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

暗處的蒼狼見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中心的那兩個人身上,帶著奎木竄到鐵骕求衣被拖進的小樹林裏。

“你先去。”

奎木點點頭,悄無聲息地潛入與他一般打扮的幾人中,跟著一起把鐵骕求衣一起拖到一顆樹旁。

“咦?好久都沒看到你了,你怎麼被師者派到這裡來了?”

“嗯,師者很重視這次刺殺,所以多派了不少人過來。”

奎木睜著眼瞎胡謅。

“你跟著師者在苗王府軍隊裏,可是比我們待續好。”

“才沒有呢,軍紀嚴明,沒什麼自由,想做點什麼也做不了,像你們這樣才自在。我們走吧,師者說了,重傷的鐵骕求衣綁在這裡就可以了,師者還有事情要問他。”

其他人聽了,也都跟著一起站起來。

“剛才誰射得那一箭?真是夠力!”

“哈,不過小意思啦。”

奎木對著那人豎起那拇指,眼光悄悄瞄了瞄身後,那裡蒼狼在陰暗齣正等著。

待到人都走了出來,蒼狼這才急切地沖到鐵骕求衣身旁,看著陷入半昏迷的軍長,蒼狼只覺得心如同被剮了般地痛,顫著聲音輕聲地喚著軍長的名字。

一直擔憂著風逍遙的鐵骕求衣努力撐開雙眼,模糊中看到蒼狼的身影,心下安定的同時也恢復了少許氣力。

“王上,終於,來了……”

在這之前,風逍遙曾問他,為何王上的援兵還沒有到,他對風逍遙是這麼說的——君不疑臣,臣不疑君,他們要相信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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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知道,時機的把握決定著計劃的成敗,他相信王上一定是在謹慎選擇時機。

“你,你還好嗎?”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粒藥丸塞到了鐵骕求衣口中,然後才開始小心翼翼地解繩索。

“失血過多,有些暈。”

“剛才給你的藥可以快速止血,剛才你替風逍遙擋的那一下,內腑怕是傷得不輕。”

“還死不了,奎木,他過去了?”

“是的。”

鐵骕求衣點點頭,卻是牽扯到右肩的箭傷。

蒼狼見狀,掏出隨身匕首,把露在外面的箭柄給砍斷,他身邊沒有可以處理這箭傷的物品,所以蒼狼只能簡單地先止血處理一下。

“你……”

蒼狼想說些責備的話,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以怎樣的口吻來說,畢竟,發展到如此地步,鐵骕求衣其實並沒有做錯什麼,只不過——為風逍遙,他的付出太大!

而這,不能也不該成為蒼狼責備的理由。

“王上,想說什麼?”

“沒什麼,想來那邊已然東窗事發了,孤王過去接應他們,你一個人在這待一會兒有問題嗎?”

蒼狼其實是不大放心在現在把鐵骕求衣一個人留在這裡。但是,外面的情況確實也不容他再在這裡耽擱,鐵骕求衣自然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王上快去吧,控制了那邊的情況,那屬下完全不會有什麼危險。”

蒼狼聞言,也沒有再猶豫,轉身便奔離開來。

奎木跟著那幾個人來到主戰場,那裡風逍遙戰得顯露狂態,奎木知道,那是醉生夢死的副作用,他必須在風逍遙完全陷入瘋狂之前阻止戰鬥,並讓風逍遙及時服下解藥——風月無邊。

而醉生夢死確實有著難以匹敵的力量,眨眼間,奎木便看到風逍遙一大招襲向黑衣人,雖然被天師雲杖抵擋去了不少力量,但身上的偽裝卻是再也維持不住,露出了國師忘今焉的真面目。

奎木見狀,往前一踏步,故作震驚狀大喊,

“師者!”

心裡卻是嘀咕著,叫什麼師者,這陰險的傢夥哪裡有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

忘今焉下意識地望向聲音來源齣,卻是在看到那人面目的時候,驚得愣住了。

見風逍遙腳步不穩地退了幾步,身邊的敵人都躺倒在地,已經沒有什麼危險,奎木立刻急迫地沖向揭開蒙面的忘今焉。

“師者,你沒事吧?剛才實在太危險了!”

忘今焉連退幾步,避開奎木的飛撲,這個人明明是自己殺死的,怎麼可能活著出現在他眼前?

“師者,我沒死!”

“怎麼可能!我親自動的手,不可能!”

忘今焉猶然不信,但是剎那間,想到那個他同樣以為已經死了卻好好活著的風逍遙,他有些糊塗了。

但是已然失言說出去的話卻是讓站在他身邊其他黑衣人一個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的師者。

師者親手殺了他的門徒…………

“我真地還活著!當初只有我是跟著師者從道域出來的,我願意配合師者演那一出戲。”

奎木依舊試探著拖延著,

“胡說!你明明是我從孤血鬥場帶出來的!!”

又一句讓忘今焉後悔不已的話,他不再猶豫,拿起手中雲杖,打算一舉擊斃那個滿嘴胡言亂語攪亂視聽的人。

奎木連忙擺出抵擋架勢,卻是被人一把拉到後面,一句熟悉的嗓音傳了過來,

“國師這是要做什麼?”

奎木看了看蒼狼被風吹得呼呼作響的披風,心裡暗歎真是趕到得好及時,然後奔至風逍遙身旁,給氣喘籲籲的風逍遙把最後剩下的風月無邊給他一起灌了進去。

緩過勁來的風逍遙,手緊緊抓住奎木的雙臂,卻用著與之相反的虛弱語氣問道,

“老大……”

“應該沒事,王上剛處理完才出來的,我帶你過去。”

“啊……王上?!”

風逍遙轉頭看過去,果然是他的王上站在了國師忘今焉身前,而且,剛才奎木試探的話語現在也清晰地映入腦中。

“你稱呼他師者?”

“應該說他的手下門徒稱他為師者。”

風逍遙本以為那人是偷盜了天師雲杖的外人,但那樣的稱呼,應該是道域學生對老師的稱呼。

風逍遙撐著奎木站了起來,向那邊走過去,他必須要確認那個人到底是誰。

忘今焉看到蒼狼的突然出現,驚駭得晃了晃身子,腦袋裏在飛速得思考著對策。

“國師,你身上的傷好得這麼快?”

“王上,老臣是查探到風逍遙的行蹤才追至此處,身上的傷已無大礙。”

蒼狼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起了拳。

“怎麼也不向孤王稟報?”

“情態緊急,屬下還未來得及。王上也是探聽到消息趕過來的吧。”

“嗯,孤王確實是探聽到消息才來的,只是孤王得知得晚了些,以及——”

蒼狼看著忘今焉的眼神沒有絲毫偏移。

“——更多一些。”

“噢?王上還探得什麼消息?”

“國師與風逍遙的恩怨本屬於私事,國師對孤王有救命以及教導之恩,孤王本可以不幹涉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

忘今焉知道苗王是個重情仁慈的人,而這在他看來也是屬於他的砝碼,即使他做了什麼,王上對於他一定不會下死手!

但是——

“你為何要殺死歲無償!殺死白日無跡!”

睜大的雙目已經給出了未說出口的答案。

風逍遙捏著他的刀從蒼狼身邊走了過去,

“王上,他還想殺我和軍長,想要奪鐵軍衛軍權,簡直大逆不道!”

蒼狼順勢退了一步,又補充道,

“風逍遙是孤王才放出來的。”

“王上早就懷疑我了!!”

忘今焉不可置信地問道,

“並沒有,是國師教導孤王,對於任何人都要抱著懷疑,孤王深以為然。那半途被毀的紙墨還有被染黑的月凝灣,你讓孤王該如何?”

“王上都知道了嗎?哈,那,王上是要殺我了?”

“孤王不會親手殺你,但,卻不會再管你們之間的私事。”

向奎木使了個眼色,奎木連忙點頭退回到小樹林裏。

而蒼狼則閃身至忘今焉身後,堵住了忘今焉的退路。

忘今焉不由咬牙切齒,看樣子是跑不掉了,只有殺掉風逍遙他才能脫身,那麼,他不會再有所保留!

這場戰,對於風逍遙來說戰得尤其辛苦,但是在看到奎木扶著鐵骕求衣走了出來,再也沒有什麼顧慮,豁盡自己所有的力量,最後的一擊,不僅至忘今焉于死地,而且還打掉了忘今焉最後的偽裝。

看著那個曾經讓他極為尊敬的熟悉的臉,風逍遙搖搖晃晃地坐在了地上。

“竟然是你,是你!!輔師瑯函天!”

可惜,躺倒在血泊中的人尤不可信地大睜著眼,已然不能再給予任何回答。

鐵骕求衣在奎木的攙扶下來到木然的風逍遙身旁,把自己留的最後一點風月無邊塞到他懷中。

“都結束了,風。”

風逍遙這才擡起頭來,眼眶微濕,卻硬是沒讓眼淚流下來。

“是的,結束了。”

風逍遙站了起來,把懷中的風月無邊一飲而盡,與奎木換手扶住了他的老大仔。

奎木鬆開手,往蒼狼那看去,只見他的王上默然地走到忘今焉屍首旁,嘴中輕聲念詞,他卻是沒能聽清蒼狼對著忘今焉說了什麼。

“王上。”

蒼狼回過頭來,看著奎木說道,

“把他葬在月凝灣吧。”

至此,國師之亂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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