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方瑾言突如其來的威……

方瑾言突如其來的威脅并沒有讓林予恩覺得害怕。

方瑾言是全書中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倘若他當真要殺林予恩,早就直接讓單公公将林予恩拖出去了,何必費這些功夫說這些酸話。

林予恩雙頰羞紅,明眸中含着怯懦,故作嬌聲道:“皇上……您若是想殺奴婢,奴婢也反抗不得,可皇上您若是殺了奴婢,這世上便再沒有如同奴婢這般愛慕您的女子了……”

方瑾言看慣了林予恩對自己虛假的奉承,冷聲道:“這天底下的男人,你都愛慕。”

林予恩唇角微微勾起,酥骨輕輕靠在方瑾言寬實的胸口,一只手勾上方瑾言的脖子,另一只手的手指軟綿綿的在方瑾言的心口比劃着,梨雲含笑道:“皇上卻是這天底下男人裏獨一份兒的英雄。奴婢對皇上才是難舍難分的。”

方瑾言一把握住林予恩不安分的小手,垂眸看着懷中的美人兒,卻絲毫沒有任何動情的言語,反倒依舊像是仇敵初見,蔑聲道:“林予恩,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同朕的親兄弟眉目傳情,朕只恨當初沒有把你碎屍萬段。”

林予恩的嬌軀微微一顫,随即很快掩飾了自己一閃而過的恐懼,依舊是秋水伊人般嬌俏道:“皇上,奴婢跟齊王殿下是清清白白的。”

林予恩說着便将袖子挽起,露出昨日剛剛重新點上的守宮砂,眼中含淚道:“皇上您瞧,奴婢對您可是一心一意的。”

“既然一心一意,為何朕要納你,你卻不肯?”方瑾言別有意味道。

林予恩臉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僵硬,她沒想到方瑾言竟如此在意此事。

林予恩故作落寞拭淚道:“奴婢不祥,不想給皇上帶去厄運。更不希望皇上重蹈景帝覆轍。奴婢能陪在皇上身側已然是千恩萬謝了。”

“你倒是會演。”

方瑾言嘴角噙着一絲笑,将懷中的美人硬生生推開。

林予恩也不惱,乖乖地站在方瑾言的身側,想看看方瑾言還打算鬧出些什麽來。

方瑾言夾起碗中的菜,靜靜地嘗了一口,也未說此菜味道如何,像是有些倦怠了,随即吃了幾口,便将筷子放置一旁,淡淡道:“梨花苑最近缺個花旦,你要不要去試試?”

“奴婢可不去,奴婢只會《窦娥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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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恩也不管方瑾言聽不聽得懂,脫口而出道。

方瑾言瞥了一眼林予恩像是有些不悅,可卻又瞧不出什麽怒氣來,醞釀了些許,又慢聲道:“很好。缺的就是你這一出。你明日學了來,唱給朕聽。”

???

林予恩沒想到最後還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林予恩從屋內退出去,擡眼便瞧見了黑着一張臉而來的方瑾宇。

“慶王殿下萬安。”林予恩淡笑着行禮道。

方瑾宇本就心煩氣躁,看到林予恩更是鬧心,似乎是翻了個白眼道:“又是你。孤怎麽總能瞧見你。”

林予恩低着頭委屈道:“奴婢也納悶兒呢,奴婢怎麽總是瞧見您。大抵是因為您是福星高照,奴婢是厄運纏身,相差甚多這才安排遇見,相互調劑呢。”

“花言巧語,難怪皇上離不開你。”

方瑾宇緊皺的眉間有些許松散開去,看林予恩的眼神也溫和了些。

方瑾宇踏着步子進了屋內,林予恩這才松了口氣。

龍潭虎穴,大抵如此。

自打孤城畫被方瑾言訓斥不許再入宮後,便日日夜夜的在孤城府裏鬧。

孤城烨不是高門官宦出身,當年也是受了方瑾言賞識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孤城烨算是衆多臣子中最受方瑾言信賴的,可此事孤城烨也不明白,方瑾言怎就如此動怒了。

孤城烨就這麽一個親妹妹,哪怕是受了責罰也是心甘情願的。

只不過孤城烨沒想到自家妹妹對方瑾言已然是中毒已深,說若是不能嫁于方瑾言便要懸梁自盡。

孤城烨沒有辦法只能厚着臉皮入了宮想求方瑾宇看在他兢兢業業陪着方瑾言南征北戰這些年的面子上,就容許孤城畫入宮。倒也不求有什麽高位名分,哪怕是個答應,能留下便是好的。

孤城畫等候在禦書房門外,單公公說慶王同皇上已然交談了有三個多時辰了,像是有什麽大事,讓孤城烨在外頭暫且等等。

孤城烨滿手心都是汗,焦慮不安的在門外踱步着,他此刻還不知道如何開口,才能讓方瑾言答應此事。

夜色降臨,四方的天空暗沉沉的,有風雨欲來之勢。

單公公打着宮燈站在孤城烨的身側,将手絹遞給孤城烨,輕聲道:“将軍擦擦汗吧,若是這樣面聖怕也是不好。”

孤城烨這才發覺天色已晚,自己已然在門外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多謝公公。”孤城烨接過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孤城烨剛擦完,方瑾宇便踏着步子從禦書房走出來了。

方瑾宇面色凝重,像是心事重重。

“慶王殿下。”孤城烨迎上去行禮道。

方瑾宇這才微微側頭看向孤城烨,淡笑着道:“原來是孤城将軍,孤城将軍也是為了方瑾尚稱帝後賜死發妻一事來的嗎?”

“什麽?!”

孤城烨先是一怔,随即額頭上剛剛擦去的位置又泛出汗珠來,低着頭惶恐道:“臣,未曾聽聞此事。”

方瑾宇重重地嘆了口氣道:“雖說孤一直知道方瑾尚與發妻關系不睦,但未曾想,他這才稱帝沒多久就要賜死發妻。更狠毒的是,他竟然想立景帝的皇後孫妙雲為後,說什麽承繼兄業,簡直荒謬。”

“這……”

孤城烨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如何說。

單公公走到孤城烨身側,笑着道:“孤城将軍,皇上傳召您了,快進去吧。”

方瑾宇見狀也不再說什麽,又嘆了口氣,徑直離開。

屋內方瑾言阖上眼揉着自己的鼻峰,孤城烨進來時方瑾言也未曾看他一眼。

孤城烨跪在地上覺得自己挑的不大是時候,如今戰事焦灼,二皇對立,他這樣冒冒失失來談孤城畫的事情,實在是顯得不大合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瑾言才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瞥了一眼孤城烨,不溫不火道:“你有何事?”

“回禀皇上,臣聽聞了方瑾尚要立孫妙雲為後一事。臣覺得此事有違皇室顏面,方瑾尚為了拉攏孫杜奇如此抉擇令人瞠目。方瑾尚狼子野心,不顧及天地人倫,此人當誅。臣願做先鋒,出兵讨伐。”

孤城烨此刻想的是,只要他能夠誅殺方瑾尚那就是頭等功臣,當了頭等功臣,讓自己的妹妹入後宮,應該不算是什麽過分的要求。

可沒想到的是,方瑾言卻遲遲沒有開口。

良久之後,方瑾言那雙略顯淡漠的雙眸裏閃過一絲冷意,他像是咬文嚼字般的輕聲道:“有違人倫?”

“是。”孤城烨低着頭看不到方瑾言微妙的變化,依舊是堅定道。

“出去!”

方瑾言卻像是怒了,忽然冷聲呵斥道。

孤城烨驚訝地擡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着方瑾言動怒的眼眸。

倘若是過去,孤城烨這般請纓,方瑾言一定是鼓勵嘉獎,可沒想到這一次,方瑾言卻顯得格外的冷漠。

難不成還是為了孤城畫當時的失禮?

孤城烨連忙賠罪道:“皇上恕罪,皇上若是生家妹的氣,臣願意替家妹受罰。家妹只是對皇上情深一片,皇上不要過于遷怒她。她不過還是個孩子……”

“呵,十七八歲的孩子嗎?”方瑾言冷笑着。

孤城烨一時語塞,才知自己方才說錯了話,又磕頭賠罪道:“皇上,是臣失言。臣有罪。”

方瑾言起身,行至孤城烨身側,像是打量一般審視着孤城烨。

“孤城烨,從前朕覺得你聰慧能幹,如今看來你也過于迂腐了。人文綱常,朕同樣不在乎。”

方瑾言冷聲道。

方瑾言的話讓孤城烨一頭霧水,他明明是在指責方瑾尚的行徑,可為何方瑾言如此動怒?

難道是因為?

孤城烨聽孤城畫提起過,在方瑾言的身邊有一個林姓的姑娘,那姑娘是大有來頭的,是方瑾尚一手培養放在景帝身邊的,又是景帝最為寵愛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如今正在伺候初登基的方瑾言。

“皇上……”

孤城烨畢竟是個武将,到了如此境地已然是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不過好在,方瑾言并沒有打算過于苛責孤城烨,而是道:“朕之所以沒有殺孤城畫,便是看在你的一直忠于朕。所以朕也希望,你不要學旁人,忤逆朕。”

“臣不敢。”孤城烨低着頭道。

方瑾言不知道今日自己是怎麽了,剛剛方瑾宇同自己說了這麽些義憤填膺的話,都沒有激起方瑾言的怒氣,可聽到孤城烨又一次提及時,方瑾言似乎忍不住了。

什麽兄友弟恭,什麽綱紀人倫,倘若這一切都真實存在的話,他方瑾言也不至于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了。

真是可笑至極。

方氏一族的男人,什麽時候在意過這些。

這些個虛話,方瑾言真是聽膩味了。

方瑾言微微平靜了些,臉上的冷意淡了一分,慢步至孤城烨面前,将其扶起。

“明日讓孤城畫入宮,朕有事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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