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Dangerous
Star piece χ Dangerous
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Scepter4衆人一如既往地認真工作着，只是比起以前，雖然自家室長依舊時不時跑到各個部門偷懶，他們卻感覺室長真的比以前要認真多了，在訓練方面也要求得更嚴格，有的隊員還在不經意間發現室長從那次事件之後很多時候很晚了都還一直在道場練劍，而榊在那之後一個月痊愈，現在在情報科工作。隊員們不知道這樣的轉變是好是壞，所以也只得讓自己努力去适應它，好在就算室長有點變化，他也還是對隊員們很關照也很親切，似乎和以前沒什麽區別，這一點至少還讓隊員們稍微放心了一些。
總之，一句話總結的話就是，雖然有些許變化，scepter4依舊按照預定的軌道正常地運轉着。
時間就是在這樣的運轉中悄然流逝，而今天。
“報告室長，現在的scepter4也很好地運轉着。”伏見穿着休閑的短袖衛衣和運動短褲，單膝跪地。他面前，距離冰冷的墓碑半米的地方，靜靜躺着一束天藍色的勿忘我，當然，伏見自然是不知道勿忘我的花語是什麽的。他看着花朵之上，刻入石頭的幾個大字，撐在滾燙地面的手漸漸握緊。
一年前的今天，前scepter4包括特務隊在內的絕大部分成員殉職。
也是自己，終于意識到他們對自己重要性的一天，雖然值得諷刺的是早已經晚了……
伏見低着頭站起身來，做了一個深呼吸。
“所謂家人是我不希望他們比我先死去的人
所謂家人也有人決不允許我死在他們前面
為什麽不更加坦誠一點
為什麽該說的話總是說不出口
有些事靠肢體語言總無法盡訴
我終于明白了語言誕生的意義
我愛你謝謝你
不足以表達這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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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們
所以此刻我唱起這首歌
即使難以相見
即使彼此遠在天邊
也有無比堅強無比親密的羁絆相連
媽媽爸爸兄弟姐妹還有我所有朋友
謝謝你們的愛
盡管我如此渺小膽怯你們依然深愛着我
媽媽爸爸兄弟姐妹還有我所有朋友
我多麽愛你們
……”
這是他去年年末的時候，在街上聽到的一首歌，花了挺多心思才找到，現在，他在這裏，将它唱給自己的家人聽，即使已經晚了……
傍晚寂靜的墓園裏只有伏見一個人。雖然他似乎從來沒有唱過歌，但是青年的歌聲卻異常舒緩輕柔，或許和曲子的性質有關，不過回蕩在晚霞中的歌聲傳達出來的溫柔和寂寞卻僅僅是由青年的聲音演繹的。這種溫柔和寂寞讓冰冷墓碑上反射出的光也變得柔和起來。
伏見環顧四周，感覺那種光芒就像是他們親切地看着自己的眼神。
“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啊！”伏見大喊了一聲，仿佛聽到了回音卻依舊沒人回答，伏見再次低頭，苦笑了一下。
“以前的我一定會這樣說吧。”像是自嘲一般地說，“但是現在就算我這樣說你們也不會回答我了吧……”
正确，沒人應答。
“即使難以相見即使彼此遠在天邊
也有無比堅強無比親密的羁絆相連
媽媽爸爸兄弟姐妹還有我所有朋友
謝謝你們的愛
盡管我如此渺小膽怯你們依然深愛着我
媽媽爸爸兄弟姐妹還有我所有朋友
我多麽愛你們
……”
伏見再次輕輕念道，之後又做了一個深呼吸。
“我知道你們聽得到的。”伏見大聲說，之後又看向面前的墓碑，“室長您也別耍賴，我不會再說了。”
“……”那個名字只是在那裏熠熠生輝。
“啧……那我就當您默許了。”伏見別過臉去，用慵懶的語氣說道，之後卻再次苦笑。
自己現在這樣，用那時候自己的語氣自言自語到底是在幹什麽啊……
他們明明都已經不在了，自己也已經永遠地失去他們了，卻還想裝作以前的樣子，想裝作時間永遠沒有過去的樣子，想裝作一切都未改變的樣子……
想想伏見自己都覺得有些可恨可憐，他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但是，這是最後一次了。
所以，就讓他……稍微任性一次吧……
“伏見。”就在伏見準備離開的時候，後方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草剃哥？”伏見看清來人之後，發出了有些驚訝的聲音。
出雲穿着短袖白襯衫和休閑西裝褲，墨鏡下的雙瞳顯得有些疲憊，手中拿着一束精美包裝的藍色勿忘我。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夕陽的照耀下閃着柔和的光芒。
此情此景，二人相顧無言。最終，是出雲先邁出了腳步，他沉默地走過伏見身邊，在旁邊的一個墓碑面前停下了腳步，單膝跪地，用雙手将手中的花輕輕地放在墓碑前。
“草剃哥……今天怎麽會來？”伏見僵硬了半天終于從齒縫間擠出這句話，只是一說出口他就感覺自己真是個笨蛋。今天……
“今天是我和小世理的結婚紀念日啊。”出雲微笑着把手搭在墓碑上，柔情地看着那上面的名字，就像是撫着妻子美麗的金發，深情地看着她一樣，“不來的話，在夢裏一定會被她罵死的。”
“是……這樣啊。”伏見顯得很尴尬。
“已經一年了啊……”出雲忽然有些感慨地說道，“你呢？”
“什麽？”伏見疑惑地回頭。
“已經沒事了嗎？”出雲轉頭看着伏見，用看着當年吠舞羅的小鬼的溫柔眼神看着他。
“我……沒事。”伏見猶豫了一下說。
“是嗎。”出雲不明所以地笑了，然後站起身來，不經意間瞥見了旁邊墓碑前有一束一樣的藍色鮮花，就問，“這是你帶來的？”
“恩？啊，是的。”伏見轉身看向那束鮮花回答。
“噗——呵呵~”出雲情不自禁地笑出來。
“草剃哥？”伏見情不自禁地歪了歪頭。
“沒什麽。”出雲看着那束鮮花，意味不明地搖頭笑了。
（突然覺得，這小子也挺可愛的啊……）
出雲又看向伏見，發現他還在疑惑地望着自己，于是趕緊轉移話題。
“對了，一年下來，現在scepter4的室長先生還好吧。”出雲把視線轉向另一個方向。
“宮野麽……”談到吹雪，伏見就止不住地嘆氣，“嘛……勉勉強強吧。”
“是嗎。”
“恩，摸魚嚴重，雖然最近感覺稍微好一點……根本就沒有作為王的威嚴，像小學生一樣幼稚，scepter4在他手中感覺前途灰暗。”伏見毫不客氣地一條一條地數落吹雪，卻不知自己又在不知不覺間，就像是回到了從前……
“是嗎……”出雲安靜地聽着，最後只輕嘆了一口氣，“原來現在的室長先生是那種類型的人啊。”
“草剃哥……”伏見感覺出雲話中有話。
“不過也可以理解他那樣表現的原因呢。”出雲無奈地攤了攤手，之後從褲兜裏掏出煙，但在看了看墓碑之後又放了回去。
“草剃哥……知道宮野的事情？”伏見隐隐覺得大概是這麽一回事。
“新一任的青王已經誕生，我在東京這一帶的各種活動都有可能會和你們碰上。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出雲沉穩地笑道。
“是嗎。”伏見不知為何有些沮喪。
“我很佩服宮野先生。”出雲有些贊嘆地說，“即使那樣他也能如此堅強。而且從你的敘述中，也可以看出他在努力讓自己開心地活着，那份善良和純真現在真的已經很難得了。”
“宮野他……”伏見沒有正面看出雲，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看過去，“經歷過什麽嗎？”
“你會知道的。”出雲輕閉雙眼，“從我口中或者從他自己口中，這是你的選擇。”
“……”伏見沉默地收回了視線。他再次看向面前的墓碑，似乎在恍惚間，看見墓碑上的字變了。
從MUNAKATA REISI變成了MIYANO FUBUKI
“！！”伏見心下一驚，瞪大了雙眼。墓碑上的字沒有變，但是，伏見卻沒有一點安心的感覺。
“伏見？”看到伏見有些晃神，出雲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伏見調整了氣息回答。
“不要太勉強自己。”出雲好心勸說道，“小世理他們不希望你這樣，你現在的家人，也一定不希望你這樣。”
“家人……？”伏見愣愣地問。
“你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出雲卻笑着反問。
“家人……”伏見喃喃地念着這個詞，四周墓碑上反射出的光芒在一瞬間變亮了一度，似乎是在回應他。
“是啊，家人。”伏見笑了，略顯疲憊，卻又無比安心。
要是再像曾經的自己一樣永遠活在回憶中的話，一定會再次錯過很多美好的未來。如果再……不，不會有第二次了！自己一定會守護他們！守護現在的scepter4！守護曾經的我們以及現在的我們的大義！
“謝謝，草剃哥。”伏見轉過身，鄭重地對出雲鞠了一躬。
“沒什麽。”出雲一只手搭在伏見肩上，輕柔地說。
伏見站起身來，面對所有的墓碑，大聲喊出：“佩劍者，執劍向前，以劍制劍，吾義昭昭，明于日月！”
堅定的誓言，回蕩在霞光和晚風之間。
出雲看着這樣的伏見，終于露出了些許欣慰的笑容。
“滴滴——”就在此時，二人的終端機同時響起。
“垃圾短信嗎？”出雲打開終端機，看着新信息提醒。
“致弱者們，如果你願意繼續以蝼蟻的身份活下去就删除這條短信，但如果你想獲得力量變得比任何人都強，就下載下面的應用。強與弱，勝與敗，選擇權在你。”
短信是這樣編輯的，下面附上了APP應用地址。
“手游宣傳嗎？”出雲看着那條短信，有些疑惑。
“不是。”出雲只聽見身旁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诶？”
與此同時，另一邊。
“一輝，感覺怎麽樣？”天城端了一杯咖啡給坐在電腦面前的榊。
“謝謝天城前輩。”榊微笑着接過，“我很好，情報科的大家也都很關照我，工作很順利。”
“是嗎……”天城看着故作輕松的榊，微微皺了皺眉，“但果然還是最希望能進入特務隊吧。”
“……”榊打字的手停住了，天城沉默地看着他，終于，在将近30秒的無言之後，榊再次開口了，語氣中滿是無奈，“是啊，直到現在，我也依舊那樣憧憬着。”
我知道。
天城想這麽說，卻最終沒說出來。除了吹雪，榊大概是現在scepter4中鍛煉自己體力鍛煉得最勤勞的人了，每天早上特務隊晨練的時候，榊也會躲在角落裏盡量跟着大家的節奏，但是因為身體原因始終跟不上，但是他依然沒想放棄，不管是午休還是晚上，他都抓緊一切休息時間鍛煉自己，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近乎瘋狂狀态了，這樣的狀态也直到前一段時間被吹雪說了一次之後才微微有所改變，但即使這樣也時常都可以在道場看見他的身影。
雖然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其他人心裏都很清楚，他再怎麽努力，都已經不可能實現那個夢想了……
“你，恨室長嗎？”天城停頓了一下，還是繼續問了下去。
“怎麽可能。”榊笑着搖了搖頭，手指又開始在鍵盤上飛舞，“我知道室長是為了我好，所以，雖然還是有些不甘心，但是我也會好好地在情報科發揮自己最大的作用，那樣才不會辜負室長的心意啊。”
“你還是挺明理的啊。”天城拍了拍榊的肩膀。
“嘛……”榊顯得有些尴尬，“相信scepter4的大家都是這樣的啊，雖然一開始我并不是因為室長的原因加入的，但是現在，我相信着室長，并且願意為了他和我們所堅守的大義奉獻全部。”
“年輕人還真是熱血啊……”天城感慨地說，明明自己也才只有21歲。
“前輩……”榊垂着肩膀，苦笑道，“您就別調侃我了。”
“恩，加油吧。”天城又拍了拍榊的肩膀，輕抿了一口咖啡。
“是！”榊幹練地回答，之後看着電腦屏幕上飛速出現又消失的文字。
“等等！”一瞬間，天城大喊。
“怎，怎麽了？”被天城的氣勢吓到了，榊不由自主地停下了雙手。
天城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立馬放下手中的咖啡，搶過榊面前的鍵盤，用榊一點點也看不清楚的手速在鍵盤上敲打着什麽。幾秒之後，天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凝視着電腦屏幕，神情愈發嚴肅。
“前輩？”榊小心翼翼地輕聲問。
“工作了，一輝。”天城端走自己的咖啡，立刻招呼身邊的隊員投入到工作當中。
“是……？”還有些雲裏霧裏的榊歪了歪頭，疑惑地拖長了尾音回答。
而此刻的墓園。
“怎麽了，伏見？”出雲看着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的伏見，又看了看終端機上的短信。
“啧，又是那時候的嗎……”伏見低沉着聲音，幾乎是有些惡狠狠地說道。
那是他不願意想起的回憶，這個APP，銷聲匿跡多年之後再次打破了伏見生活的節奏。
也即将永遠地奪走吹雪重要的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