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鐘離然在子桑的床上躺成個“大”字,還不過瘾,跟着滾了兩圈。

子桑忍得額頭青筋都快爆出來了,壓着嗓門說道:“下來!”

“我要睡覺。”

“我數三聲!”

“一二三,三二一!”

鐘離然挑釁地看着子桑,拍拍身邊的空位:“別那麽小氣嘛!來一起睡。”

子桑簡直是連拖她下來的心都沒有,她可以想象自己一動手,情況肯定會往相反的方向發展——兩個人都穿着單薄的睡衣,裏邊什麽都沒有,在床上拉拉扯扯,肢體摩擦帶來的意外誰都不能保證。

這是鐘離然期望的。

子桑氣瘋了,站在原地哆嗦了半天,幹脆轉身拉開門,準備摔門出去睡沙發。

沒走成。她的腰被撲過來的鐘離然一把摟住,後背貼上來一顆腦袋,帶着潮濕的水汽。

鐘離然還跪坐在床上,上半身懸空,整個人的支撐點都在子桑身上。鐘離然抱着子桑,一點點往上,攀上子桑的脖子,然後輕輕呼出一口氣。

子桑打了個顫。

鐘離然再往前埋頭,口鼻已經貼在子桑脖子那塊皮膚上,熱氣帶來蒸騰,返回到自己臉上。

“一起睡,不好嗎?”

子桑渾身僵硬,沒動,也沒說話。

鐘離然試探着在她脖子上親了親,往上含住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繼續說道:“來開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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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猛地戰栗起來,把她從自己身上扒下來,反手推了一把,摔門出去了。

鐘離然躺在床上,指尖摸摸自己的唇,啧,很敏感的身體嘛……

攤開手腳躺了一會兒,鐘離然爬起來,拉開房門出去。客廳沒有留燈,窗簾沒拉,月光灑進來,襯得室內一片清涼。一片雲過,亮了起來。

子桑面朝裏躺在沙發上,頭埋得很深,後背弓起來,抱了張沙發上的毯子,胡亂地蓋在身上。沒蓋全,那一截脖頸露在外邊,線條美好。

鐘離然也沒故意放輕腳步,子桑聽見動靜,猛地回頭。光線還是不夠,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知道她的姿态。

鐘離然直接欺身而上,捉住那兩片薄唇,伸出舌頭敲了敲。子桑渾身僵了起來,被鐘離然在後腦揉了兩下,便放軟了,呼吸也急促起來。

子桑只是抗拒,但是沒有反抗。鐘離然的一只手攬着她的後背,另一只手和她的頭發絞在一起,指端在她的頭皮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抓撓。

渾身都酥麻了。

牆上的挂鐘發出“咔嚓”的走動聲,子桑迎上去,下巴微微昂起來,手指抓着沙發巾,死死地攥着。

子桑坐起身,帶着鐘離然也起來,兩個人靠在沙發上喘息一陣。鐘離然不甘心似的,又貼了上去,卻見子桑站了起來。鐘離然的手還在她的頭發中間,從頭皮散發出的熱意,不舍得放開。

鐘離然跟着子桑,站起來,邁開步子,一秒鐘都不想分離。兩個人回到卧室中。

果然是要用強的,看起來嚴肅刻板,真接起吻來,倒也是火辣辣的。往下,居然也會主動。只是不知道這家的門隔音效果如何,讓家長聽到了,畢竟不好。

鐘離然有瞬間的失神,腦子裏一秒鐘過了無數念頭。

子桑扶着鐘離然的肩,微微往後撤一點,那個激烈的吻中斷,兩個人的呼吸都急了。子桑猛地推了一把,鐘離然仰面躺下,再軟的床,磕一下也不清。她一雙桃花眼斂了水光,心說讓你霸道一點,等會兒誰哭還不一定呢!

過程不重要,結果确定上下位就可以了。

鐘離然甚至還想到,我會溫柔的。

她擡起手,快要捉住子桑的時候被一把甩開。鐘離然錯愕,這是什麽玩兒法?她又伸手,卻見子桑拎起一個枕頭,劈頭蓋臉地蒙下來,狠命地壓在臉上,口鼻都被堵上了。

這姑娘……不像是要承歡的樣子啊!

鐘離然苦笑還沒出來,腰間一痛,悶哼一聲。子桑下手狠,捏着她的肉往三百六十度裏擰,連掐了四次才氣喘籲籲地拿起枕頭。

鐘離然還沒看清子桑的表情,枕頭砸下來。被抽了三四下,鐘離然才聽着子桑出門。然後是反鎖聲——鑰匙也被拔了。

子桑在門口怒罵:“裏邊呆着吧!王八蛋!”

囚禁play!?

也是一種情趣。

鐘離然揉揉自己的腰,吞了口水,回味一下剛剛的滋味。挺美妙的,跟以前的經歷完全不同。

以前站在鏡頭前,被那麽多人看着,拍出來還會被更多的觀衆看着。現在麽,沒有人,連光都沒有,偷偷摸摸似的。

偷……情!?

鐘離然爬起來,敲了敲門:“喂,小桑,給我杯水。”

沒有回應。

鐘離然靠着門:“我欲火焚身了,認真的。給我杯水喝。”

隐約聽到大門的聲音。鐘離然估摸着她是躲出去了,認命地回到床上,抱着被子。

好歹是小桑的被子,就當是抱着小桑睡覺吧。

子桑長這麽大,第一次氣成這樣,在小區樓下的便利店拿了五只杯子,還沒結算就當場砸了。

店員吓壞了。

子桑掏出卡遞過去,寒着臉說道:“抱歉,要你清掃一下。”

店員哆哆嗦嗦地接了卡,搖搖頭:“沒,沒事。”

子桑聽了,轉回去,把貨架上的玻璃杯全部砸了。實在找不到趁手的東西可以摔了,她去前臺結算,順手拿了幾個熱狗:“開發票,謝謝。”

子桑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開始啃熱狗。

實在是太生氣了,氣得不知道該怎麽發洩。胸口悶悶的,一股邪氣在胸膛裏沖撞,她想跺腳,想大吼,想地上打滾,想像個三歲小孩一樣撒潑不講理。

想來想去,最後她把那幾個熱狗、三明治全部吞了下去。

這個王八蛋,跟蔣千菱有什麽區別!?

子桑在公園凍透了,打電話給裴南:“你那能睡一晚不能?”

裴南猶豫了一下:“vv還在我這裏……”

子桑挂斷電話,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覺得胃裏有點不太妙。她捂着胃忍了一會兒,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疼了。

自作虐不可活……報應來太快了……

子桑想去便利店買杯熱茶,胃疼簡直要命,渾身都虛了,手腳都是軟的。子桑在原地坐了一會兒,摸出手機還是給裴南打:“來接我一下。”

裴南吃了一驚:“你大半夜不在家裏呆着,在哪兒呢?”

那家還能呆嗎!

子桑不想說那麽多廢話,直接報了地址:“十分鐘不來我就死了,記得帶棺材。”

“還能開玩笑,估計沒事兒。你倒是別在那兒坐,那公園出了名的gay圈聚集地。往外走走。”

“能走得動我還用得着給你電話?出租車是用來看的?你趕緊,我受不了了。”

子桑疼得難受,幹脆在長椅上趴了下來。天太冷,椅子也是涼的,趴下去之後更痛苦,但是也沒有力氣起來了。似乎有人往這邊來了,看見地方被占了,拉拉扯扯地往裏邊去。

子桑真怕有那些玩兒開的,不但不躲,還要上來找刺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聽見蔣千菱咋咋呼呼的聲音:“你半夜找死啊?大雪天在這暖和?”

子桑轉頭,看她身後的裴南,第一句話:“你把這麽個玩意兒帶過來幹嘛?”

蔣千菱瞪着眼:“你說什麽!?”

“說你不是東西!”

裴南忙攔到兩個人中間,過去扶子桑:“你今天吃火藥了?上來就掐?”

子桑:“偏心。”

蔣千菱:“怎麽沒凍死你!”

裴南扶着子桑:“行了,都少說兩句!vv過來搭把手,先把她弄出去。待會兒那些同就要上來了。”

子桑借着裴南的手站起來,壓根不想跟蔣千菱有接觸。蔣千菱手都伸出去了,卡在半空中,氣得咬碎一排銀牙。

裴南開車,蔣千菱在副駕駛上。子桑蜷在後排座椅上,好半天手腳才能動。到醫院挂了急診,子桑把卡給裴南:“給我辦個住院。”

蔣千菱先嚎了起來:“一點小胃病而已!這麽嬌氣!住什麽院!?”

子桑回頭看裴南:“你能不能把她弄走!?我今晚尤其不想看她!”

蔣千菱跳腳,裴南忙按住她勸道:“別跟病人一般見識,她這晚上估計凍傻了。”

蔣千菱:“我偏不走!”

護士進來吼了一句:“吵什麽吵!”

蔣千菱一臉“你居然不認識我?”的表情,被裴南拉了下來:“行了別鬧了。再吵吵明天又頭條了,你想跟子桑一起上頭條?”

蔣千菱的眼睛轉了轉,答案明顯是期待的。

子桑轉個身,留給她們一個背影,态度異常堅決:我不要和蔣千菱有任何瓜葛!

蔣千菱氣得不輕,無奈不管她再怎麽鬧,子桑一個就是不理她,當她不存在,她自己挑不起什麽勁。裴南要等子桑輸液,蔣千菱在一旁玩兒手機,突然把手機一扣,蹿到子桑面前。

“你跟鐘離然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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