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來說還是辣了點,忌口忌了兩年,這會兒吃了沒幾口渾身就起了一層薄汗。

他倒了杯水先放在了華初堯手邊,才又給自己倒一杯,華初堯靠過去,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謝謝老婆。”

付奕铎睨他一眼,“沒喝酒呀,怎麽膩歪起來了?”

“你睡覺的時候和肖爍喝了兩杯,現在醉了,得老婆哄。”華初堯雙手撐在凳子上,聳着肩,雙眸微眯,惬意得很。

“又偷酒喝?”

這年頭個個都是人精,華初堯和付奕铎的關系一眼就能看明白,于是本就受歡迎的肖爍眼下更受歡迎了。

“高興。”華初堯看着滿屋的熱鬧,神色更加柔和,他偷着捏了捏付奕铎的手,“我看出來了,你也高興,要不喝點兒?”

“不行,這一大堆人,一會兒鬧着喝酒收不了場。”

付奕铎這話剛說完,鬧到興致高點的肖爍就喊起來:“爸爸,我想喝酒。”

“……”

華初堯“噗嗤”笑出聲,掃了眼付奕铎的臉,被一眼瞪回來,華初堯只好憋着笑替他發言:“你爸說不許喝酒。”

“爸爸,再愛我一次。”

付奕铎懶得接他的話,端起水杯,杯沿抵着唇,掩着笑意慢慢喝。

鬧騰到後半,女生們聊起她們的來意。她們是在平臺上看見民宿老板可以給客人畫畫,所以定的這兒。

“本來是沖着畫兒來的,這一頓意料之外的火鍋讓我們都不好意思提了。”一女生說。

肖爍立馬接道:“那你們就說是沖着畫兒和火鍋來的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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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有道理!”

“我們在成都也吃過火鍋,感覺你們家這個味兒更濃,夠正!”

“那老板,我們能擁有一副肖像畫不?”

“你應該喊老板娘!”肖爍手托下巴回,“萬一老板同意了,老板娘嫌你們人多,怕老板累着不讓畫,這不就尴尬了。”

頓時又樂成一片,林淮也跟着湊熱鬧,“付叔叔,你畫完可以讓我塗色嗎?”

華初堯立馬接:“不可以!”

“華叔叔,你信不信我哭給你看。”林淮歪着頭揚起下巴。

“嚯,□□的威脅啊!”

女生們也鬧起來:“不給畫的話我們也哭給你看!”

付奕铎哭笑不得,這都什麽跟什麽。

“你們先好好吃飯,吃完幫着四嬸兒收拾一下,我去準備畫具。”付奕铎說完扭頭沖着華初堯,“老板娘,你看行嗎?”

華初堯坐直端起老板娘的架子,“畫,可以,但不許超過十點,十點洗漱十點半得睡覺。”

付奕铎伸手拍他一下,“還拿捏上了,邊兒去。”

“聽見沒,邊兒去!”肖爍看熱鬧看得起勁。

華初堯雙臂環抱着付奕铎,“回頭收拾你。”

付奕铎順勢靠在他懷裏,咯咯笑得分外自在。

大堂頂的暖光燈罩着在場的每一個人,也罩住了笑聲,好像往後的日子能無限循環現在的歡笑聲。有他們在,快樂不是稍縱即逝的,是真實存在且能将他包裹其中的。

付奕铎眼前起了一片薄霧,景象驟然朦胧,心裏卻別樣清晰。

他坐了會兒便去拿畫具,讓華初堯招呼着大家一起收一下飯桌。

他突然想起肖爍之前問的問題,為什麽在這兒開一間民宿,此時有了清晰的答案。

地址是随緣的,滿山的民宿也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他希望從客人這裏得到快樂。民宿之所以是民宿,因為它比起酒店更有人情味兒。

就像現在,只要足夠歡樂,大家即使是客人也樂意一同做事。

林苗母子沒有立即回房,留在大堂看她們笑鬧,擺pose,盡管付奕铎說不用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等他需要的時候再說,但也挨不住各位小姐姐們的興奮。

華初堯和肖爍索性離他們遠一些,在門口擺上小凳子,坐在門檻外頭,在陰影遮擋住的板凳腳根兒放着小酒杯,趁付奕铎認真作畫的時候偷偷喝。

“以前奕铎不管你喝酒啊。”

“那這不是高原嘛,到這兒當天晚上就喝栽了,發燒。”華初堯撇撇嘴。

肖爍一笑,“然後他衣不解帶照顧你,順勢和好了?”

“屁,當天晚上人就跑了,自個兒挺過來的。”

“哈哈哈,你也有這一天,來,為此幹一杯。”肖爍端酒碰杯,“以前哪回你喝酒不得往醉了整,不就仗着回家有人照顧,現在沒了,我可太樂了。”

華初堯喝完一杯酒,品了品味兒,覺得有些苦,嘆口氣說:“最早他也管的,還吵過,只是後來不想掃我興,不想在外面下我面子就算了,當時覺得是他理解我,還挺高興,現在想想,這是他妥協了,放棄我了。人啊,還是得有人管着。”

剛說完,肖爍就用手肘怼他,“你家管事兒的看過來了。”

華初堯埋着頭立馬開始藏杯子,旁邊的肖爍毫不客氣大笑,“華初堯!你咋這麽可愛呢?”

華初堯瞪他一眼,确認自己杯子藏好了就朝屋裏喊:“朵朵,有人觊觎你老公!”

付奕铎真看過來,差點笑岔氣的肖爍手裏還攥着小酒杯呢,他沖女生們說了句“稍等”,便放下畫筆走來。

“酒罐子給我。”付奕铎踢華初堯的腳尖。

“……沒喝。”

“快點。”

兩人對視良久,華初堯敗下陣來。

得,沒酒喝了。

“自作孽。”肖爍酒瘾沒華初堯大,沒酒喝就算了,還是嘲笑華初堯比較有趣,“恭喜華初堯成為好男人。”

“滾。”

沒酒喝,心情不好。

“你啊,你自己說你以前是不是好男人?”

華初堯收回大長腿,踹他一腳,“是不是關你屁事,那是我對朵朵要交代的事。”

“怎麽這麽暴躁。”肖爍側身拿出自己最後藏起來的酒杯,滿滿一杯,“你們倆親情對望的時候倒的一杯,最後一杯了啊,分你半杯,瞧瞧你什麽德行。”

分到的半杯酒華初堯很是珍惜地慢慢抿,“重逢的時候,我看見他變成那副樣子……比昨天還糟糕,不僅沒精神,比現在還要瘦,只要一兩分鐘沒跟他說話,他就能望着空山出神。在重逢之前我都覺得我問心無愧,對他百般好,後來發現自己真錯了。”

他又抿一口,“對他好,對家不好,當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可以把什麽都給他,但各自幹各自的時候,我總會忘記家裏有個人等着。”

“好男人,加油吧,反省很到位,我相信你離成功也就差一兩步路了。”肖爍看向裏面認真的付奕铎,“好久沒看見奕铎畫畫的場面了,還是原來那朵高嶺之花,像他這類人,再消沉,骨子裏還是那樣子,變不了。”

“是,沒變。”

肖爍一直盯着付奕铎看,那眼神盯得華初堯都吃醋了,強行把他的臉推到另一邊,“你眼睛不想要了?”

“诶嘿,我想正事兒呢!”肖爍氣勢洶洶。

“什麽正事兒?”

肖爍瞪着華初堯,罵了一聲“狼心狗肺的狗東西”才慢慢說起正經話:“就突然靈光一閃,我覺得他需要的并不是調整情緒,而是需要鍛煉身體,他骨子裏都沒變,那就不是情緒問題,別的那些重度抑郁的,除了死什麽都不想,骨子裏的東西都塌了。他這種的放中醫上來說,叫肝氣郁結,身體垮了,吃不好睡不不好,情緒怎麽會好?”

華初堯聽到“死”字,閉了閉眼,他想起最初那天在山頂,付奕铎靠在他胸膛大哭說他很努力地在活着的樣子,喉結一滾,感覺滿腔的血腥味。

他自己已經熬過來了。

剩下的路,他帶着他走。

華初堯重新睜開眼,看着不遠處的愛人溫柔一笑,随即轉頭面對肖爍,“你可真是、人間清醒肖大兒子!”

作者有話說:

肖大兒子:我真是上天(劃掉、親媽)派來拯救你們的!

33 美夢

◎是華初堯把清冷孤傲的他帶進這熱鬧非凡的人世間◎

晚間付奕铎做了個夢,夢裏好像是他和華初堯最好的那年。

那天他下課被留了會兒堂,老師給他講一幅參賽作品的細節,從畫室出來天色已經暗了,還飄着細雨,冬季的風刮在臉上,讓他不自覺地将下巴縮進羽絨服的衣領裏。

羽絨服是華初堯的,穿在他身上特別臃腫,顯得他兩條腿細得離譜,在這冬季的街頭看着弱不禁風。

路燈昏黃的光投下來,掩去他滿面的清冷。

和學校論壇上說的一樣,美院付奕铎帥是真的帥,不食人間煙火的帥。如果想看他沾一身煙火氣,那就做好吃狗糧的準備。

“朵朵!”

付奕铎聞聲擡頭,華初堯站在路邊,呼出的熱氣在冷空氣中頓時形成白霧。

付奕铎瞬間咧嘴燦爛一笑,先前的不爽快都散了,他快步跑過去撲進華初堯懷裏。

華初堯抱了個滿懷,狠狠揉了兩把他的頭頂,“被女魔頭罵了?”

“也沒罵,就不想按她說的改。”付奕铎把手揣進華初堯兜裏,“你怎麽來了?不是說我自己過去?”

“我得來接我家小朋友啊。”華初堯說得很輕快,像是理所當然的事。

付奕铎攬着他的腰,埋頭在他胸口,偷笑着蹭了蹭,“走吧。”

今天華初堯他們有個聚餐,慶祝朋友脫單,付奕铎本不樂意去。華初堯的聚餐很多,這群愛玩兒愛鬧的人不管怎麽都能找到理由吃飯喝酒,如果組局人不是華初堯,付奕铎一般都不會露面。

夢中的場景一換,他們倆人就到了餐廳包廂門口。隔着一扇門都能聽見裏面起哄的笑鬧聲,付奕铎停在門口後背靠着牆,“你先進去吧,我…我去上個廁所。”

“你就是想跑。”華初堯攬着他,不給他轉身走的機會,“好朵朵,一起?”

付奕铎無奈點點頭。

見到他們進來,有人想也沒想就說:“遲到罰三杯。”

華初堯笑着爽快應了。

付奕铎接華初堯脫下來的外套的時候,靠着他耳邊小聲說了句:“少喝點。”

然而這句叮囑沒什麽作用,他上桌就喝了六杯,是他和付奕铎遲到的酒。付奕铎第一次見這麽老實喝遲到酒的,不過也知道他德行,就貪那口酒,何況是這樣熱鬧的氛圍下。

付奕铎瞥了他兩眼自顧自喝湯。

明明是從畫室過來,沒幾步路,夢裏的人卻好像很冷,還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喝了熱湯,身體慢慢暖和過來,才分了注意力給身邊高興得不成樣子的華初堯。

他夾了華初堯愛吃的蝦、扇貝放自己碗裏,推過去,又拿了他的空碗舀了一勺蛋羹一并放他面前,“先墊點東西。”

華初堯聽見付奕铎細微的聲音,立馬放下端着的酒杯,笑眯眯地說:“好!”

“南桐,看見沒,堯哥就是你榜樣,你剛入愛情之路,好好學着!”被華初堯爽了酒的人笑說。

“是是是,看見啦,嫂子,我敬你一杯。”

今天聚餐主角敬酒,付奕铎自然不會推拒,進屋華初堯就沒給他倒酒,眼下手邊也沒酒杯,重新去找耽擱時間拂了別人面子,索性站起身拿了華初堯的酒,“恭喜脫單。”

華初堯已經是微醺狀态了,見到付奕铎喝酒,下意識地伸了只手虛環在他身後,等付奕铎坐下來,他靠在付奕铎耳邊,“朵朵你偷喝我的酒。”

付奕铎還沒來得及回,其他人也跟着這股風紛紛端起酒杯:“嫂子,我們也敬你一杯。”

華初堯手一揮,“你們嫂子不喜歡你們叫他嫂子。”

一人哈哈笑着說:“堯哥,你是不是喝多了?喝多了我們來玩兒真心話呀!”

“對的對的!來,真心話!牌呢?上牌!”

話題雖是被岔開了,但付奕铎這酒免不了,他淺笑着和大家一起喝了杯,之後便安靜地看他們喝酒。

“嫂子,我跟你說哦,每次堯哥喝多了我們就喜歡看他玩兒真心話,大冒險都不好玩,就得真心話,他能靠他的天賦輸得一塌糊塗,然後等着我們問他問題。”

“恩?”付奕铎疑惑。

另一人接龍一般繼續說:“問題有誰是你的初戀,你和男斜杠女朋友上一次接吻是什麽時候,你和男斜杠女朋友是否全壘打,你和男斜杠女朋友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你對男斜杠女朋友有什麽想說的話……”

“男斜杠女朋友是他媽什麽鬼東西,能不能好好說話了!這種時候念什麽問題,直接把堯哥的所有答案背出來不就成了,然後請嫂子賜你一百分。”

付奕铎:“……”

他好像聽懂了他們逼逼了個什麽鬼。

好像……他們每次聚餐喝酒,華初堯都能喝醉……

“意思是……你們每次喝酒他都說一遍我和他的事?”付奕铎的臉跟被雷劈了一樣。

“是的,在座的都會背了,您生日是十月五號,你們在一起是四月二號,你們每天接吻,他最喜歡你的嘴唇,他會每天和你說我愛你,啊……不是我愛你啊,是堯哥愛你,就是否全壘打這個問題一直沒回答,我們給默認了。”

付奕铎:“……”

這還真沒有……

“嫂子,我給你數也數不完,你且看着!”

于是……付奕铎看了一個小時他們玩兒真心話大冒險,華初堯就像個五六歲的小孩兒,似是不明白那些句子的深意,鄭重而又直白地說着他們的故事,一點一滴。

付奕铎沒覺得丢人,反而心裏被熾烈的情緒塞得很滿。

當天晚上華初堯醉得差點回不了家,不過還好的是他沒有抱錯人,從聚餐結束到第二天清醒,中途無論是上廁所還是洗澡,他都沒有放開過付奕铎,大多時候是緊緊抱着的,實在不方便他也是牢牢牽着付奕铎的手。

“朵朵不生氣了,我給你暖和一下,你不生氣。”華初堯無意識地念叨着。

付奕铎心都化了,渾身溫暖得像是熬過了寒冷,已然進入了初夏。

付奕铎是被熱醒的,他睜開眼看向緊緊貼着自己睡覺的華初堯,失笑出聲。

怪不得會做這樣的夢,現在被華初堯纏着和那天晚上真像,不過夢裏的那天是冬天,兩人緊緊挨着是幸福,現在春末夏初,還蓋着被子,不熱才怪了。

他剛退開一點兒,華初堯立馬纏上來,鬧得付奕铎不知所措,只好掀開被子一角透透氣,任他抱着了。

剛剛夢境裏的甜蜜味兒還沒散,付奕铎唇角帶了笑,不過仔細回憶起來卻好像哪裏不太對。

他被女魔頭罵的那天似乎沒有聚餐,而是華初堯帶着他出了學校在外面浪了一個通宵,半夜十二點還在廣場上逗那些被霓虹燈吸引着忘記回巢的鴿子,淩晨三點兩人從KTV出來軋馬路,頂着半啞的嗓子在路上幹嚎。

南桐脫單聚餐前那個白天,兩人剛吵了一架,出發來聚餐前都還是別別扭扭互相不肯說話。那次聚餐之前兩人真的沒有全壘打,不過在這次醉酒清醒之後,兩人睡在一個被窩裏,又是吵架後和好,有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發生了。

想到這兒,付奕铎不禁臉上臊得慌,他看向落地窗,外面天色已經蒙蒙亮,他仰起頭仔細看華初堯的臉,片刻沉沉笑出聲。

這兩個場景竟組合到了一起出現在他夢裏,那些日子啊,幾乎所有的快樂都是華初堯帶給他的,是華初堯把清冷孤傲的他帶進這熱鬧非凡、滿是煙火塵埃的人世間,從初中開始就是了。

“你在笑什麽?”華初堯醒過來,但還沒完全清醒,閉着眼囫囵問。

付奕铎眸中閃了一下光,聲音裏都染上了笑意:“我其實挺樂意聽你那些朋友叫我嫂子的。”

華初堯睜開眼看向他:“恩?”

付奕铎不肯解釋,華初堯嘆口氣,“算了,不重要,先解決重要的事。”

“什麽事?”

華初堯又閉上眼,然後流氓地挺了兩下腰。

沒真幹什麽,付奕铎還得起來完善昨晚的畫,華初堯下了決心要給他調養身體,當真十點就攔着沒讓繼續畫了,押着付奕铎回房間洗漱睡覺。

因為上午那十個女生就要離開,時間有點緊,付奕铎便只能早上起來收尾。

“現在幾點?”華初堯依舊抱着他。

付奕铎探手拿了手機,“六點過一點兒,你再睡會兒,我先起了。”

“你先去洗漱,我就來。”

“你睡你的。”

“我去晨跑,要不是你今天得畫畫,我肯定拉着你一起了,以後得鍛煉了,你這細胳膊細腿兒細腰,遲早要被我在床上折騰斷。”

“什麽亂七八糟的。”

華初堯坐起來,掐着他的腰,“沒跟你開玩笑,回頭給你做暈了,你別怪我沒帶着你跑步。”

付奕铎一巴掌拍他頭上:“別夢游了,起來,做早飯去。”

十分鐘後……

“我就問一下啊,你們兩口子早起關我什麽事?你畫你的畫是吧,你跑你的步是吧?把我吵起來是個什麽意思呢?!?我可能五六年沒有六點多起過床了!”

肖爍站在前臺邊上難以置信地說。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把桌子拍得砰砰響,聽着都覺得他手疼。

“屁,上個月你還說你趕早班機,四點多就起了,六點五十的飛機。”華初堯毫不留情拆穿他。

肖爍想哭:“大哥,你看看我的黑眼圈!爸爸!你摸摸我跳得仿佛要猝死的心髒!”

“別耍流氓,摸什麽摸,趕緊,換雙鞋陪我晨跑去。”華初堯扯着他的手腕往裏拽,“你不知道這兒風景有多美!不能錯過了,我一會兒幫你拍照,你發朋友圈。”

肖爍:“……”

這條件…晨跑一下子…也不是不可以……

付奕铎在一邊兒看着樂,盡管從明天起他也得跟着晨跑了。

作者有話說:

肖爍:就這麽對上天派來的大寶貝的嗎?

34 明媚

◎留在心底的總會是炙熱之後漸漸歸于平淡的愛◎

這次的畫付奕铎更注重氛圍感,畢竟想把十個人全都精細地畫在這張不大的紙頁上,必定将畫面塞得滿滿當當,畫頁上的每個人畫出特點能區分就好。

最後幾筆高光付奕铎拿着筆有些舍不得點,那一份歡喜,那一份留戀,那一份回憶,好像所有的曾經都能彙集在這幅送給陌生人畫中。

他還是喜歡熱鬧的,有華初堯的熱鬧。

“爸爸!我跑回來了!”肖爍揮了揮高舉的手,手心裏還拿着手機。

付奕铎笑了笑,轉身拿過放在一邊的手機,切了微信號點開朋友圈,先給點了個贊才打開圖片欣賞。

華初堯以前很喜歡拍付奕铎,各種角度,付奕铎配合的不配合的,亂七八糟,一般不會發出去,都在華初堯手機裏。

因為那成百上千的照片,華初堯的拍照技術也算是練出來了,這幾張肖爍的照片拍得就很有陽光少年的味兒,仿佛一朝回到大一。

看照片的工夫,華初堯和肖爍已經進了院子,華初堯自然而然地走到付奕铎身邊揉了下他的頭頂,肖爍偷笑一聲挑起眉,丢下一句“我去廚房”便直接進了屋。

華初堯看着肖爍的背影甚是欣慰,沒忍住誇道:“真是個好孩子!”

付奕铎哭笑不得,掐他一下,順勢靠過去,在他腰腹上蹭了蹭,仰起頭說:“剛剛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老了,動不動就回憶原來青春的樣子。”

華初堯俯身親他一口,“是老了啊,咱們都認識七年了,就沖咱們這雲開霧散的狀态,也算是熬過七年之癢了吧。”

“既然老了……那就好好在一起。”

以後争取結個婚。

是這個流程吧?

華初堯敲他腦袋,“寶貝,笑什麽?”

“笑你,老頭子了。”付奕铎用手肘碰他,“去看看,我把高光點完就吃早飯。”

“老頭子遵命。”

付奕铎拿着畫筆呆坐了一會兒,他終究還是差點勇氣,直面責任直面挫折直面愛情,再等等吧,等到他能開玩笑地将“結婚”兩個字說出口。

從前他們挺愛開玩笑說這個,因為結婚是同性戀群體的意難平,華初堯會覺得常提一提好像就能真的結,若是吵架那就說“信不信離婚”,就像是他們結過了。

肖爍在裏邊招呼吃飯,他才收回思緒,應了一聲,快速給面前的畫收尾。

自己的畫想親手送出去,他拿到鎮上去彩印了一份,然後等那十個女生到畫室來拿,順便告個別。

和她們一同出現在畫室的還有華初堯,他說有肖爍看店,他可以來陪着在畫室上課。

說這話的時候付奕铎覺得華初堯就像個小孩子,蹲在地上逗小狗的那種,天真無邪,說什麽都用那雙大眼睛巴巴望着你。

“越來越愛笑了,真好。”

“恩,真好。”付奕铎做了個鬼臉。

兩人對肖爍是一點沒客氣,畫室這邊下了課之後,付奕铎就拉着華初堯四處逛,小鎮雖不大,也夠走上一下午,還悠哉地在外吃了頓飯。

等回到山上,才摁開手機看了眼,往常幹淨的頁面此時擠滿了小紅點,都是肖爍那條朋友圈下的贊引起的一系列反應。

付奕铎簡單看下來,感覺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和華初堯和好了。

大多數都是恭喜的話,也有問這兩年是什麽情況的,他不敢回,索性把自己手機丢給華初堯,讓他去回複那些場面話。

“怎麽辦,我感覺壓力好大。”付奕铎窩在華初堯懷裏,就着華初堯的動作看那些消息。

“不緊張啊,他們遠着呢。”華初堯把他摟在懷裏,一邊安慰一邊替他回複。

華初堯沒說,問到他這兒來的更多,聽付奕铎這麽說了更不敢給他看。

但他很清楚付奕铎緊張歸緊張,也是真的在意曾經這些朋友,希望大家都知道他們兩人和好了,他們現在都很好很好。

“都差不多了。”華初堯把手機一丢,抱着付奕铎滾作一團卿卿我我膩膩歪歪,外界的一切都影響不了此時的他們。

華初堯卡着十點半放開他,笑說:“今天你說咱們老了,但我們這健康作息指定能長命百歲,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是,老公公,趕緊睡了,晚安。”

“晚安,最後親一個。”

第二天晨跑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多了倆——林苗和林淮。

林苗一貫早起,現在精神得很,就是身邊緊緊攥着她衣擺的小不點還鬧着起床氣。任華初堯如何逗他,他都沒勁兒,夢游一樣跟着幾個大人慢跑。

付奕铎身體還跟不上,饒是走了大半程,等回到店裏他的狀态和先前的林淮差不多,招來林淮一陣嘲笑,緊跟着大堂裏又上演起華初堯追林淮逃的游戲。

付奕铎失笑。

肖爍能待一周,這時間已經是極限了,據他自己誇大說,這一周時間是他未來兩年的所有假期,以後就是一條安安分分的加班狗。

還挺令人同情,但對比起華初堯,付奕铎有幾分心疼。

“肖爍走的那天,要不你也一起回去?”付奕铎畫畫時不經意問。

華初堯在邊上幫他涮筆,“那我回去幾天?”

付奕铎一下卡了殼。

華初堯看他的萌樣子不禁笑出聲,“好啦,朵朵,你別擔心這個,我跟你直白講,就算回去也頂多兩天,把你丢在這兒當望夫石我可舍不得。”

付奕铎看他讨打的表情,伸手錘他一下,華初堯故意往後倒,緊急之下抱上付奕铎的腰穩住自己。

打鬧間,涮筆的水跟着飛舞的筆頭灑得四處都是,華初堯又挨了一下打。

“你倒是舍得打我。”華初堯嗔怪說。

付奕铎掃他一眼。

“說正經的,回去兩天也做不了什麽,我之前不就說了,我的工作是陪你在畫室上課。”

付奕铎也不想把自己的矛盾心理加給華初堯,他別扭說:“那我不催了,你自己看着辦。”

“乖。”

有肖大師坐鎮,付奕铎和華初堯的狀态都好了不少,華初堯不再那麽小心翼翼,像是回到熱戀的心态,上一句還說着情話,下一句也能吵起來。

這菜油放多了,這菜我不喜歡為什麽會出現在桌上,你不給我夾菜,吃着飯你為什麽要去蹲廁所……

雞毛蒜皮的小事争起來也變得像國家大事。

“生活不就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湊起來的嗎?沒有這些,生活才是沒有意義。”肖爍邊說邊搖頭,裝得有模有樣。

付奕铎瞥他一眼,“想喝酒自己拿去。”

肖爍面上一喜,“你和華初堯喝不喝?我拿杯子。”

“我不喝,你們倆喝。”付奕铎說。

“行,這狗子怎麽去廁所這麽久!便秘嗎?”

“我在吃飯,謝謝。”

肖爍看了他一眼大笑出聲:“奕铎,你還是跟原來一樣,還是喝一杯吧,我得和你講講我的愛情故事!”

“……喝。”

聽肖爍講他死去的愛情聽了兩個小時,付奕铎心裏有些觸動,當然,這觸動跟肖爍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只是忽然覺得感情這東西很神奇,在往後平靜的日子裏回憶起來,他曾在意的那些雞毛蒜皮根本不值得一提,甚至不會記得太清楚,留在心底的總會是炙熱之後漸漸歸于平淡的愛。

沒有永遠的轟轟烈烈,也不會再出現年少偷窺的雀躍,每個時段有每個時段的愛,人生這條路最美好的不過是有那麽一個人能陪你嘗遍酸甜苦辣鹹。

“朵朵,我又喝多了,抱。”華初堯靠過來,拉起付奕铎的手繞在自己腰上,然後把自己的頭靠過去。

付奕铎沒掙開,今天他和肖爍喝得挺多,真的假的也就任他去了,要是宿醉明天早上起不來,跑步也就省掉了。

算盤打得啪啪響,但華初堯下定決心要幹的事怎麽可能說沒就沒。

清早的鬧鐘一響,華初堯就迅速坐了起來,撈起身邊的付奕铎來個早安吻然後推着他下床洗漱。

肖爍要堅持晚睡晚起的假期态度,說什麽也不跟他們一起跑,其實他是不願意當電燈泡。

不過還有林苗母子陪着付奕铎慢跑,不然和華初堯單獨比,付奕铎真覺得自己已經老到邁不開腿了。

路上林苗說他們打算第二天離開,付奕铎閑時已經為他們畫了好幾幅畫,一幅全家福,另外的都是林淮,跑步回去便拿給了他們。

付奕铎還是喜歡這孩子。

母子倆走前和他們一起吃了頓飯,飯桌上,林苗突然感謝起華初堯來。

付奕铎這才知道,華初堯順路送林淼去機場那天,在路上和林淼讨論了一些生意上的想法,林淼這人本就愛聽信旁人的話,回去之後當真按着他們讨論之後的想法實施了。

華初堯是誠心的,不然林苗也不會這麽謝他。

不過,現在逗付奕铎也是誠心的,怎麽也不肯說他和林淼聊了些什麽,任由付奕铎在那兒抓心撓肺想知道所有。

鬧到最後付奕铎差點就使出美人計了,華初堯一句“早睡,明天要晨跑”讓付奕铎氣結,帶着幾分羞惱把掀了一半的睡衣扯下來,翻個身睡了。

華初堯暗自嘆口氣,他也想得很,只是付奕铎身體沒好之前,他們得克制,最終自己上衛生間解決去了。

蟬鳴來得猝不及防,不知不覺便是真的入夏了。

夏季伊始,也是肖爍離開前最後一天,也不知是旅游旺季快來了,還是沾了肖爍了財運,總之店裏突然來了不少人。

“我來的那天和走的這天生意都如此好!看來你們缺不得我啊!”肖大師已經會給客人辦理入住了,站在前臺裏邊像模像樣。

華初堯笑着接話:“是,那你別走了,在這兒留下來,然後我帶朵朵去西藏旅游一趟。”

“滾你!”

他們朋友三人之間的打趣夾在客人的喧嚣熱鬧裏,最明媚的那道陽光将整棟小樓照耀得無比亮堂。

作者有話說:

原大綱删了一部分,大概還有個兩三萬字就完~

麽麽!

35 勇氣

◎這輩子我最想感謝的人是我男朋友◎

肖爍本說自己搭個車去成都或者坐班車去川西機場,被付奕铎毫不留情罵了句“瞎折騰”之後只好接受夫夫二人的好意,讓華初堯送他去機場。

華初堯提議讓付奕铎跟着去,畢竟他到了這裏之後幾乎沒離開過小鎮,在這兒兩年,封閉的還是他自己的內心。奈何店裏忙起來了,靠四嬸兒一個人根本搞不定,付奕铎只能留下。

這天清晨,華初堯和付奕铎晨跑完回到院子裏便開始了你侬我侬戀戀不舍的戲碼。

“明天早上也要晨跑,給我開視頻,我看着。”

“晚上早點睡,睡前給我發消息。”

“明天我回鎮上就去畫室接你,你在家乖乖的啊。”

“放心我不會開快車,累了會讓肖爍開的。”

……

本來肖爍還有點不太好意思,這一通聽下來,恨不得讓他倆多散幾天,情侶狗不得好死!

算了,言重了。

肖爍放好行李箱,大喇喇地坐在了副駕駛,等他們倆說完。

隔着擋風玻璃,肖爍看他們滿眼欣慰,愛情這東西總得經歷點磨難,外人來看不過是破鏡重圓,失而複得,只有當事人知道他們的心裏經歷了什麽樣的沉澱和重塑。

愛上一個人是很簡單的事,或許就是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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