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出門去找碴

柳媽媽躊躇了一下,見張文厚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只得湊到跟前,低聲說道:“來人拿着建寧府的牌子,說若有人來啰嗦,只管叫人去建寧府說話。”

張文厚聞言冷笑:“建寧府?我當什麽了不起的來頭呢,我倒不知,如今區區一個建寧府就敢在翠袖樓裏橫行霸道了!”轉而對那幾個纨绔說,“兄弟們可吃飽了?吃飽了,哥哥帶你們換個地方耍耍。”

一衆纨绔自然轟然叫好,在這建寧城裏,只要是跟在張文厚屁股後頭,他們還從沒吃過虧。因此上只要張文厚一牽頭,就沒有不叫好的。有那行動利落的,已經站了起來。

柳媽媽見此情形暗暗叫苦,張衙內自然不把建寧府放在眼裏,可她翠袖樓哪惹得起建寧府啊!須知縣官不如現管,若是這班纨绔今日從她翠袖樓出去,真個去了建寧府混鬧,她以後也都不用開門做生意了。眼見着張文厚起身要走,她給旁邊的香紋使了個眼色,自己搶先扶住張文厚:“張衙內莫急,且先聽奴一句話。”

張文厚皺眉甩脫她的手,另一面的香紋已經湊到跟前,伸手抱住了他另一只手,嬌聲勸道:“衙內急的什麽?就算想去找誰的不自在,也且先聽媽媽一言麽。”說着話身子已經依了過去。

柳媽媽也趕忙說:“衙內且聽奴一句。”

張文厚瞥了身側的香紋一眼,伸手擰了一下她的臉蛋:“那就給香紋個面子,有話說。”

柳媽媽就湊到張文厚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張文厚聽完挑眉:“當真?”柳媽媽點頭:“不敢有瞞衙內。”

張文厚嗤笑:“你早說不就完了!”轉頭喊人:“來人。”

門外候着的小萬一溜小跑進來:“公子有何吩咐?”

張文厚笑眯眯的說:“去把人都叫回來,你家公子我今日要去搶親!”小萬應了回身出去,在門口卻險些撞到一個人,那人往旁邊一躲,嘴裏還問:“喲,張衙內今日要搶哪個?”

衆人定睛望去,禁不住都哈哈大笑,笑的來人莫名其妙,張文厚也看着他笑,一邊笑一邊還不忘拉了不安的柳媽媽坐到他左邊,口裏答道:“我當是誰來聽我的壁角,原來是王兄!”嘴裏說着話,手上還親自倒了杯酒,直接灌了柳媽媽喝下去。

旁邊笑的東倒西歪的傅少卿還跟來人打招呼:“王兄這麽快就重出江湖了?可見鞭傷是好了?”

來人正是先前田宇當笑話說的被打的王晖,他聞言有點讪讪,但還是厚着臉皮進來,推開張文厚右面的小美人坐下,還繼續追問:“張兄今日這是要去搶誰?”

那個小美人只得讓出位置,去了一旁坐着,張文厚瞥了王晖一眼,先對門口伺候的說:“關門,小萬回來之前,誰也不許出入。”接着才答王晖的話,“今日要搶的可是你我的熟人,王兄猜猜是誰?”

旁邊的柳媽媽坐不住,站起身來道:“幾位公子爺先玩着,奴樓裏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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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媽媽能有什麽事?我好些日子沒來了,也有些時候沒聽媽媽唱的曲兒了,這些小丫頭雖唱得清脆,到底不及媽媽有韻味,勞煩媽媽給咱們唱一曲吧!”張文厚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王晖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媽媽快去唱一曲助興!”金鵬更是直接來拉了柳媽媽下去,把琵琶硬塞到了柳媽媽手裏。柳媽媽無奈,只得咬牙撥弦,清清嗓子唱了起來。

那邊王晖還在追問:“你我的熟人可多,叫兄弟如何猜得着?”

這王晖今日親熱的有點過頭,張文厚伸手搭到王晖肩上,笑的暧昧:“王兄今日見了我倒親熱,怎麽,是見本公子的小尼姑扮相美,迷住了?”

王晖也是風月場裏長大的,豈會懼這個,順勢就倒進張文厚懷裏:“可不嘛,迷得兄弟我是神魂颠倒、茶飯不思的!”說着還伸手在張文厚下巴上摸了一把。

把張文厚惡心的使勁一擁,就把他推了出去,拉了左邊坐回來的小美人的袖子擦臉,一邊擦一邊罵:“就你這個姿色,迷也白迷!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王公子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何必拐彎抹角,有什麽事直說便罷!”

屋子裏的幾個纨绔已經都笑的東倒西歪,田宇起身去扶王晖:“王兄也不是不知咱們張衙內的喜好,再不濟也得有少卿的顏色,才好自薦枕席嘛!”

“去!我瞧你小子顏色倒好,可爬過你張家哥哥的床了?”王晖伸手在田宇白嫩的臉上掐了一把,“若是張家哥哥不疼你,只管來找王家哥哥,哥哥疼你!”

田宇啐了他一口,回去坐了。王晖這才得意的答張文厚的話:“也沒什麽事,只是久不見張兄,今日過來聽說你在這裏,就來打個招呼。”

“這倒稀奇,王兄竟也能想着我了。”張文厚嘴角噙着一抹笑,手上揉着左邊美人的小手,又問:“王兄身上的傷都好了?”

王晖嘿嘿一笑:“咱們自小習武的,區區皮外傷,何足挂齒!聽說張兄前些日子去了廟裏吃齋,倒把兄弟吓了一跳,以為張兄是要出家呢!”

得,兩人倒是半斤對八兩,誰也沒啥光彩事。張文厚想想也就沒再和他對諷,轉而問道:“我怎麽聽着王兄的事兒像是着了誰的道?”王晖這小子有個不太入流的嗜好,專愛撩撥那年輕少婦,若是小寡婦什麽的,更佳。這些年來他勾搭過的小寡婦,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從沒出過這事。不由分說拿了鞭子就抽的,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嗐,那小子是個愣頭青。”王晖嘆了口氣,這事早已傳揚開了,他也沒指望着能藏住掖着,“後來捆了他細問,才知道他本在龐城販貨,偶然遇到個同鄉,聽說家裏老母病了才匆忙趕了回來,那麽不巧……”

張文厚聞言沉吟了一下,點頭道:“還真是巧。不過這麽兩個月不到的功夫,竟出了這許多事,你可聽說齊茗出了事?”

“今日剛聽說。齊茗這事,實在有些蹊跷。”

“就是說呢!不瞞王兄,兄弟我前些日子不留心也着了旁人的道兒!”張文厚壓低了音量,“今日再聽說幾位兄弟遇上的事兒,實在不由得不多想了。”

王晖正要聽他下文,門外小萬回來回話:“公子,人已齊了!”

張文厚就又攬住王晖的肩膀:“王兄今日出來可帶人了?”

王晖點頭,自從出了上次的事,他出門帶的人就只有更多的,又問:“張兄這是要?”

“兄弟這裏想到點眉目,這會兒想去一探究竟,王兄去不去?”張文厚說着站起身來,又問衆纨绔:“幾位兄弟是在這兒先樂着,還是跟着哥哥去耍耍?”那幾個人齊聲應:“自然是跟着哥哥去耍!”

王晖一見這許多人去,這麽大的熱鬧焉有不湊之理!何況他也一直懷疑是哪個對頭暗算的他,本來都疑心是張文厚,可這張衙內卻實實在在的被張相關在家裏一個多月,而且他收到風,聽說張文厚也被人設了套,今天過來本就是來試探的,因此就起身要同去。

張文厚拍了拍身邊小美人的臉蛋:“坐這好好等着,哥哥去去就回。”又叫小萬盯着柳媽媽,“…千萬服侍好了柳媽媽,沒有柳媽媽,咱們還摸不到門上去呢!”末了還伏到柳媽媽耳邊吓唬她:“千萬悄聲,若被他走脫了,回來我就砸了翠袖樓。”嘴裏說着狠話,臉上卻笑得開懷。

柳媽媽只能認命的前面引路。此時外面已經宵禁,坊門也已緊閉。只是翠袖樓所在的太平坊乃是青樓楚館聚集地,此時裏面依舊笑語喧天、絲竹管弦聲遠播,端的是熱鬧非凡。一行人出了翠袖樓後門就浩浩蕩蕩的往西北而去,一路又過了三間青樓,繞過一條街,就到了坊門口。

因着隔牆就是保興坊,保興坊多有旅店、酒樓,兩邊夜裏時常往來溝通,坊門慣是不關的,一行人暢通無阻的就過去了。入了保興坊又向前行了半裏多地,在柳媽媽的指引下,一行人折向東,又行了一盞茶的功夫,張文厚不耐煩了,問:“還有多遠?”

柳媽媽立住腳看了看,答:“奴也只來過一次,在前面那條街再向北一轉,走個一刻半刻的也就到了。”

張文厚哼了一聲,叫繼續走,王晖實在按捺不住:“我說張兄,你就說了是去捉誰吧!這一路上你就是不說,可把兄弟我憋壞了!”

“急什麽,眼看就到了!”張文厚笑嘻嘻的賣關子,“見到這位你就知道不虛此行了!”說着話已經轉過了那條街,再走了一會,就聽見隐隐的喧鬧聲,與入了保興坊後越來越靜的氣氛極不相符。再擡眼遠望,就見前面一座宅子燈火通明,裏面吵吵嚷嚷的,張文厚身邊的小安很機靈的一溜小跑先過去探。

餘下衆人一見似乎有樂子瞧,也都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很快小安就折了回來,到張文厚面前回道:“公子,前面那宅子似乎是誰家外宅,如今正室派了人來打砸呢!”

張文厚轉頭看柳媽媽,柳媽媽呆呆的看着那院子,張文厚就問:“可就是這院?”

還是小萬推了柳媽媽一把,她才反應過來答話:“正是。”

張文厚“哈”的一笑:“這位正室倒真有心計,觑着坊門關了才來打砸,估摸是摸準了相公不在這裏。不行,咱們可不能眼看着,此時不英雄救美更待何時?走!”一行人快步走到宅子門口,踹開了闩住的門,一擁而入。

作者有話要說: 勤勤懇懇做人,老老實實填坑(^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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