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生之腹黑國師07

瞬時,狂風大作,大雨傾盆而下。嘩啦啦,嘩啦啦。火把,濕了。

中秋此夜,國師第二次入天牢。

後世《史記》記載,“宋五二八年二月,國師是梧熙以宸妃入獄。相去六月,正值中秋,國師再入獄,上言通敵叛國……時夜,天為之恸哭。”

且說這邊在季長德念完聖旨的過程當中,他的聲音裏沒有一絲的顫抖。

這一次,是真的入獄了。

這一次,是他和是梧熙交易兌現的開始了。

這一次,這一別将會成為永別。

……

他做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很古怪,似哭似喜。好在雨大天黑,沒人看見。不知為何,咧開笑容,他不經意間嘗到這雨水的滋味——鹹的。

——“接旨吧,國師!”他笑,手拿拂塵。

“臣,領旨。”他亦笑,身坐輪椅。

在阖家團圓之時,宋朝國師是梧熙再一次入獄。有人說,“那一夜的風雨大作雷電交加,全是在為大宋國師送行——也是在為宋王朝奏響最後一支哀樂。”

在現在,大宋的所有百姓自然是……都不相信他們可親可敬的國師大人,會做出通敵賣國之事。

八月十八,所有人情緒激動,要求釋放國師。在地方上還爆發了一些小規模的暴.亂,可惜終不成氣候,很快就被朝廷平定下來。

八月二十五,坊間一種說法悄然流出:國師是梧熙因愛深恨,因妒賣國。

九月一日,所有人對這流言嗤之以鼻,卻是悄然傳播。

十月,有一半的人對國師産生了懷疑。

十月中旬,國師是梧熙“通敵賣國”的信件全部公開,一片嘩然。

十月下旬,下達聖旨,于元月斬殺。同月,大梁和大宋邊境交界處幾度交戰。

身在十三州的姜枋恬看着城門口的告示,看着周圍百姓彼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靜默了一會兒,緩緩離去。兩月後,就沒有大宋國師了。國師,這個職位就徹底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想想也是,卧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酣睡?這精神領袖和掌握着最高權力的人,怎能不是一個呢?

可是忽然,姜枋恬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國師不再,是梧熙,或者是節操還在啊。

千裏之外的京城天牢

還是以前的那間牢房,蒼白的陽光透過鐵栅欄,讓浮塵有了能夠盡情揮灑舞姿的平臺。是梧熙消瘦了許多,他閉目坐在輪椅上,面具遮住了他的臉,無法看見他的表情。

腳步聲由遠及近,嘩啦嘩啦,鐵鎖被打開。

開鎖的獄卒鄙視憎恨地瞪了眼是梧熙,這名獄卒在半年前還在心裏為當時被關押的是梧熙默默祈禱,而現在他卻是恨不得早點兒把這人個處決。

是梧熙沒有感受到那厭惡的視線嗎?

當然不是。

他只是懶得理會罷了。他在乎這些嗎?他的心裏什麽都沒有,沒有大宋,沒有國家……甚至連他自己都在漸漸消失。這樣的人,他還會在乎別人的眼光嗎?第一個世界,第一個試煉的目的不就是使他将那些不該有的東西,主動或是被動地抛棄嗎?

步長歌揮手,讓獄卒出去。

他站着,玄色衣袍上勾勒出的金龍盡顯威嚴,他坐着,素白的常服冷冷又清清。

忽的,步長歌動了。他伸出手将是梧熙臉上的面具摘下,顯露出那張布滿疤痕的臉。如果沒有那些疤痕……如果沒有那些疤痕,你會發現那張臉的輪廓、五官竟和宸妃驚人的相似!宸妃多的是妖嬈,而是梧熙,多出來的卻是冷。這種冷,退一步,便是禁.欲般的冷,雖然冷着一張臉,可那顆心卻是比尋常人還要熱乎;進一步,就是谪仙般的冷,從頭到腳都是冷的,自然也包括心。

步長歌想,以前是前一種冷,而現在……

“陛下可看夠了?”

猛然間,是梧熙睜開了眼,四目相對,黑漆漆的眼珠裏倒影的是對方的臉。此時,一室寂然。

“國師的臉,朕怎麽也看不夠。”

調戲?是梧熙冷笑一聲,“那陛下不妨去梁國把宸妃尋回,然後好生看個仔細,如何?”

“朕未曾想,國師大人竟也是牙尖嘴利之人。”

“就算本國師能言善辯,也是避不開這欲加之罪。”

“國師,你和大梁大皇子的通信尚留在刑部,更有酒樓小二指認數月前你曾和大梁大皇子把酒言歡,哪裏又來的欲加之罪?”

是梧熙的瞳孔一縮,“本國師倒是不料。既然陛下已知我和大皇子‘把酒言歡’,那想必陛下也知道宸妃娘娘和大梁二皇子打情罵俏?”

步長歌的臉黑了一下,是梧熙微微一笑,這一笑還真是別有風味——以至于能讓步長歌忽略掉是梧熙那張醜陋的臉,然後吻了上去!

“還真想不到陛下竟有如此癖好,想必是宸妃娘娘多日未歸,讓陛下朝思暮想以至于……”是梧熙輕笑,他不慌不忙地轉動輪椅,躲過了步長歌的吻。

步長歌打了一個趔趄,看着那個仍然泰然自若的男人,心裏怒氣倍增。

“你知道的。”步長歌的聲音低沉充滿了危險的意味。

“本國師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唔,讓我想想,”是梧熙皺起眉來,似乎很是苦惱,他疑惑地詢問步長歌,“不知陛下說的是哪一件?”

步長歌的臉徹底的黑了下來,他向是梧熙迫近。“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喜歡朕。”

聽及此話,是梧熙笑而不語。

“可是朕道破了你的心思?”步長歌略有得意。

“是也不是。”是梧熙終于停止了笑聲,聲音無悲亦無喜,“你說的喜歡,是十年之前的事了。自五年前,微臣的心中也就只有大宋了。”

步長歌神色有些僵硬,“呵,國師不過是嘴硬罷了。”

“信不信由你,何須多言?”是梧熙的表情仍舊是淡淡的。

步長歌氣憤地甩袖,他生硬地轉過話題,“國師,你手中的暗衛該交出來了吧。”

“臣,不知。”

“哼,你不知?當日太.祖打下江山,曾交予當時國師一塊紫金龍牌。此紫金龍牌可調動暗部共計八千死士。龍牌代代相傳,暗部人數與日俱增。如此龐大的力量,國師,你又豈會不知?”

“噢?臣倒是不想……”是梧熙的目光投向鐵栅欄,但事實上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的思緒并不在此。他似乎透過那片虛空,看到了五百多年前太.祖是如何将那八千死士交給開國國師,要知道,在當時那八千死士幾乎相當于一半國力。暗部裏面分類詳細,又搜集情報的,有可在危難之時調用的。

“你不知道什麽?”

“臣倒是不想,太.祖竟能真正做到‘以國士之禮相待,終其一生不欺不騙’‘與國師共享萬裏河山’!”是梧熙的表情淡然,并沒有什麽諷刺。

是梧熙別有深意的話讓步長歌的臉色止不住蒼白了一下,那段記憶到底是不願想起的。

将望向鐵栅欄的目光收回,看着步長歌情緒略有波動,是梧熙繼續道:“本國師還真未曾料到,那一次的見面便注定了今日的結局——你從十五年前便開始布局了。”

“國師,一直是陛下和先皇的心頭大患吧。陛下怎容許有超出皇權的事物存在?可若是莫名其妙地就将國師撤去,打入天牢,肯定會引起民衆情緒激憤。當時地方屢有不平,若是貿貿然這樣做,定會讓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先皇思及此便知終其一生無法撤出此患,于是便把期望寄予在陛下的身上。

“年僅五歲的陛下便懂得布下大局,忍耐蟄伏。可如今二十歲的陛下,為何卻會做出一怒沖冠為藍顏的事?”

忽的,步長歌鼓起掌來。“國師說得真是好啊。一怒沖冠為藍顏?朕,自有分寸。國師多慮了。國師還是想想那紫金龍牌的事吧。”

是梧熙也笑了起來,淡淡的笑容像一朵雪蓮開在心間,“紫金龍牌?本國師當真不知有什麽紫金龍牌。不過上一國師留給本國的,倒有一把紫金簫。陛下當真是健忘,這紫金簫,于五年前便已交給陛下了。”

步長歌臉色猛變。

“聽說這紫金簫正是本朝第一任國師所留。”是梧熙淡淡的聲音直擊心間,“‘紫金已融,暗部既殁’。”

是梧熙眼裏掩過一抹暗色,雖然第一任國師的暗部在太.祖大去之時就毀掉了,但是他現在的暗部可還在啊。這人數,也不止區區八千。

送走了步長歌,是梧熙忽的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再好的演員,也需要一個中場休息時間。再說了,這具身體還真是弱啊。可沒有休息多久,另一個人就來了,是宸妃。

是梧熙眼裏閃過光,這位宸妃才是重點啊。

“宸妃娘娘。”

作者有話要說: 唔……

零零七這一次附身對象是姜枋恬,節操君有一些感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