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些過往（2）
“有的事情不需要你知道，但今天既然你問了，我先給你提個醒。你和葉家姐妹玩可以，但是自己別拎不清。”袁母聲色俱厲地給袁子恒敲警鐘。
“我喜歡葉蔚檸。”袁子恒極其反感這樣對她說話的母親，什麽叫拎得清？他跟誰交往還要報備麽？難道這些也要被安排好嗎？
“不準。”
“你不準我還是喜歡她。”袁子恒一改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語氣堅定，“不過，你要是告訴我你不準的原因，我就聽你的。”撒謊對于袁子恒來說，從來眼睛都不帶眨一眨的。
“葉蔚檸的媽媽不是林慧，她的媽媽是徐淑清，外公是徐達，原B市shi委shu記，但後來被查出來貪污受賄，判了無期，而徐淑清也因為涉案被判了十五年。徐淑清生下葉蔚檸不久就進去服刑了。”
“葉叔叔是怎麽全身而退的？”袁子恒問。
“主要證據就是他和林慧提供的。沒有徐家，葉守川不會有今天。但他倒好，來了個大義滅親，然後将林慧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風風光光領進了門。”身為女人，袁母對徐淑清還是很同情的。
“為什麽要瞞着這些事？”
“葉守川對葉蔚檸有責任，他必須養她，但如果告訴她真相，她會和林慧葉汐好好相處嗎？她對葉守川又會怎麽樣？”袁母看着有些氣不過的兒子說道，“有時候，真相帶來的不是光明，而是黑暗。你覺得告訴她真的是對她好嗎？”
袁子恒不說話，良久，嘆了口氣。
“你以後要走什麽樣的路，你很清楚，而葉蔚檸，絕對不會是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她的身份只會成為你以後的絆腳石。”袁母不忘再次提醒袁子恒。
“媽，我才上高中，那麽遠的事情你也真夠操心的。”袁子恒不以為然，對母親講的話很反感，他讨厭這種未來一步步已經被安排好的感覺。
“反正，我話撂這了。你小孩子過家家可以，認真，就是不行！”
“什麽不行！你讓我考的學校，讓我學的專業我有跟你說個不字麽！現在你連我喜歡誰你都要管，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麽！你究竟有沒有考慮過你兒子心裏的感受？”袁子恒被袁母的語氣激怒。
“你心裏的感受？你現在懂什麽？你知道婚姻對一個從政的人有多重要麽！”袁母厲聲說道，“這麽多年我是怎麽教你的，還有，離那個季銘遠一點，少交這些個狐朋狗友。”
“呵呵，所以只要是為了利益，和誰結婚都一樣是麽。所以你放着爸爸在外面的那些女人不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麽？你真是個偉大的妻子，也是個成功的母親。”
袁母給了袁子恒重重一記耳光，不歡而散。
接連好幾天，袁子恒都有意無意地躲着葉蔚檸，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将一切都告訴她，這些事情，一個旁觀者聽着都覺不忍，對她這樣一個無辜的當事人，又該多殘忍？
以前袁子恒千方百計地和葉蔚檸各種巧遇，現在倒是無所不用其極地躲人。葉蔚檸課間就去籃球場看袁子恒在不在，放學了會在學校門口等，可是袁子恒總有辦法避開，跟消失了一樣。
第三天，袁子恒上着數學課，老師嘔心瀝血評講着試卷，下面沒心沒肺地睡倒了一片。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在安靜的課堂上顯得格外地響，一聲清脆的報告，瞬間趕跑了許多瞌睡蟲，激起了不少八卦的心。
“老師，我找袁子恒。”葉蔚檸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強裝鎮定。來之前葉蔚檸已經做了萬全準備，萬一老師問，就說體育老師有事找，反正說什麽得把人叫出來。
“什麽事？”數學老師出了名的老古板，“不知道現在是上課時間麽？”語氣有些不好。
葉蔚檸心想運氣真不好，一般老師問都不問直接就讓人出去了。機靈的葉蔚檸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禮貌答道：“體育老師讓我過來叫人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事。”
“出去吧。”數學老師略有不滿地放行。
“哇~”發出豔羨的怪聲，袁子恒的死黨季銘向他挑了挑眉，一副了然的表情。
袁子恒沒理他，徑直往外走。
“季銘~”數學老師發話，“試卷最後一題的解題思路你說一下。”
“……”
袁子恒出了教室門，葉蔚檸二話不說就拉着他走到樓梯口。
“你怎麽回事？”葉蔚檸語氣中難掩責備，“你既然躲着我，肯定是知道了什麽。沒關系，你說吧，我承受得住。”
考慮了幾天的袁子恒，決定把他所知的一切都如實告訴葉蔚檸，當然他媽媽那些讓他離葉蔚檸遠一些的話除外。一向愛開玩笑的袁子恒這一次講得很嚴肅，語氣平緩，用詞簡潔，立場也保持中立，他想盡量說得能讓葉蔚檸好接受一點。也許這一切殘忍，但既然真相藏不住，袁子恒選擇由自己來告訴葉蔚檸。她的傷口，與其讓它一直隐隐作痛，不如徹底撕開，散膿去淤，等它結痂結疤。袁子恒心裏發誓，他會呵護她，給她最溫暖的懷抱，
他覺得他有這個能力，而事實卻不是。
只是，當時的他還太年輕，太自負。後來他具備了保護一個人的能力，可是已經沒有了資格。
“謝謝你告訴我。”沉默了很久的葉蔚檸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很難受，可是卻不想流淚，忍得喉嚨生生地疼，她想傾訴，卻不知如何開口。
“別忍着了。想哭就哭出來。”袁子恒心疼地說。
“我哭不出來。”葉蔚檸心裏難受得厲害，但說的是實話，她哭不出來。她和林曼一起去歡樂谷坐過山車，林曼叫得死去活來的，葉蔚檸愣是一聲不吭，全程閉着眼睛，皺着眉。
你這樣憋着不好，林曼曾數落她。
我沒有，只是覺得叫出來很奇怪。葉蔚檸也如實回答。
喊不出來，因為還沒害怕到極點，哭不出來，因為還有心力來承受。
“不管發生什麽事，你只要記得，我一直都在你身邊。”袁子恒信誓旦旦地承諾。
“話不要說太滿哦，不然以後你要是做不到，豈不是很丢臉？”葉蔚檸聽了袁子恒的話，心裏一暖，臉上卻表現出一副不信的樣子調侃道。
“你要對我有信心。”袁子恒輕輕刮了下葉蔚檸的鼻子，一臉笑意，眼神篤定而自信。
太美的承諾，因為太年輕。有些東西，遠比我們想象得要更不堪一擊。
日子很平靜地過，這塊大石頭并未在葉家激起一絲漣漪，僅僅只是重重地砸在葉蔚檸的心裏，暗流湧動罷了。真正的軒然大波，是由chong物引起的。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