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Chapter4
“叮鈴鈴——”鈴聲響起，白色房間的門自動打開，“早餐”終于結束了。
“所有學員回到廣場，進行下一項課程。”冷冰冰的人工聲音告知着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拉塞爾将匕首收入鞘中，看着坐在地上的匪匪。
為什麽她一直在哭？殺掉老鼠……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拉塞爾……對不起。我真的下不去手……但是不應該讓你這樣做的……是我不夠堅強……”匪匪揉了揉紅腫的眼睛，猛地一拍臉，“我要振作起來！”
“走吧，我們回廣場。”
當他們回到廣場大廳時，那裏已經大變樣了。一張張銀白色的金屬桌從地板上升起，課桌上是一個腕表，戴上會彈出電子筆記本，二十五張課桌圍成了一個圈，中間則是一個全息投影臺。
這一上午，他們被傳授了一些基本知識，有些年齡小的孩子根本聽不懂，雖然被固在椅子上，眼神卻已經開始飄忽起來。多次嘗試後發現并沒有懲罰措施，膽子大的開始趴在桌子上睡覺。
拉塞爾雖然也是年齡小的那一類，卻聽得津津有味。筆記本會自動記錄文字和影像，并不需要他們自己寫。
中午是普通的午飯，下午也是繼續學習基礎知識。
晚飯過後，廣場變回了平地的樣子，幾個黑色制服人開始訓練他們格鬥技巧。幾個孩子吃不了苦，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被黑衣人用電棍狠狠地抽打——有的孩子甚至被電的失禁，大廳裏充斥着難聞的味道，卻沒人再敢抱怨一句。
第二天的課程結束後，大家的身心均疲憊得不行，簡單去公用浴室沖洗了一下，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匪匪一頭栽到床上，肌肉酸疼的受不了，但是好在她一直有基礎，只是那些書本知識真的是受不了啊！不過自己才沒資格抱怨，要說真正受不了的人，應該是自家小少爺才是。
她側過頭，看到拉塞爾正打開着電子屏，複習着今天學過的東西。另一只手則在不停按摩身上的肌肉。
“啊……真是不知疲憊的孩子……”匪匪咕囔了一下，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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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課程安排都是一樣的，只是他們一直沒吃過“早餐”，中午和晚飯的量橡實組控制得很好，沒有偷偷儲存的可能性。唯一有變化的是“早餐”時間的物種。最開始的幾天是老鼠，後來變成了小腿大的拉美星蜥蜴，随着日子推移，一些“早餐”變得難以被殺死，甚至開始帶有攻擊性。
匪匪也可以殺死這些動物了，拉塞爾認為這是她的進步。但是主要負責獵殺的依然是他自己。拉塞爾将晚課的訓練利用到獵殺中，漸漸總結出了一些技巧。他的身形越來越靈活，在移動上，受到了蒲圻猿猴和的赤鏈蛇啓發，Z字移動和驟然靜止的技巧屢試不爽，然後就是找到要害，一擊必殺。
一種動物讓他很是頭疼——噬腦鬼蝙蝠，這種生物沒有聲音，也沒有氣息，如果不是還有匪匪在一旁輔助，他的腦袋肯定會被開出個洞來。在那之後，拉塞爾開始嘗試模仿鬼蝙蝠的斂息。直到有一天，匪匪感受到拉塞爾仿佛睡着睡着就消失了——但是這個男孩，确确實實的就在自己的眼前。
不過對晚課的那些黑衣人依然是無效的。首先，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進入斂息的境界，足夠他們把自己胖揍好幾次了。
在這樣的日子中，不知不覺一年過去了。
他們的下午課改成了模拟上機。
在教學用的駕駛艙裏，拉塞爾開始接觸起了機甲知識。
與此同時，觀察室內，坐滿了穿着白色大褂的實驗人員。透明的防彈門自動打開，走進了一個袖口和衣角紋着金色橡實的眼鏡男子，人們紛紛站起來行禮。
“尤文大人。”
“尤文大人。”
男子目不斜視，走到了監視屏前。修長的手指在懸浮操控屏上迅速的鍵入指令。
兩個突破至A+的，三個突破至A級的，兩個突破至A-級的。十十四個進入B等級的。C級居然還有四個人。這四個人肯定熬不過接下來的課程。
尤文直接在這四個孩子的頭像上打了個紅叉。
“這四個人沒有培養的價值，按以往的慣例處理了。”
“是，大人。”旁邊的研究員行了個禮，拿着名單離開了實驗室。
他坐了下來，看了看A+資質的孩子的資料，然後又放在一邊。沒什麽好看的，兩個底子不錯的alpha，一年才兩個突破A+，只能說剩下的幾個alpha太廢物了。
至于兩個個剛剛突破至A-級的，尤文看着看着，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呵呵，真的是太讓我意外了……拉斯法爾納小少爺。”他推了一下眼鏡。
這一年雖說尤文一直在觀察他，但也不是無時無刻。他并不想讓這些研究員知道自己的實驗目标，那是他的所有物，是他珍貴的材料！然而一年前平均資質都在B-的拉塞爾，是如何如此迅速地将自己整整提升了一個資質檔次呢？
關鍵是，他還只有11歲！
“呵呵……哈哈哈……”尤文低聲的笑着，眼睛中充滿了狂熱。“這就對了，這就是我想要的……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他翻閱起拉塞爾的體檢報告，在電子報告上點了幾下，屏幕上的數據産生了變化。
比較着每個月真實的數據，他發現了一個十分不可思議的現象：他的體能數值逐漸貼近于正常的alpha，而體內omega信息素微小的幾乎不可見。但也只是會降低到一個臨界值而已。他的反應能力，身體素質也開始按照alpha的速度成長，甚至在曲率上超過了alpha。
按各項指标的成長曲率來看，他的潛力其實是——S級！
“三相體……人類進化的可能性……”
這就是曾祖父帶領的西裏爾家族做的實驗嗎……
那麽，為什麽——他狠狠地一拳捶在了牆上。
為什麽家族會被毀滅！！
明明是一個，可以引領全人類走向進化的道路！！
他看着灰發灰眸的男孩，眼神間變得病态般的執着。
——我絕對不會讓你被別人搶走，你是我的！只有你，才能讓西裏爾家族有複興的可能性，讓全人類都膜拜我尤文·西裏爾！！
又是疲憊的一天。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今天只來了46個人，有4個人仿佛蒸發掉了。大家心中都有着不詳的預感。那四個人在理論課上表現散漫，很多成績都是非常不好的，一切都靠着自己的隊友。
只是他們都祈禱着四個人還活着……萬一某天，被消失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怎麽辦？恐懼如同一顆種子，深深埋在了每個人的心底。
倒是那些人的隊友，如同卸下了包袱般感嘆：“死了才好，活着才拖累我呢。”“就是，我都不知道多少次被拖後腿了，媽的，如果不是規矩，我早都一刀殺了他了！”“我也是！”“明天會安排我們組隊吧？”
這些不到十八歲的孩子，經過一年的訓練，不知不覺已經變得陰狠了起來。初來的懵懂與單純消磨不見，一些微妙的改變已經發生。
“拉塞爾，今天可以跟你睡嗎？”匪匪沒等拉塞爾有所表示，直接鑽進了他的被窩。
“哇，好暖和，拉塞爾你的體溫好像比我高了一點點呢！”匪匪舒服的說着，“你的味道也越來越像老傑克他們了，嘿嘿——啊，不是說那種汗臭味啊，就是……那種味道……”
她的臉越說越紅，什麽啊，簡直越描越黑！
看着拉塞爾依舊認真複習的臉，匪匪心中充滿了欣慰的感覺。
這就是自己的弟弟啊，一直都讓我這麽安心……
其實她明白的，這一年來，真正被保護的，是她才對啊。
“喂，拉~塞~爾~別看了！”匪匪掐着他的臉，往兩邊一掰，小小的臉蛋立刻變得緊繃繃的，還露出了一排牙齒。
“……”
“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今天是我十六歲生日啊！”匪匪不滿的說，“不給我點表示？就知道看書。”
“……”
拉塞爾關上了腕表，定定看着匪匪。
“你想要什麽。”
“唔……”難得被如此正視，匪匪臉部一熱，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你自己想啊。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你從來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拉塞爾歪頭，盯着匪匪看。
“……噗。”女孩沒忍住，笑了起來，“你每次思考的時候就喜歡歪着頭，太……太可愛了。”
“你喜歡可愛嗎？”拉塞爾認真地問。
“喜歡啊，哪有……哪有女孩子不喜歡可愛的東西啊。”匪匪的聲音越來越小，腦袋偏向一邊，雙手攪在一起弱弱地說，“就算是我這樣的……也喜歡可愛的東西啊……”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頭發被輕輕提了起來。一股非常好聞的味道傳來，正過頭，發現拉塞爾正在為她編頭發。她的頭發并不長，只有到胸口那裏，所以此時拉塞爾的臉，離她非常的近。
“——嗚哇，你會編發啊？”
“恩，是麻花辮。書裏說，梳麻花辮的女孩子都很可愛。”
匪匪的臉終于變成了熟蝦似的紅。
此時，裝睡的室友們默默在想：
——看不出來，這小子平時挺悶騷，原來還真有一套啊，年紀小小就會泡妞了！
——聞到了春天的味道。
——不能想歪，人家可是姐弟啊。
……
拉塞爾也只是看到書裏有過麻花辮的插圖，但是具體怎麽梳還真不知道，所以，結果是慘不忍睹的。
匪匪倒是很喜歡她的新發型，耳朵下像是一邊垂着一個小包子，非常有特點。
她撫開拉塞爾的劉海，在上面落下輕輕一吻。
“謝謝你的生日禮物，拉塞爾。”
“以後每年我過生日，都幫我梳麻花辮吧~就這麽定了！”
“……恩。”男孩點了點頭。
“睡吧，晚安。”
“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