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這個吊墜對星河特別重要……
第二天一早溫越就把溫煦從被子裏挖出來。
“起來,你給我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她天天拍戲忙的要死,哪裏有時間管他。
溫煦還沒睡醒,掙紮着抱住被子不願動,溫越直接上手了:“你還不起是吧?!”
“嗷嗷嗷!我起我起!別拽我頭發!”溫煦呲牙咧嘴,一個鯉魚打挺地爬起來洗漱。
作為一個典型的當代青年,醒來後最重要的事情當然是看手機。
他擠好牙膏,一手刷牙,一手解鎖手機。
原本昏昏欲睡的他在查看微信消息的時候,眼睛驟然就亮了起來。
溫越早上給他轉賬了五千塊錢。
他也不顧嘴唇還挂着牙膏泡沫,歡呼着跑出去激情表白:“姐姐我愛你!”
溫越卻早就不在房間裏了。
“五分鐘之內不出來,耳朵給你揪掉。”她的聲音從外面飄來。
溫煦趕忙跑回洗手間,加快速度收拾好自己。
在路邊等出租車的時候,溫越見他張開雙臂在旁搖搖晃晃,明顯是開心極了,不由道:“很高興啊?”
溫煦嘿嘿沖着她笑:“你放心,我不會亂花錢的。”
“誰跟你說這個。”溫越收回視線,望向遠處,烏黑清香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沐浴在晨曦的微光下,白皙的小臉精致又清透,整個人突然顯得格外柔軟。
她的嗓音也緩和下來,輕嘆道:“其實,你姐姐我當初想出來拍戲,我媽也是不同意的,但最後我還是堅持選了這條路,吃了許多苦才走到了今天,雖然沒有爆紅,但也有工作有戲拍,有車有房,吃穿不愁。”
Advertisement
她難得這麽正經,溫煦內心有那麽點不适應,摳着自己的手指道:“哦,哦,是啊,所以我一直覺得你挺厲害,挺佩服你的。”他不是在拍馬屁,說的是真心話。
溫越聞言側過臉來看他,輕輕笑了笑,語重心長道:“溫煦,我想說的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精英,不管是上學還是打游戲,既然選擇了就要像我一樣拼盡全力,不要有懈怠,不要怕吃苦,把想做的事情做到最好,否則的話……”
她這話的意思是不再反對他打游戲了嗎?
溫煦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家庭的支持,正感動着,猝不及防腦袋被往下一摁,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好不容易站穩,立馬擡起頭來瞪她。
溫越已經換了一副面孔,惡狠狠指着他道:“否則的話,你就等着吃屁吧你!”
果然,這才是他親姐!
“哈!哈!”溫煦憤怒地對着空氣揮舞了兩下拳頭,又胡亂踢飛地上一塊石子。
“跟你說的話,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記住了。”
溫越擡手招停了一輛出租車,溫煦氣呼呼地打開車門坐進去。
溫越打算目送車子開走後再回去,溫煦卻降下車窗,喊她:“對了,姐,我還有件事兒忘記跟你說了。”
溫越眯了眯眼,見他在那兒很做作地對手指,一看就像是有什麽幺蛾子,走近了些,“你最好是真有事。”
“就是那個啥,昨天我不是去探你班嘛,我在旁邊呆着太無聊了,結果不小心……呃……”
溫越登時心生警惕:“你幹嗎了?”
溫煦偷偷觑她一眼,突然就加快了語速,飛快道:“結果不小心罵了時星河幾句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得罪他但你以後一定要小心他啊——師傅,快開車快開車!”
“溫煦你別跑你給我說清楚!”溫越給氣得啊,追着出租車跑出了十幾米,這還不夠,脫了腳下的鞋子就朝着車子絕塵而去的方向扔去。
她的頭發跑得淩亂飛舞,赤腳踩在地上,氣喘籲籲。
這混賬東西!就不該對他心軟!
上午,溫越出完妝到片場的時候,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好多人都默默地在地上翻找什麽。
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安靜到幾乎有些詭異。
令她驚訝的是時星河竟然也在這些人裏面。
他擰着眉頭,眸光冷沉沉的,表情看起來不大好。
溫越實在摸不着頭腦,随手抓個工作人員低聲詢問幾句,這才知道原來是時星河有個重要的東西掉在了片場了,現在全劇組的人都在找。
時星河家裏那麽有錢,掉了東西還這樣重視的話,那必定是意義非凡了。
溫越沒往裏湊,幫忙的人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反正又不是她把他東西弄丢的。
而且現在時星河肯定心情爆差,她躲都來不及。
早上東西沒找到,但時星河也沒有耽擱拍戲進度,溫越跟他對戲的每一秒都特別小心翼翼,兢兢業業,每次都是一遍就過。
過了她就迅速閃到老遠,以免被他身上的低氣壓給逼到不能呼吸。
“你再想想,确定是在片場丢的嗎?還有沒有可能是別的地方?”為了這個事兒,高遠洋也趕來片場了。
時星河遺失的吊墜是他親妹妹時念離世前最後留給他的東西,他一直好好保存着,怎麽在片場弄丢呢?
時星河從來都不是那丢三落四的人。
何況是對他來說這麽重要的東西。
可東西的的确确就是不見了,他請專業的人來搜查了半天,就差掘地三尺了,卻連影子都沒看到。
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吊墜被人給撿走了,他放消息說了撿到有重謝,但到現在為止沒一個人拿出來,那或許是第二個可能了,那就是掉在了別的地方。
時星河靠在椅子裏,雙眸緊閉,手指捏了捏眉心,聲音很低,卻也很堅定:“就是這裏,讓他們繼續搜。”
他如此确信,高遠洋也沒辦法,只得讓人抓緊時間繼續找。
室內場,溫越和傅晴正坐在桌邊和張導對戲,桌上擺着傅晴方才削水果的小刀,刀刃是合着的,溫越邊對着臺詞,邊拿起來放在手裏把玩。
張導眼尖看見了,忙拔高嗓子喊場務過來。
“快,給我把她的刀收走!有多遠拿多遠!”
溫越還沒反應過來,手裏的東西被強行摳走了,她懵懵地眨了兩下眼睛。
“好慘,導演好慘。”傅晴忍俊不禁:“被你整出ptsd了。”
現在只要現場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張導都讓人拿得離溫越遠遠的,就怕她又突然抽風。
張導卑微道:“你們一個個都厲害,我誰都惹不起。”
傅晴吃了一小塊蘋果,聽到外面有高遠洋說話的聲音,轉過頭看了一眼,小聲道:“好像還沒找到哎,這都找了一天了。”
溫越不關心這個,她張嘴吃下傅晴喂給她的蘋果,擱下劇本,想出去方便方便。
腳才剛踏出門,就撞見走近的高遠洋。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那原本就不茂密的頭頂好似又稀疏了些許,看來他為了時星河,是心力交瘁了。
溫越點頭打了招呼,本來打算就這樣繞過去的,高遠洋卻遲疑片刻,叫住了她,遞給她一張描畫出來的吊墜圖。
“你有見過這個嗎?”
片場的人他基本都詢問了,就她例外。
時念小姐就是因為第三者離世的,還是一屍兩命。時星河對這類人的恨意和厭惡是刻進了骨子裏。
只是開機前時星河都不知道溫越的那些過往,畢竟他的身份和圈子擺在那兒,在這部戲之前,溫越就是一個遠在他世界之外的小明星,無足輕重。
還是他在開機儀式時聽到溫越這個名字,看到她的長相都覺得很熟悉,才想起來當時鬧得很大的那樁醜聞。
高遠洋也沒想到她竟然還若無其事地在圈子裏混。
他稍稍打聽了一下,這部劇的制片人沒要那些比溫越更紅的女星,反而是一直力推溫越演這個女二,一路保到了最後。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她後面有人。
他怕犯了時星河的忌諱,趕緊把跟她相關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時星河從此便對她犯了惡心,沒一個好臉色。
加上前兩天發生的那檔子事兒,讓高遠洋覺得她對于時星河而言,就是一個雷,太不可控了,對她更是避而遠之,能不沾惹就不沾惹。
可現在他也是無計可施了,就算他潛意識裏明白她多半是不知道,但他不想錯過一絲一毫的可能。
誰知,溫越一看那圖,眼睛唰一下睜大,驚愕地湊近去看。
她的臉都快貼到圖紙上了,高遠洋根本沒料到她是這個反應,霎時燃起了希望,急切問道:“你見過?在哪裏?”
溫越身體稍微直回來,正色道:“你們找了一整天,就是找這個??”
高遠洋用力點頭,“是,這個吊墜對星河特別重要。”他又緊接着補充一句:“你能找到的話,我定會給你重謝。”
溫越無意識咬了一下大拇指,仍是不敢置信。
她篤定這件事跟她沒關系,也堅定地不攙和進來,能閃多遠閃多遠,所以她幹幹脆脆地做了一天的局外人。
到剛才為止,沒有人來問她,也沒人來告訴她,時星河丢掉的東西究竟是什麽,她也完全不care。
是以,此時的她,看着畫紙上那黃色的小狐貍吊墜,整個人都傻眼了。
這特麽不就是……
“我、我先去打個電話!”
顧不上高遠洋是什麽反應了,她心急如焚,拎着裙子風一樣朝着屋內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