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秘密“我要回去
第55章 . 秘密 “我要回去。”
陸遲遲不曉得程遠要做什麽, 只覺得他看自己看得極認真,過了好半晌,等程遠眼睛裏溢了笑之後陸遲遲才小聲說道:“水都涼了, 我再去給你打一些來。”
程遠卻将陸遲遲拉進了懷裏, 将下巴輕輕枕在了她腦袋上,細微說道:“不麻煩你了, 為夫自己來就好,到底恢複了一些力氣了的,不礙事。”
被程遠這麽一說陸遲遲才更加羞澀,說道:“我……我可沒說什麽……”
程遠發笑,去将陸遲遲的額發抹起來, 換以更加誠摯的眼神,應和道:“我曉得你沒有說什麽。”
聽罷,陸遲遲就要去打水,這末又聽到程遠說道:“這些日子我身上藥味濃了些,只怕惹你睡不着, 正好是三娘來了, 她又還未過門到底怕冷落了她, 你也與她許久未碰面, 自然有許多話想同她說……”
陸遲遲被程遠這麽一提點才曉得這些事,卻又眼巴巴看了程遠, 說道:“晚上無人照看你我怎得放心得下呢?”
程遠一只手撐在桌上輕輕扣着, 微笑, “喚程林來吧,到底也方便些。”
陸遲遲覺得程遠說得也并不無道理,自己怎能在他這個時候任性,便是不該想萬一, 可是萬一有事程林也是男子。
“若是晚上有什麽事一定要叫我的。”陸遲遲回想着剛才自己想與程遠做的事,臉上便越來越紅,聲音也越來越小。
“夫人這些時日多多操勞,還要好生去休息,不然為夫更加良心不安。”
陸遲遲又與程遠說了片刻話,去幫他打了水,再回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林煙坐在程遠身側,兩人打了招呼之後陸遲遲便去了三娘房中。
三娘一看是陸遲遲來了趕快把她拉到了床鋪上,只說道:“裏面叫我暖好了,你快些上來同我說話,我還以為你如今嫁人了便不把我當回事了,如今程先生醒了叫憑之照顧就好。”
陸遲遲聽三娘說話聽得一愣一愣的,解了衣裳滑進了被窩裏頭,聽三娘說寶塔鎮的事,終于意識到了什麽,緊抓住了三娘。
姜三娘被陸遲遲一抓一下就要蹿出去,問道:“你捉我幹什麽!”
憑之那不是程林的號嗎?自己和程遠都因着這字號的稱呼鬧了多少笑話了,怎麽如今三娘還和程林沒有成親這字號就叫得這樣順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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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遲遲心跳得極快,問道:“如今你和小叔是什麽關系?一聲聲號喚得比誰都親一些。”
三娘這才大叫不好,是自己得意忘形了,只把被子蒙過了臉面,說道:“還能是什麽關系,就是那樣的關系呗……”
三娘少有的羞澀叫陸遲遲看進了眼裏,問道:“你們今後是如何打算的?那時我照顧子安都沒有好生問過你事宜。”
“我……我瞧着他帶那樣多的學生帶得辛苦便去找了原先的老先生來,說了一通,自你與程先生來了縣裏鎮上就有兩位先生教書了。”三娘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方才他和我說怕是他今後要留在這兒……”
“那正好呀,他們兄弟相親,你和我關系也那樣緊密,正好——”
陸遲遲話沒說完就被三娘打斷,三娘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說道:“他當初都不準備帶我來的,他也未嘗向我許諾過什麽,我問他,他也只說如今他有事要做,情愛之事要放到後頭去,他說他虧待不了我的……我還能怎麽辦啦,他若沒了那個心思我便随便找了個人嫁了去……”
陸遲遲聽着三娘說話帶着些哭腔,趕快去勸,說道:“我……我還有子安都給你做主!”
一說到這個三娘氣又更多,錘了床,說道:“正是說到這個地方煩着呢,我總覺得他們兩兄弟之間瞞着一些事。”
陸遲遲這樣又笑了,想起來那日裏程遠去捉歹人把自己傷得那樣重,只安撫道:“男人有男人的事業要做呢,興許以後是要考個大官了去你家裏接你的……”
“你可別調侃我了,不過正好,你叫我來這兒幫忙,我也樂得開心,瞧着你如今也有了事業我斷不敢讓他看輕我一籌。”
兩人且在房裏慢些聊,時不時還有些笑聲傳出來,到底還念着隔壁睡着姚氏和陸淮,怕吵着他們只跟着原先做童女的時候躲在被窩裏聊天,自程遠好些以後陸遲遲心情便明媚了好些,自然話也多了些。
只是同在一個院落裏頭,一屋那樣開心,一屋卻有些沉悶,沉悶得叫屋裏原本的紅色都顯得有些發灰。
程遠細細看着林煙遞上來的案卷,越看神色越凝重,自己唯一知道的便是那人在京城,還有一個上面刻着奇異花紋的令牌,還有一個“三”的排行。
饒是不願,程遠也去找人查了。
程遠回京鮮少有人知道內情,只當是秦王殿下在外頭生下的孩子,未能認到皇帝名下,初回京中也是三皇子對自己多加關照,自己雖對萬事警惕,到底是親人,自己也對自己這嫡親哥哥有些放松。三皇子乃是皇帝元後所出嫡長子,平日裏也是溫厚可親,頗有儲君風範,查不出什麽差錯……
只是關于三皇子程平,程遠也有些猜忌。
段太妃的死因已經叫時間掩蓋了真象,只能在只言片語中猜測真象。程遠母妃進入宮中之時皇上已經體衰,雖是個小小的貴人卻受寵得很,豺狼虎豹環伺,就連懷上程遠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叫人知道,後來設計将他帶走宮中,不久就殒命。
聽說那藥是皇後給她灌下的,又是皇後多次在外頭找尋自己要把自己除去……
程遠又覺得隐隐頭疼,拽了藥包就要嗅。
跪在地上的林煙瞧了實在是害怕,突然的事發叫程遠現在心脈有些不穩,眼神中帶了許多血光,似乎再強些就要殺人飲血再就是同吳岳一般七竅流血爆體而亡。
程遠的手在發抖,莫非是這藥丸都控制不住了?
林煙心下大叫不妙,程遠胡鬧自己怎麽也跟着他胡鬧,現今就把東西給他看,一個箭步沖上去将他手上握着的案卷打落在地。
程遠一時懵了,呆呆看着林煙。
林煙心中更加急切,就要封了程遠身上的穴道,手才放下去卻被人在半路接到,程遠眸子又恢複了原先的顏色,只說道:“好了。”
說罷,成員就要去撿地上的案卷,卻被林煙一手先搶奪了,說道:“你不準看!”
林府本就是出身軍武,一個個立下過戰功,林煙是家裏的幺子,自然也就受了蔭德,他與其他的暗衛不同本就是自願歸附與程遠,而平日裏也都是好友。要真論上輩分上下程遠是皇家庶子,林煙乃開國功臣後裔,也不相上下。
程遠就要奪,被林煙一把躲開,林煙威脅道:“你要看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自己現在雖然好些,但是自己的身體自己哪能不清楚,身體裏頭的氣亂成一團,調笑道:“現時我可打不過你。”
“那便不看了,有些事情我與你計劃就好。”說完,林煙又安慰道:“京城裏人多,三不三的東西多了去了,你可別瞎想。”
程遠微笑,說道:“我要回去。”
“嗯?你說什麽?”
程遠沉默了一瞬,才說道:“我要回京城。”
林煙差點就要吓軟了,現在京城豈是程遠能去的地方,人家都把事做得這樣絕了,還不就是警告讓他不要再這件事上深究了麽?如今敵人在暗程遠在明,怎麽想怎麽虧,只說道:“你去了能幹什麽?”
程遠沒說話,靜靜看着林煙,林煙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逾矩,才說道:“世子妃你總舍不得帶走,她也舍不得那家鋪子,你總不能帶她去,她留在這兒你能跑到哪兒去,且等着身體好些了,這些事風頭過去了你再計量不遲。”
“這京城我非去不可。”
林煙被程遠這樣不痛不癢的語氣弄到心煩,“那你又如何瞞過她!”
“辦法自然有。”
“你簡直就是無理取鬧!”林煙覺得自己快要氣絕身亡,又怕吵醒了其他人,只湊在程遠耳邊惡狠狠說道。
哪曉得程遠卻突然問自己,“三娘你打算怎麽辦?”
林煙臉上浮了紅,說道:“現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現今就是說這個的時候。”程遠低頭去看林煙手上的案卷,說道:“林煙,你說你同我一樣嗎?你同我一樣如今還要用藥來續命嗎?你猜我敢不敢去說一輩子的事?”
林煙眼眶蹭地一下又紅了,程遠卻還是那樣平淡的語氣,繼續說道:“這些事情就是一團亂麻,又不能直接斬斷,只能慢慢去解,跟着我的人沒了大半,只有我這個人他們不敢動,林煙,我怕了,我從來怕的東西多。我曉得你攔着我是對的,也曉得我這一去不成功便成仁。”
“成功了,鏟除朝廷奸臣,運氣好還能取得解藥,解下這一身的病痛。這些事與你無關,改日你回了京就好生将三娘娶了,林伯伯向來最操心這些事,大抵會很開心,以後你好生過日子別再參與這些事情……”
程遠沉默了良久,林煙卻也不敢去問,到底支吾着說道:“若是……”
程遠輕輕抽走了林煙懷裏的案卷,說道:“若是我有不測,你只告訴她我死了,你有分寸,她若問起,你也好答,她若強硬要知道,你也可以計量之後告訴她真相。”
“程遠,你他媽就是在裝仁義裝大度!這些事情我他媽才不替你做。”
忽然,那些個跳動的燭火就熄了,整個屋裏變成了漆黑的顏色,只借由院子裏挂着的燈照出些光亮來,一截光透過了窗棂正好落在了程遠的側臉上。
“也還請你好生照顧她,你這些年穩重不少,在你照拂之下我總是不愁的。”程遠沒有再看林煙神色,曉得他是嘴硬,自顧自說話,“京城才氣子弟多如牛毛她未嘗找不着個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