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
傑米并不想同勞瑞斯夫人結婚。
所以,德萊塞爾大人的假死,于他而言,除了幫助馬科姆完成任務外,其實,還有着搞砸這場婚禮的另一層作用。
畢竟,新郎的親爹都死了……
難不成還要婚禮繼續下去嗎?
可如今,德萊塞爾大人跟着國王離開,許久沒回。
這個本來一舉兩得的好計劃,就不得不被迫暫停了。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傑米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得過去找找。
至于理由,自然是現成的:
婚禮快要開始,新郎的父親怎麽能不在場呢?
但在去找之前……
他又悄悄給馬科姆遞了一個建議:“如果我不能成功讓德萊塞爾大人假死,而你們人手又足夠的話,幹脆好好觀察下薩菲爾伯爵帶來的那些随從,牢牢盯住了那個可能負責同你們交易的人。”
因為……
“既然之前約好今天動手,又說好了,事成之後,當場交易。那麽,他們必然是帶着錢來的。”
“所以,下下之策,直接把錢搶了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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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種做法的壞處在于:
很容易使雙方的合作關系破裂。
只因假死騙錢……
事後還可以撒謊說“殺人後沒做檢查,使得被殺者成了漏網之魚”。
不管對方信不信,好歹是個推脫的理由。
可若是直接搶錢,那就是純粹撕破臉。
日後很難再談合作。
其中的利弊得失,傑米沒詳細說。
因為他知道,馬科姆肯定是能想明白的。
果然……
馬科姆聽了這個建議後,稍稍愕然,但确實認真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可行性。
考慮到薩菲爾伯爵狡詐陰險的性格,以及這次将反抗軍當殺手組織,要求他們暗殺政敵的不良行為……
馬科姆突然覺得:“以後真不見得還能有同這人再次合作的機會,那麽,搶了錢就走,似乎……似乎也還行?”
與此同時,
由于将德萊塞爾大人誤認為是反叛軍的資助者。
朱迪安本來是憋着一口氣,一直監視兩人,随時準備在兩人交易的時候抓個正着,借此立功的。
可他沒想到,監視着,監視着……
德萊塞爾大人被國王半道給叫走了。
這麽一來,(他想象中的,德萊塞爾與反叛軍的)那個交易肯定沒辦法進行了。
于是,他難得地暫時不盯着另一個監視對象馬科姆了,轉而将目光投向适才國王陛下離開的方向……
望着那個方向,這位國王昔日的寵臣陰沉着臉,心情極為不高興。
只因在此之前,他非常受國王寵信和重視,無論事情大小,陛下做決定前,都會招他來議上一議,而且,凡事都樂意參考他給出的建議。
可如今,理查德國王打一進門,便帶着薩菲爾伯爵直奔德萊塞爾大人而去。接着,還沒有兩句話的功夫,三人便相攜而去。
在這期間,別說只言片語了。
理查德國王連個眼風都不曾給他。
那裏還有什麽寵臣待遇啊?
他于國王,竟仿佛是一個路人了。
朱迪安哪裏受得了這種強烈的落差。
他既不滿又不甘,恨得只想找什麽人撒一撒氣。
恰好,他一擡頭,只見新郎……
也就是那個德萊塞爾大人的私生子突然起身離開,也不知去做什麽。
朱迪安心中微微一動。
他當即吩咐手下人繼續盯着馬科姆,自己則不懷好意,溜溜達達地跑去找新娘說話了。
此時,勞瑞斯夫人正在一間休息室裏坐着發呆。
因着國王陛下不在,她那份豔冠群芳的興致便也有些淡淡,加上她目前對這出婚事仍有疑慮和不情不願,所以,幹脆拿‘整理妝容’當借口,在休息室裏遲遲不出去……
這時候,朱迪安走了進來。
他先禮貌地朝勞瑞斯夫人鞠了一躬,又道了一聲好。
勞瑞斯夫人神色懶懶,見是已經從國王那邊失寵的朱迪安,便連站都不站起來,态度很是随意地擺了擺手:“你也好呀,朱迪安。怎麽?你不在外頭同人吃酒,跑我這兒來做什麽?”
朱迪安笑嘻嘻地說:“我是特地來為夫人效力的。”
勞瑞斯夫人聞言,只斜了眼角去看他,語氣半信半疑地問:“唔,為我效力?你只說得好聽罷!再說,又有什麽事需要你為我效力呢?”
朱迪安回答:“不瞞你說,我是通風報信,提醒你快點兒放棄這婚事的。”
勞瑞斯夫人不解地問:“什麽意思?”
朱迪安幸災樂禍地說:“因為,有一樁事若是發作出來,只怕德萊塞爾大人要被問罪呢!所以,你這時候嫁進來,正是跳火坑呢。”
勞瑞斯夫人不禁睜大了眼,又坐直了身體,裝出生氣的樣子罵道:“呸!你混說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呀?你這個總喜歡危言聳聽的混賬,德萊塞爾大人怎麽就會被問罪呢?”
朱迪安完全沒打算告訴她。
因為他這人就是有點兒損人不利己,見不得別人日子好過的。
再來,不管勞瑞斯夫人結不結婚,也都同他沒什麽關系,自然也就不會幫她操這份閑心。
這次故意這樣半藏半露地說上一番話,也不是什麽好心提醒,而是特意要讓勞瑞斯夫人左右為難、心中忐忑,不管最終是選擇結婚,還是選擇悔婚,都要大大掙紮、難受一番,如此才好!
所以,他故弄玄虛地把事情說完後,自顧自地就走了。
勞瑞斯夫人被氣了個七竅生煙,只覺得近段時間遇到的男人,沒有一個好人。
可她也确實如了朱迪安的願,被攪亂了心緒,又開始糾結起,這婚是結?還是不結了?
并且,心裏還想:“那混賬雖然為人低劣,但若是手裏沒點兒東西,應該不至于這麽放話。”
于是,勞瑞斯夫人不免在心中犯嘀咕了起來:“德萊塞爾大人又能因為什麽事被問罪呢?若只問罪他一個,我倒是要高興呢!只怕要牽連旁人,那我這時候嫁進來……?”
想到這裏,
她對這樁本就不怎麽滿意的婚事就更遲疑了。
于是,等到有仆人過來詢問,有沒有整理完妝容,要不要出去見見賓客的時候……
這位夫人當即将身子向後一仰,裝腔作勢地捂住腦袋,大聲嚷嚷起了頭疼。
于她,
這也是老套路了。
侍女随從們連忙過來,配合做戲。
又是給她按摩的,又是給拿毛巾熱敷的,還有喊着去請醫生的……
休息室裏,兵荒馬亂。
來傳信兒的仆人懵逼地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但不管怎麽說,新娘一副頭疼快死的樣子……
這婚在短時間內,想必是結不成了。
另一頭,國王、德萊塞爾大人同薩菲爾伯爵這邊的戲也是一般的精彩。
衆所周知的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盟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可以說,再沒有人能夠比薩菲爾伯爵還要深谙這句秘訣了。
當他代表新貴族群體,同舊貴族争權奪利,要求撤銷舊貴族們的免稅特權時……
他果斷選擇暗中支持反叛軍,與這些底層泥腿子們聯手,在北方行省搞風搞雨,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政治觀點正确——舊貴族們對封地的橫征暴斂,已經激起了民憤。
這時候,他的政敵是代表舊貴族的德萊塞爾大人。
之後搞暗殺也是為此。
然而,時移事變。
當亨利公爵橫空出世,又握着那點兒小把柄威脅他一起造反的時候……
反抗軍的存在,于他可就沒什麽好處,反而還拖後腿了。
薩菲爾伯爵的念頭也随之變了:“唔,我原也不用一直麻煩那些叛軍的。”
于是,他決定翻臉不認人,轉而去和曾經的政敵德萊塞爾大人握手言和了。
同時,自己身上的黑鍋也要繼續往出甩,便特意編了一套說辭出來。
對此,德萊塞爾大人自然很吃驚,第一反應是:“什麽,有人要殺我?”
接着,他又回想了一下薩菲爾伯爵的那套說辭,就更加吃驚了:“亨利公爵同反叛軍合作,怎麽可能啊?”
薩菲爾伯爵攤了攤手,裝出自己也很難理解的無奈表情。
并且,他還一臉認真地解釋:“相信我,大人。我心裏是比你還要驚訝的,如果不是公爵大人親自找上門來威脅我,讓我幫他謀反的話……我便是想象力再豐富,也想不到這些門道的。”
德萊塞爾大人還是一臉狐疑地看着這個狡猾的昔日政敵,不太相信地質問着:“你說,他找上門去威脅你?那麽,請問,你有什麽地方是可以讓他威脅的呢?”
薩菲爾伯爵鎮定從容地回答:“他污蔑我暗中資助那些在北方行省掀起暴動的反叛軍。”
“哦,污蔑嗎?我看不見得吧!”
德萊塞爾大人不見得相信薩菲爾伯爵資助叛軍,但出于對政敵的厭惡,還是下意識地反擊說:“公爵大人總不至于拿你沒做的事情威脅吧?”
“因為真正和反叛軍勾結的人是他,所以,他能夠串通那些叛軍們,然後,一起僞造了我同叛軍聯系的證據,大概是一些來往信件什麽的……”薩菲爾伯爵不慌不忙地解釋。
然後,他還一臉誠懇地說:“親愛的德萊塞爾大人,盡管咱們于一些政治觀點上很是有分歧,但我以為,那都是個人想法上的差異。起碼,在熱愛這個國家與忠于陛下方面,咱們二個人是完全可以站到同一條戰線上的。”
德萊塞爾大人依舊半信半疑的神情。
但薩菲爾伯爵這時候又反問了一句:“大人,你仔細想想,亨利公爵聯絡叛軍是為了召集人手來進行謀逆的事情,可我聯絡叛軍又能做什麽呢?”
德萊塞爾被問住了。
顯然,以他固化的思維,是想不到薩菲爾伯爵針對舊貴族的那些七拐八彎心思。
這時候,一直從旁圍觀兩人對話的理查德國王也适時地站出來和稀泥了。
他先是微微一笑,接着,很是親昵地拍了拍德萊塞爾大人的肩膀說:“ 好啦,我親愛的爵爺。這事等以後再說吧,現在的問題是,咱們兩個同病相憐的家夥,既要面對暗殺,還得想個法子将我那個不争氣的弟弟亨利給抓回來呢。”
德萊塞爾大人聽了國王的這番話,果然暫時将薩菲爾伯爵的事情抛到了一邊。
他一邊裝出忠心耿耿的樣子表示“陛下放心,只要我在,定要護您安全”,另一邊又在心中暗暗得意于自己居然同國王得到了同一個(被暗殺的)待遇,便認為自己的忠心,是連那些謀逆賊子們都認可的!
因此,他不由心想:“這回陛下當該知道,誰才是他真正的忠臣了吧?”
想到這事結束後,國王必然要更加地加重了對自己的信任,說不定還要從此對自己重視起來……
他就意氣風發地将之前種種打擊統統抛到腦後,重振精神,打算繼續為國王鞠躬盡瘁了。
然而,理查德國王僅僅嘴上說得好聽,實則壓根沒什麽想法。
他确實一直知道德萊塞爾大人是忠心的。
可問題在于,這位大人只管忠心,卻并不怎麽會辦事,經常守着一堆該進棺材的腐朽規矩來折磨人……
所以,重視什麽的快算了吧!
一天到晚還不夠人煩的呢。
至于說今天将所有事情都告知對方……
其實也不是多在意對方,不過是因為——身處德萊塞爾府,等到亨利公爵那邊發動了,少不得需要他這個做主人的來幫忙維護、維護秩序罷了。
因此,忽略德萊塞爾大人莫名的振奮。
理查德國王倒是情緒穩定,又大致地同他交代了一下亨利公爵的陰謀,順便感嘆一番:“這事多虧了薩菲爾,否則我搞不好真要吃個悶虧呢!實在想不到呢,亨利居然能買通了城防軍的一些人,還偷偷擱私底下,拉了個幾百人的隊伍,一邊打着将我擒獲的主意,一邊又要指使城防軍那邊封城,阻了我向外求援的路呢。”
德萊塞爾大人不禁皺眉,忙問:“陛下身邊的人手夠嗎?那賊子是已經混入我的府中了嗎?”
薩菲爾伯爵從旁幫忙回答:“亨利公爵威脅我的緣故就在于此了,他此次,喬裝扮作了我的随從,早早混了進來呢!正是計劃要對陛下不利呢!”
“什麽?”
德萊塞爾大人當即說:“那我現在就去喊人把這賊子擒住!”
“不急,我是想看看這家夥到底還有什麽底牌的。”
理查德國王頗為鎮定地說:“你們也不用太把他當回事,亨利這家夥,心裏其實是沒多少成算的。凡事只要複雜一點兒,他都是要嫌煩的,一向只喜歡順着自己的性子來,每每計劃什麽,成事的概率都不怎麽高。所以,我從一開始就不擔心他那一套,只看他這次能做到哪一步吧……”
德萊塞爾大人聽了很是焦急,認為國王如此以身犯險,對自身安危未免有些太不重視了。
但理查德國王卻擺了擺手,示意不想多談。
德萊塞爾大人也只得暫且算了。
接着,國王少不得要吩咐他一些事,諸如,讓他聚集府中人手,順便接應一下陸陸續續會趕來護衛的軍隊和騎警等等,同時,也要注意保護來參加婚禮的一幹賓客們。
德萊塞爾大人認認真真地全部應下。
然後,迫不及待地要去好好表現一番了。
(二)
只是凡事都不那麽盡如人意。
當德萊塞爾大人剛喊來仆人,讓對方去替自己傳達命令,将府中能用的人手聚集起來的時候……
傑米趕到了。
他不知道還有亨利公爵謀反一事,只心心念念地惦記着自己同馬科姆的那個計劃。
一看見德萊塞爾大人。
他的反應就是——機會終于來了!
原計劃是下個藥,将人藥暈。
可如今時間拖得太久,也怕中途再出什麽變故。
傑米當即按照當年那些強盜們教導的,關于‘如何将人打暈但又不至于傷人’的偏門知識,趁着德萊塞爾大人背對自己,且毫無防備的時候,一棍下去,憑借物理方面的實力,輕松将人敲暈!
只是當他想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
那個奉命前去召集府內人手的仆人,卻帶着一群下人們趕到了。
幸運的是,這群人并沒有看到傑米行兇,誤以為襲擊德萊塞爾大人的真兇已經跑了。
不幸的是,傑米并不知道德萊塞爾大人招這麽一堆人來幹什麽!
他一時間很是迷茫地同這些人面面相觑。
另一頭,由于假死的事拖得太久。
馬科姆那邊不免也出了新變故。
先是發現傑米遲遲沒什麽消息,又注意到宴會氣氛漸漸變得不太對,再加上反抗軍駐王城據點的那位負責人,突然得到一個消息,急忙告知了他‘周圍好像有軍隊和警察的人’這麽一樁聽起來很些危險的事情……
馬科姆當即決定:不能再等下去,直接搶錢走人。
于是,傑米剛把德萊塞爾大人敲暈;
馬科姆他們卻已經找上了薩菲爾伯爵那邊(他們以為負責這次交易)的随從。
傑米吩咐仆人趕緊地去謊報‘德萊塞爾大人被殺’的消息;
馬科姆這邊已經帶着人,将薩菲爾伯爵那邊的随從統統給叫到了一旁隐蔽的角落裏……
但這裏還出現了一個問題!
正如前文所說的那樣……
薩菲爾伯爵此次前來,并不打算完成交易,只是為了滅口加甩鍋。
後者不用多說,所有鍋都甩給亨利公爵了。
前者倒是要費一番心思。
如今,德萊塞爾大人既然已經提前得知自己要被暗殺的消息了,那麽,接下來的暗殺自然也就不會成功,由此,交易自然也不會成立。
這麽一來就争取了一些時間。
薩菲爾伯爵認為,交易沒達成,反叛軍暫時就找不到自己頭上,他完全可以等結束了亨利公爵這邊的事情後,再去研究叛軍那邊滅口的問題。
可他沒想到……
傑米居然給反叛軍出了“搶錢”這麽一招。
然而,錢是壓根沒帶的。
随從們也是亨利公爵帶人假扮的。
馬科姆他們全不知內情。
因此成功地将亨利公爵一舉擒獲!
錢是沒有了!
公爵倒是還可以有一只。
亨利公爵出師未捷身先死。
謀逆大業還沒開始,便被人給捉了,一時間很受刺激。
他将馬科姆等人當成了國王暗中安排的手下,當即瘋狂地破口大罵:“啊!你這無禮的狗!放開你的髒手,讓理查德來見我!快讓理查德來見我!我既然敢造他的反,我就不怕見他!讓他來與我對峙!”
馬科姆等人全是一臉迷茫。
他們互相交換眼色,意思大概是:“這是誰?”“不認識!”“錢呢?”“錢在哪?”“什麽謀逆?”“莫不是找錯人了?”
這時候,傑米這邊安排的仆人也趕到了。
那仆人按照吩咐,上來對着人群,就是一嗓子哭喪:“德萊塞爾大人死了。”
德萊塞爾夫人尖叫一聲,當場暈倒。
蘇珊娜吓了一跳,小臉刷白,驚惶無措地看着四周。
朱迪安一頭霧水,搞不清怎麽回事。
誰死了?
怎麽就死了?
這老頭不是資助反叛軍嗎?
他怎麽能死呢?
交易還沒做!
我也還沒去抓人啊!
但不管怎麽說。
他聽了這則消息後,猛地帶着手下人,從餐桌旁齊齊站起,準備帶人将馬科姆等叛軍抓捕歸案。
可只聽一聲‘行動’的大吼。
出席婚禮宴席的好些人便掏出了兵器,又有一支兵強馬壯的隊伍沖進來。
朱迪安:……
朱迪安帶着人又坐了回去。
卻原來,亨利公爵埋伏的那些人,得到的吩咐是‘裏頭一亂,你們就往裏沖’。
因此,他們便将‘德萊塞爾大人的死亡’當成了行動開始的號角。
其中領頭的一位,做騎士裝扮,正是亨利公爵平時最重視的一個心腹手下。
這人一出現,便按照計劃,派人包圍了德萊塞爾府。
這時候,理查德國王帶着薩菲爾伯爵也現身了。
又有一衆國王護衛隊的士兵們簇擁着保護他們。
雙方對峙。
賓客們全都慌得不成樣子。
女人們在那嗚嗚地啼哭,男士們努力克制着身體的顫抖,恐懼又緊張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因早有準備的緣故……
理查德國王這一刻的表現頗有一國之君的風範,從容微笑着問:“亨利呢?叫他來同我說話。”
值此關鍵時刻!
雙方領頭人互相說上幾句場面話,也算應有之義。
然而,亨利的那名心腹手下左右看了又看、找了又找,臉上不禁流露出一抹茫然。
是啊,亨利公爵呢?
亨利公爵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