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後[十六]

[一更]

秦昭已經十分确信, 這個女人肯定是誤會她了。

誤會她在聞香閣裏挂了牌,還是專門伺候富家風流小姐的那種。

說來也是巧了,她方才進聞香閣的時候, 确實是看到了這裏也是接待女客的, 并且她一路上二樓的時候,甚至看到了有長相标注的小倌兒在伺候人……

可三公主把她當成什麽人了!

在怎麽說她秦昭如今也是堂堂祁王府的小王爺,她會在風月場所當小倌兒麽?

偏偏這時候, 三公主還好巧不巧的問她一句:“你在府中, 銀子很是不夠用麽?”

秦昭:“……”

三公主打量她一會兒, 點了點頭, 語氣很是微妙的道:“若是你銀子不夠用,我倒是可以先借你一些……”

秦昭整個人都開始不好了。

三公主又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說:“但那是借,總歸是要還的,至少……至少也不必如此的委屈了你自己。”

秦昭:“……”

秦昭憋了半天,滿臉漲的通紅,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誤會可就真的大了,人家竟然以為她在這兒挂牌?

還要主動借她銀子?

那她是不是應該謝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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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深吸了一口氣,終于解釋道:“我其實沒……”

她話還未說完,只見三公主又淡聲問她:“那你在這裏,你父親知道麽?”

秦昭:“……”

得, 看來用不着解釋了。

她紅着臉,憋着一口氣, 賭氣的道:“他不知道,沒人知道,就你知道了。”

三公主點了點頭:“我會幫你瞞着他的。”

秦昭:“……”

秦昭覺得自己的老臉都要丢盡了,她面紅耳赤的盯着眼前的女人,愣是一個字兒都蹦不出來了。

然而當她徹底接受了對方認為她堅強做鴨的事實的時候, 卻看到對方好看的眸子裏卻仿若似笑非笑。

哦!

秦昭徹底明白了過來,對方這是在逗她玩兒呢!

剛才都是她故意糊弄她,裝出來的!

這個女人怎麽……

怎麽還這麽喜歡逗弄她呢你說?

就好像是看着她鬧笑話,她能特別開心一樣!

她實在受不了這尴尬的氣氛,心中不禁想着,為什麽女主還沒到呢?

難不成洗個澡也洗半天?

她今兒來聞香閣不為了別的,就是想來看上一眼,傳說中這書裏傾國傾城,媚骨天成的女主陳芳菲究竟是什麽樣的,反正原身銀子都給了,她見一見也不吃虧。

可方才聽李少書那誇張推崇的語氣,難道說陳芳菲還是個博學多才的女人麽?

“那個,冒昧問一句,這位兄臺在此,一月能賺多少銀子?”

李少書憋了半天,終于糾結着問出一句。

秦昭聞言,對他露出了一個十分無害的微笑,拱了拱手:“好說好說,也就一月三萬兩吧。”

李少書驚了:“三……三萬兩?!”

秦昭點點頭,笑着問他:“怎麽着,李兄也有興趣?”

李少書就像是踩到了一只□□,吓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連忙說:“不必了,小生……小生對此毫無興趣。”

秦昭很是好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盡心盡力的為青樓事業推銷:“那李兄下回有興趣了,記得來找我,我們這門檻特別低,盡管李兄看着微胖了些,但好在面容白皙,若是平日裏吃的少些,再圍着東大街多跑幾圈,定然有不少兄弟姐妹點名要你。”

李少書:“……”

秦昭又道:“對了李兄,你是不是想考狀元?”

李少書一愣:“你怎麽知道?”

秦昭砸吧砸吧嘴:“肯定的啊,太府的那些學子,不都是為了考狀元的麽?”

李少書聞言,臉上略帶了些羞愧的表情道:“不瞞這位兄臺,我已經考了三年了,整整三年都名落孫山,只恨報國無門,也怪我沒用……”

秦昭很是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條條大路通羅馬,李兄,你可以不用努力的。”

李少書一愣:“兄臺所言何意?”

秦昭臉上緩緩露出一個微笑來:“我們聞香閣,歡迎您~”

李少書:“……”

李少書整個人都變得開始驚恐了,他縮了縮脖子,尴尬的表情僵在臉上,瞬間沉默下去。

秦昭以為他是那種禁不起開玩笑的人,心中頓時有些愧疚,她跟一個讀書人說這些話确實是有些過了,剛要開口道歉。

就聽李少書忽然問:“真的每月三萬兩銀子麽?”

秦昭:“????”

這就是原文中,傳說中的那個,屢次考狀元不中,最後遇到了女主陳芳菲之後,經過女主的寬解,最後高中了狀元,後來投奔了三皇子,步步高升的那位位極人臣的大魏丞相嗎?

原文中提到的大魏丞相有兩個,分為左右丞相,這位李少書是其中一位。而另一位,便是她家中那個不愛說話的,被原身一直欺負的“小啞巴”秦君寶。

如今秦君寶年幼,可以暫且忽略,但眼前的這個看起來有些呆的李少書,竟然為了銀子,可以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

她念頭剛落,李少書又立刻搖了搖頭:“不不不,少書雖年少家貧,但芳菲姑娘說了,人窮志卻不能窮,少書志在高中,金榜題名。”他頓了頓,又道:“如今天下不定,四海不寧,北有戎族,南有強齊,如今我大魏地處中原腹地……”

秦昭輕咳一聲:“別告訴我,您志在天下一統?”

李少書忽然向看到知音一般的看着她:“對!少書平生之志,便是大魏一統天下!”

秦昭:“……”

秦昭回想了一下原文的歷史背景,剛要出言反駁,就聽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好,李公子說的好。”

人未到,聲先至。

李少書卻像是聽到了什麽天籁之音般,滿臉驚喜的回過頭去,他的聲音都變得興奮了起來:“芳菲姑娘!”

秦昭一怔,芳菲姑娘?

陳芳菲麽?

秦昭越過李少書,不禁眯起眼睛,打量起這個正從門外走進來的花魁娘子,陳芳菲來。

她穿着一身豔色紅衣,紅衣之外覆蓋一層輕薄透紗,臉上妝容淺淡偏素,細長的脖頸上纏着一條白色寬絲帶,步履輕盈,款款而至。

秦昭不禁眯了眯眼,她怎麽看陳芳菲,怎麽都覺得這人帶着一股子大家閨秀風,确切的說,有點像那種高學歷的博士風,倒反而沒有一點風塵女子的味道。

眼下,李少書已經對陳芳菲恭敬的九十度鞠躬了,他很是恭敬的拱起手道:“芳菲姑娘,您來了。”

陳芳菲微微一笑,款款領了個禮,方道:“李公子方才說的不錯,身為大魏男兒,就應該志在為國盡忠,為我大魏一統天下各國,盡心盡力方是正道。”

秦昭聽到這裏,同三公主對視一眼。

只見三公主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來。

李少書立刻道:“芳菲姑娘所言極是!這也正是少書心中所想。”

秦昭頓了頓,不禁小聲提醒道:“也許大魏的陛下并不這麽想……而且尋常百姓妄議朝政,終究是不太好。”

陳芳菲看她一眼,不解道:“小祁王爺在說什麽?”

“小……小祁王爺?”李少書後知後覺的看向秦昭:“你你你,您……您是小祁王爺?那您方才同我說……”

秦昭讪笑一聲:“跟你鬧着玩兒呢。”

李少書吃驚的望着她,頓時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秦昭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關于大魏要不要一統天下這事兒吧,我也是不太懂,就随便瞎說幾句,方才李兄也說了,大魏地處中原腹地,四面虎狼環繞,若想一統天下,也不是那麽簡單的吧?”

陳芳菲眼中透出了幾分不解,似乎在想着什麽。

陳芳菲并未說話,李少書卻開口道:“戎族其實不足為懼,我朝占據祁山天險,戎族若是來犯,大魏只需靠天險據敵便好。至于東境各部,可先行拉攏。”

陳芳菲笑道:“李公子所言不錯,南齊素來同我大魏通商,自然也曉得唇亡齒寒的道理。”

秦昭頓時覺得頭疼了。

她是來逛青樓的沒錯吧?

她是來逛青樓的還是來聽他們兩個人講時/政的?

是她有毛病還是這倆人有毛病?

原身包陳芳菲一天花一千兩銀子,這一千兩銀子她到底花了個啥?

聽陳芳菲給她上政、治課?

她一瞬間忽然想罵人。

而且原文可從來沒說陳芳菲是個激進派啊,而且一統天下什麽的,她一個身在青樓的風塵女子,拿什麽一統天下?

靠一張嘴?

而且,這怎麽跟原文中那媚骨天成的女主好像有點不一樣啊?

而且她說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現在元啓帝大概每天都在頭疼,如果其他國家打來了他該怎麽辦,能不能守住祖宗的江山都要另說,而且原文中明确提了,直到元啓帝挂了,都依舊面臨着各國頻繁騷擾魏國的慘境,又何談天下一統?

想到這裏,秦昭剛要開口。

就見三公主挑了挑眉,輕笑道:“南齊,戎族,西境,東境,你們都提到了。”

陳芳菲一瞬間看向顧君然,見她态度有些輕蔑,不滿道:“這位公子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顧君然輕飄飄的道:“但你們似乎忽略了魏國還有一強敵。”

陳芳菲一愣:“哪裏?”

顧君然唇畔透出一絲諱莫如深的笑意:“大遼。”

陳芳菲聞言又是一愣。

秦昭卻是笑了笑,附和道:“是了是了,還有遼國,畢竟虎狼之師啊……”

她這話顯然是讓陳芳菲有些不高興了,也不知道陳芳菲忽然想到了什麽,她看向秦昭說道:“小祁王爺,今日真是抱歉,芳菲忽感身體不适,怕是不能繼續招待您了。”

秦昭一怔,立刻就說:“那我便先走了。”

她巴不得趕快離開這兒,畢竟她花了銀子來了這兒聽她們說朝廷的事兒,全是她不感興趣的話題,簡直是無聊透了。

陳芳菲下了逐客令,李少書卻站在原地不動,而且還很是糾結的道:“芳菲姑娘,我還有疑惑想要問您,不知您可方便?”

陳芳菲臉色冷了些:“抱歉,李公子。”

李少書十分尴尬的說:“那好,在下也便告辭了。”

他說着,便随着秦昭還有顧君然一道出了聞香閣。

幾人一同走出來,秦昭和顧君然很是默契的走在前面,李少書跟在他們二人身後。

一路無話,等走出了巷子,來到拐彎處的交叉路口的時候,李少書便道:“顧兄,小祁王爺,在下便先告辭了。”

顧君然微微颔首,秦昭也便點點頭:“告辭。”

等李少書人走了,秦昭一瞬間忽然同三公主獨處,一瞬間很是不自在。

她舉頭望着天,忽然開口道:“今夜的月色,還真是美啊……”

顧君然挑眉看她一眼,直接戳破:“今夜并無月。”

秦昭:“……”

“心中有月便自然有月……”秦昭強行挽尊,她又不死心的沒話找話道:“啊,說起來天好像真的越來越冷了,我要是着了涼那就太不值當的了。不過話說回來,三公主殿下,您為什麽沒回都出宮那麽容易啊?我還以為你們這種身份高貴的,出宮都沒那麽方便呢。”

顧君然道:“有了令牌,自然就方便許多。”

秦昭點點頭:“那我将來進了宮,也能拿到和您一樣的令牌麽?”

她話音剛落,只見女人的一雙美目向她看過來,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想什麽呢?

秦昭只能點了點頭:“好吧,這就有點不公平了。”

顧君然沉思半晌,忽然問她:“你方才說,遼軍乃虎狼之師?”

秦昭想了想,笑道:“我就是為了怼那倆妄議朝政的人,随口瞎說的,您就随便聽聽就好……”

顧君然卻看向她道:“為什麽?為什麽你覺得遼軍是虎狼之師?”

秦昭扯着唇角笑了笑。

還能是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原文中交代了,遼國很強啊!

秦昭摸了摸下巴,說道:“我估摸着,遼國的騎射一向遠勝他國,況且人家是養馬的起家,單單就憑這一點,便是他國比不上的。”

顧君然若有所思。

秦昭見對方在盯着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畢竟人家乃是大魏當朝三公主,她一直誇遼國很強似乎也是不太好。

想到這裏,她又連忙笑道:“不過天下大勢麽,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都是不一定的。雖說眼下朝堂不太平,可若是将來哪天,大魏朝堂上能出一個強勢的君主,氣貫山河那種,指不定還真的能一統天下也說不定。”

顧君然笑了笑,斂了眉眼問她:“小祁王爺,若是由你來當這強勢的君主,可能一統天下麽?”

秦昭頓時被她吓了一大跳,連忙說:“不不不,我不能!”

顧君然皺眉,問她:“不能還是不想?”

秦昭連忙唉聲嘆氣的道:“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我就壓根沒那種想法,而且當皇帝有什麽好?”

顧君然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怎麽說?”

秦昭道:“你看哈,當了皇帝,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大清早就要爬起來上早朝,我有起床氣,啊……就是若是我太早被人喊起來,沒睡夠我就想殺人。”

顧君然挑眉看她:“為着起……起床氣就不想當皇帝?”

秦昭砸吧砸吧嘴:“也不止是這個原因吧,就是,陛下有那麽多個兒子,而我又是半道被接回來的,他們肯定都看不慣我,我就只圖保命,其他的一概不想。而且……”

顧君然:“而且?”

秦昭嘆了口氣:“而且當了皇帝就要三宮六院,那麽多女人圍着你打轉,你能受得了?”

顧君然頓了頓,問她:“你是不喜歡女人麽?”

秦昭一愣,搖了搖頭:“不啊,不是不喜歡女人,是想找個人安穩過日子,就找那麽一個就好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顧君然擡眼看了看她:“哦。”

[二更]

秦昭原本是想送三公主回宮的,哪知道剛走出了兩條街不到,人家三公主的車駕已經在哪兒等了。

她只能自己打道回府,她一踏進祁王府的正門,早已經等候的老管家便告訴她,秦肅端讓她去書房。

秦昭原本以為秦肅端是因為她逛青樓的事要揍她,哪知道秦肅端一見了她,竟然難得帶了幾分好模樣。

秦昭很少見秦肅端能和顏悅色的在書房見她,便問道:“父親,您這是……怎麽了?”

秦肅端笑了笑,在書桌後的正位上坐了下來:“今晚陛下微服私訪,原本要來府中對你興師問罪。”

秦昭點點頭,做出驚訝的樣子道:“啊,還有這等事?”

秦肅端擡手端了杯茶,拿在手中沒動,繼續說道:“陛下龍顏大怒,我生怕他對你不利,我便拖住了,但後來也不知怎的,趙總管同我說,你走了大運,讓我好生待你。”

秦昭再次點頭:“這樣可真不錯。”

秦肅端喝了口茶,又打量着她:“究竟是怎麽回事?”

秦昭只能把她在後花園看到元啓帝,然後故意和趙蟄争執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秦肅端一聽,有些不可置信,又低着頭想了會兒,這才道:“也是,此事原本就疑點頗多,背後怕是有人主使,或是三皇子,亦或是五皇子,或者是晉王,若是陛下開始起了疑心,怕是要徹查,而到那時候,你即便是在鄲州真的做下那些事,陛下也不至于會像今日這般龍顏大怒。”

秦昭想了半晌,說道:“但即便陛下查出來,也未必會對幕後指使之人如何。”

秦肅端點點頭:“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過了會兒,秦昭想起了什麽,不禁又道:“我今日在宮外,遇到三公主了。”

秦肅端一愣:“三公主?她怎麽出宮了?”

秦昭搖了搖頭:“不知道啊,她一身男裝打扮,上回我見着她的時候,她也是男裝打扮,哦對了,我進宮的時候,在瑾妃娘娘宮裏還見着她了,三公主和瑾妃娘娘關系很好嗎?”

秦肅端皺眉:“瑾妃娘娘?我怎麽不記得……”

秦昭見他喝完了杯中的茶,又轉頭吩咐書房中的婢女出去倒茶。

“說起來……”秦昭問道:“這個三公主是個怎樣的人?她做男裝打扮,同太府的人走在一塊兒。”

秦肅端問她:“太府的何人?”

秦昭說道:“李少書,父親聽說過此人麽?”

秦肅端一聽,略一沉吟,便道:“聽過,此人先前曾賣字畫給三皇子,三皇子出了萬兩白銀買下,後來便傳出了三皇子愛才,自此有才之士便紛紛給三皇子做幕僚。”

秦昭皺眉:“三皇子?”

秦肅端沉思片刻,道:“是了,只是三公主如何和他結交?”

秦昭搖了搖頭:“我也正納悶兒呢,而且她說,她有出宮令牌,似乎想出宮來便出宮來。”

秦肅端頓了頓,道:“先別理旁人的事了,三日後鄲州的百姓便要進京了,到時候你是生是死,就看陛下能查到多少了。”

秦昭點了點頭:“嗯。”

秦昭見他似乎是說完了,起身便要告退。

秦肅端眼見着她出了書房,想起了什麽,又喊住她。

秦昭回過身來:“父親,您還有吩咐麽?”

秦肅端看了她片刻,道:“關于你成親的事,若是你将來進了宮裏,陛下要為你賜婚,你作何打算?”

秦昭笑了笑,看着他回道:“自然是能躲便躲。”

秦肅端頓了頓,說道:“你若是不樂意,我倒是有一個人選。”

秦昭一怔。

秦肅端道:“早些年,前刑部尚書在的時候,我為你定下了一門婚事。”

秦昭再次一愣。

“刑部尚書?哪個刑部尚書?”

秦肅端停頓了下,道:“前刑部尚書陳阈。”

秦昭:“!!!”

秦肅端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震驚的表情,緩緩說道:“他當年因着被冤判錯案,被滿門抄斬。”

秦昭嘴角抽了抽:“然後?”

秦肅端道:“當年那案子我知曉其中內情,便把他的女兒暗中救下,送到了潛山寺,交由靜慧師太代為撫養。”

秦昭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她憋了半天,才開口問道:“父親,別告訴我,當年的那個孩子,叫陳芳菲吧?”

秦肅端頓了頓,看向她問:“你是如何得知?不過如今想來,她應該也像你一般大了。你若是擔心陛下同你賜婚,我明日便給靜慧師太休書一封,若是能把芳菲接回來,再給她安個身份,同你成了親也好。”

秦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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