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亂馬站在超市的結賬臺前, 莫名感到心酸,他口袋空空到如果地上有一分錢,他也會浪費自己的時間将它撿起來, 因為這一分錢就能成為他全部身家中重要的一部分。

臨出門前,亂馬回頭又看了一眼蔬菜生鮮區, 真的不可挽回了, 他沒辦法再把這些食材退掉了,不只是良心過不去,還有就是從剛才起一直盯着他的銀發男孩終于邏輯通順的對亂馬表明了身份。

男孩名叫獄寺隼人,自稱是亂馬剛見過一面的上半身裸奔的未婚夫沢田綱吉的左右手,是會永遠守護十代目的男人。

先不管這個十代目到底來源于哪,亂馬算是清楚為什麽自己買便宜的菜會遭到對方的控訴了,所謂左右手,最明顯的表現應該就是晚上的餐桌上,獄寺隼人應該會坐在沢田綱吉的左右邊,亂馬買的菜是對方也要吃的,當然要越新鮮越好了。

亂馬拎着買好的蔬菜生鮮, 覺得自己的未來已經随着金錢的消失而變得黯淡無光了,現在這一袋子的食物就是他的生命,要是有誰敢在這個時間段對他下手, 他絕對能把對方的頭當做球踢。

獄寺隼人不遠不近地跟在亂馬的身後,雙眼緊盯着裝着菜的袋子, 已經買好的食材,絕不允許在看不到的情況下被對方偷偷拿回去換掉。

亂馬在獄寺隼人灼熱的目光下沉默了許久, 被人逮到買便宜東西當然有些直不起腰杆,他現在最盼望的就是快點回到沢田綱吉家,用廚房的屏風把獄寺隼人的目光隔開。

但他真的沒有想到, 回到沢田綱吉家之後,他還沒來得及把東西放下,就在沢田綱吉家的庭院內發現了一位在他印象中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山本武。

他手上拿着一個大大的便當盒正站在沢田綱吉家的玄關處招呼人群來嘗試一下他爸爸剛給他送過來的壽司,亂馬不是覺得山本武不可能和沢田綱吉交朋友,只是他以為山本武會一直練武直到天黑,沒想到他還有時間來這裏和朋友交流感情。

看來還是亂馬片面印象了,不過不練武好嗎,雖然集中加大強度訓練不是長久之計,可是現在很明顯山本武需要加強聯系,才能從敵人的手中活命,要不要提醒他別在這裏浪費時間呢。

一時之間,亂馬的思考程序全面啓動,竟忘了往前邁步。

還沒等他思考完,要不要多嘴講上這樣一句時,獄寺隼人已經提前一步超過亂馬走進了屋內,将亂馬疑似,将要,若不是在他制止之下就要買半價蔬菜的行為宣傳到了整個屋子,在衆人的眼光注視下,亂馬一盒一盒地掏出食物,擺在廚房的案板上,那兜半價的蘋果被他放在袋子中沒動,藏到了底下。

亂馬的手藝只有一樣能拿的出手,那就是刀工,所以在晚餐的準備過程中,他所充當的角色就是一臺可切絲可切片的非全自動手工機械,铛铛铛地剁菜板的聲音幫助亂馬隔絕了別人的讨論聲,卻沒有隔絕掉他手機的鈴聲。

他不想接電話,知道他手機號碼的按年齡從小到大,都是麻煩精,沒一個人能幫上他什麽,只是在等着他去付出,可是亂馬看到頁面上彈出來的來電人,還是嘆了口氣将電話接通,“國木田獨步先生,這個時間點您找我有事嗎?”

“亂子,我得知東京的委托已經結束了,但是我這裏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你協調一下,以後周六日的打工可以縮減為周日一天嗎?”國木田獨步的語氣平淡如同往常一樣,可是說話方式又有點像念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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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嗎?”亂馬第一反應就是擔心,畢竟國木田獨步是一個很遵守規則與承諾的男人,亂馬每次去橫濱的武裝偵探社,提前到場還要在上班時間浪費十分鐘後入場就是為了讓國木田獨步能夠讨厭他,發現他們兩個在一起是不會得到快樂的。

“因為我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不能告訴亂子原因。”國木田獨步拒絕了亂馬的請求。

說謊!亂馬腦海中的警戒一下子嗡嗡作響,他去武裝偵探社也只是負責文職整理工作,武裝偵探社只要不會開除秘書部的姐姐們,那他的工作就和別人沒有關系,國木田獨步在不在橫濱對他來說沒有影響。

“你就不能說話再柔和一些嗎?”

事實上,由于電話那頭負責煽風點火的人并沒有打算壓抑自己的嗓門,所以亂馬很快就在電話的這頭發現了真正的背後指使人,太宰治。

他就說嗎,本來就是欠太宰治的錢,國木田獨步幫他說說好話用工作來抵算是情理之中的解決方法,把欠太宰治的錢當做自己的錢而對亂馬下命令可不是國木田獨步一貫的處事風格。

亂馬算了算,有想到近期太宰治的挑事風格,心裏面不安定地冒出了一個念頭,太宰治一直都想把他和國木田獨步湊成一對,所以電話也好,關心也罷,都是為了這個目标而做出的行動,那麽在國木田獨步把婚約執行日拖到三年零幾個月的前提下,一旦亂馬償還完太宰治的欠款,在接下來的三年幾個月中,亂馬完全可以避開武裝偵探社,與國木田獨步成為陌路人,等到日子一到,毫無感情的兩人當然可以和平解除婚約。

這不是太宰治想看到的,他絕對想通過減少亂馬的橫濱打工時間來延長,或者說增加亂馬和國木田獨步能培養出感情的可能性。

“我不要。”亂馬脫口而出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我周六日去工作,平時也見不到你們啊,所以沒關系的,我可以周六日都上班,或者讓我加班也沒關系,只要承諾的工資能如期發放到太宰治的手中,我什麽都能做。”

沉默通過這小小的盒子從這邊傳遞到那邊,線上交流快捷又容易,可是在交流真心時,只要有一方想逃避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亂馬兩次把耳邊的手機拿下來确認是否還處在通話狀态,可是不管再怎麽看,通話信號沒有被挂斷,而聲音也沒有出現。

太宰治看着僵成一塊門板的國木田獨步,失望地搖了搖腦袋,沒有感情經歷的男孩子就是如此脆弱,對方稍微表現出一些不快就停在原地,先不說這樣能不能讓兩個人順利走向婚姻,連日常相處也會出現問題。

“不好意思亂子桑,我來接一下電話吧。”太宰治的聲音從忽遠忽近變成了近在耳邊。“國木田不是在質疑亂子的能力,而是希望保護你一時沒找到合适的表達。”

為什麽要保護他?亂馬心中的疑慮随着太宰治的辯解逐漸擴大,亂馬是武道家國木田獨步是知道的,并且認可了他使用得來的消息去跡部家幫忙保護跡部景吾,為什麽這時候又變了一個口風,說起要保護他來。

就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兩個人一起上,亂馬都能讓他們一只手。

是男人虛僞的自尊心作祟嗎?之前認識的九能帶刀就是,明明每次都會被亂馬打敗,但永遠都把自己視作保護者而非被保護者。

亂馬雖然是以女孩子的樣貌出現在他們面前,但不管性格還是行為處事都是被玄馬這個沒什麽優點的中年大叔給培育出來的,出生自帶的同理心和溫柔在平日無事發生時還能緩和一下他的情緒,但在很明顯受到影響時,會直接讓他爆發。

男人的劣根性他都懂,語氣中暗含的指代性也讓他心情不暢,亂馬一開始想,這些都是女孩子日常的感受,如果表現激進,很容易被人發現問題,可是現在他不想忍了。

憑什麽作為女生就要成為他人的附屬品,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從他開始拒絕。

“太宰治先生,能把國木田先生的電話還給他嗎?雖然我們之間有欠債關系,國木田先生和你有同事兼朋友關系,但是國木田先生和我之間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亂馬在電話這頭問,“有些失禮的告訴您一聲,我是早乙女亂子,不是國木田亂子也不是太宰亂子,感謝您的來電,再見。”

亂馬明明還有一肚子火要發,可是沢田奈奈投過來的關切目光過于溫暖,亂馬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讓她不高興。

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誰能保護誰?沒錢就是一切的源頭!

亂馬落刀如砍人,他心中憤憤不平,要是能賺到更多的錢,要是一開始就有錢還債,要是……

亂馬的思緒被三頭身的裏包恩打斷了,這位自稱是沢田綱吉家庭教師的男子拿着一只變色龍指着亂馬,“不好意思,雖然有些失禮,但我想早乙女家應該只有一個兒子才對,你是誰,又從哪來。”

“我就是。”亂馬蹲下身來,對着裏包恩的眼睛,“裏包恩先生應該清楚詛咒的能力吧,比起男變女,我覺得還是一個成年男人變成三頭身的小嬰兒才更值得震驚。”

“綱吉是男性,我也是男性,所以我是真心來解除婚約的。”裏包恩手中到了變色龍順着伸出的小拳頭爬到了亂馬身上,亂馬摸了摸接着往下說,“說到底不還是因為你沒看好沢田綱吉,才讓他把我砸到了水中吧。”

“我不是為了解除婚約而和你談話的。”裏包恩反而換了個說法,“比起解除婚約,我更希望在這段時間中,你能把自己當成綱吉真正的未婚妻。”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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