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霍天青雖然決定推遲決鬥,但他老板的頭七卻不得不辦。
珠光寶氣是少了闫鐵栅嚴大老板,但他必須告訴觊觎珠光寶氣閣的人,這珠光寶氣閣還有他霍天青在。
本來闫鐵栅把他帶在身邊就是為了培養他做珠光寶氣閣的接班人,畢竟他的仇人很多,他也不斷年老力竭,越加年老,他就越怕死,他必須要找一個依靠所以在花滿樓與葉久柳還沒完全從那場宿醉中醒來,霍天青已經以雷霆萬軍的氣勢将珠光寶氣閣龐大的財富與産業全數接收到自己手裏。
夜已即白,大雨卻傾盆而下,好像一群聒噪的鴨子。
葉久柳接到一個葉家探子送來的暗信之後,無聲的笑了笑。
“有什麽值得你這麽高興的?”花滿樓酒量不錯,只是被葉久柳灌了太多酒,至今還有點迷糊。
“這霍天青也真是個人物,”葉久柳将手裏的紙條遞給花滿樓,然後又極自然地幫花滿樓揉太陽穴舒緩頭疼,看着花滿樓順着他的動作很自然的靠在自己身上,他微微扯着嘴角笑了笑。
葉久柳不知道為什麽他呆在花滿樓身邊總有一種安心的感覺,總是不自覺地想要在他身邊多呆一會兒。
他現在不懂這是什麽原因,但他總歸是那種能讓自己舒服就怎麽做的人。
偶爾在花滿樓身邊摸摸蹭蹭,優哉游哉過日子,也是極好的事。
只是這樣的日子并沒有讓他過太久,他一擡頭發現陸小鳳一身藍衣靠在門邊,他就知道他的安生日子又沒了。
但是,顯然他沒有料到今天并不是只來了一個麻煩聚集體。
當他看到站在陸小鳳身後的姜小白時,他總算放棄了再吃一吃花滿樓水豆腐的念頭爬了起來。
“呦,兩位真早,還是一起來的,陸小雞你們不會一起一晚沒睡吧”葉久柳本來只是發洩一下自己早上被打攪的怒氣,卻見平時極厚臉皮的兩人都詭異地紅了紅臉。
額。。。。他們兩不會真在一起一晚沒睡,他感覺這信息量略大,他要緩緩。
實際上倒不是他們真發生什麽了,雖然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昨晚在和大家喝完酒之後,他們真的是很正常的談天,陸小鳳也要向姜小白打聽一些事情,明顯有人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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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和姜小白剛進了房間,後腳上官丹鳳就捧着一碗醒酒湯就去了陸小鳳的房間裏,一副欲語還休的嬌羞樣子。
姜小白翻了個白眼,就看着兩人當着她面旁若無人,一句親親一句愛愛的調起了情。
姜小白咳咳作咳出聲,想要提醒那兩人的存在。
“小白,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陸小鳳一手挽住上官丹鳳的腰,一臉無所謂的沖姜小白說道。
這只小家禽就不知道他手上的不是什麽金鳳凰而是一直不只飛過多少人家屋檐的破家雀嗎?
窗外暴雨如注,就仿佛是一道道密密的珠簾,隔斷了行路的人,也隔斷了行人的路。
姜小白只覺得心煩意亂,“丹鳳公主,我要是你,我現在一定是去了珠光寶氣閣,将自家的財寶好好清點清點,查看查看到底哪些是自家的?”
“你你,不用你擔心,”上官丹鳳回過頭,含情脈脈的望向陸小鳳,“就算霍天青搶占我大金鵬王朝的寶藏,你一定會幫我讨回來的,不是嗎?”
她的目光真誠而澄澈,充滿着對陸小鳳全身心的信任,好像他是她的信仰,是她虔誠仰望的存在。
“那是當然,”陸小鳳終于知道自己是要收斂一下的,“但是,美麗的女人要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你還是快休息吧,你要是休息不好我可是要心疼的。”
“哎,那好吧,”丹鳳公主沖陸小鳳一笑,施施然的走了。
“陸小鳳你遲早會栽在女人手上。”姜小白白了陸小雞一眼,各種憂愁啊,她身邊不是基佬就是這種花心大蘿蔔,她怎麽能放棄自己江湖日報上的征婚大業。
哦,不,是江湖才俊統計。
“阿久,怎麽了”原本因葉久柳的按摩而舒服得又睡過去的花滿樓迷迷瞪瞪在葉久柳身上蹭了蹭,剛醒來的聲音有一些迷糊,竟帶有一點撒嬌的可愛。
“沒事,你繼續睡會吧,我去處理就好,乖。”葉久柳神色溫柔的為花滿樓掖了掖被子,伸手拂了拂披散下來的長發。
目睹了全過程的陸小鳳和姜小白都恨不得立刻捂臉,他們這麽秀恩愛這樣真的好嗎?
“說吧,到底什麽事?”葉久柳絲毫不在意自己做了什麽,頗有趕緊說完趕緊回去和花滿樓一起休息的意思。
“僞善,青衣樓。。。”姜小白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因為突然間,密如萬馬奔騰的雨,傳來了一陣密如雨點般的馬蹄聲,十餘騎快馬,冒着暴雨急馳而來,沖過了這荒村小店。突然間,密如萬馬奔騰的雨聲中,傳來了一陣密如雨點般的馬蹄聲,十餘騎快馬,冒着暴雨急馳而來,沖過了這荒村小店。
馬上人一色青柴衣、白笠帽,經過他們的窗口時,突然一起揮手,只聽“飕,飕,飕”,一連串風聲,比雨點更密,比馬蹄更急,數十道烏光,有的穿窗而入,有的打在外面的牆上。
葉久柳和陸小鳳也終于知道姜小白要說的是什麽。
陸小鳳側身,已拉着姜小白躲到窗後。
睡在裏間的花滿樓卻已霍然長身而起,失聲道:“硝磺霹靂彈。”
五個字還沒有說完,只聽“蓬”的一聲,窗裏窗外,被烏光擊中的地方,已同時冒起了數尺高的火焰,赤紅中帶着慘碧色的火焰。
陸小鳳變色道:“你們先沖出去,我去救趙□□子。”
趙□□子已睡了,他們剛才還聽見他的鼾聲。
但火焰竟霎眼間就已将門戶堵死,連外面的牆都已燃燒起來,連暴雨都打不滅。
葉久柳拉着花滿樓就沖了出去,絲毫沒有拉一拉上官丹鳳的意思,那十餘騎已飛馳而過,去得很遠了,馬上人一起縱聲狂笑,還有人在放聲大呼:“陸小鳳,這只不過是給你個小小的教訓,若再不識相,就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幾句話說完,人馬都已被珠簾般的雨簾隔斷,漸漸不能分辨。
再回頭,趙□□子的小店也已完全被火焰吞沒,哪裏還看得見陸小鳳?
“陸小鳳呢?”上官丹鳳從幾人身後沖了出來。
“他進去就趙□□子。”葉久柳将自己的衣服披在花滿樓身上,他出來得太急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在這月夜确實是太單薄了。
上官丹鳳咬了咬牙道:“你在這裏等,我進去找他。”
花滿樓道:“你若再進去,就出不來了。”
上官丹鳳道:“可是他……”
花滿樓笑了笑,道:“他可以出來,比這再大的火,都沒有燒死他。”
他全身都已濕透,但臉色卻還是很平靜。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一陣慘呼,呼聲慘厲,就好像是一群被困死了的野獸發出來的,但卻很短促。呼聲一發即止,卻又有馬群的驚嘶。
上官丹鳳動容道:“難道剛才那些人現在也已遭了別人的毒手?”
突然間,又是“轟”的一響,燃燒着的房子突然被撞破個大洞,一個人從裏面飛出,就像是一團燃燒着的火焰,在雨中淩空一個跟鬥,撲到地上,就地滾了滾,滾滅了身上的火,衣服上、頭發上,都已被燒焦了七八處,可是他一點也不在乎,又一滾,就站了起來,正是陸小鳳。
上官丹鳳吐出口氣,喃喃道:“看來這個人的确是燒不死的!”
陸小鳳笑道:“要燒死我倒的确不容易。”他雖然還在笑,一臉卻已被熏黑了。
上官丹鳳看着他的臉,忽然一笑,道:“可是你本來有四條眉毛的,現在卻幾乎連一條眉毛都沒有了。”
陸小鳳淡淡道:“眉毛就算被燒光了,也還可以再長,可惜的是那幾壇子酒……”
花滿樓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問道:“趙□□子呢?”
陸小鳳道:“不知道。”
花滿樓道:“他不在裏面?”
作者有話要說:
☆、好戲序幕
暴雨就像是個深夜闖入豪婦香閨中的浪子,來得突然,去得也快。
可是它來過之後,所有的一切已被它滋潤,被它改變了。
今早的大火已随着暴雨的停歇慢慢熄滅,被大火肆虐半宿的廢墟有種水墨潑灑後的幹淨,若不是看見周圍一地的死屍,葉久柳或許就要笑着向花滿樓描述一下大火後的殘存美。
春林中的樹葉,已被洗得青翠如碧玉,屍體上鮮血也已被沖洗幹淨,幾乎找不到致命的傷口。
但這十幾個人,卻已沒有一個還是活着的。
“哈哈,陸小雞,我現在總算知道掉毛的鳳凰不如雞是什麽樣子的了,”剛剛除去自己一身的司空摘星依舊不改自己黑好友屬性,滿滿的欷歔。
“你來這做什麽?猴精我可沒有空和你比賽翻跟頭。”葉久柳早在看到衆人都沒事帶着花滿樓找了家新客棧換衣服休整去了,絲毫沒有叫上陸小鳳的意思。
陸小鳳覺得很是受傷,摸摸剛長出來的胡茬,就看到司空摘星一臉欠揍的樣子。
“有人出了大價錢讓我來偷一個人,我瞧着有趣就接了這單子。”司空摘星向來很有信譽,對客人的身份更是不會随便告訴其他人,他的偷術更是不錯道上人稱他一聲偷王倒是名副其實的很。
陸小鳳道:“你難道想偷到我身上的東西?”
司空摘星傲然道:“只要你能說得出來,我什麽都能偷到。”
陸小鳳道:“你想偷我的什麽?”
司空摘星道:“你一定要我說?”
陸小鳳淡淡道:“你若不敢說,我也不勉強。”
司空摘星瞪眼道:“我為什麽不敢說?”
“那你說啊,”陸小鳳見好友果然又急了,忙加把火。
“偷你的新找的相好的,就是剛剛被你打發走收屍的丹鳳公主,”司空摘星說到這有些小驕傲,“這世上就沒有我司空摘星偷不到的東西。”
聽到一半的姜小白只有,“。。。。”
她突然很擔心僞善交給司空摘星的事能不能完成,目送着司空摘星遠去的身影,或許她需要再緩緩。
“僞善到底要幹什麽?貳拾萬銀子不是一般人能随随便便拿出來,只為偷一個人的,他這次倒是舍得,”陸小鳳突然問道,葉久柳這一路上留下的破綻太多,上趕着要去大金鵬王,很早就發現假上官丹鳳,聽花滿樓說,在珠光寶氣閣更是故意不救闫鐵栅。
“問這麽多幹什麽?我們不過也是為了一筆交易而來。”陸小鳳怎麽到現在才問啊,怎麽辦?原本昨天晚上打算說的現在突然覺得不想說了,姜小白只給他,你怎麽這麽蠢不能自己去想的眼神,高貴冷豔狀地甩頭離開了。
陸小鳳認命的嘆了口氣,跟了上去,得,我就是一個不斷找麻煩,兼幫人收拾麻煩的命。
雨早巳停了,屋檐下偶爾響起滴水的聲音,晚風新鮮而幹淨。
四個年輕而美麗的女人,不但人美,風姿也美,一身窄窄的衣服,襯得她們苗條的身子更婀娜動人。
其中一個舉止十分溫柔的女人沖着坐在門口吃飯的葉久柳打聽陸小鳳,當打聽到陸小鳳在廚房洗澡時候,極大氣的道了聲謝,就浩浩蕩蕩地帶着自己的師姐師妹就向廚房而去。
果然不愧是與動不動就邀人拔劍的劍神大人同級別的劍客教導出來的弟子,果然用劍的就不是女人,女人就不應該用劍。
四個如花似如玉的美人和一個正在洗澡的男人在同一間房間裏,這種狀況不得不讓任何一個聽到這件事的人想歪。
葉久柳将這件事複述給花滿樓時,意猶未盡地又加了一句話,“只是這四人,恩。”葉久柳一頓,“行事很率性,不拘于小節。”
“陸小鳳倒是不會介意和她們發生什麽,” 花滿樓剛打理好自己,下來吃飯并沒有遇見峨眉四秀,此時聽到陸小鳳的遭遇,倒是有些好笑。
“七童你還是去看看吧,西門吹雪在那個院子裏,這幾個姑娘的劍法,我觀之,怕是有幾分意思,我就不去。”
花滿樓知道葉久柳是怕西門吹雪會通過他向葉孤城下戰書,也知道他并不喜歡那個将殺人當做樂趣的劍客,但是确實不放心那個眼裏只有劍的劍客會真的與這幾個可愛的女孩子比劍,花滿樓還是從善如流的去了後院。
“峨眉四秀哎,只是可惜了,”葉久柳知道這四位少女是江湖上少有當得上女俠兩字的女人,畢竟那些所謂的女俠并沒有她們這樣好的武功,并沒有真正的經歷過這個江湖。
“僞善不去幫一幫她們嗎?劍神的劍可是殺人的劍。”在花滿樓之後下樓的姜小白覺得自己很煩躁,現在這一攤子事卡在這裏,沒辦法進行下去,那件事的正經主子一點也不急,只顧着看熱鬧,勾搭自家媳婦,她真的覺得好捉急啊。
“獨孤一鶴昨日到了山西,”葉久柳突然說。
“他是來為好友報仇的?”姜小白打聽到的消息中正好有一條是說,闫鐵栅與獨孤一鶴私交甚好。
“此時他應該在珠光寶氣閣了,可惜了霍天青啊,”葉久柳狀似可惜地嘆了一口氣,實際上姜小白覺得這個人已經完全興奮起來了。
好戲就要開始了。
“獨孤一鶴來了,我要去珠光寶氣閣一趟。”半個時辰後,花滿樓再次見到穿戴整齊的陸小鳳時就聽到這樣一句話。
“我早知道,” 葉久柳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實際上,昨天晚上我得到消息,西門吹雪包下了這裏的最大的青樓焚香沐浴,哦,剛剛還來這裏,像是要告訴你這件事,只可惜某人,不方便啊。”葉久柳目光玩味地在陸小鳳身上掃來掃去。
“我現在很擔心,你知道,他是一個劍客,是一個一心向劍的劍客。”陸小鳳突然嘆了一口氣。
“不用想了,算時間,他應該還在去珠光寶氣閣的路上,怕是快要到了。”實際上,這時候兩人怕是打上了。
只是葉久柳不打算告訴陸小鳳。
“恩,西門莊主剛剛離開。”花滿樓像是想起什麽,微微的笑了。
葉久柳神色不明,想起他去後院找花滿樓意外看到的那一幕,心也是有些塞塞的。
花滿樓的手雖然因為他的到來并沒有真的摸上那個女人的臉,但那個女人竟然希望花滿樓摸一摸她的臉,也真是。。。不守婦道。
果然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啊。
果然是肩能跑馬,力能扛鼎的彪悍女漢子。
摔,這麽不矜持,少女你師傅師姐師兄造嗎?
“阿久,阿久,你在想什麽怎麽又走神了?”花滿樓擔心的摸了摸葉久柳的額頭。
“七童你喜歡那個小姑娘石秀雪嗎?”
“阿久,你這話不能亂說,“花滿樓嚴肅道。
“那你喜歡我嗎?“
葉久柳忙唔着嘴,他竟然說出來了。
“阿久,”花滿樓怔住了,像是不敢相信會聽到葉久柳這麽說。
姜小白和陸小鳳實在看不下去了,兩人很識趣地離開了,先去珠光寶氣閣。
作者有話要說:
☆、女控獨孤一鶴
獨孤一鶴沒有睡着。夜已很深,四月的春風中竟仿佛帶着晚秋的寒意,吹起了靈堂裏的白幔。
棺木是紫楠木的,很堅固、很貴重。可是人既已死,無論躺在什麽棺材裏,豈非都已全無分別?
燭光在風中搖晃,靈堂裏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陰森凄涼之意。
獨孤一鶴是個很嚴肅的人,腰幹依舊挺直,鋼針般的須發也還是漆黑的,只不過臉上的皺紋已很多、很深了,你只有在看見他的臉時,才會覺得他已是個老人。
現在他嚴肅沉毅的臉上,也帶着種凄涼而悲傷的表情,這是不是也正因他已是個老人,已能了解死亡是件多麽悲哀可怕的事?
“獨孤師叔,你來了,”霍天青苦笑,他知道獨孤一鶴會來,實際上,闫鐵珊一死他迅速将珠光寶氣閣收到自己手裏,就是因為獨孤一鶴。
大金鵬王朝賴以複國的重臣怎麽會不考慮到他們是否和睦呢?如果是關系不好,他們就不是複國,而是內鬥了。
“還有臉叫我,我問你,那老匹夫就真的那麽死在西門吹雪手裏?”獨孤一鶴是個急脾氣,多年的戎裝生涯磨出這個老人一身硬骨頭,也讓他行事間有種殺伐果決的氣勢。
“珠光寶氣閣的闫鐵栅确實死在昔日讨債人的手上。”
“那老家夥倒是死得好,可是債,我們又還欠他們什麽?”獨孤一鶴冷笑一聲,他前半生是軍旅生涯,少年時代的熱血情懷在金戈鐵馬中消磨殆盡,之後便是國破家亡的悲痛,舊主無心複國的得過且過更是讓他心灰意冷。後半生就是江湖不盡的拼殺,索性還有他的劍道,還有他收養的一個個好徒弟,陪他在高高的峨眉雲頂,消磨殘生,“還有叫世叔就好,你小子別想就那麽簡單就把秀珠娶走。”
霍天青的父親與獨孤一鶴有幾分說不清的關系,他稱他一聲世叔,确實是沒有錯的,只是他現在還想娶他的徒弟,自然是關系怎麽近就怎麽叫。
霍天青苦笑,“我與秀珠兩情相悅,況且秀珠又不是不會去看你?”
“那能一樣嗎?”獨孤一鶴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漂亮小徒弟還沒再寵幾年就要被那個老小子的混兒子搶走,心裏一肚子火,正好霍天青不是請他來演這出戲嗎,那還不正好有怨抱怨有仇報仇,拔劍就向霍天青砍去,他的刀劍雙殺本就是以刀法入劍道,用劍使出刀法的霸道。
劍在他手上揮舞就像刀在他手上砍殺。
霍天青無奈,本來有些礙于葉秀珠的關系,有意放水,此時也不得不出盡全力,使出他父親的成名絕技燕□□。
霍天青的混蛋父親正是昔年聞名天下的天禽老人,與那時遠在大金鵬王朝當大将軍的獨孤一鶴按理說應無幹系,只是大金鵬王朝好死不死被人滅了,獨孤一鶴攜財寶遠走他鄉,并攜藝拜入峨眉門下,被正好來峨眉挑戰的霍老爺子遇上,霍老爺子當年脾氣也是爆的,動不動就上手抽人,兩人一看,呦,人對了,嘚,打吧。
只是獨孤一鶴當時剛創出刀劍雙殺的雛形,一手拖着重劍一手拖着一把輕劍。
霍老爺子打一半就覺得不得勁了,照他的意思用兵器打,不得勁沒有手感,再說,你的招式還沒完善,這樣不公平,一來二去兩人就開始互相探讨各自的武學感想,成了動不動就喜歡打一架,互黑的好友。
兩人打了那麽久自然是對對方的招式都有各自的克制方法。
燕□□就是霍老爺子研究出來專門對付刀劍雙殺的招式。
“燕□□,小子你別以為。。”燕□□本是從右邊拆招去破刀劍雙殺,獨孤一鶴自然也知道這點,只是他沒料到霍天青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從左邊來破,一時反應不及就着了這小子的道。
西門吹雪到的時候,獨孤一鶴正倚在闫鐵栅的棺木喘着粗氣,他的劍上沒有血,但他的劍已經出鞘,劍在他手上,縱使他沒有出招,劍氣也是不自覺地流轉在他的劍上。
劍客,絕頂的劍客。
西門吹雪突然覺得熱血沸騰,自他第一次握上劍。自他窺見劍道,他已經很久沒有遇上這麽好的一個對手了,他手中的劍好像也是要脫手而去,去同另一把劍酣暢淋漓再戰一場。
但他不能向他挑戰,只因地上有一攤血,不管是不是獨孤一鶴的血,此時向他挑戰都是不合他的劍道。
他的劍道是誠,誠于劍,誠于人,
以手中之劍去行天下間最光明正大之事。
“烏鞘白衣,你就是西門吹雪,”獨孤一鶴本來被人激起的氣勁剛平複下來,此時又看見西門吹雪,他可沒忘記自家徒弟蘇少英在這珠光寶氣閣被欺負了,更何況這一個兩個的都從他手底下撈他的小徒弟。
他也沒想到不過是給陸小鳳送個信的時間,自家小徒弟竟然又快被勾走一只。
搶他溫柔可親的,會做飯會縫衣的可愛小徒弟,是劍神又怎麽了,不管是誰都要照揍。
獨孤一鶴也不管剛剛被打出的內傷,提起劍就向西門吹雪刺去,他的劍勢淩冽霸道,現在雖然因為內傷內力發揮不出七成,卻因他的氣勢正好與他的劍相符,竟比平時更有威力。
西門吹雪身上的傷不斷在增加,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他雖然在蘇少英身上見識過峨眉的刀劍雙殺,但是此時他卻不能像在珠光寶氣閣時一樣在獨孤一鶴的身上找到任何機會,并不是他的身上沒有破綻,而是他對劍法的熟識和經營讓他在下一招補上所有的破綻,一招又一招,綿綿不絕,讓人完全跟着他的劍招走,最後再沒有反抗的可能。
這樣的劍,這樣的劍。
只能說女控模式開啓的獨孤掌門的戰鬥力真不是吾等凡人所能窺探的,就算是劍神也要敗退,撲街。
西門吹雪不斷地出着劍,想要在這樣完全被壓着打的攻勢下破開獨孤一鶴的劍氣,闖出一絲生機。
獨孤掌門的劍越逼近他,他的大腦越是清醒,他的眸子就越是亮,不得不說很奇怪,通常劍道大成的劍客不是他們有多好的天分,而是他們有多少次這樣用生命去貼近劍道的瘋狂。
找到就是這裏,西門吹雪的劍如一條銀色靈蛇破開獨孤一鶴劍勢,凜冽地刺進獨孤一鶴的右肩。
“果然是江湖上被人稱為劍神的人,”獨孤一鶴沒有再叫他西門吹雪或是西門莊主,而是稱他為劍客,執劍而行只求劍道,問道者九死不悔。
“你,很好。”他笑了笑就像看着一個看好的後輩,又像是看着一個滿意的女婿,他突然向後倒去,癱坐在地,他靠在棺木上喘得就像一個破風箱,呼啦呼啦作響。
“你不應該和我比劍,至少是在此時。”西門吹雪側着劍,微微一吹,劍上的血順着劍落在了地上,就像一朵朵盛開的妖豔血花。
劍客的表情孤獨清冷,就像盛開九天上的高林之花,看一看都仿佛是亵渎。
葉久柳終于明白西門吹雪那句話意思。
他只有出劍的那一刻才是活着的,其餘的時候他不過是在等待,等着一勝之後的寂寞,或是一敗之後的得償所願。
“師傅,”師傅,”“你沒事吧,”西門吹雪你竟然殺了我師傅,我的師姐那麽喜歡你。”
直脾氣的石秀雪脫口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看嗎?感覺沒動力啊
☆、我們一起闖關去
衆人原本都不明白她口中的師姐是誰,但是一看孫秀青憋的通紅的臉,他們一下就明白喜歡劍神大人的妹紙是哪個了。
西門吹雪破天荒地也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去,孫秀青本氣紅的臉這下子更紅了。
喂喂喂妹紙,他剛剛和你家師傅決鬥一刀捅了你師傅吧,你這時候不應該一刀,哦,不,是一劍捅回來嗎?現在這副嬌羞狀是要鬧哪樣?
“他沒有死,”西門吹雪像是沒有聽到石秀雪的話,一下子收回目光,“你們為什麽不把青衣樓一百零八樓的人都叫出來。”
“你說什麽?什麽青衣一百零八樓。”石秀雪道。
“獨孤一鶴不是青衣樓樓主,”西門吹雪道。
“西門吹雪你胡說,”脾氣暴躁的石秀雪抽出雙劍就想給空口誣陷他師傅的西門吹雪一劍,西門吹雪看到她手中的雙劍眼睛瞬間就亮了。
“秀雪,不要無理,”孫秀青急忙叫住他。
“獨孤一鶴确實不是青衣樓的樓主,”葉久柳急忙出聲制止,他剛進門就看到門外有一個黑衣人,想要沖石秀雪那心直口快的妹紙發暗器,葉久柳認命地敲暈那黑衣人,将明顯暈過去的黑衣妹紙扔給陸小鳳,拉着花滿樓就進了靈堂。
“那是當然,我師傅這次下峨眉,就是因為他知道青衣樓樓主的身份,”身為大師姐的馬秀真,此時已經喂自己的師傅吃下 峨眉特制的療傷藥,見其臉色好轉,終于開始約束師妹,擔起大師姐的責任,“而且他已知道,青衣樓真正的所在 。”
“青衣樓就在。。。”
石秀雪的話音還未落,一陣細如牛毛的黑色銀針從石秀雪身後射向她周身大穴,花滿樓正好站在石秀雪最近處,且他耳力極佳,在那剛被陸小鳳扔在地上的黑衣人出手時就發現不對,忙施展流雲飛袖,卷上石秀雪的腰,将她拉離黑色銀針的射擊範圍,險之又險地躲過黑色銀針。
葉久柳見花滿樓竟然因為救石秀雪差點被暗器射中,全然不顧其他就向那想要翻窗逃走的黑衣人撚指攻去,招式間全然沒有平日的行雲流水,招招透着狠毒。
那黑衣人只不可九戰,根本不想和葉久柳對招,反手又向孫秀青另外三秀射去,只是不知出于什麽原因射向葉秀珠的銀針比其他人多了一倍。
花滿樓雖然離她們最近,只是他手中抱着石秀雪,葉久柳當然不能眼睜睜看着幾人受傷,游身上前,将幾人帶離。
“快走,快走,”從牆外突然竄出來的黑衣人一掌擊向本想截住那人的陸小鳳,一擊得中後,操起輕功就帶着那人向夜色深處飛去。
“好俊的燕子三抄水。”花滿樓道。
“你怎麽知道,”陸小鳳故作輕松地問道。
“因為樹葉在動。”花滿樓笑,他們兩人都是樂觀的人,縱使現在有人生死未知,他們得知的真相。
“你去哪?”陸小鳳道。
“我去看看獨孤掌門。”花滿樓向安置着獨孤一鶴裏間走去,“而我勸你最好還是想想怎麽解決這幅爛攤子”
陸小鳳總有一種錯覺,最近花滿樓因為某人越來越暴躁了,對他真是越來越冷淡了,所以他是被遷怒了嗎?
陸小鳳摸了摸小胡子,決定忽略這些,跟着就進了屋子裏。
葉久柳将兩個驚魂未定的妹紙安置好後,心裏直覺滿心的憤怒,他還是對自己太自信了,自從他在百花樓遇上上官丹鳳,他的計劃一步步開始實現,他漸漸開始自信,從心所欲地行事,絲毫沒有危機感。
姜小白的事雖然超過了他的預期但不是不能接受。
直到現在,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将一切都算準。
“世俗難說,只求當下,”葉久柳突然很不想這麽再玩下去,什麽珠光寶氣閣,什麽大金鵬王朝,不過是幾個老人的固守,一場必須還的債罷了。
“花滿樓,如果說我參與進這次的麻煩,只是因為那筆財富,你會不會生氣?”葉久柳突然這樣問身邊的花滿樓說。
花滿樓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沉默地盯着葉久柳,葉久柳在花滿樓七歲前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花滿樓,在他眼裏,花滿樓不過是他父母要好的朋友的兒子,是他的玩伴,若是性格相合,或許能和他們的父母一樣,成為來往密切的好友。
只是啊,七歲那年的事不只是讓花滿樓的人生發生改變,也是讓他的眼裏不知不覺地裝下了花滿樓的存在,為他漸漸展露的翩翩風姿所吸引,嘴裏依舊不喜歡別人提到花滿樓,卻在行動上不自覺向他靠近。
這樣的心思,這樣的心思,怕是那麽溫柔的花滿樓也不會理解,更不用說接受了。
所以他才不喜歡,姜小白和莫柏在他面前提起七。
花滿樓輕輕地笑了,“那你現在要将一切都告訴我嗎?”
“你會想聽嗎?”葉久柳也笑了,剛剛有些自棄的情緒都被他放開了,現在他好想好好将一切都告訴花滿樓。
“你若是想說,我便是最好的傾聽者。”花滿樓靠着葉久柳坐了下來。
房間裏只有躺在床上昏迷着的獨孤一鶴,峨眉四秀她們都在隔壁休息,葉久柳和花滿樓雖然救了她們,但她們還是有不同程度的驚吓,再者孫秀青躲閃不及還是中了幾針,正被西門吹雪抱着在樹林裏來回奔跑解毒。
“托我保護上官丹鳳的是霍天青,而我和他很早就認識,”葉久柳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打算都告訴花滿樓。
他本來就只是想和霍天青平分大金鵬王朝的財寶,他收取霍休和上官木的那一份,而霍天青則要珠光寶氣閣和峨眉的那一份,至于他為什麽不要上官木的那一份而選擇峨眉的那一份。
哎,只是因為,他的堂姐葉秀珠被霍天青這個大尾巴狼叼走了,而他要峨眉那一份財寶當聘禮。
所以不光是獨孤掌門,他也有些不爽,他的堂姐雖然不住在本家,但與他的關系還不錯,也是個不錯的人。
花滿樓認真的聽完後并不發一言,葉久柳有些心虛,在西門吹雪的萬梅山莊外葉久柳曾惡趣味的讓莫柏吓唬他。
“七童,不要生氣,我不是有意想瞞你。”葉久柳可憐兮兮的開始賣乖,一雙手恬不知恥地抱上花滿樓的腰,像只大貓一樣在花滿樓身上蹭。
“所以,上官丹鳳她沒有死。”花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