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主子動心

段钺吻得不深,只蜻蜓點水觸碰了下,便離開那雙幹澀薄唇。

靖王似乎尚未反應過來,桃花眼瞪得極圓,一臉茫然盯着他。

蠢了吧唧的。

段钺撥弄了下他額角的碎發,“殿下,不用害怕,我會治好你的。”

靖王仍然不說話,身體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段钺挑眉:“不說話,是不信我麽。”

想了想,他的手滑下來,揉了揉靖王的唇角。

看樣子,是打算再吻一次。

靖王指尖一抖,突然把人推開,極快地蜷縮起身體,把頭埋進被褥裏,逃避和抗拒的意味極明顯。

段钺困惑地皺了下眉。

難道狗王爺不喜歡這樣?

那他心動值升那麽快幹啥。

“段初初?”

“段初初。”

“你再不理人,我要親你了。”

被包狠狠抖了下。

看幅度就知道裏面藏着的人有多驚惶。

須臾,半個腦袋試探地露出來,嘶啞艱澀的聲音傳來:“你......”

段钺聽不太清,湊過去側着耳。

靖王難以啓齒:“你不恨我......麽。”

聽到他這麽問,段钺愉悅地笑了聲:“不。”

只有在無法複仇時,才會産生恨的情緒。

而當獵物已經落入陷阱,無法自拔,剩下的便只有戲谑、玩弄甚至于放縱,期待他美夢破碎的那一天。

段钺扒開被包,直視少年那雙震顫不停的桃花眸:“段初初,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不想被無用的仇恨束縛,至少現在,我和你是站在同一戰線的。”

靖王緊抿着唇,眼眶控制不住地潮濕,很快淚水又滾了下來。

他今日,似乎尤其脆弱。

大抵是驕傲被踩碎一地,終于明悟此前錯行。

段钺輕輕托起他後腦勺,拭去他眼角濕潤的淚,指尖順着頰邊滑落,撫上那片可怖的燒痕。

“疼嗎?”

靖王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道想說什麽。

段钺好笑,問小黃書要了片藍莓味兒的止疼藥,塞進他嘴裏。

靖王含着用舌尖撥弄了下,用眼神詢問他是什麽。

“放心,不是毒藥,好東西。”

見他嚼碎了吞下去,還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齒,段钺不由笑笑,問:“甜不甜?”

靖王遲疑,點點頭。

酸酸甜甜的,他從未嘗過這種味道。

更神奇地是,沒一會兒,他四肢百骸傳來的劇痛都消失了,身體只剩下酥酥麻麻的微癢,只輕碰一碰,都舒服得不行。

段钺将他打橫抱起:“是止疼藥,能管兩個時辰,不過,一天只能吃一粒,吃多了會有副作用。”

靖王想起從前自己變小的事。

小暗衛總能拿出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連這個擺設奇特的屋子也是。

但他不說,靖王也就沒問,到底還是存着幾分愧疚和難堪,被段钺抱起時,也把臉撇過去,不肯叫他看見。

段钺把他抱到屋外。

空間升級之後,新增了野外建設項目。

一打開門,入眼便是藍天白雲,山川河流,青青草地。

小黃書盤腿坐在他頭頂:“爸爸可以通過調節氣候溫變、季節變幻等等,在這裏種植養殖,擴大領地,當空間靈氣濃郁到一定程度時,将會自主孕育生命,爸爸也會成為這方小世界的創世神。”

本以為是雞肋,原來是個洞天法寶。

不過。

“是不是要花很多錢?”

“當然了,爸爸這一輩子都掙不到那麽多哦。”

那你說屁。

段钺四處找了下:“靈泉在哪裏?”

小黃書說,靖王的臉屬于重度燒傷,用普通藥物根本沒有複原的可能。

而商城裏的複顏霜屬于特級傷藥,專供頂尖宿主使用,售價高達千萬金幣。

別說段钺現在口袋空空,就算他把所有支線主線任務都完成,也掙不了那麽多錢。

所以小黃書建議他先賒一口靈泉,替靖王養着身體,暫緩他病情惡化,之後再想其他的辦法。

據說頂級的靈泉能洗經伐髓、脫胎換骨,區區燙傷根本不在話下。

但那個更貴,一口就頂上百瓶複顏霜,把小黃書賣了都買不起。

段钺只配賒一小口最低級的溫養靈泉,饒是如此,也讓他頓時欠債五十萬金幣。

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多錢。

“入場需要繳納入場費的哦,一次十萬金幣哦爸爸。”

“......”離譜。

五十萬金幣他還不起,再加十萬他也還是還不起。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段钺無所謂地擺擺手:“快點。”

空氣中一陣水紋蕩漾,雲霧蒸汽缭繞,一方清澈的溫泉出現在眼前,暖玉為璧,白荷浮水,青石臺上擺着酒壺古籍,流觞曲水,雅致清幽。

段钺是個俗人,理解不了這等意境,直接上手開扒靖王衣衫,一個甩手把人投進水裏。

水花四濺。

靖王沉底兩三息,才掙紮着浮上來,嗆了一大口水,唇色慘白,抓着玉璧不敢動作。

段钺蹲在岸旁,被他下飯的操作逗笑了好一會兒,才道:“殿下,水不深,淹不死的。”

靖王抿着唇,扒緊玉璧,不吭聲。

段钺怕傷他自尊心,便轉移了話題:“這是藥泉,殿下在裏面泡幾天,傷勢便能好轉了。”

靖王低頭看了眼。

泉水過于清冽了,身下光景一覽無餘,遍布疤痕的皮膚和扭曲的腿骨看起來尤為醜陋。

他微微蜷起來,不願被段钺看見。

段钺卻以為他害羞。

光天化日,赤身裸體,好像是挺變态的。

他笑起來,解釋道:“殿下,這裏只有我們,不會有外人進來的,沒關系。”

靖王還是不說話。

不過他本就寡言,段钺也習慣了,随手一撩衣擺坐在岸旁,把青石案上那本古籍拿起來,一邊陪靖王,一邊随手翻了兩頁。

下一刻他就把書扔老遠。

神他媽古籍,怎麽又是男男小黃漫。

幸好沒給靖王看見,不然他要怎麽解釋。

小黃書見他這都不開竅,急得跳腳,只得親自上陣撺掇他:“幕天席地,孤男寡男,幹柴烈火,爸爸,你難道就不想幹點什麽嘛?比如溫泉play?野戰一夜七次?”

段钺拒絕得很幹脆:對着靖王那張臉,下不去嘴。

扯淡,剛才親得不是很起勁,小阿钺都快站起來了。

小黃書知道他在找借口,卻無可奈何。

“那爸爸也不能幹看着呀,這麽好的機會呢,心動值還差七點就滿八十啦,有零食大禮包獎勵哦。”

段钺眼睛閃了閃。

他趴下來,朝靖王勾勾手指,眉眼彎彎:“殿下,來。”

靖王不願靠近他。

頓了好片刻,才扶着玉璧,慢慢蕩過去,低着頭,乖順浮在他面前。

兩人離得很近。

段钺一伸手,就能捧住他的臉。

靖王想逃開,但被他擒得很緊,無法動彈。

“段钺,別......”

他胸口起伏劇烈,眼神閃躲,不知道在害怕什麽。

段钺擔心弄疼了他,便松了幾分氣力,改為安撫。

“殿下,別躲,沒關系。”段钺一邊低聲哄,一邊吻上他眉心、鼻尖、唇角。

不徐不疾,寸寸侵占。

段初初心髒劇烈跳動。

有什麽情緒,漸漸在脫離他的掌控,無法挽回。

......

段钺在空間躲了四五天。

八十點的心動值大禮包被他賣了,兌換了一張漂亮精致的藤蘿纏花面具,戴在靖王臉上。

有了一層遮掩,靖王終于不再躲他。

斷裂的腿骨經過數日靈泉滋養,漸漸重新生長出來,被虐待出的血痕傷疤也在好轉。

段钺從商城購置了一批花裏胡哨的衣衫玉飾,每天不重樣地讓靖王穿。

他就像一個圈養了金絲雀的飼主,興致勃勃地投喂、裝扮自己的寵物。

靖王一開始還會抗拒他的照顧,後來逐漸便發現他這些舉動的意圖——就像他從前将段钺看作玩物戲耍一樣,段钺也只當他是一個會動的人偶。

一切溫柔和耐心,不過是出于他自己的興趣,而非對自己的喜歡或愛意。

靖王再也沒有反抗過他的親昵或撫摸。

這是他的贖罪。

他時常會想,從前段钺被迫和他同床共枕時,是不是也抱着這種無力絕望的心情。

只不過,明知是假象,每次段钺隔着面具親吻他的時候,心口卻仍然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跳。

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心亂如麻。

......

第六天,靖王基本能下地走路了。

段钺牽着他出了空間。

“殿下是想直接回長安,還是再留在這裏觀察情況?”

靖王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問:“你呢?”

段钺覺得有意思。

狗王爺看似淡漠,其實內心自負驕傲得很,向來是獨斷專行,不屑詢問他人意見,如今卻事事都要多問他一句,好像離不開他似的。

段钺彎彎眼,也沒表現出異常,只道:“我聽殿下的。”

靖王揣摩他的心思,不動聲色道:“那便留下來,去見段飛,順路打聽覃氏的動向。”

段钺笑眯眯的,“好呀。”

他直接讓小黃書将出口開在軍營前,出來時放了一個信號彈,沒多久,段九便飛躍趕來。

“小十六?當真是你,這幾天你去哪裏了!”

段钺笑盈盈站在原地,并不言語。

段九便想到六天前,他快馬加鞭匆匆返回時,張呈瑾告訴他,段十六掙開鎖鏈跑了,還讓帶句話給他。

段九以為是情報,忙問帶的是什麽話。

結果張呈瑾來了句:“段老九,我。操。你大爺。”

段九想到這茬,氣不打一處來,冷笑着走向段钺:“好小子,你還敢出現,看我不揍得你哇哇叫爹!”

他伸手就想去揪段钺耳朵尖。

突然斜刺裏橫插進一只手,一把打開他,同時将段钺往後一拉,護進自己懷裏。

“別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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