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

第二日上朝,蒼狼依舊面對着什麽都未查到的局面,冷着一張臉來回看着他的左膀右臂,國師忘今焉老神在在,畢竟他已經在昨日給了蒼狼一個交代,不算是全盤無功,而鐵骕求衣則一直垂首站立連個眼神都不給蒼狼,在外人看來倒像是心虛。

知道真相的蒼狼倒也很配合地陪着鐵骕求衣演戲,

“風逍遙是你的手下,現在你卻和孤王說人找不到?!”

“是屬下無能,還請王上責罰。”

“責罰!責罰!孤王要的不是責罰!孤王要的是結果!若再無消息,便判你與他一體同罪。”

“謝王上寬恕。”

一旁忘今焉見差不多了,上前一步,

“王上,明日祭酒節,各部落前來參拜的代表都已經全數安排好了,明日請王上準時前往。”

“嗯,”蒼狼應了一聲,眼睛卻未從鐵骕求衣身上移開。

“明日由軍長調配鐵軍衛負責慶典安全工作,若這也出錯,那自明日起你就從你鐵軍衛軍長的位置上退下來吧。”

“是。”

“都退下吧!”

鐵骕求衣這才直起身來和衆人一起退出了大殿。

蒼狼卻是沒有離開,坐在王座上,指節叩擊着扶手。

“奎木……”

“屬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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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回應,一個閃影,奎木出現在王座之下。

蒼狼擡頭看了看沒有遮擋物的宮殿大頂,有些想不通奎木到底是躲在哪裏,怎麽能回應得如此之快。

奎木看在眼裏笑在心裏,山人自有妙計。

“你說三日軍長能搞定嗎?”

“搞定自然是好,搞不定也有搞不定的應對之法,他總不會自己挖坑自己去跳。”

“孤王暗自去查了那位傳信苗兵的所屬,名冊裏确實有他的名字,卻是剛進來不過一個月。”

被加重的“一個月”能聽出蒼狼的懷疑,是的,一個月,就在他登基後不久,因墨風政策所收進的新兵,由國師統管。

“王上,你懷疑的是?”

“孤王沒有任何線索,所以,懷疑一切。”

“但是,你不懷疑鐵骕求衣,不懷疑嫌疑最大的鐵軍衛。”

是呀,他不懷疑軍長……

蒼狼扶着額頭,看向殿門處,

“鐵軍衛不能動,內戰消耗太大,就只有鐵軍衛安好無損,再折了,孤王也沒兵可用了。”

“但是王上不可否認其中所隐藏的隐患。”

奎木句句話都不委婉,卻是字字珠玑,蒼狼并不覺得有冒犯之意。

“大刀闊斧不行,那就一點點摳出來。”

“王上,叉猡有事求見。”

殿外傳來叉猡将軍的聲音,奎木“咻”地一下便消失在蒼狼眼前,蒼狼眨眨眼,重新端正坐好。

走進大殿的叉猡不如以往一般,反倒是有些畏畏縮縮,一只手還背在身後,蒼狼能看出她藏了東西在身後,只是,他選擇先不過問。

“叉猡怎麽了?”

“屬下……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既然來了,想來你還是願意告訴孤王不是嗎?”

“嗯,說得也是。”

叉猡抿着唇,背在身後的手終于伸了出來,手裏面的是一本書,書封皮之上,隐約可見書名,蒼狼眯着眼睛辨識着,《狼朝宮禁錄》?這樣的書名似乎在影射着什麽。

“拿上來吧。”

叉猡這才恭敬地把那本書給呈了上去,然後忐忑不安地在一旁等着蒼狼把書看完。

靜默的大殿裏,翻書的聲音從緩慢到急切,蒼狼的手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但開口問話時,卻壓抑着這樣的憤怒,所以叉猡并沒有聽到她所預料的怒吼。

“這書在哪裏發現的?”

“苗疆各村莊部落都有在傳,連軍隊裏也在傳。王上,需要屬下去收繳嗎?”

叉猡對于書中所寫的內容雖然半信半疑,但是卻也明白這樣的內容若傳得到處都是,那對于王上的王位絕對是不利的,她一定要幫王上止住此謠言的傳播。

“那你親自領兵收繳,并就地焚燒,然後,把鐵骕求衣給孤王叫來!”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這事情你看他若不知,便先不要告訴他。”

“可是,王上,對于鐵骕求衣王上還是不應過于信任,萬一書上所言……”

“孤王自會斟酌,你下去收繳謗書吧。”

王上已然把此書定為謗書,叉猡知道王上這還是信任軍長,雖然心裏不服,也只能王命為重了。

待叉猡退下,蒼狼再次翻看起那本書,而奎木則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旁,剛才的對話奎木聽得一頭霧水,所以也湊過腦袋來要想看一看。

蒼狼則啪地一下合上書,把踏塞給了奎木。

書中的內容真假參半,對于完全不了解□□的人來說,确實會比較容易相信。

老苗王唆使二兒子陷害大兒子殺死了他自己的父王,也就是競日孤鳴的父王,就為了懸而不決的王位繼承人,這樣的歷史,蒼狼已經從競日孤鳴留下來的日記當中猜測出一二,或許這是真,但蒼狼卻不能讓它被認為是真,因為這牽扯出來的事情太多也太過嚴重,他不想要真相,只想要苗疆的平穩。

而是誰給老苗王提出了如此陰損主意的,書裏面給出的答案竟然是鐵骕求衣,三十年前的鐵骕求衣正是年少輕狂風華正茂,但官職絕對不會大,他如何能在老苗王面前說得上話?

“怎麽可能!鐵骕求衣那麽懶得管事的人怎麽會去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要是真如此,競日孤鳴絕對也逃不過。”

奎木把書扔在書案上,

“王上信不信?”

“時間太久已然不可考,對于現在的苗疆而言,這必須是造謠。”

奎木的話蒼狼也有聽得很清楚,只是那一聲“競日孤鳴”,喚起蒼狼不少記憶,酸澀而難受。所以雖然是斬釘截鐵的回答,語調卻是帶着些無奈。

“嗯,王上看得清楚,屬下也就不多言了。”

“最近意外之事一件接一件,想來這事情也與之脫不開關系,那人動作頻頻,倒顯得着急了。先是兵長再來是軍長,顯然是沖着鐵軍衛而來。奎木,你覺得呢?”

“鐵骕求衣不會傻乎乎地被那人擺弄。”

“哈,看樣子你也是很相信軍長的能力。”

“他是人懶不是笨。”

“……”

知道奎木不過說個玩笑,畢竟做了這麽多年的鐵軍衛,而且軍紀嚴明戰鬥力高,作為領導者的軍長可能會懶散嗎?

一刻鐘過去,叉猡依舊沒有找到本應離開大殿不久就在附近的鐵骕求衣,讓叉猡內心的懷疑和焦慮越來越大,那家夥該不會是畏罪潛逃了吧?就在叉猡這麽想着的時候,旁邊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隐隐約約叉猡聽到了軍長的名字。叉猡心眼一動,瞧瞧跟着過去一看,見到一群苗兵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說着什麽風逍遙和鐵骕求衣乃一丘之貉,意圖陰謀造反,連國師都被風逍遙暗傷,剛才看到國師捂着傷口前去王宮。

叉猡大驚,轉身便往回奔,該死的鐵骕求衣果然不是個好人,想王上被撼天闕拘在身邊時,鐵軍衛那是別說幫忙,還給競日孤鳴做馬前卒,這軍長怎麽可能忠于王上,自己真是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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