你也知道咱們王府和其它府邸不大一樣,說是奶嬷嬷,只有王爺一個主子,什麽都要聽他的,你爹說起來是個管事,事實上王府都掌控在王爺手裏,你想當王爺的人,咱也不能逼着王爺收用你。”
青碧自知她娘最顧忌在王府的體面,只管從這個方向說服:“同樣是奶嬷嬷,朱嬷嬷可不一樣,娘你也知道近幾年朱嬷嬷越發得王爺看重,等女主人進門來,內院被王妃把控着,您又不得王爺重用,哪還有幾分體面。要是我成了王爺的人,待生了一兒半女,豈不是一躍成了主子,那還需受朱嬷嬷那老東西牽制?”
張嬷嬷聽了不禁有些意動,多年來的謹慎讓她仍是有些躊躇,“你也不要輕舉妄動,王爺不是對外頭那個有點興致,待他收用了識得女人的好處,自是不會像現在這般不近女色,到時少不了機會,現在不要貿然行動。”
青碧也是這麽想的,點頭稱是,只讓張嬷嬷時不時漏點消息給她,譬如王爺什麽時候去西邊那處宅子,心情态度如何,偶爾引點話頭讓王爺過去等等諸如此類。
洩露王爺行蹤什麽可不是小罪,但自家女兒也是王府的人,這麽一想,張嬷嬷咬牙點頭應了。
那邊簫容景處理完政務,看到旁邊候着的蕭三,不由又想到了昨晚做的夢,“宋玉珠的事吩咐下去了嗎?”
蕭三答:“還沒找到合适的人選。”
簫容景左右看蕭三有點不大順眼,幹脆順了心意:“你去負責這件事,把十八提上來,命為蕭四。”
莫名被流放的蕭三沉默恭敬應下差事。
新上崗的蕭四是個相貌尋常的,他替簫容景備馬出門,等簫容景進了城西宅子,穿過前院,昭昭正趴在床上晾屁股呢。
簫容景臨時起意沒人知道,昭昭自然也想不到。
青碧不在,春桃留意到她受傷了,替她找了藥膏和手爐,藥膏不是什麽好藥膏,味道嗆鼻,春桃自個在外頭買的,敷在肌膚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昭昭幹脆脫了亵褲,屁股蛋涼絲絲的暴露在空氣中,手爐用細棉布裹着壓在肚子下面,暖烘烘的更是舒坦極了。
要是青碧一直不回來就好了。
昭昭樂得夢中裂開了嘴。
更值得高興的是,夢裏那男人也來了,他似笑非笑看着她,罵了一聲不知羞,力氣不小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昭昭忍不住嘟哝一聲“壞東西”,就聽耳畔響起惡狠狠的聲音:“罵誰壞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