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王鶴 “強搶民女?”

“遲遲,幾日不見你武功又精進了不少。”

姚聰對着陸遲遲笑了笑,本想再說什麽卻被孟氏扳正了腦袋往臉上的傷口處抹藥酒。

孟氏聽到姚聰這樣說氣不打一出來,回頭看了看陸遲遲,說道:“你表哥的臉都讓你打破相了,眼睛長在腳底板上不成?”

陸遲遲本想和姚聰說明不讓他這樣叫自己,聽到孟氏這麽一說才覺得是自己打了他有些愧疚,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陸遲遲坐在牆角的柴火袋子上,看見孟氏給姚聰上完藥後便問道:“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還沒等姚聰說話,孟氏倒先開了口,說道:“你表哥回來還不好嗎?你就希望我們家聰兒一直都呆在牢裏嗎?你個瘋丫頭,望着你哥死吶!”

陸遲遲覺得自己與孟氏實在是無話可說,轉頭就進了廚房,突然又想起來他們倆祖孫也沒說清楚出來的來龍去脈。

不過也不重要了。

反正這人出來了便再也不關她什麽事了,她也沒必要再去為他奔波來奔波去。

三娘的簪子也可以還給她了。

姚氏正在做飯,看見陸遲遲進了廚房,笑着說道:“遲遲你再淘點米,你表哥來了我怕飯不夠。”

陸遲遲揭開米缸之後發現裏面只有薄薄的一層了,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麽就這麽一點米了。”

問完之後陸遲遲才覺得自己問錯了問題,急忙改了口,說道:“既然表哥都回來了他們怎麽還不走?”

姚氏聽見陸遲遲這樣問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道:“你表哥才剛剛回來,算是稀客了,我們家裏總要接待一下的。”

陸遲遲聽見母親這樣說也不再多說什麽,将缸裏的米一顆一顆的撿起來放在了小碗裏。

吃飯的時候陸遲遲和陸淮擠在一條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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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陸家就貧苦難得吃一回肉,今天就是看着姚聰來了将去年陸遲遲打來的兔肉上切了兩刀做了碗湯。

其中的肉塊被孟氏攪去了不少,陸遲遲也沒什麽話說,只看着陸淮盯着那碗湯看了許久心裏有些難受,這末才想着伸筷子去給陸淮吃上那麽一塊。

陸遲遲看中了那塊飄在面上的肉,正準備夾筷子卻被人一把打開。陸遲遲怎受的這樣的氣,接着又打回去把那塊肉夾在了陸淮的碗裏去。

孟氏一拍桌子就要發飙,大聲說道:“你!”

“我?我怎麽了?”陸遲遲瞪大了眼睛看着孟氏。

這時候姚氏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只站起來扒拉兩邊人的手臂,說着:“好了好了。”

叫陸遲遲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時候姚聰竟然将孟氏拽得坐了下來,說道:“祖母,淮兒小,要長身體的。”

說罷,姚聰還對着陸遲遲笑着說道:“對不住。”

陸遲遲心裏的氣好歹是消了一些,但是卻不相信姚聰是這樣的人。

只聽到姚聰說道:“我和祖母回去路途遙遠,今日還要在這逗留一宿,我會去柴房睡的。”

原來是有求于自己。

陸遲遲心中不悅,也不表現出來,繼續低頭扒飯。

山下。

林煙循着路人問話去追姚聰,卻意外的又回到了寶塔鎮,如今已經是深夜,林煙怕叨擾到了居民便下馬牽着馬走。

文心堂內,一個暗衛跪在了程遠的面前,說道:“報告殿下,陸家出現了一個男人,名喚姚聰。”

姚聰?

程遠停下手中的筆,看了看那個暗衛,叫他走了。

林煙走後面進入文心堂将馬拴好真準備進去的時候正好和那個暗衛撞上,暗衛和林煙敬過禮後便繼續上山。

林煙快步走到了程遠的面前,說道:“世子,那姚聰不在縣裏,屬下……”

程遠揉了揉眉心,說道:“然後發現他又回了寶塔鎮,是吧。”

“是。”

“那你去——”

程遠話未說完,眼前便一片眩暈,手抓住了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

林煙一看程遠這般神态,趕緊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小藥瓶倒了兩顆藥丸出來塞進了程遠的嘴裏。

程遠吃過藥後好了些,可面上卻多了幾分忡忡。

林煙想要走近去說些什麽,可程遠卻說道:“乏了,睡吧。”

陸遲遲覺得最近程遠有些不一樣,可具體哪兒不一樣她也說不出來。

明明也像以前一般笑,也像以前一般像個溫潤。

可就是明裏暗裏都不一樣了,似乎是沒有了以往那般親厚。

不過她可沒那麽多時間來操心這個。

她那外祖母和表哥竟然有賴在這裏不走的意思了。

陸遲遲托姚氏打探過孟氏的心思,但是孟氏也是給姚氏打了個馬虎眼,只說先在這裏過上一段時間再回去也不遲。

陸遲遲才想着他們在這裏吃白飯占位置,對方就給了她好些銅板,說要她幫忙在柴房裏造個床來。

陸遲遲想着這倆人趕也趕不走,已經是叫她很不舒心了,還不如去柴房給人辟間屋子出來,再也不用時時刻刻打照面。

陸遲遲才劈了木頭準備在柴房做個隔板子,就聽見了外頭傳來了唢吶聲。

陸遲遲心裏想着,這唢吶聲可還算好聽,喜氣洋洋的,不知道是哪家嫁了女兒。

木頭難劈,陸遲遲得廢很大的勁,一下用力過猛,濺出一個木頭星子,陸遲遲急忙去躲,眼角卻閃過了一抹紅色。

她的腦袋被唢吶震得嗡嗡響。

這唢吶怎麽吹到自己家裏來了?

陸遲遲急忙出去看,只看見堂子裏面坐着一個肥頭大耳的人物,穿着一身紅袍子。

這不是王鶴他爹王無量嗎?

姚氏本在午睡,這時也換好了衣服來到外間。

王無量一見到姚氏便沖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臉上溢滿了笑容,說道:“親家母啊!”

陸遲遲懵了。

突然他看見門口有個人在那裏探頭探腦。

是王鶴。

陸遲遲趕緊說道:“王鶴,這是怎麽一回事?”

王鶴身上披着一件新郎的服裝,胸前戴着一朵大紅花,如今見着陸遲遲反倒羞答答上了,邁着小碎步走到了陸遲遲的面前,扭扭捏捏地喚了一聲:“娘子。”

娘子?

娘什麽子?

陸遲遲一把甩開王鶴的手,尖叫道:“你走開!”

王鶴看見陸遲遲滿臉驚恐的樣子,看向了他爹,還跺了跺腳,哭喪道:“爹,你騙我,你說以後遲遲就是我的娘子了的,你這麽能騙我!”

王無量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一雙眼睛緊緊盯住了藏在姚氏後面的孟氏,說道:“你诓我?”

孟氏見到自己躲不過這一劫,急急忙忙地跑到了王無量的身邊,說道:“沒有,我哪敢呀,你先聽我和他們好好說上一說。”

孟氏先捉住了姚氏的手,說道:“前些日子裏我看陸丫頭也沒這個能力救聰兒出來,我又擔心聰兒擔心的緊,便去求了王員外求他借我些錢……我想着……女兒嘛,總歸是要嫁人的,陸丫頭也這般大了,王家家大業大,怎麽能虧待了陸丫頭呢?”

姚氏這時已經呆了。

孟氏看了一眼王無量,繼續說道:“你怎麽樣細數也知道,你是聰兒的姑母,你們兩個才是一個姓的,聰兒以後一定好好地報恩吶,陸丫頭她去了王家又不是不回來看看了,興許之後回來還帶了小娃娃呢,你不是最喜歡小娃娃了麽?”

陸遲遲聽完這些才知道孟氏這是把她給賣了。

姚氏也不癡呆了,喊道:“我就算再窮也不賣女兒啊!更何況!更何況……”

姚氏看了正在抹淚的王鶴。

更何況還是個傻子。

王無量這時也是知道了什麽,命令在門口等着的轎夫進來,說道:“把那丫頭給我架上去。”

說完後捉住了姚氏伸來打人的手,說道:“成親之後再來看親家母,嫁妝我們也不要,至于聘禮,那婆子收了我一百兩銀子。”

陸遲遲有功夫在身,這時也四處躲蹿,說道:“你這是強搶民女,我要去報官!”

不過就算是陸遲遲武功再高些,在這麽一個小屋子裏也全然沒有什麽用武之地,她一個弱女子也不是那樣幾個壯漢的對手,不一會兒就被擒住了被壓着跪在了地上。

“強搶民女?”

王無量冷笑一聲,在袖子中掏了掏,翻出一張紙來,上面油墨都還是新的。

王無量走近陸遲遲,将契紙抵在了陸遲遲的面前,說道:“白紙黑字,我哪裏強搶了?”

陸遲遲看着面前的契約心裏絕望了。

只顫抖着聲音說道:“我還錢,我還錢還不行嗎?”

“你們這破落戶人家,五十兩怕也要還到地老天荒,我可沒那麽多耐心等你還。”

姚氏被人夾住了身子,想要跪下來卻不得其法,撕心裂肺求着王無量,複又去求孟氏,叫她拿些錢出來。

孟氏将躲開姚氏的手,說道:“為了救聰兒出來我哪裏還有錢啊,既然都這樣了,你們又何必再争呢,不就是個女兒嗎,你不還有陸淮嗎?”

陸遲遲被人懸空架起,奮力掙紮着,一腳踢到了王無量的肚子上。

王無量氣急,将王鶴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說道:“管管你媳婦!”

“今天不把你着媳婦管教好了,今後看你怎麽辦!你媳婦打你老子,你該怎麽辦?”

王鶴被王無量逼得揚起了手掌,可他又哪來的膽量,看着陸遲遲哭他也想哭,說道:“爹爹,我不娶了,我不娶了。”

一邊說一邊揮着巴掌往自己臉上扇。

王無量氣得七竅生煙,将擋在面前的王鶴一把推開,揮起巴掌就要往下打。

陸遲遲閉上眼睛,卻遲遲沒有等到那陣劇痛。

“多少錢,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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