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

“我以後難道要改姓德萊塞爾了嗎?”

勞瑞斯夫人對着鏡子自言自語地說:“真是活見鬼了!我居然會和那個遭瘟的假正經老頭子扯上關系!”

“以後搞不好還要和他同處一個屋檐下……”

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地做了一個想嘔吐的表情,繼而又自言自語着:“反正我是不會聽他唠唠叨叨的,他最好別以為能管教我!”

這時候,已是婚禮前夕。

但勞瑞斯夫人還是滿心地不情願。

尤其是想到傑米之前說的那些關于繼承權的話!

她就恨不得立刻反悔,當場沖出去大喊,快取消這樁煩人的婚禮吧。

可現在反悔又有些晚了。

只因前期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結束,連婚紗都緊急趕制了出來。

甚至,國王陛下也早早地兌現了此前對新娘的一個承諾——趕在婚禮前,及時地下了一道晉升伯爵的旨意給新郎,使得這對新婚夫妻,起碼在地位上,算是彼此般配了。

這道旨意給得極為難得。

只因理查德國王雖經常在口頭上許出一些類似‘好好幹,将來給你賜爵’的承諾,但真正要兌現起來的時候,卻往往要拖上個十年八年。

畢竟,同他要錢、要官、要爵位的人實在太多。

雖則他是一國之君,整個國家都算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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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知道,哪怕連神明都尚且不能作到有求必應,更何況是一名凡人國王呢?

因此,他名雖為國王,暗地裏難免也要像個商人一樣,時時精打細算,凡事锱铢必較地算計着。

譬如,考慮考慮,付出一個爵位,于自己能得到多少好處,又能借此解決多少難題?

所以,外人看來,這旨意是極慷慨的,竟然一上來就賜封伯爵。

可實際上,于國王而言,卻全是早早算計好了的。

想想吧,只這麽一份爵位給出去……

既安撫了德萊塞爾大人,顯示出國王對朝堂上忠實臣子的厚愛;又間接解決了自己情婦勞瑞斯夫人的私生子危機,給自己的孩子也找了個好歸宿;

與此同時,還誰也不知道的,暗暗地照顧了身世隐秘的私生子兄弟路易斯。

真可謂是一舉三得!

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也因了這許多原因,傑米才得以搖身一變,三級跳地成了路易斯-貝克特-德萊塞爾伯爵。

又由于王城中的絕大多數人并不知道‘路易斯’的隐秘身世;更不會知道國王還有意要安撫德萊塞爾大人的事情。

他們只單純地将這爵位同勞瑞斯夫人聯系上,一時間具都羨慕起來:

“他媽的,想不到只要豁出去臉面,娶上一個蕩婦,就能有這種好處,那可是一個伯爵啊!”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沒明白嗎?這年頭,講什麽臉面不臉面的!要臉面有什麽用?一個男人但凡有了爵位,誰又會在乎他老婆晚上到底同誰睡一個被窩呢?”

“唉,早知道,我也去向勞瑞斯夫人求婚了!”

“呸!快找找鏡子去,難不成你以為你去求婚,人家就會答允你嗎?也不看看你自己長什麽樣子,有沒有路易斯伯爵那般令人動心的美貌!”

諸如此類的說法,到處皆是。

漸漸的,連底層的平民百姓都要知道有這麽一樁事了。

又由于勞瑞斯夫人其實是很聲名狼藉的。

一部分原因是她自作孽;

另一部分原因也确實是旁人出于宮廷鬥争的一些緣故,對她惡意中傷。

但不管怎麽說,她給國王當情婦的事情,卻是人盡皆知,又千真萬确的。

因此,海倫娜夫人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很為傑米擔心了一陣。

可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又不好直接詢問。

最終,她猶豫再三才委婉地問了一句:“你喜歡那位勞瑞斯夫人嗎?我聽說,她的脾氣似乎不是很好。”

“您可以把似乎去掉了,那女人虛榮做作、自私自利的程度,簡直都能逼人發瘋了。”傑米毫不客氣地評價說。

海倫娜夫人于是費解地又問:“呃,可你馬上要同她結婚了啊!”

傑米便又不避諱地回答:“其實,也不一定真就結得成,結不成的話,皆大歡喜;假若真結成了,十有八九也是分居兩處,各過各的。因為,她心心念念都是國王,是不會樂意理睬我的。”

“但是……這聽起來可就完全沒有家庭的溫馨和幸福了啊!”

“那種東西壓根就不指望的。”

“這婚約不能拒絕嗎?”

“呵,奉國王之令。”

海倫娜夫人便不說話了。

但她因此有些替對方難過,便低着頭,目光看着手中的書,久久沒有翻動一頁,好一會兒,才輕輕地嘆氣說:“路易斯,你說,這世道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對了呢?平民百姓的日子不好過也就算了,!怎麽連你們這些貴族的日子,也都是另一種的不好過呢?”

傑米挺想回一句封建社會都是這麽惡心。

可末了,他頓了頓,又将許多過于反叛的話咽了回去,只語氣嘲諷地說;“夫人,您且看着吧!這世道怕是要越來越壞呢。”

海倫娜夫人也沒在意他的語氣,只擡起頭,很認真地凝視他,意有所指地問了一句:“不管怎麽亂,我只希望自己周圍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唔,你同意嗎?”

被這樣認真凝視……

傑米只得微笑回答:“當然是同意的。”

海倫娜夫人又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徹底放過此事,重新低頭,去看手中的書籍了。

但因為這麽一樁事,等到同她告辭,又趁機跑去見馬科姆的時候,傑米的心裏,便莫名地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了。

只因海倫娜夫人最後望着他的目光似乎很是憂心忡忡,竟仿佛他不是要去結婚,而是要去踩一個火坑了。

雖然這婚姻未必幸福……

可應該也達不到這樣的程度吧?

“莫非,她猜到我要做什麽危險的事了?”

傑米不禁暗暗地産生了這樣的念頭。

由于整天算計來算計去,不免也得了點兒疑心病的他不禁為此懷疑了一下。

但轉念又想:“哪怕被夫人猜到了一些什麽,也不妨事啊。”

然後,他就放松下來,又想了想近期的行事:“說來,我這麽三天兩頭往她這裏跑,卻每每說不了兩句話就要離開去找馬科姆。雖非有意而為,但确實讓夫人充當了好幾回我和馬科姆的擋箭牌……”

想到這裏,不免有些懊惱:“這麽時間長了,被夫人發現,也不稀奇。只是……只是這麽利用了她,雖非有意……卻還是有些對她不住呀!”

他心中十分愧疚。

可考慮到接下來要忙碌的大事,很快又顧不得了。

馬科姆這邊沒什麽問題。

于他而言,最難以下手的活兒——殺死德萊塞爾大人,已經由傑米接手了。

而傑米這邊的初步計劃是簡單粗暴地将人弄暈。

然後,謊稱死亡。

這件事對外人來說難辦。

但對于他來說,卻容易很多。

只因作為德萊塞爾大人名義上的兒子。

他本來就算是德萊塞爾家的半個主人。

所以,只要德萊塞爾大人倒下……

先搞定德萊塞爾夫人和蘇珊娜,這兩位都不是性格強勢、精明的女性,遇到突發事件,短時間內糊弄過去絕對不是問題;

至于其餘府中的仆人們,那就更好解決了。

只要他用主人的口吻,再下命令般地吩咐,很容易便能将他們給忽悠過去。

到時候他對外宣稱德萊塞爾大人死了。

起碼一兩個小時內,這個謊言是不會被拆穿的。

此外,還有其它的細節處理和善後的問題……

前者,看随機應變;後者,傑米心中也有一套可以推脫責任的說辭。

接下來的事情……

那就得看馬科姆他們了。

那些事情,雖然也存在很大的危險。

可于馬科姆他們來說,反而算是相對常規的危險。

除了同薩菲爾伯爵做交易外,像是應對可能來自朱迪安、乃至那些有可能識破他們反抗軍身份,繼而跑來圍捕他們的警察和軍隊……

其實并不用太發愁!

只因,長年累月被警察、軍隊們追着跑。

反抗軍們所有人對此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傑米還是給出了一些建議:“你們既然在王城有據點、有人手,現在就也別掖着藏着。回頭趁機制造一些混亂出來,也方便在事情結束後,掩護你們逃走。”

馬科姆知道他是好意,自然點頭同意。

之前同薩菲爾伯爵接頭,并不需要去多少人手,相反,人多了反而還容易暴露行蹤痕跡,因此他就沒有聯絡那些人。

如今,真正要辦正事了。

他又不傻,少不得也要多召集一些人手,防止中途出什麽差錯。

接着,兩人又讨論了一些細節。

等确認徹底沒什麽可說的,接下來只需看現場發揮後,傑米就告辭離開了。

然而,另一頭,卻又出了個事故。

因為,薩菲爾伯爵跑來求見國王了。

“這麽晚還跑來見我,是有什麽事呢?”

理查德國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顯然是在暗示對方,自己目前沒什麽談論公事的興趣。

“陛下。”

薩菲爾伯爵依舊是慣常的冷峻神色,認真地禀報說:“我是前來請求您,請求您明天不要去參加那位路易斯伯爵的婚禮的。”

理查德國王頓時不再假裝打哈欠,裝困了。

他好奇又疑惑地問:“哦,這是怎麽講呢?他得罪你了不成。”

薩菲爾伯爵當即回答:“那倒不曾,只因您要是去參加婚禮的話,中間是可能遭遇危險的。”

“危險?”理查德國王咀嚼着這個詞。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許一些問:“那麽,我究竟有什麽危險呢?”

“我并不是很确定,但極有可能發生。”

“哦?這樣說起來有些含糊啊!不如再說說,這危險來自于哪裏呢?”

薩菲爾伯爵做出了一個猶豫的表情。

但下一刻,他還是毫不遲疑地回答了:“來自亨利公爵。”

“亨利嗎?這倒是有那麽點兒可能。”

理查德國王自言自語地說:“我幾乎快要忘記同他算算王後那個孩子的前賬了,卻不想他竟然還要找上門來。”

薩菲爾伯爵沉默着,身體保持着一種随時接受國王垂詢的标準姿态。

但理查德國王卻仿佛沒看到他一樣,自顧自地沉思着。

室內一片沉默。

許久,理查德國王才回過神,又往後仰靠在了扶手椅背上,帶着一種冷漠又玩味的表情打量着眼前的這位伯爵大人,聲音帶着譏諷地說:“你這個消息委實重要,我這個可憐的國王,若不是得你通禀,還真是差點兒就掉入了陷阱之中呢!”

“只是,我親愛的伯爵大人,您能不能賞臉同我講講……”

“如此重要的秘密,你又是從什麽地方探知的呢?”

“我想……”

“亨利再傻也不至于将這種事,到處去和不相幹的人說吧?”

薩菲爾伯爵回答:“回陛下,只因近一段時間,公爵大人都住在我那裏。”

聽了這個頗為出人意料的答複,國王的目光更加銳利起來。

(二)

此時,傑米還沒意識到,在他設計的這出舞臺上,馬上就會迎來一名沒在計劃中的不速之客——亨利公爵。

并且,由于這名不速之客的影響……

另一位重要演員——薩菲爾伯爵,正在瘋狂給自己加戲。

所以,傑米當晚睡下的時候,心情還很平靜。

及至一覺醒來,他尚且有心情地懶了一會兒床,心中泛起些許興奮,不免又想起早些年,自己每次一遇到事,就害怕、緊張得慌手慌腳,額頭冒汗,不免苦笑着感嘆:“我現在竟是越來越适應這樣的生活了呢。”

與一天到晚使了這麽多心思,時不時還要反省一下的新郎相比……

另一位婚禮的參與人——新娘,就顯得沒心沒肺多了。

勞瑞斯夫人一大早就起來梳妝打扮。

盡管她對這場婚姻并不期待,甚至時刻都在悔婚的邊緣搖擺不定。

但能畫美美的妝容,穿上漂漂亮亮的婚紗,卻是她永遠都無法抗拒的誘惑。

而且,她心裏不免還有那麽一個癡念頭:“若是我能打扮得惹人注目,美豔絕倫……說不定陛下也要注意到我,從而大大後悔地看着我嫁別的男人呢!”

因着這個念頭,越發裝扮得精心起來。

想到若是能所有人都關注自己,竟是恨不得一絲不挂呢!

但顯然,那樣就有些太過驚世駭俗,且為世人所不容了。

因此,只好放棄,轉而繼續裝飾自己,誓要拿最好的面貌讓國王看一看。

為此,她極力縮着肚子,又使喚侍女過來幫她抽那個腰間的帶子,力圖将腰束到更細一點兒,便連聲命令:“抽緊些,再緊些,用力,你沒吃飯嗎?”

但那侍女不太敢下手。

只因懷孕的緣故,這位夫人表面雖還看不出什麽變化來,可實際上,腰圍已經粗了那麽一點兒,再怎麽勒,也不可能像沒懷孕的時候,反而有可能會傷到孩子。

勞瑞斯夫人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她差不多快哭了,便跺着腳地發脾氣:“啊,這肚子,這該死的、讨厭的肚子!我馬上就要像個鼓了氣的蛤蟆一樣了!到時候可多難看啊!”

周圍的侍女們忙過來安慰她,又奉承她哪怕是懷了孕,也是全國最美的女人。

而且,又有心腹侍女委婉地提示說,這畢竟是國王的孩子呀,其實,倒也無需完全遮掩了,只稍稍看出來那麽一點點兒,說不定反而會喚起國王陛下的父愛來。

然而,在孩子都沒影兒的時候……

所謂的父愛是必然不會出現的了。

但這話還是給了勞瑞斯夫人許多慰藉。

她總算稍稍放棄将腰束得那麽緊,轉而又抓緊時間地去研究戴什麽首飾了。

及至到了婚禮快開始的時間。

德萊塞爾家又一次賓客盈門了。

只不過,大家都知道德萊塞爾大人很重規矩,來他家做客多半是沒什麽好玩的。

但出于想要看一看‘勞瑞斯夫人同德萊塞爾大人的碰撞’的精彩場面!

所有接到請柬的人。

沒有一個缺席,全都積極主動地跑來參加婚禮了。

遺憾的是……

德萊塞爾大人全程板着一張臉,并不打算讓人看什麽笑話。

傑米倒是裝扮一新,微笑着站在門口迎客。

如今,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什麽出身鄉下農民的痕跡了,上身的褂子是繡着金紋的,褲子也是材質極好的緞子縫制,腰間有一把短刀,刀柄上鑲嵌着亮晶晶的寶石,此外,無論他的言行舉止,還是風姿儀魄,都宛如天生就是養尊處優着長大的一位貴族美青年了。

而且,又由于他并非那等沉迷酒色的纨绔之徒,內心深處極有主意,不肯随意讓人擺布,面容上就隐隐透出幾絲不肯輕易妥協的固執感,笑着的時候還好說,及至不笑的時候,竟似是有些冷漠,可那冷漠,因着容貌,也是很動人的。

因此,便有好些人進了門,卻還徘徊在門口,時不時地回頭去看他。

另有如勞瑞斯夫人一般行事放蕩的貴夫人,拿扇子遮住半張臉,悄悄同身邊朋友說:“我的天!難怪勞瑞斯夫人願意嫁給他,這人生得也太俊了些!看得我真是眼熱不已,回頭若是他找情人,倒貼我都是願意來的。”

旁邊的朋友也連連點頭,還抛了幾個媚眼過去。

可惜,傑米現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兩個男人的身上——馬科姆和朱迪安。

馬科姆冒了一個貴族的名字,成功地混了進來。

因傑米只認識他一個,所以,并不知道周圍還有沒有如他一般冒名進來的反抗軍成員。

而在馬科姆不遠處……

朱迪安也帶着幾個人來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沖上來捉人。

應該是還在等他想象中的那個‘德萊塞爾大人資助反叛軍馬科姆’的場景出現。

至此,計劃是沒問題的。

傑米怕看得太久,被人注意。

只那麽略略一掃,将眼前形勢默記于心後,就轉身繼續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又過了一會兒,

勞瑞斯夫人裝扮妥當,終于走了出來。

果然稱得上是豔光四射。

只有一點可惜……

她的美太過成人,過于美豔了,等站在傑米旁邊的時候,莫名地就有些顯老了。

後者身姿挺拔,是正值青春動人的最佳時期;

前者卻仿佛是早早熟透的紅豔豔果子,拿指尖戳一下皮,甜膩的汁水就能流個滿手……

兩人畫風差異太大。

及至國王陛下到了,也不好昧着良心再說一聲般配了。

好在他們彼此的注意力都不在彼此的身上。

勞瑞斯夫人只顧着癡癡地去看國王陛下,指望能得陛下一點兒眷顧;

國王陛下因為薩菲爾伯爵昨晚告密的那樁事,自然無心情愛,放着大美人不看,心裏只顧着琢磨亨利公爵一會兒的謀反行為;

至于傑米……

他正打算挑好時間,找個借口,将德萊塞爾大人拉走,從而制造出一個假死,以方便馬科姆他們同薩菲爾伯爵達成交易。

然而,還沒等他找到這個時機。

理查德國王陛下突然邀請說:“德萊塞爾大人,您能陪我去走一走嗎?”

德萊塞爾大人自然不會拒絕。

他恭恭敬敬地行禮說:“遵命,陛下。”

接着,理查德國王又向後看去,溫和地喚着:“薩菲爾,薩菲爾,你也過來一起吧。”

于是,一直藏在後頭,很沒什麽存在感的薩菲爾伯爵便也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是。”

傑米目瞪口呆,卻無計可施。

他眼睜睜地看着這個‘任務目标’和‘資助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國王兩側,然後,三人相攜着走向了書房。

同他一般不悅的人還有勞瑞斯夫人,那麽辛苦地裝扮,卻沒能換來國王的眷顧。

她同樣眼巴巴地看着理查德國王的背影,又在心裏将德萊塞爾大人同薩菲爾伯爵齊齊詛咒了一番,同時,嘴上毫無顧忌地罵了一句:“啊,這兩個讨厭鬼!真是恨死人!”

傑米沒理她。

這時候,雖然覺得事情有些許變動,但他認為,還是在控制內的。

只因,國王陛下是招兩人說話了。

可這種不重要的臨時會議,總歸說個五分、十分的,頂天了二十分,估計也就該散了。

到了那時候,再繼續完成計劃也不晚。

可沒想到的是……

理查德國王将德萊塞爾大人和薩菲爾伯爵叫走後。

傑米左等不見人,右等不見人。

直等得心煩意亂了,也沒見三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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