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追溯

所謂生8.

閻恒深知該去哪裏找梁承,一切要追溯回兩人曾經的熱戀期。

有一次閻恒帶着梁承去劃船,到了河中心的時候下起了大雨。天空電閃雷鳴,小船也飄搖不定,把梁承吓得不輕,當時閻恒擁抱着梁承,抑制住自己心裏的恐懼,就那樣一直抱着。直到第一縷陽光穿透沉厚的雲層,投射在梁承的發梢上,光斑跳躍着。

那是閻恒第一次覺出,連陽光也可以如此迷人。

後來閻恒認識了鄭惟,和鄭惟偷偷攪和起來,也無非是想讓梁承過得更好些。閻恒從鄭惟那裏得到的第一筆錢,就用來租了一套房子。新房就挨着那片他們曾經劃過船的河,在卧室裏打開窗就可以看見光影映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耀入眼眸。

從此,梁承喜歡倚着湖邊的樹,靜靜的望着湖心。開心如此,悲傷亦如此。

閻恒記得梁承和自己分手那天,像是精神崩潰般沖出門,再也沒回來。閻恒沒舍得退掉房子,那時候的他已經有足夠的錢了,幹脆買下了整套房子,從此偶爾也會回來看看。

甚至有那麽幾次,他看見過梁承倚着樹,默默的注視着湖心。自從梁承離開後,閻恒時常會出現幻覺,有時會很嚴重。他不知道那是否也是幻覺,于是從未接近過。

那場感情,對于他們兩個人來說,彼此都傷得太深。

不知道為什麽,閻恒此刻如此确信,梁承就在那裏。

他叫司機把自己送到了那片別墅區,然後下了車,只身走向了過去自己和梁承家的方向。

遠遠的,他看見了梁承的影子,倚着那棵老樹,一動不動。

夜晚湖邊的風很大,把雨絲吹到人臉上,冰涼涼的。閻恒輕聲走過去,沒有驚動到梁承。

而梁承忽然直起身,靠近了湖邊,直接翻過欄杆,毫不猶豫。

閻恒加緊腳步跑了過去,一把将梁承扯了回來。

“你幹什麽?!”閻恒着急了,他沒想到梁承會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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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必要管我。”梁承沒有絲毫驚訝,平靜地回答,就像對待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閻恒不撒手,依舊緊緊抱着梁承。

“你看着我,梁承……”閻恒聲音帶着顫抖,還有些乞求,“我愛你……梁承,我愛你。原諒我好嗎?我現在不需要鄭惟也一樣能讓你過好。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我那時候從來都沒覺得過得不好,你和鄭惟在一起也不是為了我。你是在為自己找借口。”梁承笑了,笑得苦澀又沙啞。

“我……我做這一切,明明就是為了你!”閻恒強行板過梁承的身子,想讓梁承注視自己的眼睛。

閻恒才發現,梁承竟早已是淚流滿面。

此時閻恒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着梁承,閻恒失控地吻了他。

下一秒,血腥味充滿口腔。緊接着,是落水聲。

梁承寧願選擇跳下去,也不願意原諒閻恒。

閻恒想都沒想也跳下水。他水性很好,一把就抓住了梁承,但梁承在掙脫他,閻恒試了幾次,都沒有把梁承拉上來。湖水很冷,梁承的體力先透支了,再沒有力量反抗。閻恒抱着梁承上了岸,打電話給司機來接他們。

梁承身體本來就不好,上了岸後冷得直打哆嗦。閻恒将他抱緊了些,像對待小動物一樣,将他濕漉漉的頭發順直。

梁承極其虛弱,聲音也顯得微弱:“閻恒,我們已經扯平了。我不恨你,也從來沒有恨過你,我只是恨我自己罷了。即使你救了我,我也活不久,只是早晚的問題。”

閻恒用手背蓋住他的嘴唇,有些焦急,但不忘輕聲責怪道:“別把生生死死的挂在嘴邊,你日子還長着呢。”

梁承輕聲笑了,在閻恒懷裏暈了過去。

……

楊齊輝等到天亮,都沒等到梁承。正在這時候,楊齊輝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蘇瀾。

“楊齊輝,我問你,”蘇瀾有些焦急,“你現在的男朋友,是不是曾經我跟你提到過的那個梁承?”

楊齊輝“嗯”了一聲,有些許不耐煩:“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現在找不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你現在趕緊來醫院,梁承在這,我在門口等你。”

楊齊輝一路小跑到街上,半天都沒打上車,他像個瘋子一樣,一路向醫院奔去。昨天下的雨積水還沒散去,濺得滿身都是,楊齊輝顧不得這些,他此刻只覺得害怕,他害怕梁承出事,怕永遠失去他。

到了醫院,蘇瀾在門口等着他,看見楊齊輝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她覺得不可思議。

“沒什麽大事,是我沒說清楚。”蘇瀾帶楊齊輝上樓,“就是身體過于虛弱,再加上體力不支,暈了過去,現在已經醒了。”

楊齊輝剛上樓,就看見病房外等候着的閻恒。

“他剛睡着。”閻恒做了個輕聲的手勢,“你就別進去了。”

楊齊輝透過窗戶看去,梁承果然睡得很熟。楊齊輝這才放下心來,坐在了離閻恒較遠的位置上,順便警惕地打量着他。

“你昨天晚上和他在一起?”楊齊輝忍不住,先發問。

“對。”閻恒同樣質疑楊齊輝的身份:“你真是他現在的男朋友?”

楊齊輝點頭,不再理會閻恒。

“他昨天差點自殺。”閻恒叮囑道, “以後你要看好他,他情緒太容易激動。”

楊齊輝一把揪住閻恒的領子,把他拽起來,質問道:“你是不是逼他了,是不是!”

“是,”閻恒很坦然,“我讓他和我在一起。”

楊齊輝一拳頭揮上去,閻恒一個踉跄,栽倒在地上。閻恒的顴骨顯出一片烏青,後腦勺被撞破了,在白牆上留下血痕。

立刻有護士跑了過來,急匆匆的去攔下了楊齊輝的第二拳,推着閻恒去包紮傷口。

閻恒笑着站起來,也不顧及正在淌血的傷口,而是直視楊齊輝,一字一頓地對他說:“我放棄。不過你要對他好,否則……我讓你腦袋開花。”

楊齊輝望着閻恒一瘸一拐離開的背影,竟生出心酸。閻恒遠遠沒有他想的那般可恨,至少,他們都是愛着同一個人的。甚至閻恒對梁承的愛,比自己的還深。

楊齊輝走進病房,梁承正盯着天花板看。

“好點了嗎?”

梁承扭過頭來看他,點點頭。

楊齊輝靠着病床坐下,問梁承:“你現在願意聽我解釋嗎?”

梁承有些感冒,說起話來聲音很低:“你說。”

楊齊輝開始慢慢地講:“我大學畢業以後選擇了自己創業,因為管理有方,所以公司越辦越大。我認識鄭惟的時候,他還沒高中畢業,本來他高中學習就不好,再加上家裏沒人管教,早早的就出來混社會了。那時候的他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簡直有天差地別。”

“後來他在一家酒吧當調酒師,我又經常光顧那家酒吧,一來二去,我們就認識了。後來在一起沒幾年,閻恒就出現了,我當時并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一切事情也由着鄭惟的性子來。被他那麽折騰着,公司倒閉,我欠了一屁股債,積蓄全都用來還錢了,我變得一無所有。”

梁承靜靜的聽着,不覺想起和閻恒分手的時候。

那時候,自己也是什麽都任由閻恒的。

“後來我出車禍,見到了你,”楊齊輝擡頭看看天花板,“就在這家醫院,你記得吧。”

“嗯。”梁承補充道,“我丢了東西。”

楊齊輝繼續講:“後來鄧懿幫我找了工作,就在你父親工作的圖書館。然後鄭惟就找上了我,想讓我幫忙找到你,然後借機羞辱你,讓你離開這個城市。我當時拒絕了,因為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于是見到我後,你就選擇跟蹤我了?”梁承自嘲道:“我還真自作多情。”

楊齊輝連忙解釋:“但我和你吃完飯後,就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了,我真的覺得你很不錯。”

“就算你說的是真話吧。”梁衡已經差不多原諒楊齊輝了,“那你後來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這不是怕你生氣嗎。”楊齊輝笑道。

“其實有些事情,你也沒必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梁承看向窗外,背對着楊齊輝,“既然瞞着對方,就一定是有所顧忌。”

“我以後不會了。”楊齊輝承諾道,“我保證以後什麽事都和你商量,那……你有瞞着我的事嗎?”

“有。”梁承很坦然。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楊齊輝試探着問道。

“不,至少現在不行。”梁承回答的果斷利落。

“為什麽?”

“因為我有所顧忌,”梁承淡然道,“我想和你長長久久。”

楊齊輝沒有再問下去,既然梁承不願意說,那他願意等,等梁承願意親自告訴他的那一天。

……

因為身體并無大礙,梁承下午就出院了。楊齊輝決定帶着梁承,一起去找鄧懿倒個歉,把攪和婚禮的事情解釋清楚,順便另定婚禮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QWQ好想換主役攻!求收藏求評論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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