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衛綁定系統
段钺兩手用力一撕!
小黃書紋絲不動。
他想約摸是自己重傷,使不出力。
遂拔了腰間短匕,狠狠一刺!
小黃書穩如老狗。
扉頁上連半分傷痕都沒有。
段钺不信邪,又扯又捅。
小黃書依舊毫發無損,比鐵板還硬。
“怪了,這是什麽邪物?”
他來了氣,轉頭掃了眼殿內擺件,視線落在冒着火星的暖爐上,冷笑。
小東西,不信治不了你!
段钺一瘸一拐爬下床,拎着小黃書,直接扔進熊熊燃燒的烈火裏。
眼見火舌吞沒書冊,才放下心,正要轉身離開。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刺耳尖叫,仿若嬰兒凄厲哭喊。
段钺吓一哆嗦,猛然回頭。
只見那小黃書竟哭嚎着,從火堆裏陡然跳出,在地上一蹦一跳直打滾:“着火啦!疼死啦!救命呀!”
Advertisement
段钺驚得後退幾步,跌坐在地。
小黃書撲騰幾下,帶着一身火星子,朝他蹦跶過來,發出嬰童般軟糯的聲音:“疼呀!疼!”
段钺驚疑不定:“何、何方妖孽?”
“我是你的系統呀!爸爸!爸爸快救我!”小黃書心急地往他懷裏鑽。
系統?
等等!莫非是靖王妃身邊的那個妖孽?
段钺恍然,捏住它提起來:“原來我重生,是你幹的好事,你究竟有何陰謀?”
“沒有陰謀!統子要幫爸爸逆襲!爸爸,疼呀,先救我呀!嗚嗚嗚!”
見它哭個不停,段钺心煩,拍滅了它身上的火星子。
小黃書“嗷嗚”一聲,蹭了蹭他指尖:“爸爸!謝謝!爸爸真好!”
段钺聽得直皺眉。
靖王妃身邊的系統,他記得并沒有這般癡傻。
聲音和性格也不一樣,這倆應該不是同一個妖怪。
他把小黃書拽起來,上上下下四處打量:“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是爸爸的金手指呀!”小黃書嬌憨貼着他。
“爸爸的敵人是趙景幼,爸爸的老攻是靖王,爸爸的系統是炮灰逆襲,統子要幫爸爸搶回自己的東西!”
什麽狗屁倒竈的玩意兒,他一個字都沒聽懂。
殿門一開,傳來王霖的聲音:“萬歲爺,當心腳下。”
聖上來了!
段钺一激靈,一把抓住小黃書,往懷裏一揣。
小黃書哎呦一聲:“黑呀!好黑,爸爸!怕!”
怎麽跟小孩兒似的。
段钺咬牙低喝:“噓!不要說話,讓人發現我就燒了你!”
小黃書直哆嗦,嗚咽一下,不敢吭聲了。
中承帝走進內殿,見他坐在地上嘀嘀咕咕,不由輕笑:“雲钺,說什麽悄悄話呢,讓朕也聽一個如何?”
段钺哪敢跟他說有妖怪。
那不得吓死滿朝文武。
他跪在地上:“回禀陛下,奴才在練功。”
“練功,不在榻上練,坐地上,染了風寒可怎麽辦。”
中承帝走過來,一彎腰就要抱。
段钺強忍躲避的沖動,被他攬腰抱入懷中,低眉順目,身子僵硬。
他如今少年光景,歲數不大,唇紅齒白。
依稀可見幾分冷峻肅殺之氣,青澀得惹人憐惜。
中承帝瞧他這般好模樣,沒忍住,撫了撫:“雲钺,你這臉,越長越開了。”
段钺面上并無反應,心中卻警鈴大作。
老皇帝什麽意思,想臨幸他!?
他身子都僵了,死死捏緊指尖,強持鎮定:“謝陛下贊賞。”
中承帝勾唇,将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卻不挑破。
一雙眼漆黑深邃,布滿算計,瞧不出幾分真情實意。
他将段钺抱到榻上,和他說起刺客的事。
倒也不曾隐瞞,直白道:是莊貴妃派的刺客。
被後妃刺殺,尋常帝王早該雷霆震怒,他卻沒什麽反應,還好心情地問段钺,護駕有功,想要什麽獎勵。
段钺欲言又止。
中承帝拍拍他腦袋:“雲钺,莫怕,想說什麽,盡管開口。”
“陛下也認為,是貴妃娘娘下的手?”
中承帝別有深意地笑:“是不是她,不重要,重要的是,莊氏不能再留。”
他勾了下唇,挑起段钺的下颌摩挲:“你是聰明孩子,朕這般說,你可明白了?”
段钺當然明白,這些朝堂陰私,靖王那時候不知耍過多少。
無非就是老皇帝不願由着臣子弄權,便借刺殺一事栽贓,想趁機除去莊氏。
可這等機密之事,老皇帝為何要告訴自己?
他一個暗衛,又有什麽資格參與朝堂密謀。
段钺心跳驀地加快,想起那些曾經被皇帝推出去當替罪羊的暗衛們,不禁為将來感到擔憂。
“陛下打算如何處理那刺客?”
“他敢傷你,朕便叫他剝皮抽筋,自己也嘗嘗被火燒死的滋味,如今人已成了灰,雲钺要去瞧瞧麽。”
段钺額角逼出滴冷汗,仿佛看見自己未來下場。他輕咽口唾沫,撥浪鼓似的直搖頭。
中承帝眯起眸子,瞧他的反應。
小暗衛被吓到的樣子,有點可愛。
他耐着性子,又溫聲問了一遍,想要什麽獎勵。
段钺堪堪回神,想起仍在牢裏受苦受難的前任主子,小聲哔哔:“陛下,既然您知道偷金釵一事與四殿下無關,那四殿下是不是......”
“怎麽你想救老四?”
段钺一下哽住,沒想到聖上這麽犀利。
他若答是,恐有結黨之嫌,得砍頭。
他答不是,落個欺君之罪,也要砍頭。
小暗衛怔在原地,手足無措。
中承帝看他半晌,笑笑:“行了,不逗你。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便是。”
又道:“此回老四受了無妄之災,你若擔心,便去領他出獄,也替朕好好照料,別叫他落下病根。”
段钺驚喜:“陛下準許奴才出宮了?”
“再關着你,你可要怨朕了。”中承帝揉揉他腦袋,便放了他離宮。
段钺摸不清他意思,總感覺老皇帝哪裏變了。
上一世昏聩無腦的男人,這一世卻多了幾分威嚴,叫人心生恐懼。
也罷,他一個暗衛,保命就好,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做甚。
段钺一瘸一拐走出宮,慢吞吞去了天牢。
靖王已經被關快一個月了。
距離上次段钺來瞧他,又斷了幾根肋骨,瘦得更脫形,手腳腕經脈皆被挑斷,狼狽不堪,趴着地上奄奄一息,呼吸也聽不見。
牢門打開,段钺走進去,發現他已經熬不住折磨,暈了。
多嬌氣的主子,才這點痛就受不住了。
段钺冷哼,伸手将他抱起,送回冷宮。
瑤初皇後被廢之後,靖王便一直和跟着她待在冷宮,平日也沒人搭理。
冷宮空蕩一片,森冷異常,連棉被都是陰濕的。
段钺只好将外套脫了,墊在靖王身下,又去井裏打水,燒熱了端過來,替他扒下衣衫清洗血跡。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極多,處理起來麻煩得很,段钺上好藥,天色便暗了。
按理,他該回暗衛營複命。
但瑤初皇後不知去了哪裏,他遍尋不到,又找不到可以伺候的宮人,只得自己留下來暫且照料。
畢竟是他前任主子,萬一叫他就這麽悄無聲息死了,也不大好。
段钺絞盡腦汁,給自己找理由。
半夜,靖王發起燒,嘴裏不停講胡話,手也不老實亂揮。
段钺心想真麻煩,打着哈欠爬起來,絞了濕帕子覆在他額頭,正要探過身去,幫他多蓋兩床被褥。
忽然,靖王睜開眼,鋒利清冷的目光直直盯着他。
“段钺?”
段钺一愣,下意識回:“主子。”
靖王定定看他兩眼,皺眉:“你不是死了,怎麽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