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宅鬥不如種田23

從宛回家洗了臉, 又順便洗了個澡。正腹诽鐘起淵,鐘初鳶便跑來尋她:“雲姐姐,晚飯做好了, 娘喊你一塊兒吃!”

從宛:“我飽了。”

鐘初鳶訝異:“雲姐姐這麽早便吃晚飯了嗎?”

從宛微笑:“被氣飽的。”

鐘初鳶瞬間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道:“是姐姐惹雲姐姐生氣了吧?姐姐也太不像話了, 一定是姐姐的錯,畢竟鳶鳶還是第一次見雲姐姐生氣呢!唔, 還有鳶鳶也錯了,畢竟鳶鳶不該留雲姐姐一人面對姐姐那麽窮兇極惡的人。”

她的話取悅了從宛, 後者笑逐顏開, 問:“鐘姐姐在你眼裏已經是窮兇極惡之人了?”

鐘初鳶道:“為了雲姐姐, 她必須是。”

從宛心想, 鐘起淵的嘴要是有鐘初鳶半分甜,自己也不至于這麽生氣。

她哄鐘初鳶道:“那就看在鳶鳶和孟嬸的份上, 我不與她一般見識。”

到了鐘家,孟氏喜洋洋地讓從宛坐下, 鐘初鳶趁機告狀。

孟氏道:“難怪大白天的,宛娘要沐浴了才過來,原來是願兒鬧的!願兒你太不像話了,快去盛飯給宛娘賠禮道歉。”

鐘起淵剛盛飯出來, 聞言, 頓了下,心不甘情不願地将手裏的碗筷讓給從宛, 轉身再去重新盛一碗飯。

孟氏給她夾了一筷子香軟可口的焖羊肉,道:“趁熱吃。”

桌上有三道葷菜,兩道素菜,這些都是孟氏今日才買的, 那只雞則是臨時宰殺的,可見對姐妹倆的歸家,孟氏多麽歡喜。

“多謝孟嬸。”從宛眉眼彎彎的,笑起來燦若星光。

鐘初鳶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述說這兩年來的見聞,那些驚險萬分的經歷她不敢說,只能挑一些趣事來說,逗得孟氏樂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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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起淵在門邊站了會兒,直到從宛朝她遞來一個挑釁的眼神後,她才輕笑了聲,過去一口咬住從宛夾的那塊肉。

從宛:“……”

這我吃過的筷子,你也不嫌髒嗎?!

鐘起淵睨視她:“怎麽,也想要我喂你?做夢。”

從宛哼了聲,重新夾一塊肉,剛吃下,鐘起淵又悄聲道,“哎,我們這算不算間接接吻,而且還是交換過唾沫的那種舌|吻?”

“咳——”從宛剛吞下去的飯菜頓時哽在喉嚨,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不上不下,最後嗆到了。

“願兒你說什麽呢?”孟氏橫了始作俑者一眼,忙給從宛遞水。

從宛喝完水,總算是順氣了,但她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也不知道是過于羞惱,還是被嗆的。

從宛問系統:“這真的是鐘起淵,不是半路被哪個宿主換了芯?”

系統:“顯然是她,不過性格更加惡劣了罷。”

“這是憋了兩年沒使壞,一次性使出來了吧?怪惡心人的!”

從宛惡狠狠地瞪了鐘起淵一眼,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自己的筷子插進鐘起淵的飯裏,攪拌三下。

鐘起淵挑眉。

孟氏跟鐘初鳶看着這兩個老大不小的人跟三歲稚童一樣,淨幹些孩子氣的事,忍不住捏眉:這兩年裏,她們連面都不曾見過,為何剛碰面就火|藥味十足?

孟氏道:“宛娘,我給你換一雙筷子。願兒,你這飯也換一碗吧!”

從宛心想,這人怎麽可能會把這碗飯倒掉?她可是很清楚鐘起淵的軟肋才這麽幹的。

鐘起淵道:“沒事。”

她面不改色地把飯吃完了。

沒錯,鐘起淵這人有個良好的習慣,她從不浪費糧食。

這是從宛很早以前就觀察得出的,因為每次鐘起淵都會将碗裏的飯扒拉幹淨,桌上的菜吃完才肯罷休,掉到桌上的菜也總是以“三秒定律”為由重新夾起來吃完,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剛經歷過饑荒。

顯然,荒蕪之地一開始确實是一個環境十分惡劣的地方,可是鐘起淵身為宿主,主神若沒有将其抹殺,那她就是不死不滅的。她并不會感覺到饑餓,也不需要吃東西,因此她不可能是因為荒蕪之地的流放才養成的習慣。

從宛直覺,鐘起淵在成為宿主之前,就已經有這樣節約糧食的習慣了。

從宛暗想:“這個人壞歸壞,可某些習慣似乎挺好的。”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直到吃完飯才結束,孟氏趁着從宛也在,便将雲翊的病跟鐘起淵說了。

鐘起淵沒有說話,孟氏的心裏便有些不安。

鐘初鳶道:“若是雲姐姐的兄長的病,已經治好了喲!”

從宛并不意外,孟氏甚是詫異:“治好了?什麽時候?”

鐘初鳶道:“我們從長安到洛陽時,恰好遇到魏王入主關中,那時候整個關中都戒嚴了,洛陽城也不許随意進出。我與姐姐只好在道觀落腳,偶然遇到了雲姐姐的兄長,我觀他的氣色不對,便多管閑事為他診治了一番……”

之後就是鐘初鳶通過這些年的經驗累積,以及鐘起淵的指點,找到了雲翊的身體問題所在。在給出藥方,以及用針灸輔助治療了一段時間後,雲翊的身體果然有所好轉。

雲母得知此事,十分感激。雙方一番交談才知道她們就是鐘造與孟氏那對雲游四方的嫡女,而她們所救的人則是孟氏曾在信上所言,希望鐘起淵能出手相救的雲翊。

如今宣武節度使石洪被封魏王,雲鼎作為石洪的得力幹将,奉命守在洛陽,雲母與雲翊作為家眷便跟到了洛陽。他們無不慶幸雲鼎沒有跟着到長安去,否則就要與姐妹倆錯過了。

之後雲鼎熱情地招待了她們,還詢問她們是否要去長安投奔鐘造,——他身為石洪的幕佐,跟去長安之後,已經加官戶部尚書。

二人自是拒絕:“我們的親娘還在家鄉,我們得趕回去與娘團聚。”

雲鼎便給她們備了一輛馬車,還讓人護送她們出洛陽。

途中,她們遇到了石玄微。兩名道士被幾名兵士護送着出城,怎麽看都很不合理,于是石玄微便策馬攔在前面,問:“你們是哪個營的,這兩位道長又是怎麽回事?”

他的目光落在鐘初鳶身上,第一眼雖然并不覺得驚豔,可仔細一看,卻能看出一絲區別于他所見的那些大家閨秀的魅力來。

鐘初鳶對這樣并不純粹的目光十分敏感,她蹙了蹙眉頭,生出不悅來。

那兵士将雲鼎的手令遞上去,道:“小的是雲統軍的親衛,這兩位道長是雲統軍的貴客,小的奉雲統軍之命,護送兩位道長到阜縣去。”

石玄微看過手令,知道沒有問題,可他就是對這兩位道士感到好奇。他問:“不知兩位道長道號為何,又在哪個道觀出家?”

鐘起淵眼神漠然,渾身上下都寫着“關你屁事”。

石玄微身邊的副将見狀,大為光火,道:“放肆,你這是什麽态度?我們三公子問你話呢,還不快快回答!”

鐘起淵咧嘴:“三公子,好威風。”

石玄微皺眉,對這位道士傲慢的态度頗為不悅。可他是個注重名聲的,便攔下了副将,态度溫和有禮:“我這副将失禮了,兩位道長莫要與他一般見識。我只是聽聞世間道士多為高人,還懂起死回生之術,因而想請教兩位道長一些岐黃之術。”

“人死不能複生,說自己懂起死回生之術的一般是騙子,三公子莫要上當了。”鐘初鳶不冷不熱地提醒道。

石玄微臉上閃過一絲尴尬,但他掩飾得很好,做虛心求教狀,道:“不知能否請兩位道長到府上,我正好可以請教一番。”

鐘初鳶想起某個林家郎君,心中厭惡,直言不諱地問:“貴府上可是死人了?”

石玄微臉色微變,道:“不曾。”

“貧道是給死人做法事的,貴府既然沒死人,那恕貧道拒絕邀請。”

石玄微張了張嘴,鐘起淵對那兵士道:“你們若是不便,我們便自行駕車離去吧!”

那兵士汗顏,忙對石玄微道:“三公子,小的先告辭了。”

石玄微沒有再攔,只是命人去雲家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後來聽聞她們治好了雲翊的病,他沉思許久,也明白這兩位道長是有真本事的,所以才會那麽傲慢。

将這樣的能人拉攏到身邊固然對他有很大的幫助,可他的野心還不能暴露,他最終打消了原本的念頭。

鐘初鳶不清楚石玄微的目的,她事後跟鐘起淵嘀咕:“這就是當初阿耶想讓我嫁的人?雖然長得人模狗樣,可連道士都不放過,這是禽獸吧?”

系統已經在鐘起淵的耳邊炸開了:“啊啊啊,宿主,剛才多好的機會啊,只要你稍微幫個忙,氣運之子肯定就會跟男主在一起了!”

鐘起淵不耐煩地說:“男主已經娶妻,哪怕會因為劇情的緣故而對氣運之子産生好感,也不可能為了氣運之子将原配弄死的。再說了,男主要真那麽幹了,跟那個偏離了軌跡的劇情有什麽區別?玩寵妃上位那一出?”

系統嘆氣:“這樣得什麽時候才能完成任務哦!”

鐘起淵道:“你看看任務進度。”

系統心想:“不用看也知道進度條為零。”結果它打開進度條一看,竟然已經過半了,“怎麽可能?!”

“任務是幫助氣運之子成為人人敬仰、稱頌的存在,使其造福天下蒼生,使得小世界能穩定。”鐘起淵道:“這些年來,她一直在造福天下蒼生不是?”

系統仔細檢查了一下,赫然發現江州的那條小村莊似乎流傳着兩位仙人羽化登仙的傳言:

道觀被燒毀了,林家郎君被鬼火一吓,便一蹶不振,沒兩年便撒手人寰了,那兒的村民便大着膽子将昔日被燒毀的道觀清理重建,還雕塑了兩座“仙姑像”。

因為沒有她們的屍身,于是有人認為她們是羽化登仙了,而這個說法得到了衆人一致的認可,那兒便開始流傳“鐘姓仙姑”的傳說。

除此之外,還有後來她們南下嶺南時,遇到了備受瘴疠之苦的百姓。

巫醫對瘴疠之疫束手無策,只會跳大神、祭祀來求得心理安慰。這激起了鐘初鳶的鬥志,她勢要找出應對瘴疠之疫的辦法。

在鐘起淵學習如何種植土豆的時候,她得到鐘起淵的指點,翻山越嶺去找草藥、翻醫書,了解當地的環境、飲食習慣等。

皇天不負有心人,花費了一番心血,終于讓她找到了能緩解得了瘴疠之疫的百姓痛苦的辦法。

雖然瘴疠之疫多是蚊蟲肆虐引起的,無法根治,但是那些肚子腫脹如懷胎七月的百姓服用過她的草藥後,總算沒那麽難受了。

她們離開嶺南後,鐘初鳶留下她編撰的醫書,将此法教給了當地的巫醫。而當地的百姓為了紀念她,家家戶戶都擺了一尊雕像供奉,還擇了一處風水之地,給她建了一座“鐘仙姑廟”。

“她一直在憑借自己的努力,實現自己的價值,獲得天下人的認可,不是嗎?”鐘起淵道。

“可是當一國之母,她能做的事情更多。”系統道。

“原本的她在當了一國之母後,她做了什麽?”

系統回答:“她是男主的賢妻,是太子的良母,她勸導男主成為明君,使其在位期間能勵精圖治,令百姓安居樂業。在她的以身作則下,天下女子皆讀《女訓》,成為品性溫婉優良的賢惠之人……”

“行了你別說了,我要吐了。”

系統:“……”

明明是你先提問的!

結束與系統的對話,鐘起淵跟鐘初鳶道:“萬一他沒那個意思呢?”

鐘初鳶答:“不管他是不是那個意思,我都覺得他有些讨厭。”

繼續道,“他太虛僞了。表面上是禮賢下士,實則他跟我們說話時,無論語氣有多誠懇,他依舊高高在上地坐在馬背上。而他想請教我們一些岐黃之術就更可笑了,洛陽有一百多座道觀,怎麽不見他去請那些道士?還不是因為雲家看重我們,他要不是想從我們這兒得到雲家的消息,便是想通過我們拉攏雲家。種種行徑,足以見他此人心計之深和虛僞。”

“你倒是看得通透。”

鐘初鳶驕傲地擡起下巴:“那可不?我好歹也是走遍了大江南北,見識廣闊的人了!”

遇到石玄微這事,鐘初鳶沒跟孟氏說,孟氏知道雲翊竟然是被小女兒治好的,又驚又喜。驚訝她的醫術在這兩年內大有長進,又歡喜她機緣巧合下救了雲翊。

待從宛歸家後,孟氏旁敲側擊:“宛娘的兄長如何?”

鐘初鳶認真思索道:“他那是虛證,姐姐的說法是貧血,因打小就有失血的跡象,加上雲家總給他吃補品,而從未想過補血,加上他有不好的飲食習慣,還愛喝茶,使得他病情日益嚴重。要不是雲家偶爾有一頓豐盛的飯菜彌補了一些氣血,他怕是活不長。”

孟氏:“……”

“娘是問你覺得他為人如何,不是問他的病情。”

鐘初鳶也慢慢回過味來了,她可沒忘記當初她父親想将她嫁入雲家,難道她娘也有此意?

她道:“我如何知曉他為人如何?”

“你不是替他治病嗎?難道治病之時沒接觸?”

“作為一個病人,他還是十分合格的,問什麽答什麽,不需要他說話的時候他也沒有開口擾亂我的思緒。當然,他也沒有因我是女子便質疑我的醫術,這一點可見他人品不錯。但除了研究他的病,我也沒關注過別的了。”

她補充道,“喔,還有,雲家的待客之道還是很好的。”

孟氏:“……”

她惆悵:“鳶兒,你今年十七了,再過一年,便十八了。”

孟氏幾乎是明示了,鐘初鳶也不好含糊,道:“娘,我覺得,那一身道袍穿着也挺舒服的。”

作者有話要說:玩野了後,

氣運之子:嫁人是不可能嫁人的。

從摸魚:氣運之子是怎麽被養成鋼鐵直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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