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攏

這個情況,就是那個什麽吧。

所謂XX見面,分外眼紅。

南嫣坐在沙發一頭,姿态端莊喝着咖啡,已經看不出綁架事件對她的影響。

而林六月,因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正緊緊挨着言航坐着,将身體地大部分重量都退給他。

室內迷之沉默。

南嫣是來看望言航的,雖然她自己也算是受害者,卻沒有受到生理上的重大打擊,言航正想提藥物對她身體的影響,被這姑娘一個橫眼給壓下了。

誰還不需要個面子。

對此,林六月有異議。

她就不需要。

“好累,我想睡覺。”她湊在言航耳邊,倒也沒有心機的大聲說出來,可在南嫣眼裏就是一副很不得整個人都貼言航身上的示威的架勢。

南嫣垂下眼簾,裝作沒看見。

“那你就去睡啊,幹嘛非得較這個勁兒。”言航手裏不着痕跡按摩着林六月的腰肢,對于似是而非的話可以說是非常無奈了。

“那多沒面子啊。”林六月咋呼了一聲,又悄悄擱他耳邊嘀咕,“我不想讓她看不起。”

人平白無故怎麽就看不起你了。

言航覺得她想太多,給她示意南嫣根本不是那樣的人,結果一擡頭,好家夥,南大小姐一句巨大的白眼抛過來,砸得他兩眼昏花。

得,姑娘的心思還是別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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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當算說什麽來緩緩場子,門鈴響了。

言航起身開門。

他前腳剛走,南嫣随後放下杯子,沖着林六月莫名說道:“不好意思,我有些話想問問你。”

林六月掀起眼皮,實在是打不起精神幹脆放棄,“……你說。”

“是關于這次周擎的事……”

言航帶着鄧敏清進來,正巧趕上尾聲。

名為女人們的倔強。

“我名牌大學畢業,已經在工作了。”

“他喜歡我。”

“我們倆家從小就認識。”

“他喜歡我。”

“我了解他所有的愛好和興趣。”

“他喜歡我。”

“你能不能換個詞兒!”

“他喜……我喜歡他。”

“……”莫名被秀一臉的南嫣撅嘴,抱着個胸正散發着我不高興不要來惹我的氣場。

林六月倒是一臉無所謂,絲毫不知這是态度把人氣得夠嗆,見到鄧敏清還好心情向他招手,眼疾手快地倒好了咖啡給他。

這心情也太好了。

在場的兩位男士都深深感嘆女人間鬥争的可怕。

言航皺了皺眉。

她不清楚南嫣和林六月究竟都說了些什麽,只是看她們瞞着他的姿态,有點不爽。

不過他也管不了,他還要工作要做,于是帶着鄧敏清去書房。

可能是真的怕林六月把人揍一頓,整個工作過程中言航都表現的特別不安,搞得鄧敏清在一邊看着都覺着心裏燒得慌。

待這倆疑神疑鬼的探出頭去瞅,就瞧見兩人有說有笑聊得挺好,要是氛圍沒那麽劍拔弩張就更好了。

言航又縮回了書房,加緊速度把該處理弄完。

不過事情說多不多,就是平時剛剛好的樣子,放在現在,卻總讓他有一種好忙好忙的錯覺,忙得他都沒時間談戀愛了,這忙着忙着就昏了頭。

鄧敏清眼睜睜看着上司在預備文件的負責人處,簽上了林六月的大名,腦子裏一下炸開了。

老大這是談戀愛談傻了!

他這個工作狂上司?

沒想到啊。

但是真好啊,言總也是個凡人啊。

正當他熱淚盈眶之際,就見言航伸手将文件折起來,雙手這麽一劃拉,給撕成了渣渣。

鄧敏清:“……”

言航靜不下心,自然無從發現秘書的心思。

他現在腦子裏一門心思去整理那一團亂麻,堆得事情太多他癱瘓了,事情解決了他還是堵着,反正不管怎麽樣林六月和言俏的事就擱那兒,不管他管不管,都是添堵。

他捂着額頭悟了半晌。

最後一拍腦門。

不管了,先照着他的想法來吧。

處理好東西,言航帶着鄧敏清出去,正好趕上南嫣起身走人,他不由的一愣,“你要走了?一起吃個飯再走吧。”

說着,往後還看了看鄧敏清。

南嫣連忙擺手,特別頭痛地捂着額頭說:“算了吧,我是受不了這人的腦回路,簡直沒法聊,而且我心也沒那麽大啊。”

這個……倒也是。

言航瞅瞅沙發上依舊搞不清楚狀況的林六月,突然生出些欣慰,這個人只有他懂,挺好。

“行吧。”言航答應她,轉頭問鄧敏清,“那你……”

“言總,我也算了吧。”後者急忙拒絕,又怕太決斷還給找了個眼瞎的借口,“我等會還有些事兒,就不麻煩你了。”

他一邊說,還一邊往南嫣那邊挪,擔驚受怕的樣子看得言航一陣牙疼。

“行行,你們都走都走。”言航伸手趕人。

“走就走。”他的态度一下惹火了南嫣,“我還不願意在這兒多呆呢,跟誰願意吃你們狗糧似得。”

言航呵呵。

南嫣和鄧敏清一塊走了,言航回屋裏,林六月還坐沙發上,盯着幾上的咖啡具發呆。

林六月的發呆很有意思,不同于一般人老僧入定般的沉穩。她卻是被暫停了一般,臉上的表情,身上的衣物,和頭頂的發絲都不曾有多餘的動作,甚至連氣息都不在運行。仿佛在她身上的時間已然消失,萬物都不能幹涉她,她也不存在與此時此刻。

這種感覺來的突然,讓言航心慌起來。

他快步向前,猛地撲向了林六月。

哪知林六月突然一個回頭,臉就和他來了個親密接觸,天時地劣人不和,她被撞倒在沙發上,鼻子眼睛差點移位,額頭紅了大半,再一看言航,也沒好到哪兒去。

林六月摟着言航哀嚎:“你做什麽?疼死了。”

真正疼得要死的言航一聽她假模假式的幹嚎,立馬擡頭往下移,一口叼住對方頸間的嫩肉,感受她突然繃緊的肌肉,心裏方才生出一種生死同穴的感慨。

“六月,我愛你。”

“嗯。”林六月慣性點頭,過幾秒發現不對啊,這人剛剛說了什麽。

“你剛說什麽?”風太大了她沒聽清。

“沒什麽。”言航起身,伸手将她拉起來,發現拉不動,定睛一看,這丫頭躺在沙發上,雙手保持伸出的姿勢,卻一動不動盯着她,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嘿,還犟上了。

言航心裏一樂,嘴上卻偏偏不說,手裏不住用力往上提,奈何一介凡人,根本憾不懂林六月。

最後一點力氣後,林六月依然瞪着一雙眼睛,言航就知道要完,這事兒不可能善終了,他松開手,拼了自己最後的倔強,拔腿向卧室奔去。

然而現實啪啪打臉,只頃刻間,背後一陣陰風襲來,一雙冰冷的手臂纏上他的脖子,似水蛇般,從背後繞到了言航正面,雙腿緊緊夾/住他的腰,傾身貼近。

言航下意識後退一步。

哪知林六月還不算完,竟然保持着這個姿勢猛地一低頭,給了他一個脆生生的頭槌,言航眼前一花,腳底跟着一滑,竟然齊齊摔在地上。

糾正,是言航被林六月給摁在地上。

可以說是很沒面子了。

但是言航顧不得面子了,他真的被摔得太狠,那一瞬間感覺腦漿都被摔出來了,跟着兩眼一黑,疼得火氣蹭一下冒起來,氣急敗壞地沖着林六月吼:“你TM是想摔死我啊!”

“放心。”可是林六月依舊沒能接收他的憤怒,“你死了,我陪葬。”

“啊?”這下輪到言航懵逼。

“什麽意思?”也輪到他追問。

林六月沒有回答他,只是坐在他腰腹上,兩旁的發絲懸在他的臉邊,如同林六月的話,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地撓着言航的心。

她在看言航。

那是一種怎麽樣的眼神?

很久之後,當言航再次見到才明白。

人言生不喜,死不悲,抛開這層本質,那些被時間遺忘的無處安放的一切感情,在魂歸葬情樹之前,都會想要得到綻放,不顧一切的開花結果,得以保留下來。因為不論多麽濃烈的情,到最後,都只會化為那黑色樹根下最微不足道的養份。

那是如同心死般的毀滅。

言航表達不出那種感情,只用他匮乏的語言來說的話,只有悲傷,無盡的悲傷。

“六……”

“生同床,死同穴,這是我們家的規矩。”林六月撫上言航的臉,“言航,你已經是我的了,就要遵守我們家的規矩,以後的日子裏,我們要相互忠誠,愛護,理解,尊重,不能背叛,絕不背叛,死不背叛,不要留下我一個人,不要讓我回到無根之處,一個人……”

後面的話言航聽不清了,因為有滾燙的淚落在他眼角。

言航怔住。

林六月哭得不大,只掉兩滴淚後,就沒有任何傷心的痕跡,要不是她臉色一直不好,言航真要以為剛剛那人不是林六月了。

“六月。”

“嗯。”

“……沒事。”言航小心翼翼放開她,見她站起後木愣愣地回房,還是忍不住喊她一句,“六月,你還記得言俏嗎?”

他不知道自己是基于什麽樣的理由問出這句話的,他只知道這個時機讓他很慌,慌到不惜用一些幻覺來證明。

林六月微微轉頭,被頭發遮住大部分表情,語氣卻是冷漠無比:“記得。”

言航松了口氣,但是下一秒.

“但是跟我沒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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