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方瑾宇從方瑾言的書房裏離……

方瑾宇從方瑾言的書房裏離開時,已是亥時。

搖晃的燭燈劃開黑幕顯現出方瑾言臉上疲憊的神色,那盤放在方瑾言右手邊的雙色豆糕栗子酥早已經涼透。方瑾言幽深的雙眸漫不經心地落在那盤雙色豆糕栗子酥上,雙指略帶試探地輕輕捏起一塊兒,回想起晨日裏林予恩咬過的那一口,唇齒留香的模樣令人難忘。

那個女人,好似不大一樣了。

方瑾言雖說不記得那一夜二人究竟做到了哪一步,但方瑾言的記憶裏,林予恩自始至終都是高傲且冷漠的,就像是一塊兒早已經冰冷透了的美玉,用最原始的欲望逼着方瑾言就範。

然,今日見到的林予恩卻是大不相同的。

既沒有那樣的冷若冰霜,也沒有絲毫的傲骨,倒像是甘願做一株攀岩的淩霄花。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方瑾言将手指尖捏緊的雙色豆糕栗子酥含入口中,用舌尖的溫熱氣息,将那冰冷的香甜卷入腹中。

是了,無論哪個是她。

現在,都是他的。

生或是死,不過是他的一念之間罷了。

才剛卯時,林予恩便被外頭鬧哄哄的聲音給吵醒了。

門外傳來一個女子尖細的嗓音,她似乎是被看守林予恩的侍衛給攔住了,此刻正在發狂地喊着:“都給我讓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要殺那個妖女,勾引景帝不夠還敢來勾引武王!”

侍衛為難地看着女子,輕聲道:“齊姑娘,王爺有令任何人不得私下與俪妃娘娘見面。”

俪妃。

林予恩良久沒有聽到這個稱謂,差點兒就要忘記了。原著中林予恩的封號為“俪”,寓意為“伉俪情深,生死相依。”不過後來由于原身種種作死行徑,導致“妖妃”這個稱謂貫穿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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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恩拉開門,迎面便看見站在外頭那個張牙舞爪的美人。

這個齊姑娘穿得花枝招展,倒不像個大家閨秀,反倒有種市井潑婦的資質。

林予恩的腦子飛速運轉着,然而大腦搜索的結果是,并未查到書中有此人。

這個齊姑娘是誰?書中的隐藏人物嗎?!

那個被叫做齊姑娘的女子,看見林予恩從屋子裏自己走了出來,氣憤地上去就是一個巴掌。

林予恩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硬生生挨了這一巴掌。

“賤人!放/蕩坯子,勾引男人上瘾嗎?”

那個齊姑娘瞪着林予恩上去就是一頓謾罵。

侍衛看見齊姑娘還要對林予恩動手,便連忙上前去遏止。

林予恩是萬萬沒想到,穿書這麽久,被一個無名小卒扇了巴掌。此刻林予恩真恨不得掘地三尺把《帝後》一書的作者拎出來掐着她的脖子問問她,這個比林予恩還嚣張的女人到底是誰!

“你誰啊!”林予恩捂着臉瞪着齊姑娘道。

齊姑娘人小小一只力氣倒是挺大,推開了兩個侍衛,叉着腰仰着頭惡狠狠瞪着林予恩道:“我可是未來的武王妃,說不準還會是未來的皇後!”

林予恩差點兒笑出聲來,就這模樣,還未來的皇後呢,這女子做夢的本事可真是駭人聽聞。

眼前的女子林予恩不熟悉,便道:“齊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故掌掴我。”

“你勾引武王!”齊姑娘氣勢洶洶道。

林予恩有些汗顏,冷着臉道:“齊姑娘,若不是武王自願,我想勾引他也沒用啊。你若是沒本事,別來我這兒撒潑。你說你是未來的武王妃,可有字據?”

齊姑娘的臉色并不好看,正如林予恩所想的那般,所謂的武王妃不過是齊姑娘自己臆想出來的。方瑾言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了個妻子。

齊姑娘眼瞧林予恩巧舌如簧,便話鋒一轉道:“哼,你不過是仗着肚子裏這個孽種罷了。我看這孩子根本就不是武王的!”

“齊姑娘那日又不在,怎知不是?”林予恩失笑道。

“你!”

齊姑娘氣得臉一陣白一陣紅,她沖着林予恩就是狠狠地推去。

林予恩沒有料到齊姑娘力氣如此之大,林予恩腳下一滑肚子狠狠地撞在了屋內的桌子上,鮮血順着她的衣裙流了出來。

屋子裏的空氣變得凝重而稀薄。

方瑾言匆匆而來時,正巧看着侍女将一盆血水從他的面前端了出去。

齊姑娘畏畏縮縮地躲在屋子的角落裏,此刻太醫正在替林予恩把脈。

“孩子怎麽樣?”方瑾言擰眉問太醫道。

太醫自然知道林予恩沒有懷孕,而這個血水也不過是林予恩正巧來了月信。

“沒保住。”太醫跪在地上輕聲道。

林予恩此刻躺在床上也不知是該謝謝齊姑娘還是該怨她了。這一切都在林予恩的意料之外,不過太醫是方瑾尚安排的,所以也就随機應變的把責任都推給了齊姑娘。

齊姑娘顯然不敢相信,就這麽輕輕一推,林予恩肚子裏的孩子就這麽沒了。

齊姑娘跪在方瑾言的面前,哭哭啼啼道:“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方瑾言遲遲沒有開口,他臉上陰冷的氣息,讓周遭的人全都瀕臨窒息的邊緣。

“拖走。”

良久之後,方瑾言的口中冰冷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武王殿下饒命!不要……我不要!”

齊姑娘奮力地嘶吼着,她用力的想要掙脫身旁侍衛的束縛,可卻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拖拽了出去。

外頭傳來了齊姑娘撕心裂肺地喊叫聲,像是有什麽利器在撕扯着她嬌嫩的肌膚,一點一點的将她身上的皮肉分離。

林予恩揪着身上的薄被,身子忍不住有些發抖,此刻她的脊背上布滿了薄汗,身上每一寸都受到了驚恐所帶來的的後怕。

看過原著的林予恩知道,方瑾言酷愛一種刑罰,那就是淩遲之刑。

這樣的刑罰殘忍而駭人,用在女子身上更是不忍直視。

林予恩此刻真的害怕極了,如果她再這樣任由劇情發展下去,她的下場恐怕不會好過這個齊美人。

雖說林予恩有些貪戀方瑾言的美色,但相比美色,還是命更重要些。

林予恩抱着薄被,嗚嗚地哭出了聲,而她的哭聲很快也引起了本在怒氣中的方瑾言的注意。

方瑾言走至床榻邊,只見一雙含淚的眼眸哭訴般的看着他,這讓方瑾言心中那深藏良久的柔軟被忽然間打開觸碰。

是了,林予恩身為孩子的母親,此刻應該是最為悲痛的。

只不過方瑾言卻是說不出一句寬慰的話來的。這個孩子本就是意料之外的,此刻就這樣沒了,對方瑾言來說,應該是如釋重負,他應該立即執行早就準備好的計劃。

可,眼前這個柔弱無力的女子,讓他心頭的那個念頭暫時被壓制了下去。

“王爺。”

林予恩輕聲喊着,哭得像是真的剛剛經歷了喪子之痛。

方瑾言在林予恩身側坐下,他的手輕輕擡起,又在半空中落下。

他放棄了剛剛想要抱住林予恩的沖動,比起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更在意的是萬裏的山河,他斷然不能為了她,放棄他苦心孤詣的大業。

“你好好休息。”

方瑾言這句話,只說出了前半句。

林予恩畢竟剛剛經歷了喪子之痛,若是此刻殺了她,傳出去只會被外人置喙方瑾言無情。

方瑾言覺得,可再等幾日。

方瑾言的冷漠在林予恩的意料之中,孩子沒了,林予恩的護身符也就到期了,剩下的路就要靠林予恩自己走了。

方瑾言起身就要離開,林予恩卻忽然間叫住了方瑾言。

“王爺!我知道玉玺在哪裏。”

看過全文的林予恩很清楚,傳國玉玺是各路諸侯誰能繼位的重要标志,在大燕國玉玺象征着皇權,也象征着天命。大燕國的開國皇帝曾有言,倘若有一日帝國分崩離析,戰火紛飛民不聊生,那手握玉玺之人便是國主,方氏一族必當輔佐其登臨皇位。

按照原著的劇情,此刻傳國玉玺失蹤的消息已經不胫而走了。

只要林予恩能幫助方瑾言提前得到傳國玉玺,方瑾言就有稱帝的理由,也就不必靠着殺林予恩來拉攏民心了。

“你知道玉玺的下落?”

方瑾言的神色如同林予恩所料那般頃刻間多了些急迫。

“是,不過妾身有個請求。”林予恩楚楚可憐地看着方瑾言道。

方瑾言目光犀利地直視着林予恩道:“你說。”

林予恩故作拭淚道:“妾身如今沒了王爺的孩子,王爺待妾身也本就沒有感情,王爺若是要殺妾身,妾身也無二話。只是妾身傾心王爺已久,日日思念相思成疾,只願能在王爺身側再多留幾日……”

林予恩一句一個“妾身”就宛如她真的是方瑾言的女人。當然她就是要給方瑾言這個迷霧彈,方瑾言對林予恩的愧疚之情越重,方瑾言就越不會殺林予恩。

方瑾言的确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心。原著中作者曾提及,方瑾言曾羨慕過男女主角那生死相依的感情,他也曾感慨過,倘若他是方瑾宇,斷然不會讓那個愛他至深的女子,受半分委屈。

換言之,方瑾言沒有妻子,但不代表他不渴望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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