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磕的cp,白鵝都能當……
雲喬累了,跟一只落湯兔一樣跟在傅景然屁股後頭進府。
傅景然偏頭一看,在門房那兒瞧見了許多孔明燈,這末想起來中秋将至,還未和雲喬說過他要去當值一事,正欲開口,雲喬說道:“中秋那日我要同小五和顧家小姐一同去街上賣東西,你莫要管我。”
傅景然咽下了想說的話,問道:“為何突然有這般想法?”
雲喬也沒有隐瞞的意思,就将此事全然告知了傅景然,末了又添了一句,“你說你不走了,若是得空了幫我在燈上寫些字,叫它賣的更好些。”
傅景然師從當代書畫大家,更是悟性極高,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墨寶自是千金難求,在雲喬話裏卻像是什麽随手可得的東西一般。
傅景然微微挑眉,随口問道:“一個燈打算賣多少?”
雲喬心不在焉答道:“一文。”
傅景然:······
傅景然:嗯。
雲喬看了看那一大堆還未吹起的紙,說道:“你若不得空便不寫,我不怠求你的。”
“今日便拿來吧。”
雲喬也不曉得傅景然怎麽突然這樣好心,狐疑看了兩人,突然想起,道:“我忘了,你手上還有傷。”
“小傷。”傅景然掃了雲喬一眼,“不願意便作罷。”
“不作罷!”雲喬頗開心。連帶着看傅景然都覺得順眼許多。
傅景然又道:“若想賣得好也可設置些禮品相送。”
雲喬對這些可不熟,看傅景然那從容模樣也生了讨教的心思,問道:“那送什麽?我去庫房中挑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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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也不必如此,你就算送了,大抵也無人敢收。”傅景然瞥過雲喬雙手,皆白凝細膩,未塗蔻丹,十指尖尖泛着健康的粉。
他道:“我記着你紋繡荷包的本領極高。”
雲喬眨眨眼睛,問道:“你如何記得的?”
正好兩人已經走至庭院之中,往左是書房,往右便是卧房。傅景然擡腳便走,淡淡說道:“原先你送的那個,至今也未壞。”
那時雲喬方從婆子那兒學了新的穿線法子,第一下便給傅景然繡了個荷包送過去,還不讓送東西的小厮告訴傅景然是她送的。雲喬覺得她繡的是鴛鴦,可是叫收着東西的傅景然納悶了好久。
從未聽說過在荷包上繡兩只大笨鵝的,大抵是送這東西的主人有些癡呆,既不知道是誰送的,也就收下。
這事兩人說開之時還鬧了好大的笑話。
至于後來雲喬紋繡的本領越發高了起來,只是再未給傅景然制過什麽東西。
雲喬心裏咯噔一下,手背到身後絞緊了衣裙,說道:“你說得簡單,哪能這樣快繡好的,大抵到那日也只能繡出一個來。”
傅景然略微思索,他還以為這東西很好制出來,如今聽雲喬說,還有些不信。
雲喬也有些感謝傅景然,嚅嗫說道:“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之後我便同她們去商議,也不曉得會不會有人要我們繡的這些東西。”
傅景然想到了之前姑母,也就是雲喬養母長公主所說的,之前雲喬是參與過千裏江山圖的繡制工作的。他道:“你繡的自然有人會要。”
說罷,傅景然也沒再逗留,進了屋裏。
擺放整齊的書桌上放置着一封密封完好的信件。傅景然看過之後便将那幾張單薄滲墨的信紙盡數燒去。
北疆從無仙靈草。
夜深。
小厮從書房中取出了紙,上頭皆着新墨,數量之多竟在晾曬時難以晾透,只能送一部分去後院繼續晾。
想到傅景然身上傷勢,雲喬有些不忍,可到底知道傅景然便是個說一不二有事兒便要及時做完的性子。還是未去書房勸阻。
正看着書房內燭影搖晃,她也取了針線出來縫制。
是鴛鴦交頸的圖樣兒,心中像被蟲子蛀空了的木枝一般,被夜裏的風一吹有些生疼。
雲喬有心去縫制荷包,傅景然雖在府中也并未松懈過戰術研究,是故兩人即使共處一屋也未嘗說過什麽話。
只是在有一次傅景然去尋雲喬的時候瞧見了她所繡的事物,倒是用了好些心思。
這末,日子順着樹梢長短悄然流過去,轉眼到了中秋。
中秋宴會從早間開始,一起持續到晚間酉時,其餘時刻便叫人自由玩樂。
宴會即便如何出彩都不該其面貌,唯一有些趣味的便是傅輕瀾帶着她的古琴上去彈奏。她早知傅景然得了新差事,正好一個人坐着也樂得快活。
一顆心都飛到了宮外去。
定遠王府和顧府的下人一個個剽悍似脫缰的野狗,早早遣人易容去搶了個好地方,就等着三位主子過來。
中秋宴會一結束,三人就跟蝴蝶似的飛到了正街上。
萬裏星迢迢,只留下了顆圓月綴在深色的天幕上。臨街欄柱上皆裝點着粉紗花燈,便像是天上的星河落在了凡間。時不時有管弦樂音傳來。街上皆是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川流車馬不息,萬般繁華。
眼瞧着自家王妃來了,丫鬟們趕緊招呼着他們過來。
本是個苦差事,卻像是有人的陪伴變得好生有趣。
街上人擠着人,哪又有人注意那個小小的燈鋪子,更是亂糟糟,哪怕是雲喬故意将傅景然的字高高挂在了杆子上也只是偶爾吸引一兩人來看看。
傅輕瀾何嘗受過這種委屈,當即想要偷偷請人來買,而又在這時,一個書生打扮的人突然走了過來,先是仔細端詳了一番紙上寫的字,當即便問了價,買走了三盞。
雲喬可是高興,趕緊把這三文錢丢進了顧平安攜着的小袋中,絲毫未注意那書生直接拐過了小巷飛了起來,落在了一處屋檐上。
“禀告王爺,事做成了。”
只看那屋檐極高隐于黑暗之中,可以以一個精妙的角度俯瞰到整條護城河,而更叫那些看着話本每日嗷嗷直叫的暗衛高興的是,這地兒可以完完全全看到自家夫人。
傅景然問道:“她可說了什麽?”
“夫人說每個孔明燈上都标了號,若是買着了相對的號兒之後可去領個小玩意兒。”
“嗯。”傅景然未看那人一眼,只是低頭看着那個小攤子,“退下吧,事後自己領賞。”
“多謝王爺!”書生立馬跳下了屋檐隐進了人群中。
像是有許多人賞燈賞累了,于是過來街上瞧攤。不一會兒雲喬、顧平安和傅輕瀾三人便忙活了起來,接連賣出去好幾盞。
傅景然微微皺眉。
暗衛們看得嘴角都要笑裂,又在傅景然看到他們的時候及時恢複成了一張“我什麽都沒看到不知道”的臉。
傅景然沒說話,暗衛們一個個懂得很,趕緊跳下屋檐喬裝成尋常百姓去買燈。
雲喬也稀奇,怎麽方才無人買燈,現今這樣多人買燈,偏偏買了也不見得天上多了燈。
只是銅板在錢袋裏相撞發出的叮當聲十分好聽,雲喬頗有成就感,竟也沒有再管。
眼看着一位身量高大的人走了過來,雲喬急忙接待,一時卻愣在了原地。
只聽那男人說道:“姑娘這攤上的東西我全要了。不曉得姑娘可願意賣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