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鐘離然:“喲!小桑!想死我了吧!”
子桑無語兩秒,然後淡然點頭。換鐘離然愣住了。
鐘離然難以置信地反問:“真的假的……”
子桑很誠懇:“有沒有人推薦你上春晚?”
鐘離然:“我每年都有接邀請啊。”
子桑:“今年去吧,演個小品。”
鐘離然:“……”
某叔:我想死你們啦!
鐘離然呵呵笑一聲:“建議不錯,我回去考慮一下。”
子桑:“要策劃,我可以幫你寫。”
導演在一邊聽得樂呵:“這小妹妹說話真逗!”
小……妹……妹……
子桑看看銀白頭發、鑽石耳釘、叼着牙簽的導演:“弟弟你有十八歲嗎?”
非主流導演特別開心:“我看起來這麽年輕!?”
子桑:“以你的審美水平來說,應該是挺□□的。”
導演:“……”
子桑:“鐘離然你不是號稱這部戲是服裝秀嗎?你确定不是q|q服裝秀?”
導演:“……”
鐘離然笑得一抖一抖的,熱茶差點灑出來——她被子桑毒舌還甘之若饴,看子桑毒舌別人,根本就是另一種享受。
非主流導演黑着臉:“阿然姐,你趕快收工去辦你的事兒吧!”
鐘離然:“我沒事兒啊!”
導演:“求你了,你随便找點事兒去,把你這位朋友領走!”
鐘離然勾着桃花眼,乜斜着看子桑一眼:“那好。走吧,朋、友。”
子桑跟着她的腳步:“我想送你本——”
“禮物?”
“新華字典。查查‘朋友’的意思和用法。”
鐘離然也不在意,去換了衣服。子桑在外邊等,她出來的時候頗有些遺憾:“我以為你會偷看。”
子桑倒是驚奇了:“看了有什麽好處嗎?”
鐘離然:“……你知道有多少狗仔蹲在我演唱會後臺等偷拍嗎?”
子桑:“我又不是狗仔……”
鐘離然從化妝間走出來,随手把頭發在腦後挽了一下。她頭發很長,中分,染了黑色。發梢燙出兩個大旋,看起來很自然,稍顯淩亂美。
子桑問:“這是配合你新劇的造型吧?”
鐘離然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突然問的是什麽,勾着手指理了理耳後挂的那一縷:“是啊,看得出來?”
子桑搖搖頭,沒怎麽走心的樣子。
其實是有點感慨。
明星都講究一個熒屏形象,不管是粉還是路人,一提到某個明星,腦海中會首先浮現出幾個關鍵詞,穿衣混搭嘻哈,或者齊劉海萌萌噠。就連子桑,雖然沒什麽出鏡率,偶爾微博曝光也要保持黑長直的高冷女神範。
鐘離然不是。
她在造型上……實在是太任性。從搖滾少女到禦姐、女王,包括軟萌傻白甜都試過。換得多了,不管她做個什麽新造型出來,粉絲看起來也都不會違和——反正上個造型還沒看習慣。
不過這有個好處,鐘離然光靠換造型就圈了不同口味的粉絲。
估計《嫁妝》這個劇出來,女主那麽高貴冷豔攻氣十足,她又要圈一部分抖m宅男粉、少女粉了。
已經能想象微博上一片喊着“求嫁”的場面。畢竟……那種傲慢疏離的美感,是直觀粗暴的,很難抵抗得了。
鐘離然裏邊是一件淺灰色的順紋高領毛衣,風衣也随了《嫁妝》女主的風格,黑色,毫無修飾,簡潔大方。腳上是一雙包腿黑色長靴,腿長又飽滿,形狀很好看。
很素淡的一身,在毛衣上加了一條很複古的項鏈,鎖骨微微靠下的位置,懸了一塊兒綠碧玺。
子桑挪開視線,率先走出去。
鐘離然追上,問道:“這個造型好不好看?”
子桑淡淡地看她一眼。
鐘離然自己回答:“我有不好看的時候嗎?”
子桑:“……”
由着她自己發揮,指不定話題會歪到哪一個荒島上。兩個人先後跨進風雪之中,四周空蕩蕩的,沒什麽人了。子桑縮了縮脖子,開口問道:“正經點,我來問你,有人來找過你?”
鐘離然茫然地眨眨眼:“什麽?”
沒有?難道姚林說瞎話唬我呢?還是……就為了試探我?
鐘離然往前湊了湊,桃花眼彎彎,笑眯眯地問:“這不是你來了嘛!?”
“沒有就算了。”
子桑準備走,鐘離然攔住她:“就這樣?你不問問那個緋聞的事情?”
子桑:“問那個做什麽?”
鐘離然:“……該說你是心大還是什麽……即使是現在,大衆對于同性戀的寬容程度也沒有那麽高吧?你倒是一點不着急。”
子桑抽了下鼻子,欲哭無淚似的:“我怎麽不急,我急死了快!”
鐘離然:“……這也太假了……”
子桑挑了下眉,恢複正常,擺擺手:“有什麽好擔心的?”
反正她的粉絲不多,掉也掉不到哪裏去。蔣家兄妹壓着她,她原本就沒有什麽出頭之地,不怕前途被毀。對于鐘離然來說,她的根基足夠強大,不是一則捕風捉影的同性緋聞就能撼動的。
既然對彼此都沒有影響,那還糾結個什麽勁兒?
鐘離然無奈地笑起來:“你真是混娛樂圈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我工作室的人已經在處理了,放心,會把你摘幹淨的。”
子桑好無所謂的樣子,意思很明顯:幹不幹淨對于一個永遠的配角來說,有什麽關系?
鐘離然看着被白雪覆蓋的屋頂,突然開口:“也別自暴自棄得太早。路還長得很,這個圈子啊,不一定誰走在前邊領頭。”
子桑心髒“咚”,聲音擴大了無數倍,在腦內盤旋。
鐘離然接了一句:“現在是我。”
子桑:“……”
不現能死嗎?
子桑轉身,踩着潮濕的的青磚地板,簡直不想再和這個女人多說一句話。
手機響起來,子桑無視機身上的裂痕,接通電話。桑芸清的聲音小小的,底氣不足,帶着謹慎和試探。她一般肯把嗓門降低的時候,就是犯大事兒了——比如花八萬塊錢去買了一塊兒高僧開過光的石頭。
“寶貝兒啊,你在哪兒呢?”
子桑:“升天路上。”
桑芸清:“能不能等會兒再升,先回人間一趟?”
子桑沒出聲。
桑芸清的聲音更小了:“我鑰匙丢了,跟你爸爸在家門口站着呢,你來給我們開一下門好嗎?”
子桑還是沒回應。
桑芸清就慌了,張皇失措地解釋起來:“哎呀你也知道,外邊這麽冷,你爸爸他身體不好,受不得寒的。”
子桑往旁邊走了兩步,鐘離然很敏銳地察覺出她的回避意味,也轉身到另一側,摸出手機打電話。
子桑回頭看一眼鐘離然的背影,才開口:“你每個月的生活費誰給的?”
“你……”
“水電費網費暖氣費,日常開銷,包括你的衣服包包鞋子美容卡,是誰掏錢?”
“你……”
“桑雲舒每年兩次畫展,是誰出錢辦的?”
“你……”
“看來清楚得很嘛!”
桑芸清低低地叫了一聲:“淑……”
子桑淩厲地打斷她:“別叫我——你這麽清楚,還合着別人來騙我?你是打算從他那裏領錢了吧!?”
眼看被拆穿了,桑芸清小聲地辯解起來:“那不是別人,是你爺爺……”
子桑咄咄逼人:“是誰?”
桑芸清:“……你外公……你也不能怪我呀!你看這次出這麽大事兒,姚家肯定着急了!”
子桑氣笑了:“多大事兒?我是賣|淫了還是販|毒了?”
桑芸清也生氣了:“你這丫頭怎麽說話呢!”
聽筒裏傳來一陣咳嗽聲,是桑雲舒。他确實不能見風,容易發哮喘。
子桑聽着桑芸清在那邊又是擔心又是安撫,切斷電話,惡狠狠地自己罵道:“我也沒有十八歲就跟人家私奔生孩子!”
那邊鐘離然最後說一句:“今天的事兒你就當不知道,沒人來找過我,出去別說。”
鐘離然看子桑攥着手機,一張素淨的臉色陣陣青白,走過去搭上她的肩。
“喲!向來你毒舌別人,還沒見誰能把你氣成這樣。”
子桑晃了下肩,躲開她的手臂。
鐘離然眉眼含笑:“得了,我又沒招惹你,連帶責任也得有的連——車在前邊,送你回家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