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海

金文玲一下子按住了纨貝勒的手腕,搖了搖頭:“不是他,那是他家的先人。”

纨貝勒原先就猜測這座豪宅是舊主人就是他家蜜蜜的前男友,如今一旦證實,心裏老大的別扭,還好方才王姑娘以身試法,拿自個兒的屁股把沙發擦得幹幹淨淨,纨貝勒坐享其成,一屁股坐在金文玲身旁,醋意滿滿的說道:“都分手了你還留着他家鑰匙啊……”

金文玲懶得解釋,搖了搖頭,指了指頭上的畫像:“這是北洋軍的澹臺大帥,和你太爺爺是一輩人,流光如今是他家千傾地一根苗了,大房二房不知為什麽早就絕滅無人,只有三房裏還留下了一脈香煙。”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一點微妙,讓纨貝勒忍不住心中一動,難道因為那個小世叔澹臺流光是N代單傳,不适宜攪基,所以才迫于族裏的壓力抛棄了金文玲?可是看他們相處的樣子,又分明是那個人上趕着對自家蜜蜜好……

正在想破了頭都想不通的時候,忽然聽見空曠的小洋樓兒裏,隐隐約約的傳來了女人哀嚎慘叫的聲音,看過影視劇表現女性生育場景的人都不會陌生,這個時候應該伴随着接生婆的催促:“使勁兒!使勁兒!孩子露頭了!”可是澹臺舊宅裏還是只有那個女人孤苦伶仃的慘嚎,并沒有一個人去幫助她……

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一哆嗦,有幾個三線女星也顧不得緋聞不緋聞,只往小鮮肉懷裏縮,王姑娘也緊緊盯着金文玲,可惜正宮娘娘的寶座已經被纨貝勒占據了。

玉良纨一臉布爾什維克戰士的大無畏精神,臉上寫滿了“我是玉玺我怕誰”的高逼格标語,待要上樓去看個究竟,早就給金文玲一把扯住了手腕,低聲說道:“流光說過,這裏不太平,你別逞威風。”

纨貝勒心裏五味雜陳,雖然他家蜜蜜關心他的安危是很開心沒錯啦,可是一口一個“流光”的叫着,到底啥時候自己才能上位,有個“良纨”的封號……既然金文玲拉住了他,纨貝勒也就乖乖的沒有動,節目組的人更是怕傷及各位小主們的玉體,也提出就在一樓等待天亮。

衆人驚魂未定,也都有些疲倦了,沙發給那一對秀恩愛的占據,另外的人也只好往貴妃椅上頭湊合湊合,或者幹脆席地而坐,那塊巨大的波斯毯雖然給蟲蛀得差不多了,松軟程度卻還是挺舒服的。

王彩媛原本是奔着貴妃椅去的,結果被一對緋聞情侶眼疾手快給占上了,再一回頭,那邊兒坐着導演和節目組的負責人,自己嬌聲嬌氣的哼了一聲,還是助理過來摘下了凹造型的圍巾墊在地上,請她将就一會兒。

王姑娘自暴自棄不坐那圍巾,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反正屁股後面的兩坨是擦不掉了,又何必費事。

助理見她不領情,只好自個兒坐了圍巾,和她面對面坐着,一面拿出了濕紙巾,替小主兒沾了沾花掉的妝,由于是對面而坐,眼睛一瞟就瞟到了王姑娘坐姿不雅的裙底,臉上一紅,附在她耳邊說道:“帶那個了嗎?怎麽生理期自己都不記得呀?”

王彩媛不明就裏地看着她:“哪有?我前幾天大姨媽才走了呀。”一面低頭瞧了瞧自個兒的裙子,這一瞧不要緊,吓得花容失色,險些背過去氣。

就看見自己一身兒婚紗白的小洋裝,底下的蓬蓬裙這會兒竟然已經全部染成了紅色,多虧是燈光昏暗看不清楚,若是在光線充足的白天,鐵定要被人當成是流産的症狀。

“血!”王姑娘一聲慘叫就跳了起來,伸手在裙擺上一抹,粘嗒嗒的,還帶着十分濃重的腥氣。

這一嗓子堪比樓上傳來的似有若無的慘叫聲,成功博取了衆人的眼球兒,拿手電一照,原本整個兒灰蒙蒙的波斯毯上,不知何時已經滲出了許多暗紅的出血點,好像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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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這塊地毯,就連周圍的地板上也都漸漸的滲出殷紅的液體,十分粘膩,有的還夾帶着半固體的血塊兒,十分緩慢地從地下流淌出來。

金文玲叫了一聲不好,拉住了纨貝勒站起身來,果斷地對衆人說道:“咱們快出去,這裏不幹淨!”墊步淩腰一縱身就蹿出去兩三米,幾下就來在半掩的大門前面,正要伸手捉住門把手,那扇門卻好似有靈性似的,“嘭”的一聲緊緊關上了。

金文玲暗叫一聲不妙,再伸手去扭那扇門鎖,卻怎麽也打不開,正想掏出鑰匙來試一試,纨貝勒已經到了身邊,他是個混不吝的性子,也沒管那麽多,伸手一扭,卻忘了自個兒膂力太大,竟硬生生的把門鎖連着裏面的機關就薅了出來。

照理說機關都沒了,大門自然就打開了,可是這扇門卻依舊好似銅牆鐵壁一般文絲兒沒動,纨貝勒有些發急,長腿一伸就踹了上去,明明是老舊的木門,卻好似提到了鐵板上,哀嚎一聲抱着腿就跳了起來。

金文玲在他腿骨上按了按知道沒事,一面嘆了口氣:“休、生、傷、杜、景、死、驚、開,這是生門鎖了,出不去的。”這時候地面上的血液已經越積越多,照理說這麽老舊殘破的房子,總該有些老鼠洞或是地板滲漏的地方,然而血水卻不降反升,沒過一會兒就淹沒到了衆人的腳踝。

幾個女藝人早就吓哭了,紛紛蹿上樓梯去暫作躲避,可是血水還在不停地上漲,只怕過不了多久就要淹沒了一樓的大廳!

金文玲搖了搖頭,對玉良纨說道:“扯呼。”兩人也跟着大家一起退到了二樓,幾個男演員合力把樓梯口的門反鎖上,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掩耳盜鈴而已,大家都有種不祥的預感,很快一樓的血水就會湧上來,把這些人淹沒在這座鬼宅裏。

王姑娘早已經吓得痛哭失聲,別的女演員也有的已經崩潰了,扯住王彩媛的頭發就往牆上撞:“你知道這裏鬧鬼還提議來,你安得什麽心,要把大家都害死嗎?”

王彩媛的頭被按到牆上,且喜這座小樓是西方古典風格的裝修方式,牆上都貼着厚厚的壁紙,倒是沒有撞破了頭,只是被壁紙上面的灰塵嗆得直咳嗽,一面搖擺着腦袋哭道:“不要再推了,牆上的印花硌痛我了!”

這句話說完,那個推她的女孩子臉上立刻變得比原來還要慘白,慢慢地放開了王彩媛,倒退了好幾步:“牆上……牆上是平的呀……”

王姑娘立馬覺出不對來,雙手撐住了牆體,勉強從牆上擡起頭來,擡眼一瞧,方才自己頭部撞擊過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張胎兒的臉!

“啊啊啊啊啊!”王彩媛失聲尖叫,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忽然又覺得自己的屁股被什麽東西硌了一下,心有餘悸的她忍不住擡起屁股一瞧,方才自己正坐在了一個胎兒還未成形的小腳丫上面。

不祥的預感籠罩着衆人,拿起探照燈往四下裏一照,四周的地板上、牆壁上,甚至是天花板上,不斷地顯現出許多胎兒的殘肢斷臂,許多還沒有完全成形的嬰孩兒的臉好像浮雕一樣漸漸從四面八方浮現出來,還沒有長出眼球的大眼眶空洞無神地盯着衆人,帶着一絲沒有來到人世間的不甘心,看上去十分的怨毒,忽然就長開了還沒有長牙的小嘴兒,露出一排排空蕩的牙床,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啼哭。

一個膽小的女孩子一下子就吓暈了,那些平日裏又是秀人魚線又是PO健身房自拍的小鮮肉們誰都沒有上前去扶一把,反倒是纨貝勒這個圈兒外人二話不說,上來就把那姑娘抱起來扛在肩上,一面招呼衆人:“只能往三樓去了。”

金文玲點了點頭,率先跟着他上了樓梯,衆人早已經吓傻了,這會兒只得跟着纨貝勒他們往樓上躲避這些可怕的嬰靈。撤退到了三樓,回身把樓道門反關上,那些凄厲的嬰啼聲才算是漸漸的蔓延消散開去。

衆人都長籲了一口氣,這一回算是死裏逃生,就算是再厲害的妖魔鬼怪也架不住大日頭,只要熬到了雄雞一唱天下白,自然就百鬼辟易了,正打算歇口氣兒,忽然王姑娘就戰戰兢兢的說道:“燈……還亮着呢……”

大家給她這一提醒兒,才忽然意識到方才剛剛進入洋樓的時候,亮着一盞孤燈的就是三層,果然朝着樓梯間的旁邊望去,雖然隔着轉角看不清爽,也隐隐約約能感覺的有些細微朦胧的光線。

要是一開始沒有發生這麽多怪事,只怕還有膽氣足的小咖們提議去探探險,可是經歷了方才的生死關頭,再也沒有人肯說一句話,黑暗之中一雙雙驚恐的眼睛緊緊盯着轉角處微弱的燈光,好像随時會從黑暗中撲出一只惡鬼來,把他們撕咬殆盡。

有的女孩子堅持不住,早就跌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哭了起來,就是那些個平日裏沒少飾演英雄少年的小鮮肉們,這會子也都面無人色,一個個貼着牆壁,盡量把整個背部都靠在牆體上,就好像多了一絲心理上的慰藉似的。

只有金文玲和纨貝勒見過世面,依舊不動聲色,但還是十分戒備地盯着轉角折射過來的細微光亮,衆人都屏住了呼吸,正是人間私語天若聞雷的時候,忽然黑暗之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好像什麽東西正沿着拐角盡頭的那條甬道爬行過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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