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餘漾這幾年從身到心都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即便是一個人的時候,他也穿女士的睡衣,上廁所從來不用站姿,在鐘坤面前更是百般妩媚,婉轉承歡。

可是自從那個人出現,他的心裏又掀起一絲波瀾,他試圖找回原來的自己,那個曾經陽光活潑的作為男孩子的自己。

結果很明顯,他失敗了。

早該知道會是這樣,五年前他被綁架到金三角,毆打,輪 奸,餘漾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那些人掰斷他的腿骨,用釘子釘穿他每一根手指,他像一塊破布被丢在潭子裏喂蟒蛇,是鐘坤順手撈他出來救了他一命,在見識了人性的黑暗之後,餘漾自然不會幼稚到把他當成什麽正義善良的角色,他只想依靠鐘坤的勢力,活下去,複仇。

被摧殘的身體留下了終生無法痊愈的傷痛,餘漾完全不複正常男人的體魄,他蒼白,孱弱,舉不動槍,抵抗不住槍械的後坐力,陰雨天每一個骨節都纏綿脹痛,他的身形還不如那些給鐘坤種罂粟的越南婦女健碩,除了那張姣好的臉,餘漾什麽都沒有。

他偷偷爬鐘坤的床,第一宿就被人踹了下來,男人明明被他舔硬了,卻冷冰冰地對他說,他只上女人。

餘漾被晾在門外,看着鐘坤叫來一個美豔性 感的泰國女人,不一會房間裏就傳來淫靡暧昧的聲響。

他不能被趕走,無論如何。

他朝那個女人借了一件烏金色的紗籠,裏面什麽都不穿,層層疊疊繞在身上,半遮半掩露出胸前的粉乳和瑩白細滑的小腿,又熏了淡淡的烏木檀香,眉間點了顆紅點,耳垂挂着黃金素環,他每走一步,那一塊的空氣就留下一抹聖潔又堕落的跡子,斜斜地靠在門前,等着那個人來。

鐘坤沐浴着血歸來,在如水的夜色裏,看見佛前的一株蓮。

餘漾踮起腳尖兒去夠男人的脖子,輕輕叫了聲“坤哥”。

我想當你的女人。

他聽到一聲嘲弄的輕笑,以為自己沒戲了,卻在下一秒雙腳離地,被抱了起來。

餘漾敞開雙腿,像沒有根的蘆葦在鐘坤腰間搖晃,他放 浪地呻吟,不知廉恥地喊些淫詞浪語,鐘坤要他要得很兇,如同野獸,他腹部的槍傷被撕裂,血染紅繃帶,濡濕餘漾潔白的身體,一輪紅月緩緩升上樹梢。

讓他想起家鄉的月光,想起爸爸堅毅的側臉,想起照片裏穿警服的小哥哥。

裙子,再也沒脫下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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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是他穿的,選擇是他選的,他用這樣的姿态走進鐘坤的視線,哪裏是那麽好脫身的。

這一晚鐘坤要了他四次,天快亮了餘漾才困倦地睡着。

醒來的時候,他看見一張清俊斯文的臉,“阿狩,你怎麽在這?坤哥呢?”

男人頓了頓,遞過一條毛巾說:“出去了。”

餘漾毫無知覺地用毛巾擦臉,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男性姿态,立刻用被子擋住身體,慌亂道:“你、你出去!!”

他卻完全不聽他的話,直接拉住餘漾的手,“跟我走。”

“什麽?”餘漾吃驚地瞪着他,“你腦子沒問題吧?你要帶我去哪兒!”

“我有地方去,信我。”

“我憑什麽信你?你放開我!阿狩!你瘋了?外面人會聽見的!”餘漾壓低聲音,“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女人!之前都是騙你的!”

他平靜地說:“我早就知道。”

餘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什麽?”

他用力摟了他一下,在餘漾耳邊道:“你以為你真騙得過我?我親過你,摸過你,就差操了,你真當我感覺不出來?”

“那,那,那你怎麽不說?”

“因為那不重要。”他的眼神溫柔而專注,仿佛從一開始就沒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事實也是如此,當他發現餘漾的性別時,僅僅在心底訝異了一下,便很坦然地接受了。

他并不覺得自己的性向發生了什麽根本性的扭轉,他對其他男人依舊是無感的,他只是喜歡餘漾,着迷他靈動明媚的微笑,心疼他眉宇間淡淡的哀傷,這種心情對他來說玄妙極了,連他自己都覺得無法理喻。

可他就是喜歡上了。

曾經的審美全部靠邊站,從此在他心裏,愛人寫作阿漾。

餘漾一時間愣在那裏,不知作何反應。

回過神來,他惱怒地推開他:“你出去!我不跟你走,你活夠了我還不想死那麽早!”

男人的指腹撫過餘漾頸間的一處吻痕,用力碾了一下,斂去眸中的妒忌和戾氣,“好,什麽時候想走,我有辦法送你回國。”

聽到那兩個字,餘漾的脊骨像被刺了一下,身體微微地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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