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話說,楚國各地漸漸有瘟疫的聲音傳來,呈上來的折子中涉及瘟疫的報告也越來越多。疫情越來越嚴重,且多發生在偏僻的小山村。說來也奇怪,發生疫情的的地方百姓病死的多是因為沒有錢醫治,而當地官府所設的官醫并找不出病源,既找不到病根就無法用藥,更無從談起免費救治!百姓自己尋醫問藥,就算找到醫治之法也因沒有足夠醫藥費而中途停藥,病情惡化最終喪命。
上呈折子紛紛請求朝廷撥款,楚皇看了折子并沒有直接批準,而是從禦醫院派了救護隊到各個有疫情的地方去。可是才短短十幾日,派出去的禦醫非但沒有将疫情穩定,還紛紛受到感染不能自醫更別說醫治別人了。朝廷這才意識到這疫情之嚴重已經無法想着,遂欲派人去察探發生疫情的源頭,必是找到源頭才能扼制‘瘟疫的蔓延!可是在派何人前去的問題上,遲遲沒有自願的官員。
有了太醫院的前車之鑒,說起要選任官員,朝堂上一片鴉雀無聲,無人請願。對于這樣的情況,楚嘯天已有了心裏準備。列隊的官員之中身紫色官府的某位大臣低着頭,都快把腦袋縮回脖子裏,若是能消失他想那位一定會早就消失!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都多大年紀了還這樣子,怎麽給後輩立榜樣!
某位大人一早起來眼皮子總跳個不停,今日怕是諸事不順!心裏默默念着“陛下看不見我,看不見”企圖老天開眼讓他順利過去。
“上官卿。”
老大人腿一軟就跪下了,“陛下,臣,臣風濕老毛病又犯了了,恐怕去不得!”。楚嘯天呵哈一笑,“愛卿多慮了,你且起來吧。”。老大人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起來,不是他就好!可是下一句話又讓他放下的心猛的又懸起來了!
“衆卿也別擔心了,昨日上一任禦醫院院首上官清雨已經請願前去了。”衆臣不由送了口氣,都說果然還是上官大人如何如何之好,已經不在宮裏當差還心系朝廷,覺悟真是高等等!上官裏冒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為什麽他不知道這件事,清雨居然進宮面聖了,還一點也沒有與他商量!楚嘯天觀察着這上官老大人的反應,眼睛一眯,果然。這滑頭的老小子就像一條滑溜溜的蛇,只有打它七寸才能制服!“怎麽?上官清雨沒有告知上官卿?”上官裏冒愣住搖搖頭,陛下那帶這壞笑的眼,很明顯就是明知故問。楚嘯天笑着,好一副明君之相。“上官清雨此事有功,作為獎賞,特準上官卿在此期間安心在府裏養病,不必上朝不必到刑部去辦公,如何?”。上官恨恨咬牙,“謝主隆恩!”。楚嘯天點點頭,省得你三天兩頭的告病假不上朝,不去刑部。這下子看你還能不能偷懶!
散朝,上官老大人沒精打彩,其他人于他道賀也只是呵呵幹笑。小岳大人跟在他身旁,看他似乎不怎麽開心,問:“大人怎麽不高興,陛下恩準您不上朝不上刑部去,不好?”。上官老大人狠狠甩袖,“你個黃口小兒懂什麽,他老奸巨滑你們哪裏知道!”。脫下官帽夾在腋下,嘆了口氣,“我不在的時間裏你不僅要管好刑部,還要每日到我府裏去喂那只鹦鹉,我回來它若是少了一根毛就為你試問!”。小岳大人撓撓頭,他不是黃口小兒,他已經二十了!再說他府裏的鹦鹉不自己喂怎麽讓他呢!說起來也真是,這刑部尚書官不小可府裏的生活倒是簡單。府裏除了幾個幹粗活的小厮就是上官兩兄弟了。連個管家也沒請,一切事務都是那位上官清雨親自料理。管這樣尚書兄長嚴得不得了,聽說家規一日用多少零花,晚上幾時回府都規定得死死的。這尚書大人也是聽話得很,一點也不敢反抗。皇都裏張家李家那些個媒婆聊天間也都可惜的搖搖頭,“可惜了好好的上官大公子被他那兄弟管得連媳婦也娶不上。”。“可不是嘛,那上官二爺聽說尖酸刻薄,下人從來沒見過他的笑臉,有哪家的女子受得了這樣的小叔子!”。“生生的,兩人都讨不到媳婦。我聽隔壁的茶館裏的夥計的二姑媽的三舅子的媳婦說,前些日子那上官二爺領進府裏一個八九歲的小子,看着像是過繼來的……”
小岳大人猶猶豫豫還是開口了:“大人您在家幹嘛讓我去喂?”。上官老大人有些不悅:“誰說我在家了,大人我這是要出生入死去了!”。小岳大人更是不解:“可是陛下不是說”。“說什麽!你們這些單純小子才信他的話為真!”他明裏說讓他修養在家,可都派清雨去那些兇險地方了,他還能安心呆在家裏頭!哼,他那是一箭雙雕!看他咬牙恨恨的樣子,小岳大人黑線,大人您這麽說陛下真的好嗎!
散了早朝,太子來到禦書房,楚皇陛下正看折子,楚虹進來先是給他請安,楚嘯天看着他,道:“太子又何事?”
“兒臣想到竹州一趟,下月初是外公七十大壽,望父皇恩準。”
“梁卿,是了朕多年不見他竟然也這麽大歲數了。太子能想起亦是孝順,這樣你到內務府找一些合适的禮物,也表表朕的意思。”
“是。”
次日,一輛馬車馳出皇城,一路向着南邊飛馳。馬車裏只有楚虹一人,五木架着馬車。下個月确實是外公梁實敏的七十大壽,外公信裏寫道:七十壽辰,虹若有空閑可來見見,表舅叔侄,親朋好友也甚是想念,若能來也權當親戚走動見面,不談其他事務。外公甚少稱他的名諱,一般都稱他太子,他也曾說過不必如此稱呼他。外公捋捋花白胡子,笑道:“不可,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怎麽可以混稱,若被有心之人聽了去,不知會如何。這樣反到對殿下對梁氏都沒有害處,處處留心事事觀其動靜才行。”
這次外公這麽稱呼他讓他內心隐隐不安,有種不詳的預感。出了城不到半日就遇到了另一路人。五木急急拉住馬缰,馬急急剎停。楚虹豎起耳朵,必是外面有情況才會緊急停馬。“爺,是上官大人。”。楚虹心下想,昨日才領了旨在府裏修養怎麽今日就出現在這裏。心下疑惑:“是哪位上官大人?”。“是兩位上官大人,好像是他們的馬車夾住了,上官大人正在推車!”。腦中出現一副畫面,平時滑泥鳅似的上官大人挽起袖子厥起屁股推馬車的樣子,想想倒是好笑。“你去幫他們,這麽大年紀也是不容易。”。“是”
楚虹随後從馬車裏出來,馬車已經被推出凹坑,上官裏冒大人咧着滿口的大白牙,滿意的拍拍五木的肩膀,不住稱贊,“年輕人不錯,現在助人為樂的後輩不多啦,你們這是要去哪,不如一起也好互相有個照應。”。五木那不薄的臉皮子居然難得的發紅,果然能對付得了這上官老大人的一定非一般人。只見五木退後兩步,離開上官大人那滿是泥土灰塵的手,“大人過獎了,應該的應該的。”他敢說這上官大人是故意的,他的手倒是幹淨了,他這才上身的衣服可慘了!那邊五木與上官大人正熱鬧,都沒有注意到從馬車裏出來的楚虹,倒是在一邊冷眼旁觀的上官清雨看到了他。上官清雨走上前就要半跪行禮,“見過太子殿下。”楚虹連忙阻止他,怎麽說他現在也不在宮裏當差,也是四十八九之人,何況在這荒郊野外“免禮了,兩位大人這是前往疫情之地?”。上官清雨點頭,“正是。”。符合他以往的風格,言簡意赅,能不多說一個字就絕對不多說一個字。臉上能沒有表情的卻對不會有過多的表情。“大人雖不在宮裏當差,仍心系百姓,實在難得。”。上官清雨微微點了下頭,“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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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上官老大人這才發現,連忙走過來,“臣見過…””。楚虹止住,“不在宮裏這裏,上官大人不用多禮。”。上官裏冒看着走到楚虹身邊的五木,一副了然的樣子,“怪不得了,這年輕人是殿下的人,真是不錯呢,哈哈。”。楚虹看他紫菜上沾了不少泥灰,額頭也有很多汗漬,但邊上的上官清雨倒是一身幹爽清淨。“殿下這是要往哪裏去,陛下又有新的旨意?”上官裏冒問,楚虹搖搖頭,“下月是外公壽辰,我想去看看他老人家。”。上官裏冒點頭,“梁老大人也是多年未見了,勞殿下也替我們捎個話,我們兄弟祝他老人家身體健康。公務在身,就不能親自去了。”。楚虹點頭,“代外公謝過二位大人。”回身進了馬車繼續往南走。
上官裏冒望着揚塵而去的馬車,不由感慨,“這太子殿下身上,倒是有些陛下當年的影子。你說是不是,清雨?”
上官清雨不理他,自己走向馬車,“不走,就留下!”
“唉,等等我,等等為兄。怎麽不走,你走哪我都得跟着,可不能磕了,碰了,渴了,餓了……”
冷冷的臉上,微微勾起不明顯的弧線,“廢話,真多!”
陽光正好,一路有你,怎麽會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