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衛慘遭毒打

這話可是犯大不逆之罪了。

一個暗衛,不想跟主子,想作甚?

造反麽。

底下衆人神色驟變,目光隐晦掃過段钺。東廠和錦衣衛幾人眯眼,頗有看好戲的意思。

段飛皺眉,頻頻使眼色,叫他老實點。

中承帝積威深重,哪怕寵愛,也絕不會容忍他如此放肆。

段钺垂眸不語,已做好送死的準備。

他心知,自己實則多少有點不知好歹。

身為奴才,既得聖寵,感恩戴德,萬死不辭,都不足以報答。

他呢,他倒好,不僅不懂滿足,還恃寵而驕,耍小性子,哪家主人能容得下?

但已從地府走過一遭的人,偏生就倔得很,不想再被任何人擺布、玩弄。

哪怕刀劍架在脖子上,也無法叫他屈服。

段钺閉上眼,額頭狠狠磕在地面:“陛下,奴才此生不願跟随任何皇子,只想在暗衛營侍奉,為段氏江山出生入死,請陛下成全!”

中承帝眸光深沉,面色晦暗,盯着躬腰伏地的段钺,半晌沒說話。

聖心難測,上一刻的寵愛,下一刻就能化為利刃,要了卿卿性命。

沒人敢替小暗衛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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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一片死寂,凝滞的氣氛中仿若暗含殺機。

許久,只有段飛僵硬地站出一步,硬着頭皮,跪地求饒:“陛下,小十六年幼,性子不定,是奴才沒管教好。”

“陛下若罰,還請重罰奴才,饒小十六一命,給他個将功贖罪的機會。”

中承帝開懷,笑了兩聲。

“菀花,你這兩年,越發謹慎膽小了。誰說朕要罰雲钺的?”

菀花是他替段飛取的字。

段飛容貌豔麗,名字卻過于剛硬,中承帝不喜,便取“菀花”二字中和。

帝王賜名,那是多高的榮耀。

段钺卻讨厭這個稱呼。

這就是青樓女子的花名兒。

中承帝分明只将他們統領當成娼。妓一流以色侍人的東西。

他們統領,本是江湖人人敬仰的年輕俠客,潇灑恣意。

誰會想到,一朝入宮,竟成了人人可欺的侍奴,當真諷刺。

但他只是個暗衛,心中再不平,也只能憋着。

“陛下,此事與統領無關,是奴才膽大妄為,請陛下責罰。”

“罰什麽罰?”中承帝瞪他。

“盡瞎胡鬧,你若受傷,心疼的不還是朕?多大點事,瞧把你倆吓的。”

他招手叫段钺起身,拉着他的手,對底下衆人道:

“雲钺性子高傲,既然不願擇主,此事暫且擱置便是。”

說着又勾唇,眼底閃過一抹暗光,“何況,雲絕和初初兩人未至,莽撞定下,倒也不好。”

底下人皆應聲附和。

“半月後吏部考察百官業績,不若趁此之機,校驗諸位皇子功績。”

“老三,你不是想要雲钺?此回你若能拔得頭籌,朕便将雲钺賜予你,如何?”

三皇子一喜:“父皇所言當真!?”

“什麽話?朕還能唬弄你?但你若功課平平,可就別妄想了。”

三皇子瞳仁發亮,勢在必得:“兒臣定不負父皇期望!”

又朝段钺放話:“段十六,你等着,馬上你就是本殿下的了!”

......

從禦書房出來時,段钺整個人都沒精打采,耷拉着腦袋,連蔣飛塵和他打招呼,他都沒注意到。

段飛當着衆人的面,絲毫不給他顏面,從後頭狠狠踹了腳他屁股:“小兔崽子,你不想要命了!誰叫你跟陛下對着幹的,還不想認主?誰教你的?!”

段钺被踹了個狗啃泥,後背傷口撕裂,半天爬不起來。

三皇子“欸”了一聲,連忙上前,把段钺拉起來。

“段統領,幹什麽呢,你輕點,這可是本殿下未來的貼身暗衛!”

他回頭,仔細瞅了眼小暗衛那張俊秀白皙的臉。

“沒事吧。”

段钺內心複雜,搖搖頭,後退半步,抽離他的攙扶。

三皇子沒注意,自顧道:“你也小心點,本殿下貼身伺候的人,可不能破相。”

又道過幾日還要來尋他,讨教武術,好在父皇面前大放異彩。

總之逼逼叨一堆,段钺一個字沒聽進去。

他滿腦子都在想着,如何擺脫三皇子。

前世三皇子下場凄慘,對暗衛營迫害最深,他一點也不想認此人為主。

他借口要去養傷,才終于擺脫啰嗦的三皇子。

剛回到暗衛營,又被段飛踢了一腳,挨了幾板子。

段飛厲聲教訓他,既然當了暗衛,就好好收着點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本本分分當條狗,三皇子也好陛下也好,看上他是他的福氣,他可沒資格挑挑揀揀。

又說,他自己一個人死,沒什麽,可別連累暗衛營陪他一起殉葬。

段钺心中煩悶。

他是暗衛又怎樣,他都已經做了一輩子狗,難道還要再替這群狼心狗肺的人賣命一輩子麽?

人走幹淨後,段七走近,把他抱起來,替他擦擦臉,叫他十六。

段钺靠在他肩上,蹭了蹭,有點難過。

“阿七,我想走。”

段七沒說話,摸了摸他狗頭。

段钺傷沒好,便到處亂跑,剛才又被一頓打,現在有點發熱,腦子也暈乎了。

段七将他抱回自己寝舍裏,放在榻上,哄他睡了。

……

是夜。

月黑風高,樹影婆娑。

蔣飛塵換班後,便孤身一人潛入冷宮。

“殿下,今日陛下召集皇子們,已經開始商議冬獵之事。若殿下想行動,眼下就可以着手準備。”

靖王閉着眸,不出聲。

蔣飛塵着急:“殿下!莊貴妃處處迫害,您再不反抗,遲早會被她得逞。如今她只七殿下一個倚仗,七殿下一死,她必不成威脅!冬獵是最好的時機,誰也不會發現是咱們動的手腳!”

“莊稚吟,不成氣候,七皇子也不是威脅。”靖王聲音淡淡。

他有前世記憶,很清楚誰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并不急于對付這兩人,露了馬腳反倒不好。

“不說這個,中承帝今日急召段钺……段十六,所為何事?”

蔣飛塵頓了頓,想起那俊秀出塵的小暗衛,沉聲道:“是為玄衛擇主之事,聽聞三殿下當衆求要十六大人。”

靖王鴉睫輕顫,撩起眼皮,潋滟桃花眸在雪色月光中涼薄如水。

“他同意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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