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草, 聶音之你好自覺啊!師娘這個事,顧绛知道嗎??】
【聶音之:看我一句話毀了老魔頭守了千年的清白。】
【人在屋裏躺,老婆天上來。】
【不行太沒有波折了, 你們要無理取鬧地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 發現對方身世不一般, 彼此竟是你死我活的仇人,經過一系列痛苦抉擇虐身虐心後, 發現我還是愛你的。】
【前面的,那是女主的劇本, 我們女配就只需要甜甜甜澀澀澀就夠了。】
【救命,我怎麽沒看出來魔頭迷戀她?魔頭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哪有空迷戀她?真會倒貼,女主要是有你一半不要臉有你一半會抱大腿,她都不會過得這麽苦。】
【別酸了,蕭靈好清冷高貴一女主,怎麽會抱魔頭大腿呢,你說是吧?】
【我也想叫救命, 人家随口一句話, 你高潮什麽?倒貼不倒貼你說了算?】
【絕絕子,人家兩口子舉高高了舔手手了親嘴嘴了上床床了, 指不定明天就生娃娃了,氣死你】
【什麽時候上床床的??我想看看!】
聶音之找小二要了飯菜正吃着。看到彈幕裏的內容,“噗”一聲,差點一口湯噴到兔子臉上。
她說師娘, 只是因為這個身份比較合情合理, 能震懾住封寒纓, 不管他信不信, 他總會有所顧慮。
聶音之相信以顧绛那種什麽都随便的态度,是不會戳穿她的。
封寒纓猛地往後跳開,抖了抖毛,身上一股酸湯味,陰沉地盯着她。
“抱歉,喝太快嗆着了。”聶音之取出手帕看了一眼,是顧绛給她擦過手腕的,還沒來得及換,又若無其事裝回去,“你往外挪點吧,陽光很快就能把你曬幹了。”
封寒纓氣絕,“我看到你的手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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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音之不好意思道:“這個是用過的。”
兔子沉默片刻,他從手帕上聞到了顧绛的氣息,猛然意識到這手帕有可能擦過什麽東西,慌忙往陽光下蹦去,生怕她真的會擦他似的,忍無可忍道:“竟然将這種東西随身攜帶,你簡直不知羞恥。”
就算聶家富甲一方,聶音之手帕無數,也沒有鋪張浪費到用過一次就扔的道理,随身攜帶怎麽了?怎麽就不知羞恥了?
她沉下臉,“你确定你要繼續用這種态度跟我說話?”顧绛都不曾給過她氣受,更何況是一只臭兔子。
封寒纓敏銳地感覺出來,這瘋女人真的做得出将它送到後廚烤了這種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按捺住心中怒意,一字一頓道:“師娘恕罪,弟子知錯。”
聶音之被他殺氣騰騰的“師娘”兩個字,喚得展開容顏,決定暫時原諒他,說起正事,“你想從萬魔窟出來嗎?”
封寒纓不動聲色地看她一眼,冷笑道:“自然,試問誰樂意被囚禁?”
聶音之在心裏默默道,你師父就挺樂意的,等她搞一番大事業之後,将顧绛金屋藏嬌,想來也是不錯的。
“我可以助你破開封魔印哦。”聶音之笑盈盈道。
“你?”封寒纓輕蔑地嗤笑到一半,想起眼前的女人極端小氣,立即咽下笑音,改口道,“萬魔窟有第一大佛宗無量宗鎮守,封魔印外九千餘座佛窟,除非師尊出手,否則封魔印沒那麽好破。”
不然他何至于被關在裏面十年。
聶音之用“你不是說廢話嗎”的眼神看他一眼,“當然是你師尊出手,難不成你覺得我一個金丹期的劍修,能沖破無量宗的防禦,破開封魔印?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本尊看你根本就沒有。
封寒纓沉默了好一會兒,若是徹底破開封魔印,能帶着萬魔卷土重來,重新奪回屬于他的一切,這和他一個人逃出來萬魔窟可不一樣。
顧绛受天道壓制,早晚會再次沉眠。
但在那之前,他必須先确定,顧绛無故醒來到底是因為什麽,會不會先滅了他,畢竟這幾百年來,他以為師尊會和其他魔祖一樣,永不可能醒來。
這世間又只有他一個人繼承“血月影”,封寒纓幾乎是毫無節制地消耗着屬于顧绛的魔氣。
“條件。”封寒纓戒備道。
聶音之托着下巴,指尖蘸了點茶水在桌上随便畫着,“像我這種無根無基的低階修士,如今站在整個正道仙門的對立面,總得給自己找點靠山才行。”
封寒纓冷哼一聲,“我師尊還不夠你靠?”
聶音之一臉理直氣壯:“我怕累着他。”
聶音之仔細回想過,顧绛平時根本沒這麽難受,只在他大打出手,魔氣劇烈動蕩後,才會這樣萎靡。
向來正邪不兩立,顧绛的實力興許一時震懾住了那些仙門長老,讓他們不敢輕易動手,但難保以後,她可不想他們以後都活在正道的虎視眈眈之下。
以寡敵衆,顯然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封寒纓:“……”
太可笑了,她在心疼一個魔?
封寒纓神色古怪地看向聶音之,“他是魔祖,你知道何人才能被稱為魔祖麽?你們正道中人不常說,修行乃逆天之舉?但實際上絕大多數人根本走不到逆天那一步,都不過只是天道擺布的蝼蟻罷了,飛升……”
窗外一聲驚雷,街上的行人毫無反應,只有臨窗而坐的一人一兔同時縮起脖子,在天威下瑟瑟發抖,封寒纓的兔子身軀縮成了毛球,閉上三瓣嘴。
一個游魂似的人影突兀出現在桌前,聶音之詫異地眨眼,站起身來,“你醒了?”
顧绛皺着眉看向封寒纓,伸手抓起縮成一團的兔子,從窗口扔出去。
“哎!”他們正事還沒談完呢。
聶音之伸手去撈,遲了一步,急道:“這是二樓,會砸到人的!”
飛在半空的兔子被一縷魔氣托住,顧绛跟着聶音之一起湊到窗前,看到街面上一處空曠的地方,魔氣一松,将封寒纓扔了過去,“這總行了?”
聶音之:“……”
肥美的大灰兔子“嘭”一聲砸到地上,塵土飛揚,聽上去就很痛。
封寒纓趴在地上,覺得自己內髒都要碎了,街面上有人湊過來圍觀,七嘴八舌地議論。
“誰啊?怎麽亂扔兔子。”
“這麽大一只兔子,肉不少啊,看模樣好像是炎炎兔,是江北酒樓名菜。”
“這兔子有主嗎?沒有的話我撿回家吃咯。”
“你這人怎麽回事,是我先看到的!”
封寒纓氣得吐血,無知刁民,殺了你們!兔子身上騰出一抹黑影,張開血盆大口朝争着搶他去吃的人咆哮。
圍觀的人群被吓得一下子散開,叫道:“是妖獸,這肥兔子成精了,快去請仙長!”
封寒纓嘶吼着把所有人都吓跑,一只兔子孤單地蹲在地上,猶豫了片刻,跛着腳朝客棧蹦去。
掌櫃和小二驚恐地看着妖獸朝自己客棧而來,也不敢攔,默默祈求降妖伏魔的仙長能早點到。
聶音之從樓上看了看那只身殘意堅的兔子,坐回桌邊看顧绛吃飯,“這些都是我吃剩的,我給你點新的吧。”
“不用了,太難等。”顧绛慢條斯理地把桌上的飯菜都掃光,接過聶音之倒的茶水漱口,餘光掃見在樓梯口探頭探腦的兔子,疑惑道,“你為何沒有将它烤了?”
聶音之震驚,“我吓唬他的,好歹他也是你徒弟。”她委屈道,“你不會以為我真會烤了他吧?我哪有那麽喪心病狂,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
顧绛默不作聲,滿臉都寫着“你說呢”三個字。
【草,不怪顧绛,聶音之說要烤了封兔兔的時候,我也以為她真會烤了他!】
【恭喜!聶音之的喪心病狂得到魔頭親自認證,夠牌面!】
【笑死我了,音音好可憐,白心疼魔頭了。這種魔頭累死活該】
【天啊,我明白了!顧绛把封寒纓扔出窗外,是想讓他趕緊逃啊!是為了從女魔頭手裏救他,感天動地師徒情,我淚目了,姐妹們呢?】
【元明大師:阿彌陀佛,顧绛以身侍魔,實乃大善。】
【元明大師你說清楚哦,是哪個“侍”?】
聶音之:“……”
她默默給自己倒了杯茶喝,沉默片刻,決定換個話題,不然非跟他吵架不可,“哥哥,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顧绛一聽她叫自己哥哥,就知道她又在打什麽壞主意,想讓他做事了。他無奈道,“你又想做什麽?”
聶音之雙手托腮,期待地看着他:“我們去萬魔窟吧。”
封寒纓蹲在樓梯口,差點腳滑從樓上摔下去,這個女人為什麽這麽簡單粗暴地說出口!他都還沒答應呢!
顧绛興致缺缺,他還記得聶音之說過,萬魔窟距離這裏很遠,“太遠了。”
“我禦劍帶你嘛。”聶音之說完頓了頓,“我忘了,我沒有劍了。”她沒有劍,她連劍都是撿的蕭靈用過的。那曾經被她寶貝似的養護的靈劍,毫不猶豫地背叛了她。
靈劍都是仙門出品,現在應該沒有哪個器修願意為她打造靈劍。凡塵裏買來的刀劍,不受靈力,是不能禦空的。
腳下沒有依憑,只能禦風而行,短距離還可以,長途禦空很耗費靈力,她可不像顧绛有那麽深厚的修為。
“那我買輛豪華馬車吧,你可以在車上睡覺,不過你要先想辦法躲開正道的監視,我們偷偷去。”
顧绛看了她一眼,“先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