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4)
章
邵誼坐在活動室的椅子上面看着當天的日報，娛樂版面在盤點2012年收入過千萬的大神級寫手。前面幾個邵誼都認識，他們寫的東西邵誼也多多少少讀過一些。
第十名，瘋貨戲諸侯。
瘋貨戲諸侯2012年憑借1.1千萬的版稅勉強擠入前十名，根據往年瘋貨戲諸侯的版稅來看，今年十月份的抄襲事件還是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打擊，所幸他的的新文《考古日記》大熱，才終于保住了瘋貨戲諸侯前十的位置，相信在新的一年裏瘋貨戲諸侯能拿到更好的成績。
邵誼讀了一遍，重新看了一下作者的名字。
瘋貨戲諸侯，邵誼的嘴角翹了翹，不可能的，這個報紙上面說的那個人絕對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二霍。一定是一個同名的人，怎麽看那個每天抽風的家夥都不像是一個年收入過千萬的人。
“邵誼，快來幫我拿蛋糕。”霍峰左手拎着一個大盒子，右手拎着好幾個超市的塑料袋，用腳将門踢開。
邵誼走過去，接過蛋糕。霍峰喘着粗氣将剩下的東西扔在門口，超市的塑膠袋了提手将他的手心勒的紅彤彤的。一邊搓手一邊抱怨着：“小灏去工作室了，結果我只能一個人将這些東西提回來了。他還沒給我錢，取蛋糕的時候最後還差十元，要不是那遇到樓上的妹子借給我十塊錢，我今天就回不來了。”
然後對着邵誼說：“你借給我十塊錢，我去還錢。”
邵誼盯着霍峰的臉看了半天，覺得霍峰絕對不是在開玩笑，才掏出錢包給遞給霍峰十元，霍峰高高興興的拿着錢出去了，邵誼再一次對自己說，一定是重名，這家夥絕對不是那個年收入過千萬的人。
“還沒做飯？”耿蕭站在門口，看着扔了一地的蔬菜水果問到。
邵誼将報紙翻了翻扔在旁邊的桌子上：“沒有，陸灏被臨時叫去加班了，二貨去還錢，我不會做飯。”
耿蕭蹲下來，将蔬菜水果都拎進廚房裏。
邵誼依着門框看着耿蕭洗菜切菜，好像還聽到他在哼歌，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問到：“戰神賽第二名，恭喜啊。”
“謝謝。”耿蕭将茄子洗好放好，将青豆倒進碗裏，開始切火腿丁。
邵誼翻了個白眼，罵道：“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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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霍峰通過網絡直播全程觀看了比賽，他們真的非常好奇，那個叫煙雨江南的人最後和耿蕭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明裏暗裏的套了半天話，愣是一點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找到。
霍峰還了錢以後就回來了，看到正在廚房裏忙活的耿蕭，戳了戳邵誼的腰對他眨眨眼。邵誼自然是知道霍峰是在問他有沒有問耿蕭關于煙雨江南的事情。
邵誼攤了攤手，表示沒什麽收獲。
霍峰一臉遺憾的走過去幫耿蕭做飯。
謝暄桦是第四個來的，帶給霍峰的生日禮物是一個軍車模型，邵誼蹲在那裏研究了半天，心癢難耐的動手去拆包裝盒。
“放開那個盒子。”霍峰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廚房裏沖了出來，一把将盒子搶了過來，抱在懷裏。然後将盒子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說：“模型可以給你看，但是開￥苞的樂趣要我來享受。”
說完就開始去用指甲掀封着盒子的膠帶。因為指甲剪得太短，半天都沒能弄開。旁邊的謝暄桦從口袋裏取出鑰匙遞給他，霍峰才終于成功打開盒子。盒子打開了，就遞給邵誼：“拿去研究吧。”
謝暄桦看着邵誼研究，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真東西。”
邵誼戀戀不舍的将模型擺好，靠在椅背上說：“沒魚蝦也好。”
“你還有六個月就要高考了吧。”謝暄桦突然說。
“so what？”
“有沒有興趣來報考我們學校的民俗學專業？”謝暄桦說。
“咳咳。”邵誼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的說：“在民俗學方面中國人民大學是最好的，其次是中央民族大學，再其次是北京師範大學，你覺得我憑什麽選擇名不見經傳的L大？”
“因為以你現在的成績，和你的情況，你只能考上L大的民俗專業。”謝暄桦直戳要害。
邵誼：“……”
倒不是邵誼的成績真的差到什麽地步，而是因為當地的大學，當地學生報考，自然是有優惠政策。
“而且其實L大的民俗學其實也不差，只不過因為L大事理工大學所以民俗學聽起來好像就沒那麽厲害了。而且我們經常有各種項目，可以到其它城市去。”
邵誼拿着報紙擋着臉說：“別跟我說話，我在生氣。”
“我申請了一個研究項目，今年十月份要去嶺南。”
“我在生氣。”
“我可以預留一個名額。”謝暄桦說，
“我們可以騙過你姐悄悄走。”謝暄桦繼續說。
邵誼移開報紙，露出半張強忍着笑意的臉，說：“我考慮一下。”
謝暄桦看着邵誼這個樣子，沒忍住笑了，從随身的包裏拿出兩本扔給邵誼。邵誼一邊嘟囔着“誰稀罕你的破書”。一邊将書往自己的方向摟。
“我去看看耿蕭在做什麽，怎麽這麽香。”說完，謝暄桦起身進了廚房。邵誼才手腳麻利的拆掉書外面的塑封，這三本書是朱千華先生的嶺南文化三部曲，前兩天兩人聊天的時提起過。
……
陸灏趕到工作室的時候，老摳和小溪已經來了，張哲正坐在電腦前啃指甲，每當程序遇到瓶頸，他都是這幅樣子。
“灏哥來啦。”董雨涵正在沏茶，看到陸灏進來了，微笑着打招呼。這個董雨涵就是小溪介紹來的，市場營銷專業，新軟件新游戲發行的時候做營銷方面的工作，其他時候，負責打掃衛生，端茶送水……
不得不說，自從她來了以後，工作室的整體環境好太多，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垃圾堆積成山。
“耗子，你終于來了。你過來看，游戲一更新，就整體癱瘓了。”張哲轉過頭來，陸灏瞟到他的手，五個手指的指甲已經都被啃禿了，看來已經弄了很久了。
“我們是真沒打算把你叫來，畢竟你已經半個月沒休息了，好不容易今天放假，但是再這樣下去，那邊就該通知游戲下架了。”
陸灏檢查了一下，更新包應該是沒有問題，那麽一定就是因為更新包裏的內容和原本的程序之間起了沖突。
“我們剛剛訂午飯了，灏哥你要吃什麽？”董雨涵拿着外賣的菜單和手機問陸灏。
“謝謝，不用給我定外賣了，我等弄完就走。”陸灏嘴上說這話，但是眼睛完全沒有移開電腦，他現在恨不得長出八只眼來看這些程序，他要在中午之前不能搞定，肯定是不能回去的。當然如此專注的他根本就沒有看到董雨涵失落的表情。
“就是這裏，和上一次的更新包，裏的程序形成死循環，所以用戶運行游戲，程序就自動保護了。”三個小時以後，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的陸灏突然一拍大腿，将程序找到了那段出問題的程序。
“我去，耗子，你現在就是火眼金睛啊。”小溪一巴掌排在陸灏肩上，即使隔着衣服也發出“啪”的一聲。
陸灏轉頭瞪了他一眼，說：“問題我找出來了，後面的部分你們自己解決吧。”
說完拎了衣服就走。
“哎——”董雨涵正要說話，就被老摳叫了過去。
老摳餘光看到陸灏已經離開了，拍拍旁邊的椅子示意董雨涵坐下，語重心長的說：“董妹子啊，耗子已經是有主的人了，而且和你吧，也不大合适。”
“他結婚了？”董雨涵問。
“呃。這個，不是結婚不結婚的問題。”老摳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畢竟這是陸灏自己的事情，他一直沒有向他們坦白那件事，就說明他不是很想講這件事，而且那件事情屬實說也不太好講，要是這樣告訴董雨涵似乎也不合适。
“這年頭，男未婚女未嫁，怎麽就不合适了，就算真的結婚了，也還有離婚一說。”
“耗子對你沒意思。”
“你就知道他對我沒意思。”
“你對耗子的了解太少了。”
“将來就會多了。”董雨涵牙尖嘴利，老摳說一句，她能反駁十局，頂的老摳最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摳看着站在對面的董雨涵，扔下一句“懶得管你”就轉頭去改程序去了。其實他還是很了解董雨涵的心情的，她之所以這樣尖銳的反駁自己，更多的還是為了說服她自己，來安撫她心中的不安。耗子對她沒那方面的意思，她自己也不是看不出來。
小溪坐在旁邊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壓低聲音問旁邊的張哲：“耗子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我怎麽不知道。”
張哲鄙視的看了小溪一眼，說：“你快坐飛船回火星去吧，地球太危險，你不适合呆在這裏。”
“我覺得耗子和雨涵挺配的啊。”小溪滿眼的茫然，當初董雨涵就是為了陸灏才想要在這裏做兼職的，這裏的每月的那點工資都不夠董雨涵買雙鞋的。
“你閉嘴吧你。”張哲恨不得用旁邊的水杯塞上小溪的嘴。
不多時就聽到了董雨涵壓抑的哭聲，那種聲音細細尖尖的，就像是一只被踩住了脖子的小貓一樣，聽的人汗毛直豎。老摳，小溪和張哲三人互相看了半天，還是決定裝鴕鳥，一頭紮在程序的沙堆裏，假裝沒聽見。
這種哭聲持續了不長時間，就結束了，董雨涵到外面去接電話。
“小溪，有些事情你不太了解，關于耗子結婚和找女朋友的問題，你就不要再操心了。”老摳囑咐道，看這情況也知道，是小溪一時間好心辦了壞事。這事情倒也怪不得小溪，畢竟，大家都是一起創業的好友，有個這麽優秀的女生想要追自己的哥們兒，放在誰身上，大家都會幫忙的，再加上小溪這個人，一心撲在電腦上面，在人情世故方面還是比較遲鈍，這麽久以來都沒有察覺出耗子和他表弟之前不正常的感情。
其實一開始老摳也覺得對這樣的事情難以接受，和自己關系一向很好的小學弟和他們一直當弟弟看的霍峰，突然一下子從表兄弟，變成了好基友。不過這些年在社會上混得時間長了也就看開了，畢竟，這個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只要人家兩個過的幸福就可以了。
“為什麽啊，耗子有了女朋友，為什麽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說的就是小溪這種人。
老摳敷衍道：“這事兒，不好說，有機會我們會給你解釋清楚的，你不要跑去問耗子這個事情啊。”
“董雨涵怎麽辦。”小溪問道。
老摳将自己的一頭短發揉亂，怒道：“你惹來的麻煩你來解決！”
☆、二十一章
陸灏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了，推開活動室的門，十二樓的所有人都已經聚集在這裏了，看到陸灏推門而入都表現出一副“謝天謝地你來了”的表情。
陸灏被他們這種熱切的眼神看的全身不自在，尴尬的說：“對不起啊，回來晚了。”
“不完不晚，在我們沒餓死之前回來就不晚。”邵誼語氣一如既往的刻薄。不過好在陸灏認識邵誼也不是一兩天了，知道他本性就是如此。
“我都快餓死了，快開動吧。”包租婆催促道。
由于霍峰堅持要在蛋糕上插二十七支蠟燭，此刻整個蛋糕都被蠟燭插的面目全非。
“咳咳，首先我要感謝大家能夠陪我過二十七歲的生日，其次要感謝我家小灏最後還是趕從工作室趕回來了。”說完霍峰就在陸灏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随即換上驚訝的表情：“灏灏，我怎麽覺得你的發際線又推後了，在這樣下去，難保你不會禿頂，哎，不過幹程序設計這行的禿頂的難免的。”
陸灏：“……”
“不過沒關系，即使你一根頭發都沒有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等到你一根頭發都沒有了，你就是法海，我就是許仙。”霍峰趕忙安慰道。
陸灏：“……”
邵誼：“我看，那些頭發都是被你氣掉的。少墨跡，快吹蠟燭，你要是吧口水吹到蛋糕上面，我們就讓你一個人把整個蛋糕都吃掉。”
“法海，你看那條毒蛇（毒舌）欺負我，快把他扣到雷峰塔下去。”霍峰嗷嗚一聲撲在陸灏身上。
包租婆站起來，一口氣吹滅所有的蠟燭，一邊從蛋糕上拔蠟燭一邊張羅：“來來來，咱們切蛋糕。”
霍峰：“你們都不懂愛。”
霍峰自己留下了第一塊蛋糕，第二塊遞給了耿蕭，被耿蕭拒絕了。
“我不喜歡甜食。”
遞給邵誼的蛋糕，是包租婆自己動手切的，只有小小的一牙，邵誼三口兩口就将蛋糕吃了個幹淨，然後趁着包租婆沒注意，不動聲色的将自己的空盤和旁邊謝暄桦的蛋糕換了過來，繼續低頭吃。
“神棍，盤子遞過來，我再給你切一塊。”二霍切下一大塊蛋糕要遞過來。
謝暄桦笑着掩住盤子，拒絕了霍峰的好意：“不用了，我吃一塊就行了。”
話音剛落，謝暄桦就感覺到有人重重踩了自己一腳。索性對方穿着拖鞋，力道也不是很大，謝暄桦收了腳低聲警告：“适可而止。”
邵誼将最後一塊蛋糕吃進嘴裏，含糊不清的反駁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謝暄桦：“你這話怎麽不和你姐去說。”
邵誼：“你管得着麽。”
許是因為兩人的小動作太過親昵，包租婆咳了兩聲，朗聲問到：“小謝，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一直沒有見過你女朋友啊。”
“我這幾年為了工作，一直天南海北的到處走，房子車子存款一樣也沒有，我想找也得有人願意才行。”謝暄桦這句話倒是沒有胡說，學校固定工資不高，加上帶課的工資和其他的補助，一個月到手的工資也不過五六千，他還經常要花費大量的財力和精力去各地考察民俗，這幾年也确實沒攢下什麽錢。
“我看咱們學校的老師不都挺有錢的。”布拉格插嘴道。
“那些有錢的老師都是在外面帶班的，現在不都流行考證，那些老師也就賺的多，一天四五千都不是最多的。”
“他們一天就賺你一個月的工資啊。”
“你怎麽不出去帶課。”
“我們民俗學又沒有證書，誰會找我去帶班。再說我也不為了賺錢，錢什麽能夠花，能夠支撐我研究我的事業就行。”謝暄桦笑着說，語言中也絲毫沒有對這種現象的不滿，也就是普通的敘述而已。
“真正做學問的人，賺的都不多。”邵誼突然說。
謝暄桦笑着問邵誼：“你是在說我嗎？”
邵誼冷哼了一聲，也沒回答。
邵誼曾經看過幾篇謝暄桦的文章，還有兩篇曾經發表在《民俗研究》雜志上，從任何一方面來說，謝暄桦都是一個極具才情的人。文筆和功底以及專業知識任何一個都是不錯的。只是在民俗方面，也免不了論資排輩，剛剛三十歲的謝暄桦，也只能處于現在這個不上不下的情況。
也許也正是因為這種不得志，才讓他偶爾會與在網絡小說方面風生水起的霍峰有些摩擦。
霍峰倒不是個細心的人，準确的說，霍峰除了對陸灏上心之外，和別人交往時根本就是個天然呆。也沒發現這件事其背後真正的原因，只要是謝暄桦不是故意挑釁，也不會去因為這些事情而去争論。
“邵誼小的時候也是這麽不可愛？”謝暄桦端詳着板着臉的邵誼問。
包租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滿臉笑意的說：“哪能啊，邵誼小的時候特別可愛。問我嬸嬸他是哪裏來的，我嬸嬸開玩笑，說他是從門外的水溝裏撿來的，結果第二天，邵誼就一臉嚴肅的對我嬸嬸說，阿姨，我以後不能叫你媽媽了，不過我要謝謝你養育我這麽多年，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包租婆話音沒落，在場的其他人就已經笑得打跌了，只有邵誼還是板着臉，只不過，耳根子變得通紅。
“後來呢？”霍峰追問。
“後來，我嬸嬸給他解釋了好久，他才肯相信自己不是水溝裏撿來的。”
一桌宴席上，總要有一個人成為話題的焦點，吸引所有的火力才能讓桌上的氣氛活躍起來，現在這個人就是邵誼。不過邵誼肯定不會願意成為火力的焦點，一轉槍頭将霍峰拉下了水。
“二霍，聽說你年收入能過千萬？”邵誼取了旁邊的日報遞給霍峰，上面正是之前的那篇文章。
霍峰拿着報紙将關于自己的那段讀了三遍，的轉頭望向陸灏嘴巴一張一合似乎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半晌後才問：“千，千萬？有那麽多？”
陸灏點點頭說：“差不多吧，網站的收入比較少，主要是去年有個游戲公司買了你的文章的游戲改編授權。”
“我怎麽不知道。”霍峰一臉窘相的望着陸灏。
“七月份的時候，我和你說過，就是開發《冒險者OL》的那個公司。你還說，這樣的公司，就算是白給授權。一份錢都不給，你都願意。”陸灏解釋道。
霍峰：“我是說我怎麽不知道我能賺那麽多？”
“也不是每年都能賺這麽多的，就這一兩年，才稍微多些。”陸灏語氣特別平淡。
霍峰激動地問：“那麽我能買xboxone嗎？”
“不能。”陸灏回答的非常痛快。
霍峰蹲牆角開始畫圈圈：“我年收入近千萬啊，我年收入近千萬啊。”
趁着霍峰吸引火力，謝暄桦壓低聲音，對邵誼說：“我看你姐是擔心你被二霍和陸灏傳染，也變成斷袖。殊不知你的袖子早就斷成渣渣了。”
邵誼笑笑，低聲回答：“這層樓的男人除了曲悠揚和布拉格再無直男。究竟是巧合還是傳染就不得知了。”
……
幾日之後，霍峰和邵誼兩人逛完超市回來，發現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赫然與包租婆的紅色二手桑塔納并排停在樓前的空地上。
依水家園的房屋都是小戶型，最大不過百平米，說白了就是給兜裏沒什麽錢的人住的，想必開得起蘭博基尼的人怎麽都不至于會住在這裏。不知道為什麽霍峰的腦子裏突然蹦出了□□的某些言情小說的名字，什麽XX總裁XX妻，什麽XX未婚媽媽帶球跑……霍峰扶了下額頭，頓時覺得自己最近壓力太大了，否則怎麽滿腦子都是各種狗血劇情。
兩人坐了電梯上樓，看到包租婆的房門半開。
“1209确實是沒人住，不過是兩室一廳，一個人住的話，費用有些高，不合算，不如去住1204。”這是包租婆的聲音。
“費用問題不用考慮，我不缺錢，我就喜歡1209，當時本想買下來那間的，一直沒能聯系上房東，也就只好租了。”這是一個陌生人的聲音，聽起來年齡倒是不大。
霍峰站在門口向裏面望，沒看到人，就看到半條銀灰色的西裝褲，和一雙擦得呗兒亮的手工牛皮鞋。
“既然不考慮費用，那就沒什麽問題了，首月入住需要交三個月的房費，三個月之後就可以一個月一個月的交租金了，如果想要退房，需要提前一個月打招呼。就是你要是從今天開始租，以後每月十二號到十七號之間将租金打到這個賬號裏就可以了。”
“聽起來還挺麻煩的，我先給你三年的租金，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看你們這個樓也挺舊的，想來屋子裏也好不到哪裏，我自己出錢簡單裝修一下，應該是不違反合同吧。”男人懶懶的聲音傳出來，那種說話的語氣，恨不得直接喊出“老子有錢”這四個字。
霍峰撇撇嘴吐出兩個字：“傻缺。”
“有錢的傻缺。”邵誼給出了一個更加中肯的評價。
“那我們就去看房，清點一下東西。”
邵誼拉了霍峰一下，兩人開門躲進裏邵誼的房間，将門虛掩着，站在門邊偷看。
邵誼的角度不好，視線全被霍峰遮住了。只能站在霍峰身後幹着急。
“喂喂，別光顧着看，那個傻缺長什麽樣子。”邵誼拉拉霍峰的衣服問。
霍峰呆呆的轉過頭，說了四個字：“煙雨江南。”
之前那些狗血的推測突然就湧上了大腦，傻缺總裁面癱妻，耿蕭挺着大肚子眼淚婆娑的指着煙雨江南說“你個負心漢”。霍峰抱着胳膊打了個冷戰，然後低聲的安慰自己，你想的太多了。
☆、二十二章
女房東離開以後，楮墨在屋子裏轉了兩圈，整個人陷進了沙發裏，兩只腳擱在茶幾上，說不出的惬意。他把玩着手裏的打火機，滿腦子都是耿蕭看到自己時可能出現的表情，驚訝的，意外的，害怕的，不論是哪一種都可以。他之所以堅持要住在1209，是因為他知道耿蕭住在隔壁的1208，原本還以為他是個什麽厲害角色，結果一調查才知道不過是個退伍回來在工地裏打零工的小角色。
他這次出來也沒同自己的那幾個狐朋狗黨打招呼，找人調查了冰鏡的資料之後，讓楮辭在這裏的分公司給自己尋了個差事，自己就迫不及待的過來了。
楮辭只看到自家弟弟尋了工作想要獨立，根本就不知道其背後原因，還欣慰的認為是自家弟弟終于長大了。零用錢翻倍不說，還非常痛快的給楮墨買了他垂涎已久的跑車。
楮墨在屋裏溜達了一圈，感慨了一句：“這地方真小。”
戳了戳有些掉漆的雙人床，一臉的厭惡。不過還好家具城那邊比較麻利，稍晚些就會将自己定的新家具送來。另一個屋子是書房，一張破電腦桌，一個快要散架的舊書櫃。許久沒人住，房角都挂起了蜘蛛網。
楮墨用手掩了口鼻退了出去，明天找家政公司将這地方徹底打掃一下。房間的門鈴響起，楮墨一個箭步沖過去開門，門外的工作人員穿着整齊的工作服，潔白的手套，微微鞠躬。
“楮先生您好？我們是XX家具。由于配貨問題，您的書櫃和電腦桌我們明天才能給您送來。”
反正電腦桌什麽的也不着急用，楮墨也就沒有多加為難，敞開大門讓工作人員進來組裝家具。楮墨指揮着工作人員将原本屋裏的沙發擡了出去，批判了一下茶幾上的綠色部分和原本的樣品有色差。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耿蕭拎了東西從電梯裏出來，身着一件黑色羽絨服，下身是一條軍綠色的褲子，腳上是一雙黑色的大頭靴子，耳朵被凍得通紅。手上還拎了兩個超市的大袋子，裏面和一整排的衛生紙。他走到自家門口，對站在門口的一個工作人員，說了一聲“麻煩讓一下”。
楮墨捏着自己的襯衫領子整理了一下，咳了一聲，吸引耿蕭的注意力。
耿蕭看了楮墨一眼，微微笑着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然後開門，進屋。
楮墨的臉色在耿蕭進屋的一瞬間就黑了下來，他們兩個人什麽關系，啊，那可是坦誠相待深入讨論哲學的關系，第二天一大早吃幹抹淨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說，現在又是一副陌生人的樣子。楮墨越想越生氣，将門踹的咣咣作響。
正在組裝家具的工作人員，看到楮墨這幅陰晴不定的樣子，縮了縮脖子，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楮墨在門口轉了幾圈以後，開始握緊拳頭去砸耿蕭的房門：“姓耿的，你快給老子開門，快開門，你再不開門，信不信老子去警察局告你，讓你坐監獄啊。”
沒人開門。
“看什麽看，裝好家具就趕緊滾，還等着老子給你們小費啊。”楮墨轉頭對着門口看他發癫的人怒吼。
工作人員互相對視了一眼，收拾了東西，擡了舊家具匆匆離去了。只剩下楮墨一人站在走廊裏。
“你是不是心虛了，不敢開門啊，我告訴你，你別以為那事兒就完了，老子這次來這兒，就是為了整死你的。”說完狠狠的在1208的房門上留下一個腳印，氣哼哼的轉回了自己家。
随着楮墨家的大門關上，耿蕭家的大門倒是打開了，只在下身圍了一條浴巾的耿蕭，看着空蕩蕩的走廊，用手扒了扒還在滴水的頭發。
冬季日短，眼瞅着天色就暗下來了。楮墨穿了風衣，拿了錢包下樓去買東西，這附近只有一個中型的超市，外面是一排髒兮兮的小飯館，楮墨轉了幾圈，雙臂交叉的搓了搓胳膊，最後還是決定去超市買些速食品回去吃。
楮墨買了泡面，速食米飯，速食咖喱，紫菜湯，純淨水，最後還在生活區買了一雙上面有個兔子腦袋的手套，沒辦法整個超市只賣這一種款式的手套。
頂着寒風一路走回去，楮墨簡直想要罵娘。
草草吃過東西以後，楮墨覺得自己現在的胃裏就像一個垃圾場，翻騰的厲害，在沙發上爬了半天，沙發上那種新皮革混合着油漆的味道熏得頭疼，還是決定去洗個澡，睡一覺補充體力，明天再戰。
怎知，這花灑一開，就是冷水襲來，凍得楮墨一陣發抖，在那裏調弄了半天，才想起之前那女人告訴自己，熱水器壞了，明天找人來修。
用毛巾将身子擦幹淨，頂着一頭濕濕的頭發，楮墨就滾到了床上。
就算是再好的品牌，再棒的做工，新家具也總還是有一種驅之不散的刺鼻氣味。楮墨那些化學物質有些過敏，躺在床上沒幾分鐘，就上牙床疼、鼻腔疼、眼淚更是控制不住的流出來。
楮墨坐起來，用手擦了一下眼淚，眨着酸疼不堪的眼睛，低聲罵了一句：“操，什麽破玩意兒。”
扯了床上的杯子，去了客廳。客廳裏面的新家具也沒好到哪裏去，楮墨抱着被子思索再三，最後決定再沒有放新家具的書房打地鋪。雖然書房還沒打掃，但是總好過在這種時候到外面去找酒店。
晚上的時候外邊起了大風，樓層高風力強，楮墨簡直可以聽到大風拍打玻璃的聲音。他看着外面被吹折了腰的小樹，還是打消了自己
結果書房的燈還是壞的，楮墨借助客廳的燈，抽了兩床棉被墊在書房的地板上，關了書房的門，昏昏沉沉的睡去。其間他醒了兩次，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客廳的燈光穿過門縫招進來，形成一條細細的光斑，那光斑搖的厲害，楮墨覺得胃裏一陣惡心。後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醒着還是在做夢，只是覺得自己已經冷的在打顫了，卻連一根指頭都拿不起來，朦胧中好像隐約聽到有人敲門，讓哥哥去開門吧，楮墨混亂的想。
楮墨真正醒來的時候，是被餓醒的。
陽光從落落地窗裏照進來,完全不似昨夜的狂風大作，牆上的石英表上顯示已經是十點了，楮墨抽抽鼻子能聞到廚房裏傳來的香味，這不是自己家。楮墨翻了個身坐起來，穿着睡衣溜達到廚房，看到耿蕭帶着圍裙正在煮湯。
耿蕭聽到動靜，轉過頭，說：“你醒啦。”
“廢話，難道我是在夢游？”楮墨轉了一圈，說：“你這屋這麽小啊。”
将鍋蓋蓋上，耿蕭用圍裙擦擦手看着楮墨認真的說：“你還有些發燒，去多穿兩件衣服。還有你那個屋子，不能住了，需要開窗通風一段時間。”
楮墨的衣服沒找到自己的衣服，披了被子盤腿坐在床上，看着一副居家範兒的耿蕭，有點小小的得意。
“哎，我說你要不要去我們家的公司工作，每個月給你四五千，你要是幹的好，一個月七八千上萬元，肯定讓你過的比現在好。”楮墨這邊精神剛剛恢複，就又得瑟起來。
先說好的把耿蕭騙到手，讓他跟公司簽了合同，到時候讓他當牛做馬，整不死他小樣的。
“不了，我有工作。”耿蕭扔給楮墨一件外套，将被子疊成豆腐塊放進衣櫃。
“工作？你要打一輩子的零工？”楮墨裹了大衣，光着腳蹲在沙發上開始給耿蕭進行一場題目為“有一份正經工作是多麽重要”的演講。耿蕭也不打斷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聽着。
從門口的鞋櫃裏取出一雙拖鞋放在沙發邊上。
“現在的小姑娘都很現實的，別以為你長得好，有酷就會有人願意嫁給你，你還是早作打算，你來我家的公司，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你是我師父嘛，一日為師，終身，呃不，這句話不合适。”
“一日為師？”耿蕭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下。
楮墨語塞，表情詭異的看了耿蕭一眼，岔開了話題：“我們什麽時候開飯？”
“十二點。”
“咕嚕嚕嚕嚕。”楮墨對着耿蕭呲牙一樂。
耿蕭站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開飯。”
……
楮墨吐出了最後一塊雞骨頭，摸着肚子吐了一口長氣說：“湯有些鹹了。”
耿蕭沒說話，繼續吃飯。昨天晚上自己下了游戲，淩晨的時候看到楮墨家的燈還亮着，就去敲門詢問，結果沒人來應門，幾番糾結還是将處于熟睡中的包租婆叫醒，取了備用鑰匙，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