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套路

言航想去死。

東張西望,還死命揪着自己頭發,企圖讓發麻的頭皮來安麻痹自己。

心理彈幕則刷的飛起。

他都做了些什麽啊!

沒人給遞事後煙讓他冷靜冷靜,言航只能一個人抱頭崩潰,對自己之前的行為找了個含蓄的說辭;

撒嬌。

他居然對着林六月撒嬌,是撒嬌,不是求X!

然後這并不是最關鍵的。

且不論他們倆角色反串了,就之後林六月那木不楞登的懵逼臉,言航心和臉都碎了,血淋淋的。

——你那是什麽反應,哈什麽哈?敢不敢給點別的反應,他還想懵逼呢。

不過,說別人沒反應,那只是他自己沒看的後果,林六月早就恢複了正常,望着把自己埋在被子裏的言航,想着事态突然嚴重,都病成這樣了還不去醫院,開始給他反應。

“你看你都燒糊塗了,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

言航不板了,直挺挺一個鯉魚打滾翻起來,臉色暗了不少,深沉的眼窩下,一雙鷹眼直勾勾盯着她。

林六月被他看的不自在,伸手去摸他的額頭,被躲開。

“嗯,剛剛是有些暈。”言航歪着頭沉聲說道,“不過現在我已經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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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到後面,越是有氣無力,言航都不知道自己在較什麽勁兒,突然不想跟這個人說話。

“那就再喝點藥就好了,來。”

林六月說着,變出一碗黑漆漆的液體來,言航聞言跟着一抖身子,,再也不敢這麽←_←看她,努力擺出正經臉拒絕,“我好了,不用吃藥。”

“剛剛還說有些暈呢。”林六月顯然是個不會看臉色的,沒get到言航眼裏的驚恐,徑自往前坐了坐,準備喂藥。

姑娘,聽話不能只聽一半好嗎?

“真的,我一看見你就好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問言俏,我比中午精神多了。”

言航欲哭無淚,已經對林六月的情商不抱什麽希望,也不指望她能聽懂,幹脆一通胡說。

哪知這時林六月居然開竅了,她停下來,意味不明地瞅了他半晌,才抿嘴說道:“真的?”

言航瘋狂點頭,比珍珠還真。

“那……”林六月認真思量了下,慢慢的,對着言航伸出一根手指,眨着眼睛問,“這是幾?”

言航看傻子一樣看她,對方報以同樣的眼神。

他絕望地閉了閉眼睛,“一。”

林六月又伸出一根手指,“這又是幾?”

白皙鮮嫩的手指像是一對兔子耳朵,萌萌噠的朝着言航點頭,他覺得自己是被誘/惑了。

“……二。”

言航稍稍晃神,沒看見林六月眼裏閃過的光芒,就見她張開五指,放輕了聲音,蠱惑般地問:“一加二等于幾?”

“五。”言航脫口而出。

徒然,和諧輕緩的氣氛被這麽一截,生生打出了斷裂的痕跡,言航在林六月了然的視線下,羞紅了臉。

卧槽!這不是真的。

他堂堂一個總裁,居然還算錯這麽簡單,不是,居然栽在了這麽簡單的手段上,偏偏對方還是他……說出去不是讓人給笑死,要不就被人給笑死,完了,這回是真的活不了了。

“我不會說的。”仿佛知道他想什麽,林六月一本正經板起臉,有些繃不住的笑意擱在裏面,她扭曲着臉對言航承諾,“為了讓你活下去,我不會對別人說的。”

“……”

咚一聲,腦袋撞在了床頭上,被人七手八腳扶起來。

言航多想就這麽暈死算了,這麽就不用受這家夥的隐形攻擊了。

太可怕了!

不過那股難以形容味道的藥到了眼前,由不得他任性。

言航不是耍賴的人,哪怕他現在心裏非常羞愧,面上也是裝作平靜,端過來一口幹了。

不過出乎他的意料,比起色香,這藥的味道居然還不錯,有點酸有點甜,挺合适嘴裏淡味的病人。

“這是什麽啊?”不像是一般的沖劑。

林六月把碗放一邊,擡手抹了他嘴邊的藥汁,“我四哥秘制的季節藥。”

言航聽得一樂,“味道挺特別。”

“嗯。”林六月把手指放進嘴裏,有淡淡的酸味,的确特別,“他說,心情好了病才會好。”

嘗到合嘴的味道,心情自然就好了。

不得不說林四哥說的是個道理,言航都懂,但是他就是忘不了剛剛那一幕,他望着林六月一系列動作,剛剛緩和的臉色又陰了下來,看她毫無知覺端起碗出去,伸手拉住她。

林六月回頭,歪頭疑惑。

“林六月,你什麽意思?”

林六月疑惑,“……什麽?”

KAO,這家夥又傻了!

言航無比憋屈,一頭名為憤怒的野獸在心底咆哮。

多年來他是頭次碰見這麽一個把他當傻子一樣耍的人,偏偏人家還是無意識的,是真傻,但就是這種無意識,卻把他撩騷的都不像個正常人。

想到這兒,腕上一個用力,林六月被他猛地拽倒在床上,另一手飛快地把碗放在床櫃上,然後出手撐在床頭,居高臨下對着言航,剎住身子後,還不忘來個走位風/騷的床咚。

“……”這是言航。

( ⊙o⊙ ) 這是林六月

那一刻,言航精心累極的炸裂氣場全都消散,剩下的只有因為體虛帶來的蒼白,以及不住閃躲的眼神。

這個有毒的劇本他沒見過。

林六月看得都嘆氣,“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怎麽了?言航還想問呢?

他正常生病,正常病好,沒發燒不手軟的,怎麽能一個不小心跌進林六月這裏,還挺樂意的樣子。

言航轉過臉不看她,等林六月坐好後,才吞吞吐吐地說:“你這兩天在忙什麽?”

怎麽都不來看我,還有言俏。

“家裏一個長輩去世,在處理一些事情。”

林六月沒有馬上回答,言航敏感地察覺到她眼裏的情緒,帶一點點負面的……消極?

“怎麽了?”他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這是第一次,他主動問起林六月家裏的事。

“……”她的表情有些糾結,言航明白她是不知怎麽表達,所以他換了個方式。

“需要我幫忙嗎?”

這次,林六月利索搖頭,又覺得不妥,擡頭解釋:“……不一樣,所以不行。”

這回輪到言航懵逼了,這是在懷疑他的理解能力嗎?

這回倒是對上了林六月的腦回路,她安慰似得對他說:“是我們家跟所有人都不一樣,所以就算是你,可能也沒辦法理解。”

“……”

能有什麽不一樣?言航差點問口。

感覺這個話題有些危險,稍不注意就能終結之前累積的一切。

言航轉了轉眼珠子,轉移了話題,“那現在忙完了嗎?”

但三句話不離根本,言航承認自己就是再為她把自己忘在一邊的事情而介懷。

林六月點頭,卻還是沒聽懂的樣子。

言航不愉快了,“你到底有沒有身為女孩子的自覺?”

神經居然粗到這個地步,言航不得不懷疑自己可能有個假女朋友。

然後立馬被打臉。

林六月仔細思考下,然後認真地告訴他:“我有身為女朋友的自覺。”

言航都來不及去吐槽什麽,只見眼前突然一黑,唇上觸到一片柔軟,只是一下就離開,等到言航才剛意識到那是什麽,就已經消失無蹤。

“……”

所以他這是,又被套路了。

擡頭,林六月一副邀功的表情,看得他一陣頭疼,所以老是去糾結女朋友情商問題的他,才是真蠢。

思及此,言航也不糾結什麽禮節,一把扯過林六月,狠狠吻上思念已久的唇。

雙唇相觸的一瞬,言航心底喟嘆一聲,早該這樣了,真刀實槍的,她哪裏看不破這姑娘心裏的彎彎腸子,只是過度在意細節,導致正題被忽視。

要不又怎麽會這麽失措。

細細碾着對方唇角,言航上臂逐漸用力,只想把這香軟的女子困在自己身邊,再也不放開。

林六月哪裏受的住這麽折騰,不出一會兒,便覺呼吸急促,可人家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靈活的舌繞着唇形描繪,一寸寸的誘/惑着,還不輕不重的啃噬,發出的暧昧聲音,像是在對她訴說什麽,林六月想,大概能懂。

——我也很想你。

她在心裏默念,擡手環住了言航的脖子,十分生澀地回應他的期待。

這一回應,便一發不可收拾。

言航心裏那些不可言說的,不能釋懷的,好的不好的,都通通展現了出來,這也是第一次,兩個人的心,有了明顯的靠近。

等言航再次醒過來,已經是晚上。

懷裏一直有個不安分的物體再拱來拱去,他扒開被子一瞧,某人被自己的圍巾纏住脖子和手臂,偏生醒不過來,就這麽一直動來動去,跟個虱子似得,讓人不得安寧。

言航悶了一身汗,加上林六月帶來的藥,身上也有了些氣力,便從床上起來,批件外套也沒覺得冷,回頭看看床上某個穿着羽絨服帶着圍巾還窩在被子裏的人,真真覺得活久見。

想了想,他還是伸手去摘她的圍巾。

可手還沒碰到圍巾,就被一只纖細的手給攥住,說攥都是輕的,那一掌,力氣大的能直接捏斷他的骨頭。

林六月依舊沒睜眼,可周身的氣息悄悄有了變化,讓言航懷疑她能毫不猶豫直接拆了他,現在這是警告。

言航以前就有這樣感覺,這姑娘個性裏透出來的不同不只是語言方面,還有某些對世間的觀念,包括那異于常人的身手和果斷,今天聽她說了一耳朵,到不顯得驚悚了,不過就是她所言的他們家和別人的不同。

正是有着這樣的反差,才讓言航覺得,剛剛在他懷裏睡覺的林六月,顯得那麽難能可貴。

這種信任,只是也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把衣服脫了睡,要不待會很冷,乖。”含着笑意對林六月說道,看着她慢慢松開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是跟周公聊得正好。

合着她根本就沒聽他說什麽,只是在辨認而已?

言航無語,只好任勞任怨給她脫了羽絨服,摘了圍巾,再蓋上被子,走之前還在她耳邊輕語:“我先去弄些吃的,睡醒了自己起來啊。”

不料得到了懶貓一樣的喵聲。

堪稱暴擊。

被秒到的言航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像個癡漢一樣盯着面前睡顏看了半晌,最後在她額頭親一下,利索出了房間,他真怕再待下去,就走不掉了。

廚房裏,望着那一堆生鮮,言航失笑。

這也算是另一種契合吧。

背後有細微腳步聲,言航回頭,想吓他但是失敗的言俏露出了掃興的表情,又馬上露出笑容來,看起來是在為他高興。

不過這次,言航沒被騙過去,下午他和林六月可不只是你侬我侬,林六月也對言俏的存在表述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讓言航不得不對這個便宜女兒加以重視。

監視也算視。

“言俏,去書房把第二個書櫃上第四排右起第七那本德語工具書拿過來,不快點待會就沒你的飯吃。”

“……”言俏傻眼。

言航跟沒看見似得,回頭拿出了生菜,心裏冷漠至極。

——管你有多少難言之隐,敢騙他這個生養人,那就先怼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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