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異變

林六月走出電梯,有些懵。

二哥家在那邊來着?

“小六。”

右邊轉頭,三哥林至遠以一個騷包的姿勢靠在門上,沖她擺手。

哦,是這邊。

今天是二嫂徐臻的生日,二哥[特地]招呼了想湊熱鬧的人來玩兒,要不是這樣,誰也不敢打擾這魔頭的兩人世界。

“三哥……”

“別這麽沒精神嘛。”林至遠一把攬過她,賊兮兮咬着耳朵,“要是二哥以為你是來砸場子的,那就不好了。”

砸場的應該沒她這樣的吧。

林六月被林至遠拖進屋裏時,心裏這麽想着。

而且,要她打起精神,那實在是太費神了,她拒絕。

本來該是這樣的。

但是一進屋,對着一屋子年輕男女,林六月還是眼睛一亮,并且遵從自己的本心,一頭紮進廚房裏。

林至遠見狀,趕緊伸手去扯她,卻被人打斷,“至遠,人找着沒啊,不行就算了,趕緊過來吧。”

說話的是今晚的男主人林至安,正靠在沙發上‘含情脈脈’遙望着林至遠,悠閑的模樣沒有一絲主人的自覺,像個大爺似得擡了擡下巴,頗不耐煩;

“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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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至遠不由抖了抖,心裏默默流淚,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他了,會被摁在地上摩擦。

“二哥……”

“你好歹也是個總裁,這點錢出不起啊。”

就算他是個首富,也經不住你這麽折騰啊。

二嫂,你快出來,這裏要出人命啦!

奈何徐臻聽不到他的呼救,在廚房裏忙的腳不沾地,林至遠只好重新坐下來接着摸牌。

一旁圍觀半晌的韓冰也看不下了,站起來進了廚房,徒留林至遠一人被人圍攻。

另一邊,廚房雖然夠大,還是稍顯擁擠。

徐臻和喬琳一個切菜,一個看鍋,主廚是林至吾,這種場合一定少不了他,林六月叫了聲五哥,得到沒有回應的回應後,轉頭望向另一人。

“你也來了。”

林九月關上水龍頭,擦擦手對她笑得溫和,“小六姐。”

“一個人?”

林九月無奈點頭,小六姐看着迷糊,卻總能在關鍵的地方保持清醒,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要怎麽跟她說自己被二哥特地關照過。

——你要是帶人來砸場子,就別叫我二哥啊。

所以她才瞞着冷安翔過來,這不知道回去怎麽被人‘收拾’呢。

一想到這兒,林九月不免擔憂。

但是這可不關林六月的事兒,問了問題,就開始給五哥打起了下手,在這方面,沒人比得上她和林至吾的默契。

不一會兒,食材切好,徐臻就因為壽星的原因被韓冰拉出去,連帶着喬琳和林九月也被攆出去了。

林六月長長嘆口氣,終于清淨了。

“心情很好。”

一直沉默盯着油鍋的林至吾說話了。

“嗯。”

一想到昨晚言航的反應,林六月就像犯迷糊,心裏跟面前的砂鍋一樣,咕嚕咕嚕冒着泡泡。

林至吾看她一眼回頭,又面無表情地回頭,“太明顯了。”

“哦。”林六月馬上收起表情,一本正經盯着砂鍋。

她以為掩飾的很好,可到了晚餐時刻,大家鬧得正兇,身邊的林至安冷不防一句,“六兒,今天心情不錯啊。”

“……”

熱鬧的場面因為這麽一句,徹底冷下來,被林至安關注,那是多麽恐怖一件事啊。

只有林六月專心啃着蘿蔔餡餅兒,表示贊同,“嗯。”

“找到男人了?”

林六月搖頭,“沒。”

接着又拿起一截排骨,對着松口氣的人群宣布,“找到孩子了。”

一陣沉默,只聽叮咛當啷的,那頭筷子掉了一地,喬琳更絕,差點沒把叉子戳進她老公眼裏去。

林六月很遺憾她沒把排骨啃完,就被鋪天蓋地的話給淹沒了,那是繼她十八歲生日當晚,說出‘想結婚’後的又一場混亂。

想起來心裏就有股黏黏糊糊的郁悶感。

那是基于她林家人的身份,以林家的信條教導長大,不幹涉已經成了第一原則,現在卻在這事兒上拿捏她,讓人非常不舒服,都想讓她遲來的叛逆一把了。

啊,好冷。

冬天快到了,離林六月冬眠的日子就有近了一步,這麽好的日子,她居然在失眠。

不知道又過多久,林六月被人搖醒。

魏蘭舟見她睫毛輕顫了下,就知道人醒了,直接把手伸進被子裏,給她來了記冰魄凍掌,猶如一桶冷水澆下去。

“啊!”

效果拔群。

林六月驚魂,猛地坐起,活像個女鬼,還不忘那裹着棉被的腳去踢那該死的罪魁禍首。

目的達到,魏蘭舟自然跑得快,而且她還看見,林六月給自己蓋了兩床被子,嘴角不由抽了抽。

剛剛那一聲幹嚎耗光了林六月僅剩的體力,她費力地把被子裹嚴密了,才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幹嘛?”

“你不能再曠課了,點名我都幫你代不下去了。”

原來是這事兒。

臉一垮,林六月非常幹脆向後倒,“這事等我醒了再說。”

“等你醒?你不是要睡一個冬天吧。”

“嗯。”特理直氣壯應了聲,林六月翻身向裏,迷迷糊糊的,“櫻花開了記得叫我……”

“……”

魏蘭舟在原地站的有六七分鐘,終于還是嘆口氣爬上去,把林六月的耳朵扯過來,在她發火前,輕聲說:“我這幾天要出去。”

嗯?

幾乎是三好學生的魏蘭舟?

“……”林六月悉悉索索轉過來,眼裏沒有睡意,還有些難見的慎重,“所以?”

“你要好好上課,不要翹課。”

林六月果斷閉眼翻身。

魏蘭舟瞅着她後腦勺盯了許久,無奈嘆口氣後,拎着東西走了,反正該說的都說了。

但她還是高看了林六月的覺悟,這家夥不僅安心地睡到下午,還順便翹掉了十來個電話。

最終,被餓醒的她接過響個不停的電話。

“唔,喂……”

“嗚嗚,怎麽辦媽媽,爸爸不要我了!”

“……”

林六月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言航樓下。

因為對方一句媽媽。

小孩子有向別人撒嬌的習慣,林六月也有過,只不過那都是些天真的夢,後遺症還很嚴重。

這不,別小孩兒一叫媽,她就飛奔過來了。

但林六月笑不出來。

剛剛言俏在電話裏哭得那麽慘,讓她不能想象她到底遭遇了什麽,以她和言俏不長的相處時間看,言俏不但不是那種嬌氣的小孩兒,相反是非常的懂事,雖然她掩飾的特別好,可眼裏偶爾閃過的堅強和隐忍就算是林六月看着都心疼。

關上電梯,林六月直直盯着閃跳的數字。

等到在17樓停下,出電梯,剛一敲門就有聲音模糊傳來:“是媽媽嗎?”

林六月抿唇,“是。”

門打開,露出言俏怯生生的小臉,一看到林六月本人直接就撲過去,“媽媽!”

林六月站在門口,在她撲過來後一把抱着她。

“乖。”

既然她叫了一聲媽,自己就應了這個請求,扮演好這個角色就可以了。

言俏一個人在家,已經好幾天了。

林六月望着廚房裏那一堆外賣餐盒,和冰箱裏滿滿未動的水果,輕輕挑眉。

看起來挺複雜的。

不過不管閑事是林家第一準則,她能過來,基于一聲稱呼,但是更多的,抱歉,她不管。

所以大眼瞪小眼之際,聽到言俏肚子裏傳出陣陣聲響後,林六月只得進廚房找食物,最後給端出兩碗面,她不餓,只是想和人一起吃罷了。

雖然不管閑事,但還是不妨礙她表達對言航的鄙視;

“你爸居然敢留你一人在家,也不怕碰上上門的歹徒。”

言俏默默吃着面,心裏慶幸還好給鄧叔叔發了短信讓不用送飯過來,也不知道收到沒有,到現在都沒回信。

“……”小姑娘不說話,林六月也幹脆地閉嘴,別人家的事兒,說多了就是挑撥離間了,而且她也剛剛想起:

——誰也沒有規定父母就一定要是個好父母,一心一意為孩子付出,這種感情等式從未存在過,所以不要自以為是了。

不知多久前的了,二哥說過的話依然清晰刺骨。

比起精心呵護,林至安更熱衷于磨滅林六月心底一切的期望,并一直身體力行以打擊為主,要不是最後家主出手,她指不定被人教成什麽樣兒呢。

稀稀拉拉吃完東西,已是下午。

林六月才想起自己今天又沒上課。

等她收拾好出來,言俏一個個換着電視頻道,百無聊賴。

“我要回去了。”

言俏一怔,竟然木愣愣地點頭。

然後林六月拎着廚房垃圾出來時,她又突然開口,“你不問嗎?”

沒興趣……

硬生生壓下這句話,林六月換個方式婉轉拒絕,“這大概,是有什麽特別的情況吧,你也別太在意。”

“……”言俏特別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最後在她頂回來的視線中,故作玩笑,“林姐姐不行啊,你這樣漠不關心,是追不到我爸爸的。”

一句打趣,可林六月并未當做玩笑,反而沉思一下,“一般來說,我對你好不就行了。”

單親家庭看重難道不是這些?

哪知言俏狠狠抽了抽嘴角,“……我爸是一般人嗎?”

“……”

能把林六月噎住的人不多,言俏歪打正着後,心情才好了一點,當然只有一點,因為對方立馬說道:“所以,可以說了嗎?”

言俏的笑容凝在臉上,在林六月的注視下低頭,悶悶開口,“我也不知道,但是能感覺到,爸爸突然就不理我了。”

鬧脾氣嗎?跟誰?不會是和言俏吧。

“他走之前你有跟他說過什麽嗎?或者要求過什麽?”

言俏仔細想了想,沒發覺特別的,“沒有吧,我就是說相見爺爺奶奶,我都好久沒見他們……”

言俏擡頭猛地一縮,臉色發虛。

這副發抖的樣子倒不是想到什麽,而是仍誰,被那樣銳利的視線盯着,心裏都會發毛,忐忑不安。

林六月仿佛沒看到這些,直直盯着言俏,一字一頓的解釋自己的行為:“據我所知,言航是單親家庭,母親很早就過世了。”

瞬間,言俏臉上血色全無,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恐懼地看着再沒說話的林六月。

時間仿佛停止,又好像在繼續輪轉。

因為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的開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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