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來如此,原來是因為這個讨厭……
溫越一進屋就在傅晴驚訝的目光下,飛撲到安佳那兒奪過自己的包,焦急地拿出手機撥號。
“快接電話快接電話,死小子。”
她根本不知道時星河的吊墜怎麽會在她那兒,但現在最要緊的是她得趕緊确保吊墜沒被他弄丢或者弄壞。
否則,她真地要完蛋了。
傅晴見她面色有異,站起身來問她:“阿越,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沒沒沒,我待會兒再跟你說。”電話不通,溫越立馬又撥第二遍,結果還是不接。
她急得原地轉了一圈,撥第三遍,第四遍……
第六遍的時候,時星河邁着大步進來了,直直來到她面前。
他盯着她,目光沉如黑夜:“我的東西呢?”
顯然此時他的重點是自己遺失的墜子,而不是她這個人,所以奇跡般的他的語氣并不算太差。
但由于溫煦一直不接電話,溫越在看到他的時候,心裏拉響了sos的警報。
“我,我現在也不确定。”溫越握着手機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我得打電話問問。”
時星河忍耐地閉了閉眼,低聲道:“你打。”
張導見情況又不對勁兒,趕緊讓閑雜人等都出去了,屋內就剩下時星河,溫越,傅晴,張導,還有各自的經紀人和助理。
在等待溫越撥號的期間,滿屋子的寂靜。
可她又連着撥了好幾遍,還是沒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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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越能清晰地感覺到時星河僅有的耐心在飛快流逝。傅晴伸手輕摸了摸她的背,小聲安撫她:“你再撥一邊試試,或者你可以打他身邊朋友的電話。”
溫越沒有別人的電話,只能不死心地又撥一遍,好在這回終于接通了。
“喂,姐,我剛才訓練呢?你找我幹嘛呀?”
溫越十萬火急地問:“那個小狐貍吊墜呢?還在你手裏嗎?”
她問完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息等着他的回答。
不怪她這麽緊張,溫煦這個家夥,向來有搞砸事情的本領。
如果這個吊墜不那麽重要,那麽他是能好好保存,成功送出去。倘若這個吊墜很重要,那他多半就會給你整點事出來。
“吊墜?嗨,你別提了。”溫煦一提這個就有點來氣,憤憤然道:“我不過就說了句時星河不值得喜歡,她就氣得跟我分手了,簡直不可理喻!大實話還不愛聽,切。”
時星河皺眉出聲:“開免提。”
溫越神經都緊繃着,下意識就按照他說的,開了外音。
她哪裏還顧得上他分手沒分手,追問:“我是問你吊墜!吊墜去哪兒了?!”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盯着她的手機,等着裏面的回答。
下一秒,溫煦的聲音從擴音器裏清楚地傳出來:“吊墜我送她了啊,結果她鬧分手,直接給我扔了。”
扔了……
扔了……
溫越已經不敢去時星河的臉色了,“扔哪兒了?”
“下午我們在北川沙灘邊燒烤來着,她擡手就是那麽一扔。”溫煦哼了一聲,随口就道:“我哪知道,可能是扔水裏了吧。”
高遠洋快窒息了,傅晴此時也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嘴角牽動一下,左看看右看看,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時星河額角青筋跳動,他顯然已經是怒極,沖着溫越道:“好,好得很!”
“我……”溫越語塞,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
“姐,怎麽了?誰在說話?”毫不知情的溫煦還在那邊疑惑。
時星河轉身就走了,高遠洋連連嘆氣追上去。
溫越摁斷了電話,也要去追他,卻被傅晴給抓住了手腕。
“那個吊墜好像是他妹妹留下的遺物,怎麽會到你弟弟那兒去了?”這是傅晴從高遠洋那裏知曉的內幕,所以剛才她實在不好說什麽。
這是溫越萬萬沒想到的,她倒抽一口氣:“真的?!”
“當然。”
溫越慌了。
她就說一般的東西,時星河應該不至于這麽在意讓人搜尋一整天。
原來竟然是……
溫越抿了抿下唇,跑着追上時星河。
“時星河,真地很對不起。”溫越很是難過地向他道歉。
不管吊墜是怎麽到她那兒的,現在弄不見了是事實,而且遺物這種東西,如果找不到,是怎麽什麽補償都沒用的。
她的內心已經被愧疚給淹沒。
時星河盯着面前一臉歉然的她,眼底翻滾着陰雲:“別又擺出這樣一幅面孔,我看着惡心。”
每每做錯事,她就露出這樣一幅無辜柔軟的表情,無端把他的心頭火撩撥得愈發旺盛。
溫越手指用力絞着身上的衣帶,氣弱道:“雖然可能希望不大,但是吊墜我會盡全力去找的。如果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聯系你。”
“找?你去哪兒找?”時星河嗤笑一聲,極盡諷刺意味:“上回用匕首,這次是要跳江?同樣的把戲你還要玩兒幾次?”
“我沒有要跳江,也不是在玩兒什麽把戲。”溫越連忙擺手否認,聲音又低下去說:“吊墜或許有可能還在沙灘上,沒有掉進水裏,我會去找的。”
溫煦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或許他是對分手還有怨怼,所以剛才張口就說扔水裏了,語氣有點誇張的成分在。
只是她還沒來及細問,也不敢百分百保證。
時星河眼睛毫無溫度地盯着她堆滿歉意的臉。
靜默片刻,他忽爾道:“其實,從某種程度來說我挺佩服你的。”
溫越只是偶爾腦子不好使,但不至于真傻到時星河說對她的佩服,是真的佩服。
她微張的唇小幅度的動了動,沒能說出一個字,烏黑的瞳眸定定地注視着他,等着他的話。
時星河長得是真地好看,在這個不缺乏美人的娛樂圈裏,仍是屬于頂級優越的美貌,但溫越自從認識他,從這張好看的臉上看到最多的就是冷漠,譏诮,輕蔑,嫌惡。
可到了下一刻她才發現,原來他以前的那些反應已經算是留了情面。
“但凡有些廉恥之心的人,也不會在介入別人的婚姻,當衆出醜鬧得全網人盡皆知淪為笑柄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繼續在這個圈子混。在這一點上,你真是臉皮厚得令人望塵莫及,我可是對你佩服得很!”
才聽他說了兩句話,溫越就緩緩睜大了眼睛。
她看起有點茫然,有點吃驚,到了後面,眼圈漸漸有些泛紅了。
時星河最是見不得她這個樣子,已經是一看到就抑制不住滿心暴躁的地步了,瞳眸愈發陰沉。
“裝可憐給誰看?你是以為全天下男人都會憐惜你?”時星河言詞間充斥着濃濃的毫不遮掩的惡意,他就要刺破她這幅令人惱火的虛僞矯作的面孔:“我最痛恨的就是你這樣的人,可偏偏就是你這樣的人弄丢了時念的東西!拿你的命賠我都嫌髒!”
“……原來如此。”溫越喉嚨緊了緊,淡淡笑了一下:“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一直不給我好臉色啊,我終于弄明白了。”
她的這個笑容莫名刺眼,讓人感覺不舒服,時星河擰眉道:“怎麽?你很委屈?”
“不。”溫越很果斷地搖頭,毫不回避地對上他冷沉的目光,語氣堅定地道:“我一點也不委屈。”
這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是金枝玉葉,天之驕子,你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确實是沒有必要為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多花費哪怕一秒鐘的時間。而我也不在乎這些,畢竟你也不是我的誰。”
她的話似乎有些奇怪,但此時的時星河并不會去深究。
他捕捉到了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水光,表情幾不可察的滞了一下。
她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他也以為她會哭出來,可她沒有。
她努力地調整了兩次呼吸,才重新看向他,聲音平穩:“總之今天是我對不起你,墜子我會盡力去找的。如果實在找不到,那……我再想別的辦法。”
至于有什麽別的辦法,她心裏完全沒底,只能先去找找再說了。
起風了,空氣中夾雜了一絲涼意,溫越雙臂抱住了自己,微微低下頭,繞過他走了。
時星河立在原地,良久沒有說話,也沒動。
風吹拂着他垂在胸前的墨黑的長發,周身清冷,如染霜雪。
也不知過了多久,站在他旁邊的高遠洋忍不住了,出聲喚了聲:“星河?”
時星河也沒搭理他,直接轉身走開了。
接下來溫越又拍了一場就結束了,一喊卡她就急匆匆離開了。
時星河餘光短促掃她一眼,冷冰冰地收回視線,繼續跟傅晴對戲。
兩人又拍到了晚上十一點才收工。
“辛苦了辛苦了!”傅晴熱情地跟工作人員告別完,正要跟助理回酒店,卻發現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她左想右想有點擔心,正打算給溫越撥個電話問問情況。
時星河剛好從她身邊走過,傅晴忙叫住他。
時星河:“有事?”
兩人雖然是劇中的男女主演,還有感情戲,但時星河這個人自帶結界,出了戲,兩人就是普通同事而已。
傅晴面露難色,但還是沒忍住開口了:“抱歉,我知道我不該插手你的事,但阿越她肯定也不是故意弄丢你的東西,如果她實在找不到,你能不能……”
“你竟然為了她來向我說好話?”時星河打斷她,眼神裏透着幾分不解。
這才開機沒幾天,她跟他關系着實一般,在這個前提下,她卻肯拉下面子同他說這番話,說明她足以把溫越放在心裏。
傅晴道:“我跟阿越是朋友,認識好幾年了。”
“你不是最為潔身自好,為何會跟她當朋友?”
傅晴好像被他問住了,眼神愣了愣才反問:“阿越很可愛很純真啊,還特別努力敬業,我為什麽不能跟她做朋友?”
時星河哂然道:“又如何?這些能掩蓋掉她那些醜聞?”
“什麽醜聞??……等等!”傅晴終于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了,眼神用力地瞪了時星河一眼,驚道:“所以,時星河,你是因為那個所謂的醜聞才一直針對我們阿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