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磕的cp,好得讓人直……

傅景然做事從不拖拉, 在暗衛去鐘靈山內潛伏察看兩日确定再無所獲後,在一個夜裏,确定雲喬已經睡着後, 起身随暗衛前往山中。

白天不覺, 到了夜裏一盞燈都未點亮的村莊到底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傅景然落在了村中糧倉前的空地上,暗衛走上前, 三下五除二将門上的鎖弄開。

糧倉門大開後便像是在黑夜裏張大了嘴的巨獸,裏頭是深不見底的黑。

傅景然皺眉,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這地方說得好叫糧倉, 可是空氣中卻迷茫着一股腐臭味道。

暗衛識趣地将門重新關好。

此地囿與山林之中, 雖萬事行走不便, 可也意味着此地不受管束得很,哪怕是做了什麽事, 照雲待河謹慎性子,也不願驚動。

還未等傅景然問話,就有個暗衛上前說道:“我們妄不敢做出什麽,而他們也像是警惕得很,我們沒有辦法, 還請王爺責罰。”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話音剛落,傅景然發覺眼角閃過一個人影,他一個躍身飛向房頂, 其餘暗衛見此情形,也紛紛跟上。

只見一人猛地從黑夜裏蹿出來, 又不掌燈,看起來就是個鬼祟模樣。

男人佝偻着背,也怕是惹人注意, 急急忙忙蹲在了一處地旁用手刨地上的土,很快就從土裏掏出來了個什麽東西。他動作停頓一瞬,緊接着又去刨。

傅景然看着男人動作,身上冷意更盛——

那些土地是這個村子裏種植那種黃色小花的地。

男人兀自刨了一會兒,突然從不遠處傳來幾聲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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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暗衛立馬丢了塊餅過去想叫這狗閉上嘴。

今日無星無月,夜難得的黑。分明瞧不見什麽,傅景然卻清楚地看見了那男人慌亂地從懷中拿出來了一個布袋,将他在地裏挖到的東西裝進了袋子裏。

就在他收拾好一切的時候有處人家亮起了火把,有人說了幾句讓人聽不懂的語言。

男人躲進了糧倉裏,傅景然一行人也看着舉着火把聚到地裏的人越來越多而藏匿了身形。

他們似乎是在找尋男人,可無果。

到最後所有人又聚到了一起,點數商量片刻後各自回家。

良久之後,男人才從糧倉裏推門出來,他方走,傅景然就跟了上去,想要知道他打算去哪兒,那布包裏又是什麽。

傅景然雖有心留意着左右,可到底對此不熟,男人看起來瘦小行走起來卻又極快,才一會兒,傅景然竟将人跟丢。

他立于一處空地,在看不見任何事物的時候任何聲音都被放大至喧鬧,也就是在傅景然閉眼的那一瞬,他忽覺右側掠過一陣風。

傅景然未下殺手只将男人呢擒拿住,可未曾想到男人這下打算咬舌自盡。

傅景然皺眉,直接卸下了人的下巴。男人也受了不小的驚吓,一下哭了出來。

他長這樣大也沒見過這種場面,當即愣了一下,男人又在他傅景然不備之時抓起了布袋裏的東西就往嘴裏塞,直接撞到了樹上去。

傅景然:······

暗衛們哪裏知道自家王爺會跑得這樣快,跟了半天都沒能跟上,還沒把氣喘勻稱了就聽到了傅景然的聲音:

“置燈。”

暗衛忙不疊地點燃了火折子,這才發現他就站在了傅景然三步之內,自家王爺一臉要吃小孩的模樣。

他當即渾身一抖往後退了幾步,這下腳下又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暗衛趕緊去看,就發現地上躺着一個男的,滿臉是血。

其餘暗衛都在心中為這個傻小夥點上了一盞燈,期盼他不會被王爺發配去掃茅房,不然又要換一個新搭檔。

好難适應的啦!

那個暗衛猶不死心,還想戴罪立功。于是他大聲說道:“王爺,這人的袋子裏有米粒!還有黑色的小果子,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其餘暗衛:算了,還是去掃茅房吧,我們想要新搭檔。

傅景然慢慢走近那男人,才道:“帶回去,叫李平川仔細看看。”

此次夜談不算成果頗豐,至少也算是發現了許多有異之處。夜裏不好做事,一切皆打算等天明再做。

傅景然和衣躺在床上,雖阖眼許久,可意識卻清醒。他也未想到身邊那個人又不安分起來了。

他自信未曾驚醒雲喬,是故也只以為她只是睡不老實,在亂動。可在發梢拂過他下巴的時候他還是睜開了眼睛。

雲喬吓得身子一抖,就連探出去的那只腳都軟了,整個人就直接趴在了傅景然身上,一個不小心還磕到了傅景然的下巴。

她用手撐着傅景然胸膛,能感覺那寬厚胸膛起伏大了一些。

吓得她趕緊縮手,立馬彈了起來。

又因為在床沿的緣故,她這麽一彈就好像要直接掉到床下一般。

傅景然嘆了口氣,不明白雲喬為何總是這般咋咋呼呼,若是身子健康也就罷了,就這樣一個小身板也不曉得折騰的是她還是自己。

他捉住了雲喬的手腕,直接将她反扣在了床上,問道:“做什麽?”

現今姿勢是傅景然握住了雲喬的手腕,近乎是半個身子都壓在雲喬身上。

就很······就很·······就很那什麽!

雲喬覺得嗓子裏湧出些腥甜,小聲道:“口渴了,要喝水。”

“噢。”傅景然松開雲喬手腕,下床。

他去了許久,回來的時候那杯中是溫水。雲喬低頭喝水,那水似乎帶着天意沖散了喉間的血腥味道。

她小心翼翼問道:“你出去做什麽了?”

傅景然語氣依舊平穩:“口渴了,要喝水。”

雲喬哪能不知道,他身上猶有冷意。可就是傅景然那般冷漠的态度叫她新生害怕,她小聲問道:“可是叔父亦或是大哥有······”

後頭的話她問不出來,生怕是傅景然肯定。

“此事與你無關。”傅景然頓了頓,又道:“也與他們無關。”

“那我可信你了,你若騙我,我便再也不要理你了。”

傅景然沉默片刻,終道了一聲好。

第二日晨起,傅景然便去尋了李平川。

他雖身份不同也不好在王府內居住,只在外頭置辦個宅子,時不時來給雲喬請請脈送送藥,這正好成了關人的好地方。

昨天在山中碰到的那個挖土男子如今已經醒了,只是眼睛發白,沒了求生的欲/望。

李平川眼下懸着一團烏青。一邊擦手一邊說道:“我這細胳膊細腿的,可把我折騰死了。若真有心求死便不要往我這兒送,我這人膽小,見不得人死。”

說罷,他把被子撩開一角,怪不得這人沒有掙紮,原是手腳皆讓李平川綁在了床上。

他清早就已經收到了密報,那個黑色的果子便是那野花結出來的果子。據說李平川也未見過這種果子,卻不像是有毒的東西。

傅景然問道:“身邊可還有牽挂之人?”

躺在床上的男人先是一怔,随後又把腦袋偏開看向窗口。外頭飛來了一群黑鳥,綴在天上像是将天戳破了一個窟窿。

傅景然又道:“總要差人去報個平安,徒叫人擔心。”

男人嘴唇都在發抖,小聲道:“娘啊,娘啊還在裏頭,得了大病,醫不好,善人不給藥,痛······痛······”

傅景然皺了皺眉,才發現這人似乎甚至有些不清,不知道是原先就這樣,還是撞在樹上撞的。他道:“将你娘親接來診治可好?”

“不好!”男人驚呼,“是特別大的病,沒有人可以治好嗚嗚嗚嗚。”

傅景然腦仁疼,斬釘截鐵道:“我說可以治好就可以治好。”

男人像是被吓了一跳,縮進了被子裏。

李平川覺得自己就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覺得傅景然會對一個傻子有耐心,悄悄挪過去解開了人手上的繩子,同人說話。

“昨天你是不是快痛死了?”

男人點點頭。

“那你現在還疼不疼?”

男人眨了眨眼睛,搖搖頭。

李平川繼續道:“那你信不信我能将你娘變成你現在這樣,再也不疼了?”

男人遲疑地點了點頭,說道:“娘在屋裏,屋在河旁邊,河邊三棵大樹,中間那個就是家。”

男人說完之後傅景然示意暗衛去将他口中的娘帶回來。

李平川又問道:“那你叫什麽名字?”

“阿瓦。”

“那阿瓦我問你,村裏的糧食都去哪裏了?”

阿瓦道:“送給聖子了。”

“聖子?”

“聖子說送去糧食的人就可以贖下罪過。”

李平川挑眉,将那幾顆還沒有被阿瓦吃下去的果子擺到了他面前,問道:“那你在地上刨什麽?”

阿瓦見到這個後急忙要搶卻被李平川躲過。

李平川道:“你告訴我你要做什麽,我便把這些都給你。”

阿瓦低下頭嘟囔:“這是聖果,聖子也要這個。我家裏沒有米了,只能挖這個······娘身上疼,要聖子的聖物才能治好······”

“什麽聖物?”

話音剛落,三人便聽到了門口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阿瓦聽到了娘親的聲音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直接掙脫了腳腕上的繩子,他本欣喜萬分地跑向了那個年老的女人,卻沒想到會直接吃了老婦的一個耳光子。

那老婦大喊道:“東西呢!東西呢!我讓你給我帶回來的東西呢?”

“你個不孝子啊,你想要我死啊!我活不長了啊,活不長了!”

那一巴掌打得極重,阿瓦上腦門上又滲了血。

他愣在了原地,老婦又要沖過去打人,阿瓦吓得趕緊用手捂住了腦袋,卻沒等到想象中的疼痛,他再一睜眼就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衣角。

傅景然用帕子一邊擦手一邊說道:“先帶進去查看。”

随後又睨了阿瓦一眼,淡道:“進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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