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七章

容畫聽着風聲,哪裏有危險就往哪裏去,哪裏發生稀奇古怪的事最多,他就往哪裏走,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讓他再一次見到了葉流年。

彼時正有兩夥人在打架,拼的血流成河,這就是人間的戰争嗎?

人間的戰争雖然不像仙魔大戰那樣,但也是刀刀到肉,看起來慘烈無比,而葉流年坐在城門之上,眯着眼喝酒,仿佛很享受。

容畫落在葉流年身側,城牆上皆是屍體,味道并不好聞。

葉流年擡眸,懶懶的看了一眼容畫:“怎麽?”

“這些人你也要幫嗎?”

修道之人不管人間事,這都是有規定的,除非是有妖魔鬼怪作祟,可戰争是人類雙方挑起的,他們無能為力。

容畫緩緩搖頭:“人的生死禍福皆有定數。”

“你在找我?”葉流年看着遠處的一具具屍體,有些倒胃口。

容畫默認,只靜靜地站在葉流年身後,葉流年突然起了興致,瞬間出現在容畫面前,勾起他的下巴:“這麽快就舍不得我了?”

容畫伸手,抓住葉流年的手腕,葉流年的眼睛順着落在容畫的手指上,容畫的手長得非常漂亮,毫無瑕疵,只是因為常年練劍,略有薄繭。

而容畫卻在暗暗心驚,葉流年有人的溫度,甚至有心跳,與普通人并無不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怎麽跟個悶葫蘆一樣,啞巴了?”葉流年想縮回手,可容畫用的力氣不小,一時間竟沒有掙開,容畫愣了片刻,趕忙松開,臉瞬間紅了:“我……”

“我想跟着你。”

“嗯?”葉流年挑眉,猛然明白了什麽:“因為我與他長得像?”

“不是。”容畫搖頭,對上葉流年的視線,眼神堅定:“你就是他。”

世上不可能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而且行事也有些相似,尤其是說話,容畫心中有兩個猜測,一是葉流年故意在生氣,不肯跟他說實話,二是葉流年轉化成鬼的時候失去了記憶,由此不認得他。

不管是哪一個猜測,面前的葉流年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不會錯。

葉流年甩開容畫的手:“你如何能确定?”

他可不想被人當成替身。

“之前是我對不住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人發現你的身份。”容畫道,他是修道之人,葉流年又是鬼差,他們兩個在一起跟謝寧二人不一樣,不會魂飛魄散。

葉流年嗤之以鼻:“什麽身份,我怕他們不成?”

“還有你……別自說自話了,想跟我上床就說實話,沒必要裝的這麽深情,我不在乎。”

容畫看着葉流年的表情不似作假,那就真的是失去了記憶,容畫咬唇,眼神中流露出疼惜,他不知道葉流年經歷了什麽,如今這個模樣出現在他面前,定然不易。

“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葉流年皺眉,容畫是在同情他嗎?

他不需要同情,相比之下,腳下的沙場才更觸目驚心。

葉流年揮了揮衣袖,瞬間天地變色,烏雲驟起,周圍一片昏暗,伸手不見五指,容畫驚了一下:“你幹什麽!”

葉流年的做法毫不誇張的說在與天道作對,是會受到懲罰的。

這般強大的鬼氣,不是一個區區鬼差能做到的,迄今為止,最厲害的鬼王也不曾做到,容畫伸出手,握住葉流年的手腕:“停下,快停下。”

“為何停下?”葉流年搖頭,容畫的靈力緩緩輸進葉流年的體內,卻沒有任何用處。

他收回手,底下的人東倒西歪,俱都倒在地上,大喘着氣,仿佛經歷了一場天劫,葉流年笑笑:“你不是舍不得蒼生嗎?于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可高興?”

“你是……為了我?”容畫眼神中閃過詫異,葉流年完全沒必要做這些,與他沒有任何益處。

葉流年點頭:“他能為你做這些嗎?”

容畫一時無言,怎麽才能讓葉流年相信,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呢?

他突然想起什麽,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副畫,緩緩打開,指着上面的人:“你自己看。”

葉流年低下頭,畫上的人幾乎與他長得一模一樣,半倚在一棵桃花樹下,手裏拿着的酒壺都跟他的有些相似,只是眉目間透着幾分陰沉,桃花飄落在畫中人的眉間,端的是豔麗無雙。

“這真是我?”葉流年不至于認不出自己,可他卻沒有半分印象。

容畫堅定點頭:“就是你。”

不過現如今的葉流年行事更加叛逆,不管不顧,這樣下去早晚會被發現,再次被追殺。

“那我因何而死?”葉流年問道,他自己也很好奇,因為他根本沒有那段記憶。

容畫低下頭,默默地收起畫,小心翼翼的放進乾坤袋。

葉流年見他不願說,皺眉道:“算了,你不想說就別說了……”

“是我殺的。”容畫艱難開口。

葉流年眯起眼:“什麽?”

“你殺的?”

他變成現在這樣已有十來年,容畫當年才多大,能殺得了他?

不是他誇大,他生前肯定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否則死後不會有那麽多厲鬼想吞噬他,反被他一一吞噬。

那段日子葉流年過得渾渾噩噩,清醒的時間不多,大多數時間都在吸收厲鬼的鬼氣,後來它們再也不敢挑事,投胎的投胎,臣服的臣服。

容畫低着頭,臉上皆是愧疚和忏悔:“是我。”

“那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不怪你。”葉流年看向天邊,烏雲散去,如果容畫真的想殺他,兩人是仇家,肯定剛見面的時候就對他舉劍了,前塵往事他不清楚,但他相信容畫不是那樣的人。

容畫眼神灼灼的看着葉流年:“你……你什麽都不知道,竟然不怪我?”

“或許正是因為什麽都不知道吧。”葉流年道:“不過我覺得,有些事不必耿耿于懷,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容畫搖頭:“我寧願死的是我。”

“那不就得了!”葉流年笑笑,完全不以為意,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別人要是這麽說,他肯定會生氣,可偏偏那人是容畫。

容畫沉默着,葉流年道:“你跟我講講以前的事吧。”

“我……”容畫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隐,葉流年歪頭:“算了,你既然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容畫欲言又止,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有些事對于葉流年來說,過去了最好,其他的他會解決。

他不會放過那些人的,一個也不會,時機未到,暫時先隐忍。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而周遭也沒有任何動靜,安靜的有些可怕,葉流年突然湊到容畫耳邊,沖着他呼了口氣:“我們之前,做過嗎?”

容畫的耳朵頓時紅了,紅的好似滴血,葉流年見他這模樣,想來是沒有做過的,也是,那個時候容畫年紀還小,說不準只是情窦初開,他再混蛋,也不至于把那麽小的容畫騙到床上去。

“那,你想做嗎?”葉流年又問。

容畫的臉更紅了,看着葉流年的眼睛一眨不眨,然後點了點頭。

“走。”葉流年拉住容畫的手,容畫好似被拽到雲端,低聲問:“去哪裏?”

“去找個地方吃飯,我餓了。”葉流年說的理直氣壯,随後看到容畫豔紅的臉,把人往懷裏帶了帶,奈何容畫本身比他長得高,倒像是葉流年把頭埋進了容畫的懷裏。

容畫伸出手,抱住葉流年的腰,心跳的飛快,他還以為……

“失望了?”看到容畫的眼神,葉流年情不自禁想笑。

容畫剛要搖頭,葉流年道:“吃飽肚子才有力氣,你現在這樣,确定能行?”

“當然行。”容畫咬着唇開口。

葉流年就差捧腹大笑了,容畫怎麽可以這麽好玩?

附近鎮子不少,葉流年找了個相對繁華的地方,又要了兩壇好酒,容畫看着酒,深思了一下,到底沒有動。

“你現在還算是蒼梧山的弟子嗎?”葉流年問道。

容畫微笑:“當然。”

他經常獨自一人出來歷練,跟那些沒下過山的弟子不同。

“那你跟我在一起,不怕被罵?”葉流年繼續問。

容畫搖頭:“不怕。”

蒼梧山的那些人馬上就要自顧不暇了,沒時間管他,盡管他不想把師弟們卷進去,可他不能放過那個人。

絕對不能。

兩人吃完飯後,被小二領上樓,裏面就是客房,容畫看了一眼,床很大,臉不自覺紅了起來。

葉流年最喜歡逗容畫玩,看着容畫臉紅,仿佛有無窮的樂趣。

“二位客官,需要水嗎?”小二問道。

葉流年搖頭:“不用。”

等小二出去後,容畫關上門,葉流年順手施了一個清潔術,然後就見容畫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你站在那裏幹什麽?不過來?”

容畫諾諾道:“那個……有些東西忘了準備。”

“你想要準備什麽?”葉流年挑眉,一股腦把他從前收集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裏面有各種香膏,甚至還有迷情香和一些小玩具。

容畫:“……”

“你怎麽會有這些?”

葉流年托腮:“以備不時之需,你看,現在不就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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