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Demon
Star piece Φ Demon
“死者……蘇生……”伏見喃喃地念着卡片的名字,握緊了雙拳。
如果是這樣的話,必須趕快找那家夥說清楚。雖然伏見不認為吹雪是那麽不理智的人,但是這個節骨眼上确實有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
可是,剛剛才在他面前撂下了那些話,現在不能再正面和他起沖突。否則,之後想有所行動會更加麻煩。
只有等待時機了。伏見暗暗下了決心,然後再把剛才拷貝出來的郵件調出來,現下他能做的,只有對這些數據進行分析了。 而且,天城和福原的建議。伏見決定要認真考慮一下了。
關于到底要不要把吹雪的事情告訴給其他隊員。
此時的情報科。
“科長,鎖定成功!”榊“啪”一下敲下回車鍵,然後回頭大聲地對淺野報告。
“沒有留下痕跡吧。”淺野問道。
“确定沒有!”榊堅定地回答。
“很好,辛苦了。你今天的工作就先到這裏吧。”淺野一邊看着手中的文件一邊對照着電腦屏幕,然後想順勢站起身來,但是剛起身卻又感到一陣眩暈便又跌回了椅子上。
“科長!”榊驚呼道,情報科的其他人聞聲也都朝這邊看過來。
“沒事吧,科長?”天城第一個上去拍了拍淺野的背,擔憂地問他。
“沒事。”淺野一只手扶着額頭,一只手無力地擺了擺,聲音顯得很虛弱。
“這份報告只有一點點了。”淺野使勁搖了搖頭,把視線又放到電腦上,聲音變得很輕,“監視記錄就拜托你了,小優。一輝,一會兒把我的報告送去給泉先生。”
“泉先生?”榊有些驚訝地問道,“不是給室長嗎?”
“拿去給泉先生。他知道該怎麽辦。”淺野繼續虛弱地說道。
“我知道了。”榊點點頭回應。
“科長……”天城還是一臉擔憂地看着他,其他隊員也跟着天城的擔憂開始附和起來。
“科長,您已經連續工作兩天多了,還是休息一下吧。”
“就是啊,您別不把自己當人啊。”
“喂你說什麽呢?!”
“啊抱歉,我的意思是,科長您的身體要緊,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
“贊成。科長您別什麽事都自己來啊,我們也可以做得很好的!”
四周關心建議的聲音此起彼伏,淺野卻一點也不覺得煩躁,心裏暖暖的。 他的視線沒有離開屏幕,只是溫柔地笑了笑,柔聲說道:“我真的沒事,既然你們都這樣說的話,這份報告我寫完就休息一下好了。你們也趕快去做自己的工作,圍在這裏可又浪費了不少時間啊。”
“各位,辛苦啦~”這時候,門口傳來甜美溫柔的問候。衆人轉頭一看,是雪乃用托盤端着全員份的咖啡,微笑着向這裏問好。
“雪乃前輩好。”衆人齊聲問候道,看到雪乃端來的是咖啡而不是抹茶衆人心裏松了一大口氣。只是泡咖啡的話,雪乃也可以做得很好,這點sceptre4的衆人還是知道的。
“你們也是,最近情報科很忙啊,辛苦了。所以我給大家帶了咖啡,人人有份哦。”雪乃甜美柔和的微笑治愈了在場的所有人,不愧是sceptre4女神一般的存在。
“你也是,最近都忙成什麽樣子了。”把其他人的咖啡都分發完畢,最後雪乃親自把最後一杯咖啡端到淺野面前,剛才一直維持的微笑消失了,轉而皺起了眉頭,“認真工作是一方面,但是拼命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真是的,一點也不懂得照顧自己。”
“啊,抱歉抱歉。”淺野尴尬地笑着回答,小小地喝了一口咖啡就把它放到一旁,然後繼續看着電腦屏幕,“因為最近的信息量都很大啊。而且都是很重要的必須第一時間處理,所以就稍微忙了一下。”
“這叫稍微?”雪乃挑了挑眉。
“完成。抱歉,這段時間過去就沒……事……”話還沒說完,淺野就一頭栽了下去,雪乃及時扶住了他才沒有一頭磕在硬邦邦的桌面上。
“科長!”情報科成員們再一次騷動起來,卻被雪乃輕輕的一句話壓制下去。
“如果不稍微用點手段的話,你們的科長是不會乖乖休息的,你們說呢?”衆人只看到雪乃揚起美麗的微笑說着這樣危險的話。
“是……”但是衆人對雪乃的話不得不服,只能在心裏默念阿門,科長這輩子算是栽在雪乃前輩手裏了……
以及,以後找另一半絕對不要找醫生……
好在淺野在睡過去前最後時刻把報告完成了。天城負責追蹤鎖定了的信號,榊把報告給泉送過去,情報科又開始了穩定的運作。
泉辦公室。
“是你啊,小鬼。”泉正了正歪掉的單片眼鏡,接過榊手中遞過來的報告,很快地浏覽了着。
“那麽,我就先告辭了。”榊鞠了一躬,打算離開。雖然科長說自己今天的工作就到此為止,但是情報科的大家都那麽忙碌,自己就這樣休息了他于心不安,至少,如果能夠幫到天城前輩一些的話,也是好的。
“等一下。”泉卻出聲叫住了他。
“還有什麽事嗎,泉先生?”榊眨了眨眼睛表示疑惑。
“你身體最近怎麽樣?”泉從随手從抽屜裏拿出一根棒棒糖,他嘴裏還咬着一根。
“托您的福,我已經沒事了。”榊恭敬地回答。
“那就好。”泉說着,把手中的棒棒糖遞給榊,榊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了,之後,泉抖了抖手上的報告,看着榊,意味深長地說,“既然你說自己沒事了,那麽我就問你幾個問題。”
“是?”榊雖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挺直了脊背。
“第一,如果一項工程需要花費很多成本,你認為它存在的理由是什麽?”泉斟酌了一下字句,問道。
“恩……歸根結底只會有一種原因,那就是這項工程帶來的利益遠遠大于它的開發成本。”榊沒有問泉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他知道在思考這種問題的時候任何其他的想法都會幹擾自己的思路。
“第二,如果你做這項大工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你要怎麽辦?”泉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平靜地繼續問道。
“這個……地下工程嗎,恩……這種情況,肯定是需要很好的隐藏,但是要真的不被任何人知道的話……如果能有條件,我大概會選擇在國外進行。”榊皺了皺眉,想了半天回答道。以前聽天城前輩說自己的經歷的時候提到過這方面的情況。
“那麽,第三,如果要将這一項工程引進本國使用又不能讓相關機構有所察覺。要怎麽實現?”泉聽着榊的回答,輕輕笑了。
“唔……恩……那,我肯定實現要和政府相關人員有所合作才可以。而且,還必須是地位不低的人。”榊緩緩地說道,同時微微點頭對自己的話表示認同。
“第四,在本國政界地位不低的人,你到底要給他怎樣的好處他才願意幫你?”泉咬碎口中的棒棒糖,吹着支棒頂端的口哨。
“這個啊……肯定不是為了錢,權力也不現實。是拿什麽要挾?比如親人、毒品之類的?畢竟那樣權力的人基本都是呼風喚雨,錢什麽的都不在乎了吧。若說還想要什麽的話,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時間倒流回到青春改變過去之……類……的”說到最後,榊自己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似的,語速變得慢了起來,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泉先生,您是說……”
“最後,綜上所述,有可能做到這一切而且還不被察覺的,除了某些我們或許不知道的地下大腕之外,還有一種可能不是嗎?”泉輕笑了一下,把帶着口哨的棒棒糖支棒扔到垃圾桶。
“王……”榊還是有些不确定地說道。
“沒錯。而且,如果是某些地下大腕的話,和我們應該是不會有交集的,因為這是警察的工作。但是現在這件事情看起來和我們牽扯得還很深,那麽,十有八九都是後一種可能了。”泉看着淺野寫的報告,報告最後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竟然和王有關……”榊臉上的表情還是很震驚,似乎自己的三觀受到了什麽沖擊似的。
“看來淺野和我想的一樣。”泉再次翻了翻手中的報告,然後遞回給榊,“這份報告的作用就到此為止了,你拿回去給……給天城看看吧,他是學心理學的,說不定還可以看出一些其他我們注意不到的地方。”
“是!”榊激動地回答。
“那你還不快去啊,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幹嘛?”泉坐回椅子上正要繼續開始工作,卻看到榊本來就很亮的雙瞳現在更是閃閃發光地看着自己感到一陣陣別扭。
“我在想泉先生有這樣的推理能力明明來情報科更好啊。”榊很天真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種話要說也該是淺野來輪不到你小子吧。”泉彈了一下榊的額頭,無奈地說,“只是平時對這方面比較感興趣罷了,但是比起在情報科,還是在這裏我更能有所作為。要不然你以為你這小鬼是怎樣才能撿回一條命的啊。”
“是……”榊摸了摸額頭被彈的地方,縮了縮腦袋回答。
“好了,回去忙你的吧。”泉擺了擺手,示意榊趕緊離開。
“是!”榊也很聽話地跑開了,他現在腦子裏充斥了各種各樣的假設,要趕緊把這些結果和想法告訴天城前輩。
“那麽接下來。”泉看着屏幕上不斷交錯的基因鏈模型,做了一個深呼吸,“也該給室長那邊一個交代了。”
“啪啪”的鍵盤聲響起。
“您所要求的線索已經全部處理完畢,現報告如下:……”
——
“綜上所述,我認為這次的事件和某位王權者有關,接下來需要調查的地方,就是追溯宴會的酒品來源。如果我的猜想沒錯的話,宴會使用的酒品是雷司令,然而這只是個掩飾,對方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把這批基因變異的鍬型蟲走私回日本。”傍晚,吹雪喃喃地念着泉通過私人網絡傳給自己的報告,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考慮到這些基因變異的鍬型蟲和paradise的産出有關,所以我認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的走私,paradise的相關報告已經另附。對方能夠由此獲得相當大的利益,考慮到對方或許是王,我猜測還會有其他目的……”
讀到這裏,吹雪停下了。這篇報告他詳細地從頭到尾看了很多遍,其中許多細節都已了然于心。不得不說,這篇報告來得很及時,解決了他現在感到疑惑的很多問題。雖然自己本來只是拜托泉核對一下鍬型蟲的相關代謝和自己計算出來的結果是否一致,但是泉卻帶給了他出乎意料的結論。這讓吹雪欣慰的同時也感到很感激,可是這種情緒并沒有持續多久。
“啪——”吹雪放下報告,一只手拿起自己很久很久沒有碰過的象棋棋子,往旁邊移了一步。躲開了紅棋的将軍。剛移動的藍方将棋上那一條深深的痕跡特別顯眼。它被摔了兩次,差一點就裂成了兩半。
“考慮到對方或許是王,我猜測還會有其他目的……嗎……”吹雪凝視着棋盤,淡淡地說,之後他又把“将”棋拿在手中,輕輕握住了。
“死者……蘇生……姐姐……”
很溫柔很溫柔。
“怎麽可能。”
很冰冷很冰冷。
——
今天是12月18日,吹雪22歲生日過去了8天。距新年還有13天,距此次事件結束還有10天。
“鳳,久世。”泉在道場叫住正在訓練的二人。
“泉先生。”被叫到的二人收好木劍,小步跑到泉面前,敬了個禮。
鳳凜太郎、久世遼,現Sceptre4特務隊隊員,很樸實安靜的兩個人,劍術在特務隊裏或許算不上頂尖,但是二人實戰中驚人默契的配合和爆發力不容小觑。
也正是這樣的組合,才最能讓人有安全感。
“我申請到了副長的許可,你們護送我去一個地方。”泉換了一身私服,單片眼鏡也換成了墨鏡。他直接用了“護送”二字,讓二人認識到這不是普通的陪行。
“我知道了。”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回答。不問原因,只忠實地執行命令,這便是二人的行事風格。這樣的行事風格放在曾經的sceptre4或許很容易被孤立起來,但是在現在的sceptre4不同,托吹雪的福,他們在隊裏都遇到了很好的朋友。
而此次泉拜托護送要去的地方其實并不神秘,就是吠舞羅而已。因為接連的兩次事件,泉認為自己大概是被對方盯上了,所以,如果能有特務隊隊員們和自己同行的話,情況或許會稍微好一點。情報整理得也差不多了,泉認為需要告知出雲一聲。
“泉先生,您知道室長發生什麽事了嗎?”在去吠舞羅的路上,原本一言不發的二人中,鳳首先打破了沉默。
“室長最近很不對勁,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久世點頭附和道。
“我們考慮過很多種原因。”鳳淡淡地說着。
“比如被科學怪人洗腦、不小心摔倒撞到腦子、被外星人抓走改造……”久世用很嚴肅的語氣繼續說。
“或者是這個人其實根本不是室長而是外星人派來的間諜。”鳳也用同樣的語氣回應道。
(喂喂……)
泉心裏無力嘆息。
(這發展是怎麽回事啊?你們就不能想點正常的東西嗎?原來你們是電波系的角色嗎?!)
“最後我們一直認同,室長一定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二人異口同聲地說,然後認真地看着泉。
“原來你們還是會正常思考的啊。”泉小聲嘀咕道,之後稍微摘了宅墨鏡,看着挂着嚴肅表情的二人。
“我是知道。”泉很直接的回答,本來也沒有撒謊的必要,“但是,在副長的決定沒有下來之前,我不能告訴你們。”
“我知道了。”二人雖然愣了一下,但是還是維持自己的一貫作風。
同時,吹雪辦公室。
伏見現在很緊張。明明已經是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但是這次卻讓伏見心跳不斷加速。
趁着吹雪在情報科和庶務科之間輾轉忙碌的間隙,伏見溜進了吹雪的辦公室。其實就是走門進來的也不算溜,但是依着伏見現在的心态,還是用溜來形容吧。
他很快地走到吹雪的辦公桌前,很迅速地翻着桌上随意亂放的文件。伏見現在很慶幸吹雪沒有把這些文件按照順序好好擺放,否則自己還原回去一定會花費不少時間。
宗像傳給吹雪的文件伏見已經都分析完畢了。然後将地圖情報中殘缺的部分也都計算了出來。雖然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數據了,但是或許還會派上用場也說不定。
而其中計算出的可能性結果比較大的地點,就正好有吹雪前幾天單刀赴會的地點。于是伏見心裏開始一步一步計劃出來,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确定一件事情。
翻遍了桌面都沒有找到那張卡片,伏見開始焦躁起來。做了一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想了幾秒,然後雖然心裏還有些顧忌卻還是打開了吹雪的抽屜。
伏見心裏很忐忑。暗地裏這樣做連他自己都覺得厭惡,但是,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他已經再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
抽屜打開,裏面的東西裝得滿滿的,卻擺放得很整齊,伏見一眼就看到了背面朝上放在裏面的一張卡片,上面還壓着那顆負傷的“将”棋。
伏見左手拿走“将”棋,右手拿起那張卡片。看着卡片像是黑洞一樣的背面,伏見再次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沒有猶豫地把卡片翻過來。
在看到卡片圖案的一瞬間,伏見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受到了什麽巨大的沖擊,一時之間整個人都有點站不穩。他趕緊閉緊雙眼,用另一只手扶住額頭,集中全身精力對抗這股神秘的力量,卻在下一秒,聽到“啪”的聲音。睜開雙眼……
“啪……”
“啪……”
兩聲清脆的聲音接連響起,然後是“骨碌骨碌”的轉動聲。
幾乎是貫穿“将”棋棋身的巨大裂痕終于不見了。因為它終于無法承受再一次的重創,裂成了兩半。
伏見看着裂成兩半的棋子,瞪大了雙眼。他顫抖着伸出手撿起兩半棋子,惶恐迷茫地看着它們,雙眼無神,似乎自己的心,也跟着這一碎,摔成了兩半。
“怎麽了?伏見君。” 然後,在自己身後辦公椅的方向,傳來了一個讓伏見繃緊了全身的聲音。
“這個時間點應該還在工作吧,伏見君不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卻在這裏偷懶真的好嗎?”宗像一只手輕輕撐着下巴,另一只手熟練地執起一枚枚拼圖,一點也不猶豫地把它們放到拼圖正确的位置。
“室……長?”伏見看到眼前熟悉的人在熟悉的場景中用熟悉的語氣對自己說着熟悉的話,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怎麽了?伏見君。一臉驚訝的樣子。”宗像看着伏見呆愣的模樣輕輕笑了笑,停下了手中拼圖的動作。站起身來朝他走過去。
這是怎麽一回事?室長不是早在那次任務中犧牲了嗎?現在怎麽會好好地在這裏?
“死者蘇生?”宗像很随意地接過伏見手中的卡片,看着它微微驚訝地說,“伏見君,對紙牌游戲也有興趣嗎?”
“室……長……室長……?”又過了好幾秒,伏見才終于能對眼前的人說話。
“你的情況很奇怪,伏見君。”宗像卻皺着眉嚴肅地看着他,“發生了什麽事嗎?”
“是……室長吧……”伏見的聲音相當顫抖,迷離的眼神也是。
怎麽可能。他明明早就消失了才對,自己親手殺死了他,親自參加了他的葬禮,眼睜睜地看着他下葬。但是現在這個人卻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是幻覺。一定是!
“那伏見君認為我是什麽呢?”宗像卻用慣常的語氣調侃着回答。
“不,不可能……”伏見使勁搖着頭,低聲喃喃自語道,同時握緊了雙拳,而又在握緊雙拳的同時,手掌處傳來錐刺的尖銳疼痛。伏見低頭一看,是棋子原本平滑的邊緣由于裂成兩半産生的棱陷入手心帶來的痛楚。
伏見心裏一震。
對啊,沒錯,這顆棋子是吹雪的。對,是吹雪的沒錯。所以這一定是幻覺。 伏見緊握着棋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即使痛楚越來越深也毫不在意,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保持理智。
但是那人卻把它拿走了。
“這是象棋。伏見君在哪裏找到的?怎麽會摔成兩半的?”宗像溫暖的大手拉着伏見握緊的雙拳,把他緊緊拽在手中的象棋拿了出來,要問為什麽這麽容易,只是因為伏見在宗像握住自己那只手的時候,被熟悉的溫暖所包圍,一時之間再次發愣了而已。
“是……室長您的辦公桌裏。”伏見搖了搖頭,做了一個深呼吸,再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試着回答宗像的問題。
這一定是幻覺,那麽只要自己主動與其接觸,等他露出漏洞了便會消失。
“原來還真是我那塊快摔成兩半的棋子啊。”宗像語氣裏有些遺憾,“本來想就那樣保留下來當做紀念的。現在竟然被摔壞了還真是遺憾啊。”
等等?這塊象棋是室長的? 伏見深深地皺着眉頭。
“這是……您的?”但是他還是冷靜地問道。
“沒錯。有什麽問題嗎?伏見君。”宗像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常。
“您……不是犧牲……”腦子越來越混亂,伏見終于問出了心中最疑惑的問題。 這塊棋子是吹雪的沒錯。而且室長是犧牲了的。
“啊,原來伏見君對那次的事件還在介懷啊。”聞言,宗像像是了然于心地無奈嘆息道。
“介懷……”伏見愣愣地說。
“那次事件讓你受傷了,是我對任務的評估除了差錯。真的抱歉。”宗像輕輕地說道,“已經這麽久了,異能者的精神幹擾還存在嗎……”
“精神幹擾……?”伏見愈發疑惑了。
“那次事件的異能者的異能是精神幹擾,因為我的失誤讓伏見君你遭遇了他們的精神襲擊。”宗像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像是在自責似的。
但是伏見現在根本沒空管這些。
精神幹擾?我受到了攻擊?室長沒有犧牲?那吹雪是怎麽回事?現在的sceptre4是怎麽回事?自己經歷了那麽多的痛苦掙紮又是怎麽回事?
“本來以為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治療已經差不多痊愈了,但是沒想到對方的幹擾竟然可以持續這麽久,失策了。”
這麽長時間?多久了?一年?難道說自己這一年都在做夢?室長他們的犧牲都是假的?宮野吹雪,現在的sceptre4都是自己的夢?
“咚咚——是我。淡島”
“請進。”
副長?副長也沒事?那麽特務隊的隊員也都……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室長。伏見?”
“有事報告嗎?淡島君。”
“是!關于秋山和弁財前幾天的外勤,我看了報告感覺有些異常地方。”
秋山、弁財?大家都還在。那麽,這一切都是我在做夢了?我受到了精神襲擊,所以一直将自己困在幻覺中。其實大家全部沒事,沒有吹雪,沒有後來的sceptre4。什麽都沒有。
诶……?
等等……
吹雪是誰?
“伏見?你沒事吧……”
伏見……
伏見是誰?
“伏見君。伏見君!”
室長……室長!
一切的一切,全部交織在腦海裏。很混亂,什麽都不清楚,感覺快要炸裂了!
“室長……室長……吹雪……吹雪……吹雪是誰?不知道……吹雪……不知道……伏見……伏見……伏見是誰?我……我是誰?我是誰?不知道……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伏見失去理智地扔掉手中碎裂的棋子和卡片,抱緊頭部,失控地大喊道。
“伏見君!”剛走到走廊的吹雪聽見喊聲立刻破門而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伏見面前。
“我是誰?室長……室長……吹雪……是誰?”伏見雙眼完全無神地喃喃自語道。吹雪使勁搖着他的肩膀,對方卻還是一點恢複過來的跡象都沒有。
“我是誰?吹雪……室長……”口中不斷喃喃地重複着這幾個詞。
吹雪見狀,咬咬牙,一狠心,一記手刀把伏見劈暈了過去。懷中人終于安靜下來了,吹雪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将全身的力量聚集到右手處,手掌噴薄出淡淡的藍色火焰,吹雪一面取下伏見的眼鏡,一面将這樣的右手覆在伏見的雙眼處。淡淡的藍色火焰透過皮膚溫柔地一點點沁入身體裏,明明應該是很駭人的場面實際卻讓人感到莫名安心。
過了一會兒,火焰才全部進入伏見的頭部。吹雪再次輕嘆了一口氣。
(還好發現得及時,也多虧伏見君意志夠堅強。)
“滴滴——”終端機響起,吹雪抱着伏見坐在茶室榻榻米上。空出一只手打開終端。
“小雪。”終端那頭傳來熟悉的溫柔聲音。
“姐姐。”吹雪微笑着回應。
“小雪後天有時間嗎?”真由美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像暖流一樣注入吹雪心裏。
“恩。”吹雪也像從前一樣微笑着。
……
“恩,好的。”
…
“那麽,到時候再見咯,姐姐~”
…
“拜拜。”
挂斷終端機,吹雪的臉上再次變得面無表情。抱着伏見的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口中說出的話語卻是無情。
“姐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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