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子祠堂, ……

天子祠堂,

天子祠堂裏冷冷清清的,自從景帝死後,帝都皇宮裏的宮人便人人自危,鮮少有人會經過這裏。

林予恩就跪在祠堂裏,面對着景帝的靈牌。

夜裏寒風習習,林予恩穿得又單薄,不由得縮了身子。

林予恩看着景帝的靈牌,回想起來景帝死在她面前時的那一幕,血濺三尺死不瞑目。想到這兒林予恩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她不得不佩服男主方瑾宇,方瑾宇在後期的劇情裏總是聖母心泛濫,但開篇對景帝是真的下得了殺手。

不過在原著《帝後》一書中并沒有提及方瑾宇和景帝之間的仇恨。倘若殺景帝的是方瑾言,林予恩或許不會這麽驚訝,但是方瑾宇究竟是為了什麽?

林予恩跪了有大半晌了,方瑾言雖然讓林予恩跪在天子祠堂給景帝守孝但卻破天荒的沒有找人看着她。

此刻時候還早,林予恩揉了揉自己的膝蓋,在軟墊上幹脆坐下了。

對着景帝的靈牌,林予恩絮絮叨叨道:“你說你要是愛民如子、勤于國事也不會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真是一副好牌打得稀爛。我要是你,登基之後先殺方瑾尚,再殺方瑾宇,狠就得狠到底。”

“怎麽不殺方瑾言嗎?”

正當林予恩一個人對着景帝的靈牌念念碎時,門外響起一個熟悉而又冰冷的男聲。

林予恩頃刻間覺得自己的脖頸一冷,抱着軟墊轉過身去,果然看見了一身夜行衣站在門口冷眼看着林予恩的方瑾尚。

方瑾尚的面容看着比二人第一次見面時疲倦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腎虛了的緣故。

“襄王殿下……”林予恩臉上的笑意就好像結塊兒了一般凝固在臉上。

方瑾尚不說話,他冷着臉踏着步子走了進來。

方瑾尚先是看了眼景帝的靈牌,随即視線落在林予恩的臉上,他似乎有些莫名的醋意:“你在為景帝守孝?還替他鳴不平?原來你對景帝已經如此情深義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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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予恩小聲的辯解着,生怕方瑾尚又發瘋似的對自己做不軌的事情。

方瑾尚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林予恩,臉上的不悅更加多了一分,他的拳頭捏緊,咬牙道:“孤不管你是不是對景帝有情,反正他已經死了。孤倒是想問問你,孤在你心裏算什麽?”

這……

林予恩努力擠出一個微笑來道:“王爺您什麽時候開始在乎起這個了?”

方瑾尚蹲下身子,一只手掐住林予恩的下巴,眼眸中帶着陰冷的笑意道:“林予恩,孤真是看錯你了,你居然敢跟孤玩花樣。你早就看上方瑾言了是不是?”

方瑾尚的蠻力讓林予恩的下巴都快要脫臼了,林予恩的眼角滲出眼淚,忍着疼痛求饒道:“王爺……您誤會了……我的心裏只有您。”

“是嗎?剛剛不是還想殺孤嗎?”方瑾尚明顯不大相信林予恩的說辭,冷聲道。

林予恩眼瞧着上次那招不好使了,便話鋒一轉,哭着道:“王爺,我的确恨您,我當年那麽愛慕您,一心想留在您身邊,可您卻把我獻給了景帝……我真恨不得景帝殺了您,這樣誰都得不到您了。”

林予恩的話成功讓方瑾尚陷入了沉默,方瑾尚松開了手,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熟悉而又陌生。從前的林予恩也是這樣敬畏着他,可總覺得她哪裏不大一樣了。

“那你打算怎麽對付方瑾言?你可知道這段日子他給孤添了多少堵,若不是他先攻入帝都,孤的處境不會如此舉步維艱。”方瑾尚擰眉道。

林予恩微微擡眉看向方瑾尚,輕聲問道:“王爺希望我怎麽做?”

“殺了他,孤一刻都不想等了。只要他死了,孤就能立馬攻入帝都。只要孤稱帝,孤答應你,讓你做孤的寵妃。”

方瑾尚忽然拉住了林予恩的手,給予承諾道。

林予恩面上雖然很感動,其實內心都是吐槽。要知道所有的皇子裏面就方瑾尚最好色,否則他當初也不會看上了原身,把原身留在身邊。方瑾尚府裏的女人多到一個手都數不過來,方瑾尚的正妻郭氏更是出了名的悍妻。

林予恩可不想跟着方瑾尚,到時候還得上演一場宮鬥大戲。

“王爺……憑我的能力怕是不成……”林予恩低着頭委婉地拒絕道。

方瑾尚從袖口中取出一把匕首和一瓶毒藥遞給林予恩道:“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像上次那樣灌醉方瑾言用匕首殺了他,二是在他的食盤裏下毒。”

方瑾尚的話不由得讓林予恩想起了當初她做方瑾言最愛吃的雙色豆糕栗子酥給方瑾言時,方瑾言一口未動。以及方瑾言在湯泉時的試探。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愧是親兄弟,想的一模一樣啊。

方瑾尚強硬的将東西塞給林予恩,林予恩也不敢當着方瑾尚的面兒拒絕,畢竟方瑾尚可是全書中最不講道理的人。

這時外頭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似乎有什麽人往這裏走來了。

方瑾尚不能讓人發現他的存在,給了林予恩一個眼神後,翻窗離開了。

林予恩匆忙的将手裏的東西踩在了軟墊之下,果然不久後,便看見一個白衣男子走了進來。

眼前這個眼如月牙含情深,笑不露齒半神傷的男子便是先帝最小的一個兒子,排行第十。齊王——方瑾昌。

方瑾昌雖然年紀最小,卻依舊是個不得寵的皇子。也是本書中最為短命的一個皇子,因為他有先天性的心髒病,經不得吓。

《帝後》一書中有寫到,方瑾昌死得時候大概也就二十出頭,而他出場時已經是剛過了十八。

方瑾昌看見林予恩的時候先是一愣,他那雙小鹿一般靈巧的雙眼在林予恩的身上欣喜的劃過,随後嘴角浮現出了孩子般的笑容:“你就是我皇兄的俪妃?真漂亮。”

方瑾昌的誇贊不同于其他人的話裏有話,他更多的是一份真誠。

方瑾昌是第一次見到林予恩,方瑾昌身為皇子卻先天有疾,所以嫌少出門,他不像其他皇子那樣能夠學習文治武功,他更多的時候就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待着,看着屋子外的落花流水。

原著中原身死得早,所以二人應該是沒有見過面的。

“齊王殿下?”林予恩試探性地問了問。

方瑾昌點了點頭走了過來道:“難為你認得我。”

方瑾昌跟方瑾言和方瑾尚那種孤傲的姿态完全不樣,方瑾昌更加的平易近人,在原著中方瑾昌也是唯一一個不想争帝位的皇子,他對什麽好像都不太上心。

“王爺今日也是來……”

後面兩個字林予恩說不出口,畢竟在林予恩的記憶裏,方瑾昌脾性雖好但和景帝的交集也不甚多。

方瑾昌應該不會來給景帝守孝。

方瑾昌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來看看父皇的。”

嗯?

方瑾昌這麽說,林予恩就更加不解了。

方瑾昌的生母跟原身的遭遇有些相似,方瑾昌的生母董佳氏是異國人,模樣妩媚動人,當年也是皇宮裏豔壓群芳的存在。先帝當初對董佳氏的迷戀甚至到了罷朝的地步。也正是因為如此,惹怒了當時的皇後,皇後聯合衆臣彈劾董佳氏,董佳氏最後被當成禍國的妖孽,活活燒死。

那個時候方瑾昌四歲。

董佳氏就死在方瑾昌眼前。

或許也是因為對董佳氏的愧疚和虧欠,先帝對這個兒子也是避而遠之。

方瑾昌如何會來天子祠堂看先帝?

林予恩看着方瑾昌虔誠地跪在地上沖着先帝的靈牌磕頭,但當他擡起頭來時他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他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先帝的靈牌,林予恩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瑾昌才緩緩起身,他臉上又浮現出那溫暖的笑意,他看着林予恩問道:“你還不回去嗎?剛剛我來的時候,看見喬邺在宮門外等着,說是等你。”

喬邺是方瑾言的心腹随從。

林予恩沒有想到方瑾言會讓喬邺來接她。

或許方瑾言是怕她跑了吧。

方瑾昌同林予恩肩并着肩走在宮巷上,昔日裏輝煌的帝都皇宮此刻就好像被人剝奪了生氣,它沉靜地就好像帝王的陵墓,但或許它本來就是一個埋葬過去迎接未來的地方。

走在方瑾昌的身側,林予恩難得了松懈了下來,二人還未走出宮門,方瑾昌輕聲對林予恩道:“我只能陪你走到這兒了,你路上當心,再往前走一點便可以看見喬邺了。”

方瑾昌似乎還有什麽事情,他或許是擔心夜裏漆黑林予恩一個姑娘家走在路上不安全,特地送林予恩走了一段路。

這讓林予恩心頭一暖,林予恩穿書至今,方瑾昌是最讓她覺得暖心的存在。

林予恩駐足看着方瑾昌的背影與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

林予恩這才想起來,書中有提及,景帝三七那日,同樣也是方瑾昌生母董佳氏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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