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

公爵率衆謀反。

公爵不見了!

這種奇葩情況,該如何處理才好?

亨利公爵的那位心腹手下一時間騎虎難下。

他也不知道是按照原計劃繼續謀反下去,還是幹脆暫停此次行動。

理查德國王還在堅持要求同亨利公爵對話。

這位多疑的君主,懷疑亨利公爵直到現在都還不露面,必然是正躲在暗處,密謀着什麽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因此,他也不肯輕易露出底牌,只不斷地疾言厲色說:“假使亨利想要這個王位,起碼也要有些膽子和氣魄吧!躲躲藏藏的鼠輩,也敢輕言王位嗎?若亨利但凡還有一絲王室的氣魄,那就站出來!站到我的面前!光明正大地說,你想要什麽?”

然而,這樣慷慨激昂的話語統統做了白工。

亨利公爵根本沒辦法現身,場面一時極為尴尬。

另一頭,馬科姆他們在找不到錢後,已經意識到這次的交易怕是有問題,且任務變故太多,繼續下去吉兇難料,實在很難再堅持了。

于是,他們幹脆打暈了滿腔不甘、一肚子憤懑、還想大吼大叫的亨利公爵,決定現在就撤退。

可問題在于……

想撤退也走不了了!

只因亨利公爵人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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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心腹手下卻已經按照原定計劃,率領一支隊伍,将德萊塞爾府給團團包圍。

此外,理查德國王調遣的人馬也已趕到,也圍在了府外。

雙方目前正在互不相讓地對峙,只都顧忌對方還有什麽後手,才暫時沒有打起來。

了解了如上情況後……

反抗軍一行人全傻眼了!

事情怎麽能亂成這樣?

馬科姆的內心都是崩潰的。

可既然已經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也只能趕快想辦法解決了。

于是,他帶着反抗軍的成員們,随手将那個亨利公爵給塞到了一個袋子裏扛着,就匆匆地跑去找傑米了。

傑米也不知道前頭居然還發生了謀反這樣的大事。

之前因為擔心人多口雜,那些被德萊塞爾大人費勁兒召來的人手,直接就被他給原地解散了。

并且,由于他特意派了一個仆人去前頭散布‘德萊塞爾大人的死訊’。

所以,為了能再撒一個“當時驚懼之下,覺得父親死了,便派人去通知大家。可随後,卻發現父親福大命大,竟然沒死!于是,大喜過望,一心只顧專心照料父親,完全忘記再去通知大家了”的謊話……

他特意帶着德萊塞爾大人一起,待在了一間臨時的客房中,接着,便擺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顧便宜爹’的孝子姿态了。

可誰知,這出戲已然有了自己的思想,全不按劇本來演了。

他壓根沒等到表演孝子的機會,只等來了馬科姆一行人。

看到這一行人,傑米吃了一驚,下意識地站起來就想問怎麽回事。

可話到嘴邊又頓住,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直到确定四周沒什麽人後,才快步走過去,略微埋怨地低聲說:“你們怎麽還在呀?交易完成了?完成了,就趕緊離開吧!萬一被人抓住可怎麽辦?”

馬科姆一臉的苦笑,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我也想離開啊……”

這時候,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反抗軍成員,直接将肩膀上扛着的袋子給放了下來。

傑米還頗為稀奇地看着袋子:“唔,一袋子錢嗎?這麽多?”

下一刻,那名反抗軍成員便默默地将袋子打開,又往下拉了拉,露出了一個屬于亨利公爵的大腦袋。

傑米:……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語言,一臉困惑不解地說:“呃,這,看起來挺讓人驚訝的,但為什麽……我不明白……我是說錢呢?你們不是去交易錢了嗎?怎麽變成一個人了?”

“沒有錢。”馬科姆無奈地嘆着氣。

然後,他抓緊時間、快速地将經過說了一遍,順便還說了前院發生的大事,也就是關于亨利公爵謀反的大事。

不得不說,傑米被這事态發展給搞懵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目前正處于昏迷中的亨利公爵,屬實不知該說什麽,該做什麽了。

還好馬科姆及時地喚回了他的思緒。

這位一向鎮定從容的男人,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快想想法子吧,現在錢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得先安全地從這兒離開。”

“離開?”

“外頭被包圍了,有國王的軍隊,有這個公爵的軍隊,不過,兩邊倒是随時都有可能打起來。”

“那就讓他們打起來了好了!”

“趁亂沖出去?”

“是啊,事到如今,還能有別的法子嗎?”

“可以是可以,但有些危險。”

“現在這形勢,怎麽還能不危險啊?”

“你說得對,但具體……”

兩人便低頭商量了好一會兒,又做了個大致的計劃。

等商量完,馬科姆無意間看到地上的亨利公爵,不禁又問:“對了,這個公爵……該怎麽處理?”

傑米看了看亨利公爵,突然想了一個馊主意:“要不留着吧,一會兒随便找個屋子,咱們臨時先把他往裏一塞。等到事情平靜下來,你們找個機會,再把他帶走,看看日後能不能用他換個賞金,或者贖金什麽的?”

然後,他還一派精打細算的口吻說:“這次交易沒能成功,你們本來就很虧了。如今,抓了個公爵,要是能換點兒錢,也算彌補下損失了。”

這話說得在場的大家全笑了。

馬科姆還是一臉苦笑,心想:“這王城不該來,先是被迫做殺手,如今又要客串綁架犯。”

但他畢竟不是那種迂腐又一板一眼的人。

況且,傑米随口一說,事後什麽樣還不一定呢。

再來,同安全撤離相比,将公爵找間屋子随手一塞的事情,壓根就不值得拿來讨論。

至于說以後拿公爵換錢……

能換自然好,換不到也無所謂了。

這麽一來,也沒什麽抗拒的必要。

當然最重要的是……

在經歷了這麽一場混亂到了極點的計劃後,馬科姆現在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凡事簡單點兒,都簡單點兒!

于是,大家商議完畢。

傑米暫時抛下還沒清醒的便宜爹德萊塞爾大人,特意去尋了一間屋子,将亨利公爵扔了進去。

為了怕他被人不小心看到,又特意将人捆了捆,還堵上嘴後,才塞進一個衣櫃中。

馬科姆随口問一句:“這屋子安全嗎?”

傑米回答:“稱不上安全,但一般人不會過來。因為這裏原本是德萊塞爾家的育兒室,蘇珊娜……就是我那個便宜妹妹,小時候據說常在這邊玩耍,可等到她長大了,便再不過來了。目前,家裏也沒什麽小孩,所以,一般人想不到來這裏的。”

馬科姆本也是随口問的。

聽他這麽一說,便點點頭,沒再關注了。

接着,傑米又讓這一行人喬裝成德萊塞爾府中下人們的模樣。

然後,他還醞釀了一下情緒,裝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雄赳赳氣昂昂地帶着這些人前去救駕了!

當然……

名為救駕,實則是讓反抗軍趁亂逃出去。

他們出來的這個時間,正是理查德國王同亨利公爵的那位心腹手下對峙的時候……

前者純粹是多疑,見不到亨利公爵便不安心,總擔心對方還有什麽暗藏的陰謀算計;

後者則是有苦難言,因為壓根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去了哪,而自己又不敢代替公爵随便下令,只能擱那裝模作樣。

因此,場面很是僵持。

本來這樣的情況可能是會持續很久,直到一方按捺不住了,才會打破。

可傑米卻帶着馬科姆一行人莽莽撞撞地沖了出來。

而且,他跑在最前頭,還舉着一把刀,擺着古代雕塑常刻畫的那種沖鋒姿勢,一臉馬上要慷慨就義的狂熱悲壯表情,語氣也無比戲劇化地喊着:“誓死保護陛下!為了國王!為了國家!”

馬科姆等一衆反抗軍備受感染。

別看他們這些人頗有反抗精神,在受壓迫後,還知道反抗政府。

但事實上,在這個世界,誰早年沒接受過一些忠君的思想教育呢?

在大衆的普遍認知中——如能為一位英明君主沖鋒陷陣,顯然是一件令人死而無憾且極榮耀的事情。

當然了。

理查德國王其實談不上什麽英明君主的。

只是這一刻的氣氛,很容易令人産生這樣的幻想。

因此,反抗軍的好些人一時竟也入了戲。

他們跟着傑米就很激動地沖了上去。

只是沒想到的是……

傑米在距離亨利公爵那位心腹手下還有好幾米的距離處時,果斷地停住了。

然後,他一個急轉身,開始在理查德國王面前刷起了好感,滿臉激動、熱淚盈眶地說:“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幸虧我趕上了,陛下您沒事吧?”

……誰知道他會這麽突然停住啊!

在傑米身後的馬科姆等人,便猝不及防地齊齊沖過了頭。

這其實也是傑米的本意。

因為他又不是反抗軍,也不需要逃跑,帶個頭也就得了,還真上去戰鬥啊?那豈不是很傻?

馬科姆事前是知道傑米不會跟着他們一起的。

但他想的是大家好好分開後,各自行動,誰想到會來這麽一下,一時間好氣又好笑。

不過,這也不影響什麽。

他就繼續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計劃,帶着反抗軍一行人朝着亨利公爵那頭沖了過去。

此時,亨利公爵不在。

但亨利公爵的手下也不全是傻子,深知大家正在幹着謀反的勾當。

若是國王一直不動手,亨利公爵也一直沒出現,大家還是能擱那裝傻的。

可一動手。

都別說了,打吧!

亨利公爵這邊一動手。

國王陛下這邊自然也不能愣着了。

于是,本來僵持的局面被徹底打破。

伴随着一陣紛亂的吶喊“為了公爵大人!”“為了陛下!”“殺啊!”,大混戰終于拉開序幕!

國王護衛團們一部分參與了戰鬥,一部分緊跟在國王身旁,護着理查德國王向後退去。

此處,值得一提的是……

剛才沖挺快的傑米,這時卻已經非常自然地脫離了戰場。

他由于緊緊跟着國王的緣故,便也陪着國王退到了安全的大後方,順帶還能成功蹭到一波國王護衛隊們的保護,但嘴上卻還在誠誠懇懇地表忠心:“陛下,別怕,我一直在,我來保護你。”

理查德國王心情就很微妙了。

但他一貫樂意的話,還是很給人面子的,當即臉上就顯出非常認真的樣子,含着笑,輕輕地說:“唔,多謝你了,路易斯。不瞞你說,今日能看到你這般忠誠、勇武的表現,我的內心深處,實在是感動得很啊。”

傑米立刻堅定地回答:“您無需向我道謝,保護陛下,本就是每一個國民應該做的。”

接下來,他就嚴肅着一張俊臉,以守護的姿态站在國王旁邊,寸步不離。

薩菲爾伯爵對此嘆為觀止。

他還默默地學習總結了一番:“只要臉皮厚到自己都信了自己的鬼,那別人便也不得不跟着一起信下去了。”

只是除此以外……

他還注意到了另一件事:“唔,适才沖出去的那些人,怎麽看着有些……像叛軍呢?見鬼,這些人怎麽現在就都跑出來了?還和那個厚臉皮的小子一起……唉,我還沒準備好殺死他們的法子呢!還有那個該死的德萊塞爾,真死了嗎?”

與此同時,朱迪安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兒。

他前一陣子監視馬科姆好久,雖然在這麽一片兵荒馬亂中,有些看不太清晰,可總覺得,似乎就是那麽一個人。

但同薩菲爾伯爵的疑惑不同。

由于這些叛軍是跟着傑米出來的。

朱迪安當即對‘德萊塞爾大人勾結叛軍’一事更加深信不疑,只是心中費解:“這些叛軍怎麽回事?居然還幫着國王鎮壓謀反?”。

他有心沖進混戰之中,抓上一兩個叛軍,回頭也好審問一番,搞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

可如今,場內真刀真槍地對打,稍不留神,就要受傷、喪命。

因此,他又遲疑了……

(二)

此時現場,還有一層混亂。

只因在雙方對峙的時候,那些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們是不敢輕舉妄動的,生怕一動就被人誤當成靶子給打死,所以,全坐在那裏老老實實、一動不動的。

可等戰鬥正式開始打起來後,賓客們戰戰兢兢地看着那刀光劍影的可怕場面,便再也坐不住,具都發狂一樣地四處逃竄起來。

假如德萊塞爾大人還清醒的話,肯定會站出來主持大局。

但如今,德萊塞爾大人昏死中;

德萊塞爾夫人則是六神無主,傷心欲絕,只顧着落淚;

蘇珊娜年紀還小,別說現在還沒能力,有能力也沒辦法壓服衆人;

傑米更忙。

他一方面關注反抗軍們有沒有成功趁亂跑掉,一方面又要緊跟理查德國王,蹭安全的同時,順便還要積極地刷個好感。因此,壓根顧不上關注別的事情了。

于是,場面變得極為可怕。

衆所周知,恐懼是會傳染的。

如今,人人奔跑呼喊、狂奔亂竄,便生生營造出了一種充滿災難和恐怖氛圍,竟仿佛是有什麽天災降臨、怪獸出現、大軍壓境,總之極可怕的事情出現了!

其實不過兩隊人馬厮殺,還并不曾波及四周。

但人在恐懼害怕的時候,又哪裏還能冷靜思考呢?

因此,那種種喧嘩紛擾的聲音就有些駭人了。

又有口口相傳的一些聳人聽聞的謠言出現……

因此,勞瑞斯夫人的一名侍女就急急忙忙地奔進休息室,上來就大喊:“我的天啊!不好了,夫人,亨利公爵率軍謀反!他帶着一隊人馬生生殺進城裏來了!據說有幾千人呢,見了男人就殺,見了女人就奸!”

顯見,這謠言已經傳得沒邊了。

可偏偏勞瑞斯夫人深信不疑,還為此擔憂、焦慮起來:“啊!竟這麽嚴重了嗎?那我該怎麽辦呀!亨利那人同我也不過點頭的交情,我肚子裏還有陛下的孩子,若是不幸落到他手中……”

侍女便從旁焦急地說:“夫人,先別想了。咱們快點兒避一避吧!哪怕最後逃不過去,但起碼不能輕易被那些當兵的抓住!他們都不講究,萬一對您做了什麽不規矩的行為……”

“若是那樣,我寧可死了!”

勞瑞斯夫人不禁被吓得哭了出來。

但不管怎麽哭,也是得先逃跑的。

主仆兩人戰戰兢兢地往出走,可才出門,便看到一群人瘋了一般,全不顧往日形象,互相推搡着往前跑,時髦的假發被扔到地上随意踐踏,有幾個女孩因為裙子長,跑得慢了,便被人一把推倒在地,摔得鼻青臉腫,卻只能哭着、喊着、踉跄着爬起來繼續跑。

勞瑞斯夫人當即打起了退堂鼓:“唉,我是跑不了太長路的,況且,也沒那些男人力氣大,被推一下搞不好也要摔破頭呢!更嚴重的是,萬一破了相可怎生是好?”

然後,她轉念又想:“亨利公爵雖行此謀逆之事,可針對的多半是理查德國王,我畢竟是個女人,且生得很是美貌,若是表現出屈服的樣子,難道那個亨利真就對我下得去手嗎?至于說,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其實反而不必考慮得太多,畢竟,既然能懷,自然也是能流的啊!”

勞瑞斯夫人于男人這方面向來有着過多的自信,一向不信會有男人對自己沒意思。

所以,這麽衡量了一番利弊,她便下定決心,不跟着那群人亂跑,只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躲着,等到成王敗寇的局面出來,再決定倒下哪一邊……

“我不跑了,這樣是跑不掉的。”

她當即果斷地同侍女說:“你若是想跑也可以跟着人家跑,但我是要去找個屋子躲一躲,等看看情況具體如何,再做決定的。”

那名侍女也是沒什麽主意的,否則,适才也不會将那些謠言統統都信了。

現在見勞瑞斯夫人拿定了主意,她也提不出什麽異議,下意識地就服從了。

主仆兩人重新上路。

因為對德萊塞爾家都不算熟悉,但想着要躲藏,就只挑偏僻的路徑走。

巧的是,為了避免吵鬧。

德萊塞爾家的育兒室剛好就建在一處相對安靜的地方。

勞瑞斯夫人提着裙子,又帶着侍女,這麽踉踉跄跄地走着走着,誤打誤撞地走到了育兒室這邊。

兩人一路上又驚又怕,全靠互相攙扶着走過來,如今,總算到了一個看似安全的地方,便齊齊坐下來休息。

“這裏倒是沒什麽人過來的樣子?”

勞瑞斯夫人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又拿拳頭捶了捶走到發軟的腿,對今天憑空遭受的這一出無妄之災簡直深惡痛絕,再次擱心裏暗暗怨恨地想:“我實不該答應結這個婚的!都是這個該死的婚禮啊,害我一直走黴運呢!”

侍女也休息了一小會兒。

但她不像勞瑞斯夫人,在心裏想得那般好,對眼前的局面頗為惶惶然和不安,便忍不住四下去查看。

這麽一查看……

隐隐就覺得那衣櫃似乎在輕輕地搖晃,而且,搖晃不說,竟然又傳來了一陣沉悶的咚咚聲響。

侍女吓得立時尖叫一聲:“夫人,櫃子裏有東西!”

勞瑞斯夫人也被唬了一跳,站起來後,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臉色煞白,栗栗恐懼地看着那衣櫃!

“會……會是怪物嗎,夫人?”

侍女怕得不禁抓住勞瑞斯夫人的胳膊,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問。

“胡說八道!這世界上就沒有怪物!”

勞瑞斯夫人甩開她的手,圓睜怒眼,厲聲喝道:“你過去,把櫃子打開讓我瞧一瞧!”

侍女害怕地看着她,哭求寫說:“我不敢,我不敢呀,夫人。”

“你不去,難道要我去嗎?”

勞瑞斯夫人氣勢洶洶,反手便甩了她一記耳光,又将她猛地向前一推,斥道:“快去!”

侍女只好顫抖着身子,哭哭啼啼地走過去。

因為恐懼,她在距離櫃子老遠的地方就停下了,又回頭渴盼地看了看,極度希望勞瑞斯夫人能将她叫回去,可卻只得了一聲不耐煩地催促:“快點兒,別磨蹭!”

侍女只得踮着腳尖,又伸長了手臂,拿指尖去夠那櫃子門,這麽費了半天的勁兒,才将櫃門緩緩地拉開了……

在櫃門即将拉開的那一刻!

侍女還恐懼地閉上了眼睛,但怕真有怪物,來不及逃跑,便又睜開了。

可等睜開眼睛後……

她愕然發現:櫃子裏真的并沒有什麽怪物,反而有一個被捆縛着,正掙紮晃動着的男人。

而這男人!

她和勞瑞斯夫人還都是認識的。

不是別人。

正是傳說中——率軍謀反,帶着一隊人馬生生殺進城來,見了男人就殺,見了女人就奸的亨利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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