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老師驚疑不定地問:“剛剛那個……是姚林吧?”

子桑沒回話。蔣千菱猛烈地點頭:“就是那個衣冠禽獸!”

林老師默默無視蔣千菱的形容詞:“那……姚林是你哥?”

子桑挑了下眉,很好笑似的,反問:“你聽說過姚家還有這麽大一姑娘?”

林老師搖頭。鎮西姚家,老爺子只有一子,往下就是三代單傳的姚林。要說女孩,去年姚林生過一個,現在應該會走路了。

像子桑這麽大個子,除非是那吒轉世,要不然就是吃了化肥長得。

但剛剛姚林的意思很明顯嘛!就是說子桑不夠黏他這個哥哥!

像這種家族之中總會有些辛秘之事,不是自己能猜的。林老師收了打探的心思,想着自己做好本分的事情,好好教課,總不會錯。

話雖這麽說……但林老師怎麽可能還拿一顆平常心來面對子桑?

子桑能猜出來林老師萬分糾結無比矛盾的心情。蔣千菱是個沒心沒肺的,把林老師擠到一邊,擰着眉瞪着眼撅着嘴,一臉憂慮地問:“怎麽辦啊?”

子桑有時候看着蔣千菱,就挺慶幸自己面部表情有那麽一丢丢的缺失,最起碼不會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白癡。

不過偶爾也會有些憤憤不平:當今演藝圈真是不看演技了,什麽貨色都能出頭。

拼爹拼老公拼兒子,連哥哥都能拿來拼。怎麽就不能自己争點氣呢?

蔣千菱急了:“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你是不會說話,還是聾了聽不到別人說話?”

子桑默默轉身——演一個聾子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不理她就好了。

蔣千菱繞過去攔着子桑:“我問你呢!你真要跟他回姚家啊?”

子桑看林老師一眼。後者也是一臉尴尬,心裏把蔣千菱給罵了個遍。說話也不分場合,什麽都敢說!

林老師讪讪地:“都教得差不多了,你先練,有問題的話打我手機,再說。”

子桑:“好。老師慢走。”

阿康還惦記着之前的事情:“那vv,我送林老師回去。”

林老師額頭的紅印還在,聽了這話,心裏還稍微舒坦一些。

蔣千菱:“那我一會兒用車怎麽辦?林老師自己可以打車的吧!”

林老師:“……”

阿康:“……”

子桑:“vv公主,你簡直是一級棒。”

林老師走的時候完全是咬牙切齒。圈內很多人對蔣千菱都是這種态度——要不是看在蔣總裁的面子上,肯定要撕破她的臉。

阿康賠笑追了出去,要幫林老師打車,顯然是吃了癟,一臉頹喪地回來了。

蔣千菱問:“眼鏡禽獸真在下邊等?”

阿康沒好氣,又拿她沒辦法,“嗯”了一聲,不再多說了。

蔣千菱:“那怎麽辦啊!子桑你怎麽這麽淡定,你是不是有好主意了?!”

子桑看着手機,兩只手快速地打字,頭也不擡地說道:“有什麽主意?我今晚就睡在這裏了,他還能把我扛出去?”

蔣千菱不樂意了:“這兒怎麽睡啊!連被子都沒有,地板這麽硬——你有戴卸妝嗎?”

“我沒化妝。”

“我化了啊!也沒有面膜……阿康你去家裏幫我取吧,我例假期還沒過,拿那套基礎補水!”

子桑擡起頭:“需要提醒你一聲,你正在跟我冷戰。”

當頭一棒,蔣千菱卡在原地,渾身僵硬,一動不動。

子桑很滿意這個效果,繼續低頭發短信。

蔣千菱這個人,好壞先不說,腦子從來不夠用。比如她今天是來興師問罪,質問自己和鐘離然的事情的。半路殺出姚林,她的注意力立刻就跑偏了。

在今天打電話過來之前,她跟子桑冷戰了大半年了。出了緋聞這件事,她就忘了冷戰的原因。

現在子桑點了出來,她也就回想起曾經受過的羞辱。

蔣千菱氣得在原地站了半天都沒想起來該幹嘛,子桑還是不緊不慢地發短訊,和她的怒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蔣千菱才後知後覺地體會到,從進了門道現在,子桑對她表現出的蔑視和鄙夷。

蔣千菱沖上前,一把奪過子桑的手機,攥在自己掌心,怒視子桑:“你又戲弄我!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了!”

“當什麽?我以為上次我說得很清楚了。需要我重複給你聽?”

手機砸在落地鏡上,刺耳的碰撞聲讓阿康哆嗦了一下。蔣千菱眼圈發紅,指着子桑:“你欺負人!”

“我還不知道有這種本事。”仍舊是淡漠的神色,淡然的口氣。

“你,你……你以後女四號也別想拿到!”

“呵呵。”

子桑勾起嘴角,一個輕描淡寫的嘲諷。

這一聲在蔣千菱腦中炸開,她把自己的手提包砸過來,半道東西就嘩啦啦灑了一地,根本沒到子桑跟前。

“子桑你等着!別以為傍上鐘離然就有辦法了!蔣家還不是一個鐘離然能影響的了的!”

蔣千菱扭頭沖了出去,阿康“诶”了半天,只好先回來撿她的東西。

子桑:“等等。”

阿康蹲在地上,仰頭看着子桑,然後順着她下蹲的動作,視線平行。

子桑:“我粉底用完了。”

然後子桑面不改色地把那瓶還沒開封的粉底撿了起來。

子桑:“她不是去發布會嗎,怎麽像是商場出來的,全是新的。”

然後子桑把那支口紅拆開,在手背上試了試色,放回原地,連朝向都一樣。子桑挑挑揀揀又拿了一塊高光粉,滿意地站了起來。

阿康:“……”

她怎麽就能做到那麽泰然自若呢?

蔣千菱氣憤不已地在樓下等阿康——東西全部丢掉再買新的不就好了!幹嘛還要去在那裏撿!讓子桑看低自己!

姚林像尊大佛一樣,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翻雜志,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上前搭話。

阿康下來的時候,蔣千菱發作一頓。兩個人準備出去,門外進來幾個明顯跟這個地方不合拍的中年男人,是沖着會客室去的。蔣千菱好奇,就停下來,往裏邊瞅。

那幾個人還沒進門先弓背,沖着姚林伸出手,一臉媚笑:“哎呀姚副市啊!今天得空?走走,我做東,請你喝杯茶!”

那邊話音還沒落,又進來幾個男人,一溜奔着會客室去了。

前臺接待的小姐都看傻了。蔣千菱更生氣了:“感情我着急半天都是白搭!她早就想好怎麽脫身了!”

姚林突然轉頭,往這邊看了一眼,鏡片之後的眼神冷冷的。

蔣千菱打了個寒戰,問阿康:“我怎麽覺得……我替她背了黑鍋?”

阿康os:“你自找的。”

子桑練了會兒舞,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出了301,到一樓。姚林果然不在了。

只要想想姚副市被那群肥頭大耳滿肚子油的富商纏住時的表情,子桑就通體暢快,連步伐都輕了很多。

她出門打了輛車,報了“千影基地”,去找鐘離然。

拜那則緋聞所賜,子桑在《嫁妝》組外受到了很多洗禮的注目,忙活、不忙活的,都自動讓開一條路。

鐘離然正在戲上。穿一條黑色綢緞居家吊帶長裙,頭發散開,有些亂。她赤腳走過地毯,手上端了一杯紅酒,施施然在貴妃榻上坐下。

然後,她掀起眼皮,往這邊看過來。

傲慢,矜貴,冷漠,而又懶散。

一眼,整個人設都包含在裏邊了。子桑沒有看過劇本,也沒見過宣傳,但那一瞬間,她清楚明白地知道了這個角色是什麽樣的性格,會有怎樣的思維方式。

天後果然是天後……戲太辣,讓人嫉妒。

這一場戲過,田田立刻送上棉衣,把鐘離然整個裹進去。鐘離然端了杯熱茶,朝子桑走過來。

子桑心神還不寧靜,分辨不出走過來的是手賤嘴貧的鐘離天後,還是那個喝着紅酒的孤高女主。

子桑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鐘離然在離子桑還有三步遠的時候,咧嘴燦然笑起來:“喲小桑!一晚上不見,想死我了吧!”

子桑:“……”我剛剛在激動什麽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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