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是:“是阿,江小姐在候府果真是說一不二呢。”

梅緒風吩咐身後的家奴将自己得來那些“賭資”收好,葇荑看着東西的時候,心裏替小姐遺憾,這些好東西如果都是小姐的就好了。

今日若能發一筆小財,以後遇見喜歡的東西,也能像大小姐那樣出手闊綽了。

可惜了……

梅緒風看見了江家二小姐身後的小丫鬟一臉遺憾的神情,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梅家祖父在朝官職三品,任大理寺丞,梅家實在不缺這點東西。

十分君子的謙讓道:“姑娘箭法精準,讓在下佩服不已。不若姑娘挑幾個喜歡的,就當我送你的見面禮。還望姑娘不要介意在下、借花獻佛才好。”

江時雨自然沒客氣,怕他後悔,當即指了裹挾在奇珍異寶裏的一塊腰牌。

其實也不是她眼尖,而是這塊腰牌太打眼,是皇宮裏才有的東西。

“小姐……”葇荑壓低了聲音提醒:“這是燕王的東西,不能拿。”

江時雨頓了頓,順着丫鬟的目光向遠處望去,的确有個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願賭服輸。”

既是燕王自己願意出的賭資,梅緒風借花獻佛給了自己,她便有處置的權利。難不成這燕王的玉佩只是拿出來走個過場,誰給他慣得毛病。

而且她留着這塊玉佩還有用,不管是換作路上的盤纏,還是待小叔回府後需要照顧,四處需要有錢,旁人有錢不如自己手裏有錢。

江時雨發了話,葇荑知道二小姐雖然藏拙,但性子倔犟,決定的事絕不會動搖。

原本想再勸:燕王哪是咱們能招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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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說。

待葇荑收好了東西,遠處的男子起身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眯起眼睛待着兩分淩厲,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待那男子走到跟前,不知是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滿臉寫着生人勿近。

還是大家畏懼他的權勢——畢竟太子被幽禁東宮之後,他便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兒子。

皆紛紛退避三舍,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只有江時雨沒有躲,她又沒做錯什麽,有什麽可怕的。只是跟着衆人行了禮之後,恢複那副淡漠的神情。

只見燕王微微俯身,聲音低沉:“小姑娘,膽子不小。拿了這好東西,吃得下嗎?”

江時雨用沉默對抗,一直在記挂着小叔,哪怕剛才比試的時候。

燕王個子極高,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小叔,她與他有三年沒見了。不知道小叔是不是又長高了,她抱他的時候得需墊腳了罷。

只是她現在長大了,不知小叔會不會為了避嫌、不再像她小時候那樣将她抱起來轉圈了。

于是,江時雨作死的走神了。

“聽本王說話敢分心?”燕王在宮廷鬥争中玩弄人心,自然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小姑娘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

真是讓人生氣啊。

江時雨努力強思緒拽回來,不知道小叔的親兵走到哪了,自己現在過去是否還來得及。

這樣一想,便對江雪霁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這玉佩我怕你拿着有麻煩,用不用本王幫你分擔下?”燕王今日擺明了想逗逗她。

自打那個便宜哥哥——太子殿下被幽禁,便人逢喜事精神爽,逗逗個小姑娘豈不美哉。尤其這小姑娘還是江啓決的人。

誰料江時雨沒有拒絕,沒有恐懼,直接答應了:“好。”

燕王勾起唇,還沒有下文,江時雨已經主動開口談籌碼了:

“這個還你,我要一匹日行千裏的汗血寶馬。”

燕王挑了挑眉,這對他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沒問題。”

又吩咐屬下:“牽馬來。”

“是!”屬下很快牽過來幾匹寶馬,江時雨自幼跟随小叔學習騎射,自是識得寶馬的。

還了玉佩後直接選了一匹品種最優良的,江雪霁似乎看出來她的心思,上前一步阻止:

“小妹,爹爹已經說過不許你去接小叔了,你該不會違抗爹爹的命令罷?”

江時雨抿着唇,只用餘光淡淡掃了她一眼,用背在身後的手,悄咪咪的從腰間摸出匕首。

那匕首鋒利無比,在那一刻,她動了殺心。

江雪霁瞧着妹妹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時雨已經瞅準了離長姐最近的一匹馬,迅速出手,朝着那匹馬的馬腿砍下去。

那把匕首是江啓決在游牧商人那花重金買來的,削鐵如泥,叫她防身用,她一直佩戴在身上。

自幼跟着小叔習武,出手迅速且幹淨利落,衆人還未看清楚怎麽回事,只見江雪霁旁邊的那匹馬毫無征兆的突然受驚一躍而起。

“保護小姐!”桔燈喊來護院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江雪霁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匹烈馬卷在辔頭間,漂亮的鬃毛左衡右甩,将江雪霁摔得七葷八素。

江時雨自以為這一切做得伸不直鬼不覺,還未将作案工具——那把匕首收起來,已經被燕王抓住了手腕:

“敢傷我的馬?”

燕王的眸子亮閃閃的,仿佛發現了什麽稀世珍寶。

耳邊是江雪霁的呼聲,她被受驚狂竄的烈馬踩了好幾腳,又被馬蹄一腳踹飛,險些踹折了她兩根肋骨。

江時雨到底是手下留情了,沒有用刀刃去砍,而是用了最大的力氣,拿刀背去砍。

不然畜牲獸性大發,江雪霁今日必被這畜牲拖死。

眼下被燕王抓住了把柄,抵賴不掉,只道:“你答應給我了。”

燕王不免覺得好笑:“你不怕我?”

“你又不會吃人。”江時雨在扮小白兔,她自是聽說過燕王的手段的。

這種男人跟他硬剛沒有好果子吃,不如示弱。

燕王輕嗤一聲,放開了她:“想不到表面上一派祥和的候府,也爛到骨子裏了。”

跟皇宮裏有什麽區別。

難怪太子會輸,連支持太子最大的家族——江家都四分五裂,他還有何懼。

江時雨推開他,致敬翻身上馬,朝着小叔親兵的方向,絕塵而去。

留下衆人望着她的飒爽背影怔愣。

“這個壞坯,本王喜歡。”燕王的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

他不喜歡那些柔弱的女人,只有這個小壞蛋才配得上他鐵血手腕。

身後的随從很有眼力見的上前谄媚:“王爺,要不要屬下将她捉來?”

随從總覺得王爺是不會納他入府為側妃的,所以也用不上三書六禮、三媒六聘。

跟屬下猜測的無異,燕王有的是耐心:“不急,跟她耍耍。”

江雪霁重重得摔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昏迷了過去。

幸好護院及時趕到,沒任由那發瘋的烈馬再度傷害到大小姐。

隔了很遠,梅緒風站在小妹梅以七的身邊,眉間籠罩着一層陰雲:

“以後離江家的人遠點。”

他不想看見小妹受傷。

梅以七才從方才驚險的一幕中回過神來,一臉天真的問:“誰?”

梅緒風:“都遠點。”

候府家奴均被吓得不輕,将大小姐擱置在馬車上擡回去,不知該如何跟老爺交代。

尤其二小姐拿了燕王的馬,直接揚長而去,想必老爺之後後,要大發雷霆罷。

每年秋獵都會出事,牲畜哪有分寸,傷人是家常便飯,衆人并未因為侯爺嫡女吐血昏迷而失了冶游的樂趣。

只是免不了唏噓感嘆,這一年對于候府來說,注定是多事之秋。

江二郎才身負重傷,大小姐也跟着受了傷,如今瞧見二小姐一路出城,不知去向何處,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來。

第 6 章

江時雨馬術精湛,畢竟是江啓決親自調、教出來的人,不到一日便追上了小叔的親兵。

“阿蠻!”她在後頭迎風喊他的名字,阿蠻起初懷疑自己聽錯了,待回頭看見二小姐的身影,禁不住嘆了口氣。

“唉,将軍沒白疼這個侄女。”

随即勒緊缰繩,等了等她。待她近身後,方才跟她一塊前行。

“侯爺準許你同往了?”

阿蠻記得自己離開汴京的時候,侯爺跟他說過,二小姐不去了,留在府上。

江時雨只是“嗯”了一聲,沒解釋過多。

“蠻叔,還有多久才能跟小叔彙合?”

阿蠻:“不出意外,後日晚上。”

似乎不放心,又提議了句:“二小姐不是行軍打仗之人,是否改乘馬車趕路?”

“不必,騎馬快些。”江時雨朝他投去感激一切:

“我雖不像你們一樣是軍旅出身,但也沒那麽嬌弱。”

說罷,挑了挑下巴:“謝蠻叔。”

阿蠻只是笑笑:“好好。”應允了她。

親兵行進了一天一夜,江時雨在馬背上也沒閑着,灌了一肚子風,不忘跟阿蠻打探情況:

“蠻叔,我小叔到底是怎麽受傷的,真的是被敵人傷的嗎?”

她不信。

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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