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你來做什麽?”
門一開,齊衡便覺得冷風襲來,陰恻恻的,吹得他打了個寒顫。
自從連城璧以客人的身份居住齊府,出現的時候都是白天,晚上皆不出門,乃至于齊衡已經十幾日沒有看到這張臭烘烘仿佛人家欠了錢的臉。
“我現在是客人,不能來麽?”
連城璧闊步入屋,掌風在身後一掃,将門轟的關上。
齊衡一見到這人就沒辦法心平氣和,心底嚓地燃了一撮小火苗。不過他向來很會控制情緒,便也沒有表露出來,只道:
“我齊府接待的客人是白日的連城璧,可不是你。”
連城璧卻不以為然,兀自在一旁的太師椅躺下,也不控制力道,只任它上下搖動。
“這話你去跟你父親說,看他信不信。”
齊衡的手掌一收,啪的将書合上,道:“父親大人心存善念,為人寬和,自會相信我說的話,從不懷疑我會騙他,我也不會騙他。”
“是麽?”連城璧将手臂枕在後腦勺,眉梢一挑,問,“當日好像有人謊稱染了風寒,還把我藏匿在被衾之中。那個人,可是齊國公唯一的兒子你?”
齊衡被這話說得一噎,随即從對方的話洞悉出什麽,大驚失色,“那時明明是白天,出現的人不是你,你怎會知道?!”
連城璧輕蔑地斜了他一眼,道:“他沒有我的記憶,我卻有他的。”
所以,他第一晚見到齊衡,便能用“小公爺”的生死威脅他。
“既,既是這樣,你為何從來不說?”
那他每次跟晚上的連城璧解釋白天發生了什麽,這人是不是都當他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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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居然就這樣,害他當了快一個月的傻子!
問清楚,必須問清楚!
“分明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你為何從來不提醒我?害我一直以為你們是兩個互不相幹的人。”
連城璧慵懶地從太師椅上坐起來,語氣冷冷:“懶得說。”
懶,懶得說?
齊衡氣極——為何這人随便一句話就能将他怄死!
“既然你懶得說,那我也懶得招待你。”齊衡氣呼呼地指向門口,“門在那兒,你随時可以離開。”
連城璧見他這麽着急下逐客令,冷冽的劍眉陡然就沉了下去,“你就這麽不想看到本盟主?”
齊衡驚了——這個人怎還倒打一耙了?你要是想白天那樣溫文爾雅,體貼入微,誰會趕你啊?
但他畢竟結識連城璧有一段時間了,氣人的本事雖沒有爐火純青,但也較之前傻乎乎的水平有所長進。
于是他煞有介事道:
“盟主這話倒是說對了,離科考只有不到一個月了,我得趕緊溫書,分不出時間來與盟主閑談。”
連城璧的臉色看不出息怒,只陰沉沉的讓人瞧了害怕,“若我不走呢?”
“那就煩請盟主莫要出聲打擾我溫書,畢竟這次科考對我至關重要。”說着,他看向眼前之人,“你既然有白日的記憶,應當知道其間利害。”
“本盟主自然知道。”
“那就請盟主配合。”
語罷,齊衡利落轉身,又去翻開之前那本書。
屋內一下子沒了聲音,像有人用一口巨大的鐘鼎罩住了一般,隔絕了所有響動。
二人一站一坐,相對無言。
連城璧等着齊衡開口,奈何這人一頭紮進書裏就是不理會他,當他如空氣一般。
他堂堂武林盟主,何時坐過這樣的冷板凳?
兩盞茶的時間過去,還是連城璧率先沒憋住,沖齊衡“诶”了一聲。
齊衡擡高了聲音,每一個字都拖得很長:“我的名字叫齊衡,盟主大人與我相處了這麽多日還不知道嗎?記性真是堪憂。”
連城璧額角冒了一根青筋——這人敢忤逆他?
但他是武林盟主,這勞什子破書生還不配惹他生氣。于是他壓着不滿,走到齊衡書案前停下。
“齊元若。”
他連字帶姓一起叫他,這人終于肯把眼神從書目裏抽出來。
“做什麽?”
連城璧居高臨下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必須考中狀元。”
必須?
盡管齊衡自己也鬥志滿滿,立志要高中榜首,但這話從連城璧嘴裏說出來,怎就讓他有些不情願了呢?
冷哼,擡眼,挑眉。
“若我考不中呢?啊!”
他正想着用話壓這人一頭,卻不想連城璧如豹子般撲了過來,他眼前只晃過一個影子,下一刻,他就被壓在書案上。
“你,你這是做什唔——”
嘴唇被封得死死。
那人灼熱的舌頭鑽進他的口腔,瘋狂地肆虐上颚,那地方本就敏感,被這人狠心舔舐,只讓他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唔!放嗯——”
二人的距離太近,他拼命推拒,這小山一樣的身子卻不動分毫。二人胸膛抵着胸膛,對方的心跳通過衣裳的布料傳來,如萬馬脫缰,急騰騰一陣亂跑。
“你若考不中......”
連城璧松開他的唇,埋在他的脖頸,如豹子壓迫獵物一般,占有欲十足地低沉着威脅:
“我就強要了你。将你擄回無垢山莊,關進去,鎖起來,一輩子都跑不掉!”
轟!
齊衡心裏如山崩了一般,亂石飛滾,灰塵蔽天。
這,這個人在說什麽?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這個人對他......居然......居然......
那晚,直到連城璧離開齊衡都還是懵的,全身失力地癱在書案上,雙眸顫抖地望着屋頂,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